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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蝴蝶行(1)

阿袁

对中文系的陈小摇老师来说,有两种人她一般是不与之交往的,一种是对她不怀好意的,另一种呢,就是过于漂亮的。

一个女人判断一个男人是否不怀好意,这很简单,你只要看他的眼睛,这是大学时同宿舍的老六的经典理论。她说,男人的语言是可以躲的,男人的行为也是可以躲的,但男人的眼睛,却是狐狸的尾巴,是想藏也藏不了的。一个男人若对哪个女人有那个意思了,他的眼睛就会发生奇妙的变化,眼睛的世界本来是黑白的吧,可突然间,它会变成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里面开满了一朵一朵的粉红桃花。怎么可能呢?陈小摇觉得匪夷所思,两个黑黑的大眼珠子,无论形状,还是颜色,都和那千娇百媚的桃花风马牛不相及!但老六嗤之以鼻,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有些事情,是要经历才能明白的。莫说变桃花,人家老外的眼睛,碧波荡漾的,还能变五颜六色的热带鱼呢?陈小摇立时噤了声,是呀,若论对男人的阅历,谁可以和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系花老六比呢?

但老六的这套桃花理论对陈小摇没什么用处。陈小摇一向需要判断的,其实不是男人的不怀好意,而是女人对她的不怀好意。这就不是眼珠子变桃花那么简单的事,它显然更复杂,也更隐蔽。女人要表白什么,哪会像男人那样简单呢?男人的躲是掩耳盗铃似的躲,是鸵鸟撅着肥屁股钻沙坑似的躲,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别人,而女人呢,指东却可能是意西,指桑却可能是骂槐,爱未必真是爱,恨未必真是恨,总之,要生生地把别人绕进去,才罢休。可陈小摇不怕绕,陈小摇的眼睛是在太白炉里千年锻造的照妖铜镜,任凭你生旦净丑,任凭你千幻万化,最后都要在陈小摇那面明晃晃的铜镜里现形。

比如吴敏。吴敏是体育系的老师,陈小摇之所以能和吴敏成为好朋友,表面看来,是因为两人都在六栋住着,陈小摇住201,吴敏住202,两人只是一墙之隔,交往起来,很方便。但一开始,陈小摇并不想和吴敏走得太近。这倒和吴敏本人没什么关系,而是因为吴敏有了老公马群的缘故。六栋是青年教工楼,里面住满了单身的男女或者年轻的鸳鸯。陈小摇那时还是单身,而吴敏却已经是一只和马群交颈而眠的雌鸳鸯,这自然让陈小摇有点不舒服。但陈小摇是个很有涵养的人,所有的阴暗情绪都能做到不形于色,所以,幸福之中的吴敏就没有察觉。依然有事没事的,就到陈小摇的房间来串门。她是体育老师,一星期十来节课,无非是教教女生的排球或者健美操。体育课几乎是不用备课的,因此,吴敏空闲的时间多得很,而她的老公马群,又远在城东的财大教书,一般只在周末和星期三才能回来和吴敏双宿双栖。欢乐之后的吴敏是耐不住寂寞的,总爱手里拿袋葵花子,坐在陈小摇的那张单人床上嗑,嗑着嗑着,就嗑到吃饭的时候了,吴敏也不走,依然倚着门框看陈小摇在走廊上炒菜做饭。陈小摇做饭的手艺是很好的,六栋的人全知道。别的女老师有的喜欢看书,有的喜欢唱歌,有的喜欢逛街或者上网,只有陈小摇,奇怪得很,像个家庭妇女似的,只喜欢买菜做饭。楼里的单身男女,谁不是吃食堂?可陈小摇不,在宿舍的外面支个红色的单口煤气灶,再放张旧课桌,旧课桌上放满了油盐酱醋瓶瓶罐罐,正经过日子似的。买了韭菜,买了藜蒿,放在水房里一根一根洗,再在走廊里就着腊肉炒,还要用文火蒸一个蛋羹。一个人的饭菜她做得一丝不苟,做得有滋有味,把旁边的吴敏都看迷了,舍不得走。不走的吴敏只有留下来和陈小摇一起吃,一个人的饭菜两个人吃,自然有些紧张,更何况吴敏是个体育老师,吃起东西来,风卷残云的,辛苦了半天的陈小摇反倒没吃上几口。陈小摇心里其实是有些不高兴的,但她在面上对人体贴惯了,怕吴敏不好意思,反去安慰吴敏说,没事,我最近胃不舒服,不能吃多。

