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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早上八点半时,范立刚拨通了省残疾人联合会的电话,黄学西办公室无人,他只好拨人事处电话,范立刚一听知是老轷,他最害怕听老轷讲话了。

他的喉咙始终像含着一口痰,难受得让人想吐。范立刚只说,让他马上通知黄理事长,上午九点整到蒋习宇省长办公室,并再三叮嘱,不可有误,

范立刚又强调说,万一有特殊情况要立即打他的手机。

过了一会儿,范立刚正准备和唐雨林去蒋省长办公室,驼铭副部长已经提前去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便立即回电话,原来是黄学西,问去蒋省长

办公室有何事,范立刚只轻描淡写地敷衍了一下。

范立刚和唐雨林来到蒋省长办公室,驼铭正坐在蒋省长的对面。随后,黄学西也来了,这个官场上精道得法的黄学西一看阵势,顿时脸色苍白、全

身冰凉。

蒋省长迎上去,握着黄学西的手说:“老黄啊,请坐,请坐。”

接着驼铭也站起来和他握手,唐雨林和范立刚站起来,却没有和黄学西握手。

大家坐下之后,蒋习宇的目光在各人的身上扫了一下,最后落在黄学西的身上说:“老黄……”说了两个字就停下来了,拿起桌上的香烟,扔一支

给黄学西,又对大家说:“你们谁抽?自己动手!”

黄学西感到室内的空气似乎有些稀薄,压抑得气都不够喘的,心跳得全身都在颤动。目光盯着蒋习宇,只见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异常表情,反

而比往日更加温和。

蒋习宇说:“老黄,今天请你来,是关于你的职务问题。”他不紧不慢,黄学西慌了,他自己曾经想过等到六十岁时,向组织上提出来,能否再到

政协干几年哪个委员会主任,反正身体还行,对党又有深厚的感情,干到六十五岁再退休。难道省委提前让他到政协去了吗?他的心里疑疑惑惑,有点

像老鼠在啃着。

“今年五十八岁了吧!”蒋习宇又说。

五十八岁,黄学西多么怕提这个岁数啊!他的心更加慌乱起来,没等他回答,蒋习宇又说:“老黄啊,省委考虑到你的具体情况,决定让你退出理

事长的领导职务……”

黄学西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全身痉挛起来,黑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苍白得灰黄而凄凉。

“省委决定由民政厅余银佯同志接替理事长。”蒋习宇轻轻松松地把这个重如千斤的话题带出来,他还是那样和蔼可亲、那样笑容可掬。

黄学西差点窒息过去,憋了半天,才吃力地吐出几个字:“那我……我还有……两年呢!”

蒋习宇大笑起来了,在这一瞬间,黄学西恨透了面前这个一省之长,他真的巴不得有支枪,不顾一切地朝他开去。

蒋省长又说:“还有两年时间,就是请你带带银佯同志嘛!你是一个老共产党员了,又是省人大代表,共产党员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嘛!”

黄学西头脑清醒了些,他在心里冷冷地嘲笑着蒋习宇,大骗子,不让你当省长你还会卖狗皮膏药!他的黑脸越拉越长,越来越难看了,心里慌慌张

张地说:“职务没了,办公室也没了,带什么?”

蒋习宇听出他的话带着情绪,又安慰说:“怎么没职务,怎么没办公室,待遇不变,巡视员不是职务嘛!”

蒋省长没等黄学西反应过来,又说:“老黄啊!你是一个老同志了,我说一句难听的话,当官是一时的,做人是一辈子的呀!不担任领导职务了,

有时间想想这几年的工作、为人。你那里的群众对你还是有些意见的,我就不多说了。”

现在黄学西终于明白了,突然想到省纪委的老乡透露给他信息,说接到不少人民来信,反映他工作上的、生活上的、经济上的一些问题。他有些紧

张了,有些心虚了。

范立刚抬头看看黄学西,两人的目光相遇了,范立刚突然感觉到他那恶狠狠的不是善意的阴辣辣的目光,头脑里又出现那天晚上的黑脸、大背头。

阿秀认定是他掐了她的乳头。范立刚不敢再去想黄学西到底是怎么掐一个女人的乳头的,觉得这个正厅级理事长真的道貌岸然。

旋即,黄学西振作一下自己,说:“我就干脆提前两年退了吧!正好我的身体不好,留着那个巡视员碍着人家的事,银佯同志很能干,要我带什么

?”

