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归，这个名字其实也挺好听的。”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压迫力越来越大，让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退了几步，居然已经是墙。
我走进的，是死胡同！
“不过本王听说，当今皇后似乎复姓南宫，不姓晏啊？”他逼近我，只有咫尺距离，“而且轩澜皇后貌丑无盐，可是四国皆知的事情，而晏姑娘的容貌，却算得上是……”
说到这里，他拖长了音，出手如电，快速扯下我的面纱，轻轻叹口气：“倾国……倾城啊……”
“你……”我瞪着他，“还给我！”
他倒没为难我，只是将面纱放在鼻尖深深吸了口气：“好香！”
我一把夺过来，狠狠骂道：“变态！”
他还是在笑，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骂吧，最好骂得大声一点，把别人都招过来，让人家看看，轩澜国的无盐皇后，是怎么变成美人的！”
“你……”他就是吃定我不敢叫，因为我今天的脸，确实不能被别人看到，“无赖！”除了呈口舌之快，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
“骂啊，怎么不骂了？”他见我骂完不再说话，依然摆出一副痞子嘴脸，手放在我是身侧的墙上，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明明是威胁，欺近，逼迫，可是那痞子样，却出奇地好看。
依然柔和的五官，感觉不出有任何的危险，可是我的心，却在那一霎跳得格外厉害，只能靠在身后的墙上，才能找到一丝丝安全感。
“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有些急了，若是真被人看到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实话！”他看着我，“本王要听实话！”
“什么实话？”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轩澜的皇后，南宫子归！”我皱一下眉头，这家伙太过分了，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他嘴角挑起意思讥讽的笑：“那之前的晏子归是什么人？”
“我……”我要怎么跟他解释借尸还魂还有穿越时空的事啊？
“总之我是南宫子归，也是晏子归！”
“你再不说实话，本王可要叫人了！”他开始耍横。
可是NND，我还真怕他的蛮横，所以我一把拉住他：“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既然你不要听真话非要听假话，那就由不得我了。
“其实，我确实是南宫无极的女儿，南宫子归。十二岁的时候，我经历了一场大火，毁了容……”
“慢，你毁了容？”他表示很怀疑。
“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实话？”耍横嘛，谁不会，“你要是不信，你叫人好了！”
“毁容以后我娘亲邢云夫人找了很多大夫帮我看病，终于将我脸上的伤治好了。但是她怕有人暗中故意要害我，所以才命我戴上人皮面具，将真实容貌掩去！”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金大师（金庸）说过，假话实话掺着说，可信度才比较高！
“这事本王会去查清楚，六年前南宫府大火，一定有记录在案的！”他看着我，吓唬我。
可惜了，我就是被吓大的，所以一点不怕。
“随你，反正我说的是实话！”我掸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面色平静。
“好，姑且信你！”他冷笑一声，“那么晏子归是怎么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你也知道，我因为貌丑，嫁入宫中，三年未得皇上宠信。后宫日子无聊，我又想查清楚当年大火的事情，所以会出去探访。不过查案的时候，总不能用我自己的真名，所以用了个假名，叫晏子归。”
“就是这样？”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是啊，当初在御花园看到殿下，因为殿下看到了我的真容，所以我一害怕，就报了假名，结果殿下英明，在大殿之上认出了我，所以我就不得不说实话了！”
他在沉默，似乎还有所怀疑。
但是只要他将信将疑，这个事情就好办。
我再接再厉：“其实我平时都戴毁容的面具，只不过前天我的侍女小昭不小心，将我的面具弄破了，害我只能用面纱遮脸。她知道我的事情，不信你可以去查看，她这几天正忙着帮我做面具，不过我们的事情，你别告诉她知道，不然她又该唠叨了！”
“好，只要你说的一切属实，本王保证不告诉小昭知道！”司马珏看着我，沉思一阵，忽然道，“其实，你容貌倾城，完全可以靠这个赢得轩澜皇上宠爱，这样，你等于有了坚实的靠山，还怕有人害你吗？”
我冷笑：“女人靠容貌能赢得几年恩宠？美人易老，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凭美貌，我能靠他三年五年，能靠他三十年五十年吗？到时候，我人老珠黄，他有的是年轻漂亮的嫔妃，还会想到来保护我的周全？”
“看起来，你不光人美，还很聪明，很清醒！”他笑。
“这个世上，能保护我的人，只有我自己，求人不如求己！”我仰脸看着他，“宣王殿下，你有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却被那个人背叛的经历吗？如果没有，你不会理解我的想法的，因为，我有！”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装可怜博同情的，可是却真的让我想到了佟长生和洛瑶。