陈小摇的这种态度自然让吴敏得寸进尺。所以吴敏后来的蹭饭,再不会像最初那样要死等着陈小摇开口,而是理直气壮地说,陈小摇,今天晚饭我在你这儿吃了;陈小摇,我买了草菇,你炖个草菇汤吧。吴敏对待陈小摇有时就像对待马群一样,语气里有撒娇的意思,也有吆喝的意思。两个女人的交情,就这样开始了,不是从谈风谈月,或谈别人的短长开始的,而是像男人一样,从吃吃喝喝开始的。这桩友情表面看似乎是吴敏单方面主动的结果,但世上哪有一个碗敲得叮当响的事呢?倘若陈小摇真想拒绝吴敏的话,她其实也是有办法的——对门的小瞿原来也是老来蹭饭的,一到吃饭的时候,她就一惊一乍地往陈小摇的房间跑。可没跑几次,就不跑了。因为什么?就为陈小摇的那种说不清的态度。陈小摇倒没有给小瞿脸色看,只要来了依然是客客气气的。问题是她太客气了,本来大家都是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很容易地就会不分彼此起来,可陈小摇就是不和她嘻嘻哈哈。每次吃过饭之后,小瞿就会投桃报李地拿些小吃食送给陈小摇,可陈小摇什么也不要——拿了怪味豆,陈小摇就说我从来不吃这玩艺儿的;拿了牛肉干,陈小摇就说她不喜欢有膻味儿的东西;就连南瓜子,她也不吃小瞿一粒。这样一来,饭还怎么蹭下去呢?女人之间的情意,和男人不一样,男人要的是高山流水、肝胆相照,至于那些小恩小惠,不太计较的,可女人呢,靠的就是这零零碎碎的你来我往,时间长了,虚的成了实的,假的成了真的。所以,陈小摇这种有去无回的生分样子,是成了心不交小瞿这个朋友,小瞿是教社会学的老师,哪能没意会这其间的微妙?自然只好讪讪作罢了。大家都是读过书的女人,面子还是要的,谁还能为了几顿饭的事儿破了自己的脸呢?

小瞿其实不知道陈小摇拒绝她是因为她如花的容颜。这是陈小摇的隐痛,从不与人说的。从小到大,陈小摇饱受了漂亮的压迫。哥哥是漂亮的,姐姐也是漂亮的,都随了父亲,长得眉清目秀、俊朗修长,只有她,细眯眼,塌鼻子,丑得和母亲一模一样,可正是这一模一样让母亲嫌弃她疏远她。母亲自己虽然不漂亮,爱漂亮的心却是非常强烈的。所以她总喋喋不休地对父亲说,本来两个孩子就够了,本来两个孩子就够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陈小摇虽然小小年纪,还是听得懂,不就是后悔吗?——后悔生下了她!母亲这种以她为羞的态度自然伤害了陈小摇,但伤害是在骨子里,别人是看不见的。别人看见的陈小摇是后来考取了重点大学的陈小摇,是性格既内敛又温柔的陈小摇,可还有一个陈小摇呢?那个既恨父亲又恨母亲,那个对漂亮既心向往之又暗怀恨意的陈小摇呢?是躲在背后的,躲在茧里的,是隐形人,别人看不见。

