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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祥,”我紧张地探过身去,低而急地说道:“你千万别想太多了,这是组织上对你的考验!”我多么希望他能从乐观积极的方面理解自己处境,因为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好受啊。

他低着头没答话,可手上停止了摆弄,我禁不住有点焦急了,几乎用恳求的口吻又说:“要相信群众,相信党。”

“大家都很关心你,”我接着说:“都希望你能尽快配合专案组搞清问题,早点回去工作,千万别有其他想法。”

“你说呢?”我盯着他。

他抬起头来,那一瞬间我发现他的脸上竟是一片异样的平静,我的心反而更加缩紧了。他的声音小小的,发哑,一句一停,却很清楚:

“这些天,我老是想,我想我已经大了。”

他的眼里忽然闪起了泪光。

“我已经是男子汉了!”

我估不出这两句话是主悲还是主喜,迟疑地说了句:“男子汉心胸开阔,那就好。”

又沉默片刻,小祥突然自己宕开话头,问:“我姥姥呢?他们说她住院了,他们说没把我的事告诉她?”他显然不太相信这话,是向我核实的意思,我当然得说:“没告诉。”

他毫不掩饰地露出放心的笑容,又说:“要是你有空,能去看看她就好了,就说我到远地方出差去了。她喜欢你,你说的话她准会信的。”

我说:“我去。”

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话似乎也稍稍多了些,“工作队什么时候回北京?他问。”

“还没信儿呢。”

他仿佛一下子又被什么东西提醒了,又低下头去,低低地说:“有件事,想求你答应我。”

“行。”我觉得此时此刻,他的任何要求都是应当满足的。

“你走以后,以后……再也别来清河了。”

我鼻子一酸,拼命挤出些笑容,“你这是怎么了,你忘了,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我还要来的。”

他低头不吭声,好半天才说:“我不想让你再来这里了。”

我忍住哽咽,“可你还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呢。”

他狠狠地吸了口气,“我也要离开这儿,带我姥姥走,再也不回来!”

我知道他这些天准是胡思乱想得太多了,走?能走到哪儿去?难道连工作、连户口,都不要了吗?我想劝他,也看出他此时不愿意听任何劝导的话,他的口气中发泄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粗暴,喊道:“你忘了我吧!”

值班干部听见声儿不对,探进身来,看看,问:“怎么啦?”

小祥铁着脸,不答话。值班干部进来了,哼了一声问:“又犯葛是不是?”

我连忙站起来说:“没事儿。”

值班干部对我笑一下,说:“冲他这脾气,要是他妈我队里的犯人,看我不把他攥出尿来。”

小祥一脸轻蔑,挑衅般地说:“少废话,嘿,给根烟吧。”

值班干部瞪瞪眼睛,“年轻轻的,抽什么烟。拿到衣服没有,拿到了走。”

小祥抱着衣服被领走了。我有些发呆地站在屋子当中,刘成德进来问:“中午在这儿吃饭吧,我有饭票。”

我摇摇头。

离开一分场,上了大路,茫茫然不知该往何处。风吹猛省,我想起来刚刚答应了小祥去医院看他姥姥的,对,这就去。

骑车上路,中午十二点多钟才到医院。大概因为是星期天,医院门庭冷落,看样子连值班的人也大都回家吃午饭去了。顺着头一排防震棚往里走,忽听到尽里头一间有说话声,便去敲门。

进得屋来,有四五个大夫和护士模样的人像是正在商量着什么。我刚说了一句“劳驾请问……”有人便认出了我。

“你是工作队的吧?”

我略略迟疑,点了一下头。

“那正好,您能不能替我们把这个带到总场去?”他递过一张纸来,“您带去就省得我们跑一趟了。”

“带给谁?”我接过那张纸,表示愿意帮忙。

“这本来应该给家属的,现在呢,您看……”

我在那纸面上扫了一眼,入目一行铅印的粗体字——“死亡通知书”,把我吓了一跳,再看底下的名字,我心里嗡地一声。

那大夫接着说:“她是陆场长的母亲,是不是应该先交给场党委办公室?”

有人不同意:“再大的干部死了也得把通知书交给亲属,这本来就是通知亲属的。”

于是有人说:“她孙子是分局的,那就送到分局吧。”

另有人更正补充:“那是她外孙子,现在归专案组管,交不交给他要听专案组的。”

“哟,他犯什么错误了?”

我颤抖地打断他们,问:“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死了呢?”

