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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香港电影这五年(2)

杜琪峰依然是香港影坛的中流砥柱,《柔道龙虎榜》、《大事件》和《龙凤斗》三部作品虽然既没在票房上掀起大的波澜,也没在口碑上超越《枪火》、《暗战》、甚至是《PTU》,但他对各种题材的开拓挖掘却是其他香港导演所无法企及的,即将开拍的《黑社会》就将为大家展现黑帮史诗般的恢宏气质。

刘伟强正在为2005年的《头文字D》蓄势待发,这两年颇为风光的“二马”马伟豪、马楚城却过得并不如意,《飞鹰》果真是劣质产品,《煎炸三宝》也无法让人笑得出来,而叶伟信、林超贤这些曾经为我们带来过惊喜的中生代导演则在这恶劣的大环境熏陶之下逐渐丧失了自己的锐气。韦家辉单飞推出了个人导演作品《鬼马狂想曲》结果大卖,陈木胜对于大型动作片的掌控还有待进一步的提高,而“通才”邱礼涛则成了什么都能拍,什么都拍不好的“通通不才”。一向清新淡雅的叶锦鸿不自觉地为我们放了个“臭屁”(《花好月圆》),一向作为配角出现的邹凯光也为我们带来了《心痒痒》和《万人迷》。至于消失了许久的李志毅,则凭借《魔幻厨房》为我们再次阐述了食色性之间的关系,厨艺大赛只不过是个噱头而已,都市男女之间的爱情纠葛才是关键所在。

总之,为了香港电影的明天,这些大大小小的导演们还需加倍努力。

三、演员篇——男人逐渐收回失地

“她,毕竟还是个女人!”

女人在银幕上已经风光了好几年,郑秀文、杨千桦、张柏芝、梁咏琪、Twins们的活蹦乱跳早就让人产生了“审美疲劳”,大家都在期待她们改变形象,以另一种面目示人。于是,郑秀文接拍了关锦鹏的《长恨歌》,杨千桦在《三更2——饺子》中的造型也让人刮目相看,就连貌似未成年少女的阿Sa,都凭借陈美玲女士的香消玉陨感动了我们一回。倒是新科金像奖影后张柏芝,却由于《求爱上上签》和《飞侠小白龙》中的嘻哈形象让人大倒胃口,要提名也只有看《旺角黑夜》了,但感觉其表现明显不如《忘不了》,莫非是那国语配音的满口京腔在大家心中作的祟?

今年除了火辣性感的林苑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新人出现。林嘉欣和李心洁倒是承载着未来的希望,两位相貌清新可人的女孩子联手演绎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救命》大戏,让人见识了她们内在的表演功力。同样清新可人的应采儿却在演戏之余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沾上了毒品这一可怕的幽灵,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难道就这样陨落于尘埃?

老一辈的女星大多偃旗息鼓,唯有刘嘉玲依然疲于奔命,急着为新一代女星树立大姐的形象,却没有发现自己眼角的皱纹又多出了一把。越来越“不务正业”王菲倒是在《大城小事》和《2046》中好好表现了两回,她那不加修饰的本色演出的确在女星的队伍中别树一帜。而真的给人以惊喜的还是《江湖》中的吴倩莲和《新警察故事》中的杨采妮,两位告别大银幕许久的气质美女再一次展现了她们的个人魅力,并未使我们产生一种“岁月催人老”的感觉。

女人的失势意味着男人的得势,刘德华逐渐由大牌明星演变成了超级巨星,不仅主演了内地两部最卖座的影片,还在香港凭借《魔幻厨房》和《龙凤斗》占据了一席之地,而头顶金像、金马两顶影帝桂冠的壮举更是将自己的演艺事业推向了顶峰。大哥成龙也不甘示弱,一部《新警察故事》重塑其硬汉形象,真功夫拳拳出击,观众们也声声叫好。刘青云虽然由硬汉完全蜕变成了小男人,但由他主演的《鬼马狂想曲》还是荣登2004年前11个半月的票房冠军。而梁朝伟虽然只有一部《2046》上映,但其对周慕云这一浪荡男子的演绎实在是太传神了。别忘了还有周星驰,他的《功夫》正从12月24日零点开始,逐渐席卷整个大江南北,大家都试图通过这部影片唤起以往对周星驰和中国功夫的热爱。