吴敏和小瞿不一样。小瞿的妖娆让男人眉飞色舞,而吴敏呢,却是那种长得让女人为之心花怒放的人。但这只是陈小摇接纳吴敏一次次蹭饭的原因之一,其实还有一个更加隐秘的原因——那就是对吴敏和马群婚姻的好奇。吴敏的老公马群无疑是英俊的,即便他斜背个挎包匆匆走在六栋那昏暗的走廊上,你看不清他的眉目,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逼人的英气。漂亮的男人简直就是一盏亮晃晃的灯笼,把人照得眼睛都睁不开。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为什么要娶吴敏呢?难道他是色盲吗?难道这背后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陈小摇简直抑制不住地想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就像当年想知道她英俊的父亲为什么要娶她塌鼻子母亲一样。父亲为什么娶母亲,陈小摇后来倒是搞清楚了,是奶奶撇着嘴告诉她的。奶奶说当年是陈小摇的母亲姚婵娟引诱了她单纯的儿子也就是陈小摇不争气的父亲,他们是奉子成婚的。一向和母亲不和的奶奶是有可能造谣的,但陈小摇不管,陈小摇情愿相信这说法,不然,怎么解释这桩莫明其妙的婚姻呢?如果以此类推的话,难道吴敏也引诱了马群吗?似乎又不可能——这年头,哪还有那种单纯得没见过世面的男人呢?

到底是为什么呢?和吴敏相处久了,陈小摇倒渐渐地有几分明白了——吴敏在某些方面似乎是有些二百五的!要说,哪个女人对自己的长相不是瞎子吃馄饨心里有数呢?小瞿知道自己的美,所以走起路来就一波三折,也爱串门,也爱用话梅瓜子大宴宾客;陈小摇呢,正相反,知道自己的不美,所以走路就不招摇,除了上课和到超市买菜,基本上窝在六栋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但吴敏这个人却奇怪,似乎对自己长得没有姿色一点也不自觉。不觉得自己的丑,也不觉得马群的帅,所以她走起路来昂首阔步,和女人也谈笑,和男人也谈笑,声音明媚爽朗得像南方四五月的天。这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在陈小摇的经验里,丑女人就像风中的蝴蝶,往往是更敏感和尖锐的。知道自己的短处,也知道别人的长处;能意会女人的笑容,也能意会男人的怠慢。她们性格或乖逆、或体恤、或清高,但那又怎样呢?不过是蝴蝶身上的色彩斑斓的件件外衣罢了。蝴蝶还是蝴蝶,陈小摇一眼就能识破它,因为那种唯恐受伤的警惕的神色是变不了的,那种在风中摇摆时刻准备扑翅而飞的姿态是变不了的。但吴敏呢?那个身上没有盔甲手上没有长矛在走廊上和男男女女谈笑风生的吴敏呢?陈小摇却识不破。知道自己美的女人是有力量的,不知道自己丑的女人原来也是有力量的。陈小摇对吴敏这个人是愈来愈着迷了。

着了迷的陈小摇就任了吴敏隔三岔五的蹭饭,再说,吴敏也不白吃的,吴敏给陈小摇带来了朱乐耕。吴敏对陈小摇说,这是我老乡,听我吹嘘了你做菜的手艺,因此慕名而来的。朱乐耕是食品系的老师,住在四栋,也和吴敏一样,是个自来熟。和吴敏一起来了没两次,就自己腆着脸来了。有时买条鱼,有时买块五花肉来,他是搞食品的,做菜也很在行。糖醋鱼也好,红烧肉也好,做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吴敏现在吃饭时倒不太来了,开始时陈小摇还去招呼她,但她挤眉弄眼的,不肯来。陈小摇知道她的用意——她是在撮合自己和朱乐耕。对二十九岁依然还没有男朋友的陈小摇来说,这样的撮合似乎是必要的,也是体恤的。但陈小摇依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舒服倒不是因为朱乐耕——朱乐耕的条件是差点,家在乡下,又长得不体面,偏矮、偏黑,一点也没有学院里的男人气质,和风流倜傥的马群更是不能比,但陈小摇不舒服还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不愿意让吴敏给自己牵线。二十九岁还没有男友自然是难堪的,是女人不能碰的痛处,可这种难堪是关起门来的难堪,这种痛是掩在衣服下面的痛,无论如何也要咬紧牙关暗暗承受的;真要医,也要去陌生的地方请陌生的大夫,而不能让眼皮底下的幸福的吴敏来当这个观音。