“老黄同志,不要这样嘛!六十岁退休这是国家的规定,省委怎么能提前两年让你退休呢!”蒋习宇严肃起来了。

黄学西张了张嘴,就被蒋习宇打断了:“当然,如果你一定要提前退休,可以打报告,省委、省政府照样可以批准,你个人有这个愿望嘛!”

黄学西不说话了,被蒋习宇将了一军,像进了死胡同一样,没办法回头了。

黄学西低着头,自己爬上正厅仅仅八个月,还没有来得及施展自己的才能和抱负,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没想到自己的政治生涯在毫无准备中结束了

。省人大代表算什么,连空壳也不算,人大代表无级别,没有职务工资,随着他的职务被免去,人大代表也就寿终正寝了。他的心里愤愤不平的是,至

今还没有哪一个正厅长五十八岁就下来了的,而且在正式谈话前没吹出半点风,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式的心理冲击他有些受不住了。倘若是个副厅长,

到了五十八岁,因身体不好,明确个正厅级巡视员,不仅有面子,而且解决了正厅级。可他这明明是一种惩罚嘛!

他记不清是如何出了蒋习宇的办公室,又是如何出了省政府这座大楼的,他的奥迪车停在院子里,往常他上车后总是得意地告诉驾驶员去哪儿,可

今天,他上车后往后一靠,却一句话也没说。驾驶员引擎发动后,还不见他发话,便说:“理事长,去哪儿?”

“他妈个×,操他娘!回家!”黄学西骂道。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三辆奥迪轿车徐徐驶进省残疾人联合会的大门。

郝国渠、驼铭、章炳雄、唐雨林、范立刚,省委组织部派出一个很大的阵容。

昨天上午蒋省长和黄学西谈过话后,下午黄学西就生病了,往日他总是闹得公费医疗办没办法,要住军区总医院,这次却破例住进海军一所不大的

医院。一时间,单位弄得沸沸扬扬,请示郝部长之后,决定开会宣布余银佯就职。

驼铭副部长主持大会,郝国渠宣布免去黄学西省残疾人联合会理事长职务,余银佯任理事长。范立刚坐在台下的第一排,回头看看这个会场,在短

短的几个月中,他来这里三次了,会议室还是这个会议室,参加会议的还是这些人,可这里的主人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道是章炳雄不懂残联

的程序,还是他们故意省去那程式性的麻烦,全然不考虑残联的章程,所谓的主席团举举手,宣布了文件,黄学西就免去了理事长。

黄学西缺席,少了一个程序,接下来就由余银佯发表就职演说。

会议结束时,郝部长的脸色有些难看,这种微妙之处只有范立刚一个人才能感觉出来,干部体制上的不完善,让黄学西这样的人钻了空子,这些年

来单位被搞得不成样子,害了这里多少群众,也损害了党和干部的形象。

让范立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候,驼副部长找范立刚谈话了,把他调去研究室,由副主任科员提拔为主任科员。

有人在私下传说,贡世举在临走时向郝部长提出一个要求,领导如此安排他,他也只能服从,但是必须把范立刚调出机关干部处。当然,也有人认

为是范立刚在《组织工作研究》上发表了那篇文章的作用,为了加强研究室的力量,才把范立刚调过去的。范立刚虽然对自己的这次调动感到意外,但

是,他并不感到有什么压力。毕竟把他从副科调整为正科,觉得在机关里职务还是很重要的,况且武智华原来是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一调来就安排在研

究室,至今还是正级,这样一想,范立刚也就心安理得了。

范立刚到研究室报到之后,市县干部处又把他借去考察市县领导干部了。到市里一般三个星期回来一趟。在他下去的第三周,这天下午,武智华发

来短信,让范立刚无论如何找个时间给他打个电话。范立刚不知何事,匆匆回到宿舍,给武智华打了手机。

谁知武智华说:“小范啊,不好了……”

范立刚没等老武说下去,便打断他的话,

“怎么了?”

“你的那篇文章惹来麻烦了!”武智华说,“今天上午召开支部会,耿成长说这篇文章有政治性错误,让大家发表批判意见。”

范立刚一听,愣住了,说:“我那篇文章只是建议性意见,只是个人见解,怎么能说有政治性错误呢?现在又不是文化大革命,批判什么?”

“你还是回来一趟吧!”