中生代似乎也有所起色。不再年轻的吴彦祖迎来了自己的又一个春天,《旺角黑夜》和《新警察故事》中的表现不仅赢得了广泛的好评,还为其带来了一个金马奖最佳配角的头衔。张家辉和任贤齐都在杜琪峰的精心调教下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古天乐也重新通过《柔道龙虎榜》站了起来,试图向不堪回首的“小男人生涯”挥手告别。郑中基、陈亦迅还有杜文泽则成了新一代笑星,特别是前者,其夸张无比的搞笑风格让人很难把他同那个高唱《绝口不提爱你》的深情歌手联系起来。

80后一代还远不能担当大任。《新警察故事》中的谢霆锋油腔滑调,似乎比以往不是木讷就是装酷的情形有所改观,但与演技还是沾不上多少边。相比之下,陈冠希逐渐找到了演戏的感觉,让总和他“混在一起”的余文乐相形见绌。其实他们都有一个强大的竞争敌手,那就是相貌平平演技更平平的房祖名,但这小伙刚一出道便成了《千机变2》这一英皇年度大戏的第一主角,看来有个好老爸抵得上个人奋斗十年。

好了,又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通,《功夫》的香港票房都已经过千万了,看来它不仅要为行将过去的2004年收上个好尾,也要为即将到来的2005年开上个好头。《七剑》、《头文字D》、《黑社会》、《长恨歌》,《神话》……2005年的香港电影是否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3.香港电影2005:并不完全是荒凉和惨

不知不觉这一年又快过去,虽然刘镇伟的《情癫大圣》还未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但有一点已经毋庸置疑,那就是2005年的香港电影又将在影片数量和票房收入上创下新低。周星驰的《功夫》挟上一年的余威打破了本土的票房纪录,更是映衬出全年的惨淡景象:往往一部电影过了千万就要举办庆功宴,而十二年前周星驰主演的六部影片可是没有一部收入低于2500万的。当然仔细回顾一下,2005年的香港电影还是有不少让人惊喜的地方,虽然总体来说不怎么尽如人意,但也并不完全是荒凉和惨淡!

一、电影篇:名退实进

“要敢于突破类型的藩篱,才能开辟出更为广阔的创作天空!”

前几年的香港电影,给人的感觉不是都市喜剧,就是恐怖鬼怪,时不时还类“无间”一回,很多影片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样毫无个性可言。终于在2005年这种现象大有改观,虽然影片的出产数量少得可怜,但却没有一种类型的影片在银幕上占据主导地位,这对一向以“类型批发工厂”著称的香港电影业来说,难道不是一种进步吗?

当然都市喜剧并没有消失,只是数量上大大减少,算起来大概也只有《后备甜心》和《千杯不醉》这两部,都是关于小男人和小女人之间的爱情故事,可以作为饭后甜点消遣消遣。而恐怖片也是少而精,《瘦身》名字听起来像是一部有关减肥的闹剧,却吓倒了一批胆小的女观众;《怪物》中林嘉欣的造型更为恐怖,殊不知狰狞的外表下也蕴藏了一个无比辛酸的故事。

“批发产品”少了,倒是掀起了一股“文艺风潮”。特别是这半年来,先后出现了《长恨歌》、《童梦奇缘》、《再说一次我爱你》和《如果爱》等一批文艺片,而不少武侠黑帮作品中也暗含着文艺特质,能够更加细腻真实地表现出人物的情感变化,使原本快餐化的香港电影变得不再浮躁。