这近于质问了,“白大褂”们全都愣住了。一个年纪大些的答道:“是今天早上去世的。”停了一下,似乎才反应出我的所问,忙又说:“按这个病人人院时的情况,能维持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

我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堵得出不来气,说不清该可怜谁:是孤独地死去的老人,还是孤独地活着的小祥?我无力地问:

“她死前有什么话吗?”

“昨天夜里醒了一下,没头没脑地叫值班护士给她外孙子买两盒好烟,值班护士一看,就知道是回光返照了。老太太说了好几遍,睁了一会儿眼就又迷糊过去了,再就没醒。”

哦,她是在睡梦中告别她的外孙子的,这种梦别于死者毫无痛苦,而生者却无从知道她最后的遗愿和嘱托了。姥姥,你弥留时究竟惦念着什么?啊,我知道了,你曾经告诉我于人世惟一不能撒手的,便是小祥的终身,那么现在你可以放心地去了,有我呢!

我带着那一纸“通知”离开了医院。在路边副食店里买了两盒简装的“大前门”,是这里最贵的烟。

小祥,我爱你!

你身陷囹圄,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几乎是突然地告别了以往的平静,在不幸中步入了新的人生。我为这不幸所感动,在感动中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的爱所包含的价值和使命。

小祥,我们的未来是不会孤单的。

“你愿不愿和我结伴,去那遥远的天边?

那儿没有强暴和愚昧,也没有万恶的金钱。

只有你和我,我们的诚实和热血。

还有头上一方,湛湛的蓝天!”

但愿这首情歌终于应验!

在总场机关,在工作队,人人听到小祥姥姥去世的消息都报以一声长叹,连肖科长都“哟”地一声,把嘴张了半天。老太太人缘并不好,风烛残年连续发作这种要命的病,谁都知道住医院也无非拖日子而已。人们叹的其实是小祥,都能想到以他此时的心境,这无疑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打击!

人心都是肉长的。

孔局长面色僵硬,拿着那张“通知书”看了片刻,迟疑地征询左右:“在这种时候告诉他,会不会妨碍他集中精力检查问题?可不可以拖一段再跟他说?”

洪场长阴沉着脸,说:“瞒着不妥吧?”

肖科长也说:“还是告诉他好,否则弄不好反而激化矛盾。”

孔局长点点头:“好吧。不过不要简单拿通知给他看,要先做好正面教育工作,老肖亲自去一趟吧。我看可以用工作队的名义说两句安慰的话,但主要是要教育他化悲痛为力量,认真反省自己的问题,告诉他,他的错误并不大,现在关键是态度不好。凭这个态度还能出来?”

洪场长叹了口气,谁也不明白他叹得什么。“好吧,”他说:“我跟老肖一块去,既然出不来,也不能老住在那个蒸笼里,我去跟一分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给他现搭个棚子住,不然他的‘通知书’也快来了。”

口气是不大顺耳了,可谁也反应不出什么词儿来驳他。

下午三点钟,他们乘一辆吉普车要走,我拦住车门,要求同去,他们答应了。

虽是星期天,一分场却因为忙着安置刚刚接收的两百多个新犯人,干部们大都没有放假。我们先到分场长的办公室和头头们简单说了几句情况,就准备起身到监区去。毕竟是洪场长和肖科长亲自出面,一分场的分场长格外重视地正要吩咐人把监区的接见室打开,不料洪场长却摆手叫住了。

“接见室是供犯人家属探视用的,他又不是犯人,让他上那儿去他会有想法的。”

分场长解释说:“就那儿还干净点。”

洪场长执意不允:“就随便找个办公室吧,我们谈不长。”

于是就定在离监区最近的生产股办公棚里谈,我们因为又谈了几句给小祥搭棚子的事耽搁了一会儿,等来到生产股时,带小祥来的队长说,他已经在棚子里等了。

肖科长和分场长正要进去,洪场长一横手又拦住了,说:“我看还是先让女同志进去开这个头吧,气氛好一点。”

肖科长看了我一眼,犹豫地点了一下头。

小祥独自坐在屋里,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进来。我一看见他才知道自己领了一个多么艰难的使命,我怎么开这个口呢?我的心怦怦跳,先把那两包“大前门”拿了出来。

“你买的?”他有点惊奇。

“啊,不,”我竟慌慌张张脱口而出:“是你姥姥……”

“她给我买烟?”他睁大眼睛,好在并未发现我的慌张,急着问:“你去医院了?她能下床了?”