范立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匆匆赶回来,一进门耿成长就把范立刚找到办公室。

“范立刚,许多群众反映你的那篇文章有政治性、方向性的错误,责成你在党支部会上作出深刻检查。”耿成长说,

“我们将根据你认识和检查的态度作出处理意见。”

“耿主任,我那篇文章不过是个人见解,学术上的问题是可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范立刚说,“也许我到组织部时间不长,工作还不太熟悉

,如果文章写出了什么错误欢迎大家批评。”

“明天上午召开支部会,由你先在会上作检查,然后大家帮助。”

范立刚觉得这事来得有些突然,晚上便去找武智华。

武智华说:“这个耿成长对组织工作一窍不通。我听说他是受了贡世举的影响,这家伙和贡世举不仅是老乡,还是中学同学。而那个老糊涂的葛恒

耕不问青红皂白,偏听偏信老耿的意见,我觉得他们的心理都不健康。”

范立刚一时没了主张,搓着双手干着急。

武智华说:“昨天的支部会上我和老耿吵了起来,他说批你文章事是支委意见,我当时说,如果是支委意见,我是支部组织委员,怎么不知道,你

什么时候开的支委会。老耿气得脸如血泼。”

“省委组织部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你以为什么,一样的,矛盾冲突,到处都有。”武智华说,“一个人的素质如何,不因为他到了组织部,素质就提高了。”

“那我的检查怎么写?”

“怎么写?”武智华说,“他们的理由没一条站得住脚的。”

说是这样说,范立刚的心里还是有几分恐惧的,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第二天一到办公室,葛恒耕已经坐在耿成长的对面,一见范立刚,

两人都不说话。

研究室一共只有七八个人,都是党员,支部会和全体人员的会是一样的,不知道为什么耿成长还是说是支部会,邀请葛部长参加。范立刚知道,葛

部长参加支部会只不过是替耿成长虚张声势罢了。会议开始了,耿成长讲一大篇废话,接着又说群众如何反映范立刚的文章有方向性的政治错误,随后

葛恒耕讲话,无非是支持耿成长的意见,并说对这件事的处理主要看小范的认识态度。葛恒耕讲完后,武智华就提出反对意见,他说,范立刚的文章根

本没有什么方向性的错误,一家之言,谁都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再说了,党内应该是民主的,耿书记说这是支委意见,可是三个支委,我本人是组织

委员,却不了解这件事啊!

谁知武智华的发言,激怒了耿成长和葛恒耕,会没有开下去,就散了。下午再开会时,耿成长突然掉转矛头,对准武智华,当场给老武捏了许多罪

名,范立刚目瞪口呆了。

就在这时,葛恒耕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回办公室了。原来中组织部研究室在昆明召开一个全国性的理论研讨会,郝部长点名让老武去参加,理由是

老武有一篇稿子可以在会上发言。但是中组织部要求参加这次会议的各省委组织部的人员必须是副处级以上干部。郝部长和驼铭意见是给老武明确一个

副处级副调研员出席会议。葛恒耕一听就不高兴了,不仅因为这几天武智华在会上总是和他唱反调,而且,武智华调来省委组织部他是持反对意见的。

可他看到郝国渠已经表了态,驼铭竭力支持,武智华要在昆明的会上发言,这是中组部已经确定了的事,也是改不了的事实,葛恒耕虽然不愿意,可他

只能服从郝国渠的了。

就这样,武智华意外得了个副处级,去昆明参加会议。

武智华三天后从昆明回来,葛恒耕突然找他和范立刚谈话,要把他们俩调出省委组织部,而且武智华只能按照在组织部的现有职务调出,武智华已

经是副处级,范立刚只是个正科级。

范立刚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篇文章惹出如此大祸,而葛恒耕的这个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他可不是贡世举,葛恒耕在省委组织部当了十多年副部长,

伴了四五任部长,本来就是老资格了,何况他很快就要调去省人大内务委员会工作,心中也对郝国渠不满。葛恒耕要把他分管的研究室的人调出去,谁

也阻挡不了。

这天,上午上班时,在大门口范立刚碰上了武智华,俩人悄悄地找了一个没人地方。

范立刚说:都“老武,是我连累了你,你千万别听葛恒耕的,不要轻易离开组织部,拖着再说。”