可陈小摇的这种不快到底是细微的,经不起朱乐耕的再三殷勤。看着在走廊和水房之间来来回回忙的朱乐耕,陈小摇的心就软了,软得像春天随风飘舞的杨花。陈小摇二十九岁了,在酒宴间也好,在工作中也好,受惯了男人的冷落,也知道用什么表情什么姿态来对付这种冷落,可对付男人的好呢?陈小摇却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再说,没受过妈妈疼的孩子总是能养成懂事和珍惜的习惯,陈小摇就这样,从小就知道人生的艰难,也不舍得放弃到手的东西。所以,对待朱乐耕的态度就有些温柔,说话也好,不说话也好;笑也好,不笑也好,表情都有点欲迎还拒、欲就还推的意思,久经沙场的朱乐耕还看不出来这意思?于是更放开了手段来追,二十九岁的陈小摇原本是朵开满了的花,是个熟透了的果,哪还经得起这样的摇晃呢?没几个回合,就稀里哗啦地,落到了朱乐耕的手里。

这以后两个女人的关系就更亲密了起来。亲密的表现是话题的变化,之前两人还只是说说吃喝,说说头天晚上看的电视剧;这之后呢,两个已婚的女人开始谈一些男女之事,以及别人的是非短长——女人之间总是靠这个来说明交情的深浅。读过书的女人尽管更谨慎,但嘴碎的毛病与生俱来,改不了。陈小摇其实是有些孤陋寡闻的,可吴敏却是师大的百科全书,渊博得很,师大所有人的传奇和掌故,从校长到澡堂里卖票的整日斜眼看人的女孩小谢,她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吴敏说,别看你们的系主任姚丽丽,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把自己当作一个学者,可只要一看见老潘校长,就扭捏起来了,和广州路的那些小姐也差不多;你看教务处的韩科长,每次巡考的时候人模狗样的,虎视眈眈地盯着老师,要老师从严监考,自己呢,却去接受学生的贿赂,什么东西?!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当年他在图书馆偷窥女厕所的丑事,偷窥的据说还是个半老的女人,简直丢人现眼到老家了!类似的故事总能让陈小摇忍不住开怀大笑。背后说别人的是非是没有教养的,但背后说别人的是非其实又是非常痛快的。再说,教养这东西,有些像京剧里的水袖,女人甩给男人看,男人甩给女人看,可女人在女人面前呢,有时似乎就没有甩的必要。脱了戏服卸了妆的女人非常兴奋,喝了酒一样,面色绯红,眼睛清亮,比平日里都漂亮几分。除了周末,马群是总呆在财大的,朱乐耕又总要去实验室的,两个女人在晚饭之后,有大把的时间。吴敏最爱说的是师大那些漂亮女人的丑事,陈小摇最想听的也是师大那些漂亮女人的丑事,两人你凹我凸,一拍即合。但陈小摇在这个时候,还是有些犹抱琵琶的,想听谁的故事,不直接说,却用心思让吴敏自己开口。比如想听中文系教务秘书小史的故事,就说,我们系的小史,结婚都那么多年了,和她老公还那么恩爱。恩爱?吴敏冷笑着说,对,小史和谁都能恩恩爱爱。她当年在师大做学生的时候,就和学工处的刘杨勾勾搭搭,不然凭她一个大专生,能留师大?现在和校办的余建中又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她这个女人,和男人一样有本事,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吴敏在这个时候是有几分刻薄的,但陈小摇喜欢这样的刻薄。在陈小摇看来,这种刻薄是李敖似的刻薄,是游龙戏凤,是剑走偏锋,让旁观的陈小摇都觉酣畅淋漓,身轻如燕,但陈小摇自己却做不来——陈小摇只能把什么都放在心里,恨也罢,嫉妒也罢,痛也罢,都要包包裹裹,放到角落里去,哪怕里面再飞沙走石衣袂翻舞,面上呢,也是声色不动波澜不惊的。

可现在,吴敏随随便便地就把这些层层叠叠的包裹打开了。陈小摇有些惊慌,像一只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的昆虫突然被捉到了艳艳的阳光之下,有种晕眩的感觉,可晕眩之后呢,是解放,以及被解放了的四仰八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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