我为自己的粗心暗暗叫苦,慌乱中只好一误再误地往下编:“是她托人买的。”

“啊——”小祥很认真地看看那两包烟,放在鼻子下面闻闻,脸上微微有点笑意,眼圈却红了。

我攥着兜里那张发烫的“通知书”,手心儿里全是汗,张嘴刚想说,一颗心却紧张得差点从嘴里蹦出来,这时小祥又开口了,他的情绪比上午好得多了。

“我忘了一件事,听说我姥姥前几天跟刘成德要那个立柜的钱来着,这怎么行呢,你什么时候再见到她,千万替我说说,就说我给她跪下了!”

我的眼泪忽一下出来了,扭身跑出了屋子。

“怎么样?”肖科长问。

我把“死亡通知书”拿了出来,“你们去吧,我说不出来。”

肖科长皱起眉头,“怎么他还没掉泪,你倒先哭开了,这可是执行任务!”

洪场长沉沉地打断他,“老肖,我们进吧。”

他们在屋里怎么谈的,我不知道,意外的是,小祥像是非常平静,我在外面没有听到一点声响。十分钟后,他们三个鱼贯而出,只简短地冲我说了句:“给他看了,让他一个人安静会儿吧。”

向分场长道了别,我们坐上车子回来了,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晚上,按工作日程的安排,各分场来汇报警卫力量的调整情况,又轮到我做记录。因为孔局长特意垂询,一分场的人便顺带讲了讲小祥的情况。

“今天洪场长他们走以后,他开始还倒安静,光是自己在反省号里小声哭了一阵。晚上给他送饭的时候,他提出要去看一眼他姥姥的尸首,送饭的同志没理他,跟他说已经埋了,他不信,砸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门,凶得很,还骂人。”

“骂什么?”孔局长霍然板起脸来。

一分场的人迟疑了一下,说:“就是什么混蛋啦,畜牲啦之类,乱骂呗。”

砸门,又加上骂人,似乎不大好为他说情了,洪场长也只得环顾左右,迂回着问:“他姥姥下葬了没有?”

有人应声答道:“没有,准备明天下葬。天热,留不得。”

洪场长慢慢地说:“清河的群众倒是一向重孝道,也都知道他们祖孙的关系,实际上跟母子差不多……”

肖科长还算仗义,随声附和:“当然,旧社会忠孝仁义那一套要批判,但革命的人道主义还要讲。”

孔局长这才点了一下头,“让他看吧,这对他也是个触动嘛,说明组织上对他还是仁至义尽的。但是要警告他,到了医院不准又吵又闹的,丑话说在头里:要闹就别看!”

这事居然这么痛快就定了,让人从心里松了口气。散会后洪场长特别嘱咐,让我明天跟专案组的一位同志一起陪小祥到医院去,路上好安慰安慰他。

是的,这时候再也没有谁比他更需要安慰、同情和真诚的爱了。我盼着天亮。

天亮了!

我第一个吃完早饭,正要到家属区去找那个专案组的同志,迎面碰上一个从办公区方向来的半熟脸的农场干部,交给我一张电话记录,要我帮忙转交给工作队的“随便哪位领导”。我在电话记录上扫了一眼,血液突然紧张得不能流动了。

“据一分场秘书股今晨六时电话报告,寄押在一分场的隔离审查人员陆小祥今晨三时左右,撬开反省室逃出,凭借尚未拆除的施工脚手架爬上围墙,用反省室的棉褥垫在铁丝网上翻出监区,当即被塔楼执勤战士发现,鸣枪示警,该陆拒不理睬。值班干部刘成德和警卫战士黄茂发随即出击追捕,并一再鸣枪警告,追至监区以南树林外,因天黑恐其逃走,遂开枪将其击毙。分场领导已连夜组织人员对该陆逃跑的方法和路线进行勘查,以找出警卫工作的漏洞。详情待报。”

有人迎面走过来,笑着向我问了一句什么,我下意识地往前踉跄了两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冥冥世界,我飘了很久,很久。直到朦朦胧胧地,发现有人在我脸上擦着什么,凉丝丝地使我心里打了个冷战。用力想睁开眼,头马上疼得像要裂开,有人从我身边站起来,说了句:“没事了。”

我听出这是工作队医生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床上了。拼命想坐起来,马上听到另一个声音:“躺着吧,躺着吧。”我感到疲乏,疼痛,但身体各部位的知觉却在一点一点地恢复,最厉害的是脸上的一片肿胀,还伴着一股刺鼻的碘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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