“我已经得到消息了,他们给我联系了省粮食局,当人事处副处长。”武智华说。

“千万不要去。”范立刚说,“大家都在传说葛恒耕要去省人大,如果他走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武智华脸如血泼,一言不发地看着范立刚。

一到办公室,耿成长又把武智华找去,过了很久,武智华从耿成长办公室出来时满脸涨得通红,见到范立刚,说:“立刚,葛恒耕正式和我谈了,

把我调去省粮食局任人事处副处长。”

“你同意了?”范立刚急了。

“不同意怎么办!”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范立刚说,“咱们找郝部长去。”

“我也不想在组织部了,这两个人太蛮横了。”武智华说,“你看耿成长那副德行,你看葛恒耕,哪里像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样子。”

“我坚决不去,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范立刚说。

“听说葛恒耕已经在给你落实单位了。”

“随他们的便,我就是不走,他能把我绑去!”

武智华真的调走了,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这在省委组织部也是前所未有的。按照惯例,省委组织部调出去的干部大都到了正处级,总是提拔为副

厅级的。当然也有例外,那是很少的,但无论是科级,还是副处级,出去都是提拔一级的,像武智华这样平级调出去,还是少有的。

武智华调走之后,不知为何,多少天过去了,一直没有人再提范立刚的事。而且,耿成长也常常整日不到办公室来,有时来了,也是慌慌张张的,

直到有一天,范立刚得到消息,省委已经作出决定,调葛恒耕去省人大任内务部委员会主任。谈话当天,葛恒耕就住进医院了。知道消息的人都认为葛

恒耕不愿去省人大,而是装病躲进医院的。可武智华打电话告诉范立刚,却说葛恒耕真的得了病,而且不是什么好病。

范立刚一听,就叫了起来:“真的!”

“不会假的。”武智华说,“真是老天有眼啊!”

“老武啊,你不听我的,你要是坚决不走,还有谁管你,老葛自己都调走了,肯定不了了之了!”

“不提这事了,已经变成事实了,算我倒霉。”

“老武,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定要报。”范立刚说,“我始终不明白,葛恒耕作为一个副部长,干

吗对咱俩小人物那么往死里整呢?”

“好了,小范,你算逃过了一劫!”

这天上午,耿成长把研究室全体人员集中起来,说:“现在告诉大家一件事,葛副部长生病了,我们大家都去医院看望一下老领导,除了买些水果

、鲜花由工会负责,大家每人拿出二百元钱,表示慰问老领导。”

耿成长刚说完,范立刚说:“耿主任,把老武找回来吧,老武刚调出,他和葛部长也有感情啊!”

耿成长看看范立刚,说:“那好吧,你负责通知老武吧!”

范立刚说:“钱交给谁?”

耿成长说:“交给我吧!”

接到范立刚的电话,武智华说:“我一定要去看看葛恒耕,再穷也要出这二百元钱,他死了我还会给他送花圈。”

范立刚说:“对,应该送一个大花圈。”

武智华说:“老耿对他忠心耿耿哪,毕竟把他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报社调到省委组织部。”

下午两点钟,耿成长正在吆喝人,武智华赶到了,大家拉住武智华的手,都不提他调走的事。

“大家都还记着我,可我成了葛恒耕的牺牲品。”武智华说。

大家都不敢接过他的话题,偷偷地瞥一眼耿成长。老耿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也许他现在没有心情计较武智华,他知道葛恒耕这个后台倒了,自己刚

到组织部,没有什么根基。

到了医院,耿成长又一次叮嘱大家,在葛部长面前千万不要问他的病,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

来到病房门口,耿成长先进门了,葛恒耕半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是老耿,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耿成长上前扶着葛恒

耕,低声说:“老领导,大家要来看看你。”

“都来了?”

耿成长点点头,回头招招手。范立刚提着果篮,另一个同志捧着鲜花,七八个人围在葛恒耕的床边。耿成长把一个信封放到葛恒耕的枕头边,说:

“同志们的一点心意,老领导平日对大家的好处大家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老武啊,你也来了!”葛恒耕看看武智华,有气无力地说。

“应该来,你的好处我记着呢!”武智华挤到前排伸手握了一下葛恒耕的手,将一个小纸团塞到他的手里。武智华盯着葛恒耕,死死地看了一会儿

,接着说,“葛部长还没去省人大报到?再不去报到就迟了呀!”