也许是受到了泰国托尼·贾的刺激,港片也重新开始“动作凶猛”起来,让动作迷们大呼过瘾。打着“贺岁”旗号的时装动作片《韩城攻略》不过是开胃小菜一碟,随后的《精武家庭》才让我们见识到袁和平精心设计的武打动作。暑期档的《七剑》虽属武侠片范畴,但精彩的动作自然也成了全片的一大看点。接下来的《神话》中,成龙的打斗亦庄亦谐,呈现出两种不同的风格;而《猛龙》则在枪战中夹杂着武打,就连枪战都拍出了古龙武侠小说的意境。至于11月上映的《杀破狼》,更因老中青三代动作明星的联袂出演而倍受瞩目,虽然只有区区四五场打斗,却都具有着相当高的水准,相信明年金像奖中的动作奖项将在它和《七剑》之间产生。

黑帮电影则显得越来越厚重,不再有英雄神话和少年激斗,更热衷于以生活流的形式来记录地下社会的一举一动。从《借兵》到《黑白战场》,从《三岔口》到《阿嫂》,再到最后的《黑社会》,善和恶的二元对立消失了,只有争权夺利的斗争,没有谁对谁错的判断。当然为了应付大陆这边的审查制度,警察摧毁黑帮的结局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对青少年的成长起到了积极的影响,但也无形中降低了影片的艺术质量——显然港版结局更加具有合理性。

鬼打鬼闹的片子也不是没有。继04年《鬼马狂想曲》之后,韦家辉再次携带众星云集的《喜马拉雅星》前来贺岁,却似乎将“恶搞”玩过了头。《龙威2》也纯粹瞎胡闹,与其说是在挖掘郑中基的喜剧潜力倒不如说是在害他。而王晶肯定是耐不住寂寞的,继续翻弄着他的赌片题材,只不过打牌变成了打麻将,对流行时尚的恶搞却一点都没变少!

怎能忘了《头文字D》这个年度票房冠军?以赛车来吸引人的眼球,实质上却是青春励志题材。同样励志的还有《神经侠侣》和《AV》,虽然没有显著的票房,却有更为深刻的内涵!

听说《情癫大圣》中唐三藏居然和外星公主谈起了恋爱,莫非这又是一部彻头彻尾的闹剧?但我还是相信这颗亲爱的“葡萄”,毕竟他炮制过《大话西游》这样的经典,而这又是《大话西游》的终结篇,虽然没有周星驰压阵,但导演往往比明星更重要。

二、导演篇:各显神通

“导演不应该只是影片的执行者,更应该是影片的真正创作者!”

虽然徐克拍的是商业电影,但我觉得他更应该被称为“电影作者”,在大陆第五代导演们纷纷炒作“武侠”概念的时候,他却以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方式来构建他脑海中的武侠世界。而杜琪峰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孤男寡女》这样的影片不过是积累资本的工具,黑帮世界才是他真正所追求的。当然有一个人是永远不会成为“电影作者”的,那就是王晶,什么有钱赚就拍什么,只是现在拍什么都赚不到钱了。

王晶的“本家”王家卫也真的有点江郎才尽了,《爱神——手》无非又是对《花样年华》和《2046》中“旧上海”小资情结的再度重温,难道他就不能拍点别的什么吗?关锦鹏终于将王安忆的《长恨歌》搬上了银幕,却只得其形,未得其神。而陈可辛也是在玩弄着形式,《如果爱》不过是精美包装下的一个简单爱情故事而已。相比之下,新晋“金像导演”尔东升则显得更为“堕落”,《早熟》好歹还是以青少年早恋这样社会问题为主题,《千杯不醉》却完全走起了都市小品的路线,让很多人都误以为这是马伟豪的作品!