刚才廖赫那血淋淋的样子，犹自在眼前。我忽地觉得一切好累，不想再演下去。
推开他的手，他居然也没有坚持，被我轻轻一推就推开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宣王殿下如果还是要揭穿我，就叫吧，反正，我也过腻了这后宫无聊的生活，或者，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或者还能穿越回去，不过穿越回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还不如当孤魂野鬼来得合适！
后面再没有脚步声跟随而来，也没有听到他质问我的话语。
想来，是相信了吧？
我说的，大部分还是实话。
“娘娘，你在这里啊，太好了，吓死奴婢了，还以为你跑丢了呢！”出了巷子走不多远，就看到了小昭。
“屋子里太闷，我出去透透气！”我这样解释，“怎么，宴席要结束了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是为宣王接风的，可是刚刚司马珏还在巷子里的，不可能比我先到政和殿。
“奴婢怕娘娘出了事，所以出来找！”果然，小昭的回答跟我想的差不多。
“那我们去听雪堂等公公来传吧！”我不知道司马珏是用什么借口离开酒宴的，不过既然我走了，他也应该差不多回去了。看看天色，他若回去，这酒宴也就差不多该散了。
到了听雪堂一坐定，德公公就派人来传，说宴席快结束了，让我快点准备。
这么快？
我皱一下眉头，我这刚才听雪堂，他就已经到政和殿了，是用飞的吗？
不过也难说，说不定真的是用轻功飞檐走壁的，毕竟他是个将军，还是“战神”，武功肯定不错。
“娘娘，我们走吧！”小昭扶起我，往政和殿而去。
我心跳得厉害，越来越怕见到司马珏了，那个家伙，和殷少离一样让人琢磨不定。
最可怕的是，他看上去很无害，让人觉得他不会伤害别人。可是谁知道他私底下，其实是另外一副嘴脸。
不，准确的说，他连私底下，也是温文儒雅，只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情，让人害怕，却有苦说不出。
为什么他威逼利诱的时候，也可以笑得那么温柔？！
我恨得牙痒痒，可是不得不再次对上他。
“今日宴席，皇上皇后都是好客之人，本王十分高兴，回国以后定当在父皇面前多多赞美！”司马珏的袖子一甩，行云流水，风.流倜傥，好一副贵公子的气派，高贵典雅，不失庄重。
不愧是皇室贵胄，做什么都如此优雅。
“宣王殿下客气了！”殷少离站起身，举起酒杯，我也赶紧跟他一起站着，“殿下乃是上宾，轩澜自当竭尽所能款待殿下，有礼数不周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皇后娘娘，虽则今日不曾看到娘娘真容，不过娘娘宽容仁厚，不徇私，不枉法，倒是不愧是一国之母的典范，珏，甚敬佩之啊！”
丫滴，还说？！
“宣王殿下谬赞了，既在其位，自当尽心尽力，怎可因私忘公？”我举起酒杯，“殿下，我与皇上敬殿下一杯，为殿下宽容仁厚，不与顶撞你的大臣计较！”
在其位，谋其职。
司马珏，你现在代表晋国，是晋国的王爷，应该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最好什么都给我适合而止！
我的话，我希望他听得懂！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他眯起眼睛，笑起来，依然那么无害。
酒宴散去，司马珏冲我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笑，笑得我心惊胆战。
“皇上，酒宴散了，臣妾告退！”我行“万福”之礼，准备走人。
“已经很晚了，朕今日就去昭阳宫安歇了吧！”
“啊？”我长大嘴。
“怎么，皇后不愿意？”他眯起眼睛看着我，仿佛只要我一说不愿意，他就直接拧断我的脖子没商量。
“臣妾不敢！”我赶紧低头，“臣妾只是怕貌丑，吓着了皇上！”
“朕不介意，你怕什么！”他冷哼一声，“就这样吧，皇后先回去准备接驾，朕稍后就到！”
“这……”
“怎么，皇后有事？”
“没事！”我行李，准备告退。
他接口道：“若不是此刻太晚了，朕不想去打扰其他嫔妃，你以为，朕会稀罕去昭阳宫吗？”
原来他找我，是因为实在没得选择了，是这样吗？
“娘娘，走吧！”小昭扶着我，往政和殿外走。
我将背脊挺得直直的，才不会被他那两句话给打击到呢。
“娘娘，你别介意，皇上他……”
“不用再提这个人，他怎么样与我无关！”我眯一下眼睛，到了昭阳宫，没了旁人，我才松口气，拉着小昭道，“现在怎么办，万一晚上睡觉要除去面纱怎么办，就算戴着面纱也不安全，睡觉的时候掉了怎么办？要不我一晚上别睡好了……”
“娘娘……”小昭打断我的话，“你怎么一直在担心面纱的问题啊，就没想过，皇上临幸你要准备什么？”
“啊，准备什么？”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了，临幸，不就代表……
“啊，那怎么办啊，我跟他没感情的，凭什么给他暖床啊？”我想了想，“要不就说我月事来了，不方便！”
小昭点点头：“这好像也是个办法，被临幸过的各宫娘娘的月事时间，敬事房都有记录在案的，怕是皇上翻错了牌子扫了他的性子。至于娘娘你，似乎是没有记录的！”
这不废话吗，我都没被临幸过。
不过我很快领会了小昭话里的意思：“你是怕扫了皇上兴致？”
小昭点点头。
“不管了，扫了他的兴我也只能这么说了！”我咬咬牙，反正我是受不了无爱的性，以前跟佟长生在一起七年，我们都没有随大流未婚同居呢，现在面对一个我不喜欢，甚至有些害怕的人，我又怎么可能跟他……
“皇上驾到——”正想着，却听得外面传来一声传，“皇后南宫氏接驾！”
“怎么来得这么快？”我看看小昭，急得六神无主，“怎么办，要是他要我摘下面纱怎么办？”
欺君之罪不说，万一他真的因色起意，我甚至都没有理由推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