耿成长一听,急忙打断武智华的话:“老武,别说这些。”

“让他说,”葛恒耕欠了欠身子,说:“老武心中有气,唉,就让他说说吧,我也是……”

“葛部长,你不要这样子。”武智华笑了笑,“你看你,住的是干部病房,又有那么多好的医生,再说了,如今的癌症病人多着呢,哪里都有你这

么好的条件啊!肝癌算什么!再说了,死怕什么?共产党人是不怕死的,何况你已经是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了,不,应该是省人大内务委员会主任,这

点精神还是应该具备的。”

这时,在场的人都呆住了,相互看看,都有些不知所措。葛恒耕的脸一下子变得纸一样苍白。耿成长冲上去,狠狠推了武智华一下,斥责道:“你

胡说什么?葛部长根本不是……”

武智华突然从葛恒耕的枕头旁拿过那个信封,迅速抽出一叠百元钞票,数了数,说:“喂,老耿啊,怎么才一千元?我们八个人,每个人二百元,

应该一千六百块呀!”

大家都愣住了,看看老耿,又看看武智华。耿成长的脸上突然间如同血泼一样,结结巴巴地说:“你……好你……个武智华……我……在花……水

果……”

武智华指着花篮说:“这花,这水果也值不了六百块钱啊!何况花和水果是工会出的钱。”

“出去,你们都出去吧!”葛恒耕挣扎着,脸色如同白纸。

大家都退出病房,耿成长出去又回到葛恒耕身边,正要说话,葛恒耕说:“你也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耿成长只好出去了,走到病房门口,回头见葛恒耕正打开手里的那个小纸团。

纸条上打印着这样几个字:“上帝要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

葛恒耕两手颤抖着,双目紧闭,纸条落在胸前,葛恒耕伸直两腿,那张纸条在他眼前飘来飘去。

武智华闯了个大祸,本来,葛恒耕的病全部都瞒着他的,只说他工作压力太大,调养调养就会好的,尤其是他得的肝癌,谁都知道肝癌是没有任何

办法的,如果病人精神失去支柱,短则十天半个月就会结束生命。

葛恒耕已经卧床不起了,他恨武智华,可是武智华已经不属他管了,他又能拿他怎么着呢?何况,武智华的调走,引起组织部许多人的同情,都说

葛恒耕和耿成长做得太过分、太绝了。葛恒耕虽然是老副部长,可是早已和其他处室的同志没有什么关系,大家对他也没有什么好的评论,而耿成长从

正处的岗位上调来组织部,许多人心里不服气,和他又没什么交情,有许多人都不认识,所以人们同情弱者的心理占了上风。再加上葛恒耕得病的时间

又不是时候,所以大家都在背后传说那句话:“上帝要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

至于大家凑给葛恒耕的钱,谁知武智华当时发什么神经,他又怎么知道那个信封里不是一千六百元的呢!且不说耿成长的尴尬,当时葛恒耕又是怎

么想的呢?

半个月后,传来消息,葛恒耕死了!不过,他还是算是省委组织部的领导,虽然省委已经研究过,葛恒耕调去省人大任内务委员会主任,也和他本

人谈过话,但毕竟省人大的文件还没发,他的工作关系还在省委组织部,而且死于任上,因此他的一切丧事还得由省委组织部来承办。

虽然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葛恒耕也到了五十七岁,不能称英年早逝,但人们还是议论纷纷。人们议论最多的不是葛恒耕应不应该死,或者是抢

在调去省人大之前死了,不知道谁首先传出的消息,说莫由省委组织部一连死了两个领导,大家数来数去,近年来只有葛恒耕死了。后来有人往前追朔

,四年前也死了一个副部长,不过这个副部长是调去省人大内务委员会后死的,但毕竟在省委组织部当了不少年副部长。这样一联系,紧张的首先是组

织部的人。有一天,不知道是谁请来了一位风水先生。风水先生绕着这幢红楼转了几圈,又登上楼顶,拿着罗盘,练八卦神咒,据说可以看见阴阳宅地

气、龙脉走动情况。最后风水先生说出了一句话,这幢红楼阴气太重,东南被一座五层黄楼挡住了日出,西南方被那座灰楼挡住了正午阳光。在场的人

又问:“此话怎讲?”

