江叶恒轻哼了一声,睁开已经酸涩不堪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慌乱的白色身影。
“站住!”云柔好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到了一般,站在原地轻微的颤抖着。
今天是师父死后的第七天,这七天对于江叶恒和云柔来说都太漫长了,比他们经历过的所有时间都要漫长的多。他们两个的距离也从刚开始的短暂变成现在的十万光年。
“请问,有..什么事儿么?”仿佛是害怕吓到这个刚刚从崩溃边缘走出的少年一般,云柔用非常轻的声音问道。名为自责的东西仍旧笼罩在在她的心中无法散去,她隐约记得很久以前好像有位大人和自己说过,做错了事就要有做错事的态度,她不知道自己这几天的表现是不是应该有的。
江叶恒仿佛也意识到了这几天他的失态,其实云柔是正确的,那群人确实太过强大,以他的力量只能给师父添乱。可是他还对保护了自己生命的云柔说过那样的话,他真的是..
想到这里,江叶恒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分外的刺耳,云柔则是快速的跑到他跟前,死死扣住了他想要再次挥下的手。
“请不要这样!”
“我就是个混蛋,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还要逞英雄,还对你说了那样的话,要不是我,师父早就逃了,他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就孤身一人!”说着他使劲想要挣脱云柔的手,但是他没想到云柔直接把他揽在了怀里。
“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我是你的兵刃,从我们签订血誓开始知道你寿终正寝为止,所以..”江叶恒隐约感到有什么凉凉的液体滴落到自己的头上“请不要抛弃我,拜托!”
“云柔,你..”江叶恒颤抖的把手覆在云柔的手上,那双细嫩的手凉的瘆人,早就没有了之前那种温暖的感觉。她,这些天也在担惊受怕吧。
拍了拍云柔的手,江叶恒说道:“今天是师父头七,我们去祭拜他老人家一下吧!”
云柔慌乱的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
走在不算宽敞的山路上,江叶恒止不住瞥向云柔。和普通人家的女子无异,只是多了些许的灵气和别样的韵味。然而这样一个看似伤感的女子居然是一把锋利的兵刃,创造出她的家伙还真是个传奇。
“到了!”在山顶一处宽阔的空地上,云柔停住了脚步,轻风吹起她的衣裙,犹如盛开的白茶花一般柔美温和,她漫不尽心的拢了下被风吹起的衣襟,恭敬地跪了下去。
以持有者的情感为自己的情感,云柔隐约记得有人这样教导过她,至于是谁,她早就忘记了,只是隐约记得那人的声音很好听,手掌很温暖,就像,就像江叶恒一样温暖。
云柔?看着恭敬跪下的兵刃,江叶恒楞了一下,他虽然知道云柔和普通兵刃不同,她具有独立的意识和思考能力,虽然没有视觉但是她其他的感官全部都敏锐的非常可怕。甚至连脚下一块非常细小的石块儿都可以感觉得到,但是他从未料到云柔会做出这样和人无异的举动。
“老先生,我很抱歉当天没有出手,我想您应该明白我的苦衷,不过您有一个好徒弟哦,他很敬爱您,把您当成最重要的人,而且您不需要担心他今后一个人会闯祸会被欺负,我会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照顾他的。”
“你搞得这好像要娶媳妇和岳父发誓一样的,我又不是小媳妇!”跪在旁边的将叶恒说道,现在他心里多少也想开了不少。
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云柔红着脸说道:“十分抱歉!”
“老头子!这些年我也接受了不少你的照顾了,虽然有时候我会和你打架,看不惯你好几个月都不洗澡,不过。”江叶恒顿了顿“您是我这辈子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我答应你帮你找到那个胳膊上有咒文的人,我想,那个人对师傅来说一定非常的重要,总之老头子,你欠我个人情啊!等我死了那天你得在下面还我!”说着他拍了拍墓碑,好像是拍着一位好友的肩膀一样。
红色的颜料在天际肆虐的泼洒,柔和的光芒映照在云柔和江叶恒的脸上,小山包上的墓碑也发出柔和的光芒。整个山头都散发出那种让人窒息的温暖。
“好美的晚霞!”江叶恒情不自禁的说道。
“真的么?”
“是的,你看!”江叶恒指向太阳,等作出这个动作之后他才意识到云柔根本看不见。“对不起,我..”
“没关系,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应该是很温暖的景色吧!”
云城,王爷府
“报——”
欧阳云凛低头处理着公务,忙的根本没有时间看面前这个通信兵。
“速禀,本王手头有要务,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就去找梁元帅。”
“启,启禀王爷,”通信兵害怕的颤抖着:“熊信大军,攻过来了!”
欧阳云凛脸色一变,他猛地一拍桌子吓得那通信兵早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熊信攻过来了?边境大将是谁?他是吃干饭的么?”欧阳云凛看那通信兵没有回答,冲上前去一把把他拎了起来。
“回禀王爷,边境大将刘云已经阵亡,圣上请王爷务必铲除恶贼!”
一把甩开通信兵,欧阳云凛不满的踹翻一把椅子,这个熊信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在边境晃悠了五六年了,每次都是兵败而归,没想到这败军之将居然还敢来造次?
“既然他想要来送死,为何不成全?”殷莎的声音传来,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内堂闪出来。这女子美艳异常,绝非人间所有,通信兵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的移开了目光。
“熊信这个家伙,这次我要是不杀了他我誓不为人!”看着欧阳云凛眼中的杀戮,殷莎满意的露出了笑容,好久都没有看到人类这样的表情了,真是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