与此同时,不少中生代导演都在勇敢地寻求自我突破。一向轻松欢快的马伟豪突然以一部感人至深的《挚爱》来赚人眼泪;而动作至上的陈木胜也在《三岔口》中重视起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挖掘,并由此造就了一位非常“黑”的金马影帝——郭富城;就连“生活”在“异度空间”里的罗志良都以一部青春气息浓郁的《虫不知》让人大感意外。当然刘伟强、马楚城、谷德昭、李仁港们依然延续着自己的拍片风格,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作品。

新生代导演继续在成长。彭浩翔的第四部影片《AV》显然强过《公主复仇记》,以一种荒诞的笔调记录了几个“E时代”大学生追逐青春梦想的过程。黄精甫依然在玩转着他的另类江湖,一个小女孩居然用她的纯真“感化”了一群大哥大嫂(《阿嫂传奇》)。而郑保瑞的《怪物》既不像《热血青年》那般绝望,也不像《古宅心慌慌》那般胡闹,镜头语言更加纯熟的同时,思想也更加成熟。至于帅气的冯德伦,虽无前几人那般个性十足,倒也是一个商业导演的好苗子。

最让人惊喜的还是阮世生和叶伟信,前者为我们带来了一部非常具有诚意的励志影片(《神经侠侣》),而后者能在充分展示三位动作明星矫健身手的同时又凸现出自己的“作者品质”(《杀破狼》),实在是更加难能可贵。

三、演员篇:阳盛阴衰

“毕竟男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的确,2005年香港电影最为显著的一个转变就是:男性重新成为银幕的主要表现对象。在《三岔口》、《七剑》、《神话》、《黑社会》和《杀破狼》这样的影片中,女人不是情节的附带品就是被男人所保护的对象,就连《后备甜心》和《千杯不醉》这样的都市喜剧都把男女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来对话,男人不再软弱,女人也不再野蛮了。

于是,在这种大环境下,“小男人专业户”们自然也就不吃香了,刘青云全年只在《喜马拉雅星》中模仿了一回憨豆先生,郑伊健和吴彦祖也分别在《后备甜心》和《千杯不醉》中浅尝辄止,另外几部影片中则扮演着其他类型的角色。而古天乐和任贤齐干脆就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小男人形象,于是露脸的机会也比前几年大幅度减少。

相反,甄子丹、洪金宝这样的功夫硬汉却重新得到了重视,在《七剑》、《猛龙》和《杀破狼》当中不仅有精彩的功夫表演,还成功地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成龙也不在好莱坞当“小丑”了,摇身一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古代大将军,战场上以一挡百的悲壮举动震撼全场。

而梁家辉、吴镇宇、黄秋生、任达华、方中信和曾志伟这些实力派则在银幕上充分展示着自己的实力,看着他们兢兢业业的表演,就会感觉到香港电影还是有希望的。曾经“贵”为偶像派的“四大天王”也逐渐向实力派靠拢,刘德华越来越文艺了,郭富城“意外”地晋升为“金马奖影帝”,而黎明和张学友也在《七剑》和《如果爱》中有着不俗的表现。这才是真正的成熟男人,真正的“四大天王”啊。

但也有一些人的表现不尽如人意,譬如说梁朝伟吧,他成就了金像奖历史上的一段神话,却在年初的贺岁片《韩城攻略》中敷衍了事,完全没有了“香港第一男演员”的风范,看来好演员也是需要有好角色来承载的。

五零后,六零后的演员依旧占据了主导地位,毕竟现在还不能指望谢霆峰、余文乐、房祖名这些毛头小伙,虽然他们的演技在不断的实践中稳步提升,但要想做到真正的独挡一面,至少还要再奋斗个七八上十年。

既然“阳盛”,“阴衰”也就不可避免了。前几年红极一时的郑秀文和杨千桦都开始偃旗息鼓,前者由于身体状况不佳只在《长恨歌》中完成了大银幕上的第一次转型,谈不上完美也还可圈可点;而后者也只有一部《千杯不醉》问世,还是延续着一贯的风格,毕竟去年她已经转过一次型了(《三更2——饺子》)。张柏芝主要忙《无极》和06年的贺岁片了,只在《喜马拉雅星》中露了几分钟的脸,梁咏琪就更不用谈了。倒是杨采妮比较“抢镜”,又是武侠,又是文艺的,似乎想一下子过足蓄势多年的“戏瘾”。而新晋金马影后舒淇也再次回归香港本土,《韩城攻略》不过小试牛刀,《怪物》才真正让我们见识到她的精湛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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