风水先生说:“以后可不好说了。”

这话七传八传,传到最高领导那里去了。当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怕死的人,领导派出代表,盛情款待风水先生,问他,这幢红楼如何才能避邪

消灾。

风水先生说,最好的办法是把现在的四层加盖为五层,在东南角和西南角各放一面椭圆形镜子。

这么大的事,不是孩子搭积木,岂是几块木头拼拼的事,事情也就过去了。不久这个消息传到组织部大部分人的耳朵里,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对于风水先生的无稽之谈,范立刚从来都是一笑置之的,或许是因为他还是一个小人物,到省委组织部一直立足未稳,不要说副部长了,就是处长

,也是遥遥万里,真的灾难降临到他的头上,那也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葛恒耕死了,组织部虽然又调来一位副部长,但研究室却由驼铭分管了。耿成长心有余悸,变得小心谨慎,工作中少言寡语了。他那带括号的主持

工作的副主任仍然如同一道紧箍咒束缚着他。除此之外,又调来一个副主任魏晓明,大大制约了耿成长的权力。

玲玲最终并没有调去省民政厅,而是在周一桂的帮助下,调去省文化厅了。范立刚没有让玲玲去民政厅,他的担心不会让别人知道的。玲玲调来省

文化厅后,范立刚尽量注意他和王怡娟的关系。范立刚虽然还只是一个正科级干部,可他毕竟已经不是当初初次入仕的乡党委秘书,经过省委组织这两

年的闯荡,特别是经过与黄学西的交往,贡处长的批评,莫名其妙的陷害,又经历了葛恒耕、耿成长的批判,他不断成熟了。在他人生经历当中几乎抹

掉了“单纯”二字,凡事都动脑子想一想。尽管如此,严峻的生活仍然在不厌其烦地唤醒他在事业上的追求。

莫由日报社的班子已老化了,社长汤志新因身兼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很多事就得多方兼顾。不言而喻,周道之是副社长的合适人选。

石渊受周道之之托,单独约见了贾玲玲,玲玲对官场还说不出子丑寅卯,但经过石渊反复解释,也就深领石渊的意图了。但是她知道,凭着范立刚

现在这个科级,要帮周道之提拔为副厅级的报社副社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后来范立刚知道报社班子的现状,也觉得调整报社的领导班子是势在必行

的事了。

在范立刚的心里,到省委组织部这些日子里,最让他怀念的就是郝部长秘书卜言羽生病那几天,给了他一次机会,他居然有机会跟在组织部长的身

边跑来跑去的,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他更清楚,仅凭那几天的接触,郝部长是不可能记住他的。现在卜言羽跟在郝部长身边,范立刚并不想

当领导秘书,他觉得领导关系只要套近了,一样提拔,甚至更快些,因为领导对身边的秘书有他的想法,用得顺手了,没有合适的人选,迟迟不想换,

用得不满意了,就想早早把你打发掉,所以范立刚觉得能有那样的机会,对他来说恰到好处。

这天下午,驼副部长召开机关干部处、市县干部处和研究室副处级以上干部会,研究举办一次全省市县干部科长干部考察工作研讨会。研讨会主要

是以新时期如何考察、选拔好领导干部为主题。以专家讲授,大家研究讨论的形式来进行。驼副部长最后指出,这次研讨会由研究室副主任魏晓明负责

,范立刚协助魏主任,尽快准备,条件成熟便发通知。

会后,魏晓明和范立刚商量,研讨会共四天时间,第一天上午动员,由驼副部长主持,郝国渠部长讲话,专家讲授决定请两位,一位讲党建,一位

讲组织工作,具体对象由范立刚落实。郝部长讲话由范立刚拟稿。省委组织部机关干部处、市县干部处各推荐一名领导主讲,省委组织部研究室和全省

十一个市,每个市推荐一名同志发言。

范立刚虽然第一次接受这样的任务,但他满怀信心要把这次研讨会组织好。临下班时便给石渊打了电话,只说让他约周道之处长晚上见面。

三人在一家饭店见面了,石渊点了菜,要了两瓶啤酒,范立刚把组织部举办研讨会的事说了,希望周处长能在研讨会上重点讲授。周道之一听,也

觉得机会来了,在省报搞这么多年理论研究,只恨怀才不遇,如今有这样的机会,特别是有省委组织部的两位部长参加,他当即表示不仅要讲好这一课

,还要一鸣惊人,并说,郝部长的讲话稿子也由他来写。

讲授专家落实后,范立刚先向魏晓明作了汇报。魏晓明其实是个粗人,原是部队副团职参谋转业的,好不容易在机关党委挂个副处级,只是尹玉发

那次酒后撒泼,惹了组织部不少人,终于把他安排出去了,不知谁出了点子,就让魏晓明来当研究室副主任,耿成长还是副主任。此事气得耿成长两眼

发直也不敢吭声。他自然知道自己一到组织部,就给葛恒耕出坏点子,虽然武智华被他害了,但范立刚却留了下来。偏偏范立刚又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

,现在又到了研究室,魏晓明来了,很快就和范立刚打得火热,把他晾在一边。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了,通知一发,各地便报到了,研讨会便在组织部培训中心举办。参加研讨会的近百人,加上省委组织部的处级干部,也就超过

百人了。

上午八点半,举行开幕式,主席台上就座的有郝国渠、驼铭、耿成长、魏晓明,当天上午发言的是省报理论处处长周道之。

周道之今天来得很早,他把时间掌握在郝部长出席之前。郝部长和驼副部长一到,范立刚便抓住时机,把周道之介绍给二位部长,并介绍了周道之

在党建理论研究方面的造诣。周道之把早已准备好的名片交到郝、驼二位部长手里。

郝部长讲话的题目是《把握时机、迎接挑战,做好新时期的干部考核、选拔工作》。郝部长在两天前接到这篇稿子之后,初读一遍之后,不禁拍案

叫绝,再一细看,觉得此文有理论、有高度,句句入木三分,却不知此稿出自何人之手。电话问了魏晓明,他说是范立刚写的,这让郝国渠对范立刚更

加刮目相看了。他在讲话时,不时看看坐在台下的范立刚。

郝部长讲话之后,休息十分钟,这时范立刚走上主席台,郝部长大概是对自己今天的发言十分满意,居然余兴未消,看到范立刚过来了,说:“小

范,研讨会准备得很好啊!我们省委组织部有人才啊!”

休息之后,便由周道之发言,他发言的题目是《党的建设与领导干部素质的哲学理论》。郝国渠原来准备等周道之发言之后找适当机会就离会的,

却没有想到周道之发言的题目一下子把他吸引住了,便想想听听省报这个理论处长的发言。他先是双手捧着公文包,一听周道之的几句开场白,就深深

地被扣住了心弦,干脆放下包,谁知周道之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有着超群的演讲才能,他越听越入神,越听越有兴趣,周道之的讲话不断地引来台下阵

阵鼓掌。直到过了十一点半,他才迅速收缩了演讲。大家都涌上前来,争着和周道之握手,称赞周处长讲得精彩、绝妙。

范立刚当着魏晓明和驼副部长的面儿把那装有六百元报酬的劳务费交给周道之说:“周处长,按专家的授课标准,远远不够,只能表示一点心意。

周道之坚决不收,说他也难得讲课,也不算什么专家,也就不存在什么劳务费了,如果你们一定给,那就只能捐给希望工程了。

研讨会结束的前一天,郝部长的讲话稿在省报新开辟的理论版《公仆论坛》专栏里全文发表了。范立刚从报社搞来一百多份报纸,给参加会议的每

人发一份,又专程给郝部长送了一份。正巧郝部长办公室没有别人,郝部长兴奋地说:“小范啊,周处长是一个人才呀!什么时候约他见个面。”

范立刚略一犹豫说:“郝部长,你不说,我也不好多说,毕竟我们是组织部管干部的部门!”

郝国渠看着他说:“你说,也没别人,这又不是开会,随便说说。”

范立刚说:“我以为像周处长这样的人,省报早该启用了,作为莫由这样一个省,还是很需要这样一个有理论水平的、懂宣传工作的领导干部,再

说报社的班子也老化了。”

郝国渠说:“是啊,机制都有问题,可见我们选拔干部的方法、渠道还是不畅通的,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范立刚心里感到郝部长确实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样一个小人物,居然也有机会推荐一个副厅级的领导干部,虽然这

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可是凭他的分析,凭他对组织部的了解,郝部长刚才的话绝不是公子哥儿的口角。

从郝部长办公室出来,刚到门口,只见外面站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女人,觉得有些似曾相识,重新打量一下,这女人的身高少说也有一米七以上,

腰粗体胖,皮肤中等,五官也还得体,头发扎在后脑,在他印象中多数女排运动员会扎这种发型,范立刚下意识地看了这女人一眼,也许是运动员吧!

这女子朝他笑笑,这一笑,陡然间唤起了范立刚的记忆,啊!这不是她吗!他不明白,她怎么会来找郝部长呢,于是让到一旁,看着她推门进了郝部长

办公室。

“请问您是郝部长吗?”女人说。

“你是谁?”这是郝部长的声音。

“郝部长,我是唐雨林的妻子!”

“唐雨林!机关干部处的那个唐雨林!”郝部长用一种怀疑的口气说。

范立刚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他想,也许现在郝部长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个女人,也许他怀疑她是否真是唐雨林的妻子,唐雨林又瘦又小,而

这女人又粗又大。

“你找我有什么事?”

“郝部长……”女人哽咽着,“他在外面和一个女人好上了……”

郝部长并不惊奇,十分冷静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能不知道,他是我丈夫……”

“……”郝部长沉默着。

“郝部长,你说他自己那样子,还嫌我……”

“你可要负责任,不可随便乱说的。而且这仅是你的一面之辞,我们要爱护每一个干部,维护每一个干部的形象。”

范立刚来不及再听下去了,便大步离开郝部长的门口,边走边想,甚至有些埋怨这女人,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也不该跑来找部长啊!幸亏不是七

八十年代,要是那时,那还了得。但如今虽然形势变了,人们的观念也不同了,可是这种事弄出去,总不是太光彩的。转念一想,范立刚又有些埋怨唐

雨林,现在社会上流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怎么也不应该让后院起火啊!其实范立刚那天在莫华寺时,他从唐雨林和曲秀萍的目光中就

看出点儿名堂来了。当时他还觉得有点奇怪,怎么曲秀萍那美貌绝伦的女子就能看中唐雨林了呢?当然这世间男女之间的事是妙不可言的,情人眼里出

西施,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平心而论,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中国是一夫一妻制,这是法,谁都不能违背,只能偷偷摸摸地

私下往来。因此“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也就成了歌颂有成就的男人事业和感情双丰收的褒义词了。一阵飞腾的思绪过后,他决定迅速找机会

和唐雨林通个气,让他有个思想准备,不至于被动,他甚至要劝他,不管老婆说的是真是假,都要慎之再三。

范立刚匆匆来到处长室,轻轻叩了两下门,这是组织部自然形成的不成文的规矩,也是组织部门工作人员的特殊素质。门里传出唐雨林的声音:“

请进!”范立刚心里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处长室里不只唐雨林一个人,他便站在门口,就说有唐处长的电话。门一推只见唐雨林一个人,便轻轻地走过

去低声说:“唐处长,找个地方和你单独说个事。”

唐雨林放下手中的事,看看他说:“什么事这样神秘,说吧!”

范立刚说:“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来人了就不方便了。”

唐雨林站起来笑着说:“什么事,这么复杂!”说着就站起来了,二人出了处长室,一时没地方去,只好去会议室。

两人都没坐,面对面地站着。唐雨林问:“什么事?”

范立刚看着唐雨林,收敛了笑容说:“你莫紧张,是关于你的事。我想来想去还是给你通个气好。”

唐雨林的脸上一下子痉挛起来了,瘦瘦的脸上颧骨突得老高,他急得半天说不出话:“立刚……你……”

“别紧张,”范立刚缓和了一下说,“你老婆来找郝部长了……”

唐雨林那瘦瘦的脸上一下子红遍了,愣愣地站在那里。

范立刚说:“我去送那份报纸给郝部长,出门时见门外站着一个女人,觉得有些面熟,一时记不起来,我和她只见过一面,她一进郝部长的屋,就

自我介绍说是你夫人,我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就觉得奇怪,站下来一听,就说你在外面有女人的事。”

唐雨林不像有些男人此时会捶胸顿足大骂老婆,倒是显得特有涵养、特有城府的样子,但脸色已经大有转变,说:“女人都是这样,心眼小。”

范立刚没想到唐雨林这样老道、成熟,就说:“唐处长,我到省委组织部来和你配合工作最早,论公、论私都是非常要好的,容我多嘴,这事要慎

重、要处理好,必要时你可让郝部长找我作证明,万不可弄成不好的印象。”

“立刚,谢谢你!”唐雨林双手握得范立刚有些痛。

“后院千万不能起火,女人要哄,不能逼!”范立刚说。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就各自回到办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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