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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应红和马哥首战告捷,这使他们更有了信心,应红也第一次获得了成就感。星期天,王美琴到应红家来,应红忍不住把自己正在做的事告诉了王美琴,王美琴说对马哥没什么印象,应红说就是那个踢球踢得好的,王美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去看男生踢球。应红点点头,你对火热的生活没有热情。王美琴说,看着吧,总有一天你也会没有的。应红原计划安排马哥和王美琴见上一面,这下也就打消了念头了。

有一天晚上,马哥呼了应红,说约她到外面坐坐,应红说每天上班都在说话,有什么话非要晚上说。马哥说,当然是分了时间的,有些话就是晚上说。接着他说,出来吧,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应红心里就知道,马哥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这些年来,因为带了金花,应红极少有时间在晚上出去,这个城市的夜对她现在来说是陌生的,但不是没有诱惑的,她在电话里说,金花怎么办?

马哥说,那你就等金花睡了再出来。马哥是坚定的。

应红答应了。

应红上了马哥的车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马哥说,我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我才发现的。应红看了车窗外面,她发现这个城市的夜是闪亮的,到处热腾腾,像一个笼屉,应红暗想在这个城市里,有许许多多的人和自己的生活是离得非常远的,而有个近一点的人似乎就需要格外地珍视。应红在心里找到了一个自己能够抛下孩子,夜晚外出的一个理由。她的心安了一些,她顺了马哥的指点,认识着一个个建筑物在这个城市的位置和作用。马哥在一个发达国家生活了十多年,对于眼前的许多做法他是有看法的,才回来的时候,他有时就能冒出一句,唉,中国人……这样的句子来,应红并不说他,但也不搭理他,马哥看出她心里是藏了话的,马哥就不再说那样的话了,他们到了一个酒吧,在一条僻静的小街上,汽车都开不进去,只能停在街口,街的两边是一些门脸,这时大都插上了门板,走了几步,应红突然有一种回到了玉水的感觉,除了脚下的路不是石板铺的,而是水泥路面外,两边那些被插上的门板也是一样地漆了泥巴红色,在街道的两边,隔很远的地方立了一根木杆杆,细细的、高高的,像原野上一个孤独的骑士。在木杆的顶端,挂了一个梨形的灯泡,发着幽幽的一点光,感觉光是疲惫了。在这些疲惫的光影下,能够看到木板的颜色,有的地方会猛地闪亮一下,走近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应红问,这是什么地方?马哥说,这就是这,好吧?我发现的,在这个城市里居然有这么一个地方,太奇妙了。马哥说着,他说的也正是应红心里想的,应红想告诉马哥玉水就是这个样子的,但她终于没有说出来。

他们就这样走着,这里不仅街道的样子像玉水,就连街上的人也像玉水,与刚才他们走过的那些热腾腾的大街相比,这里的人是极其的少,少得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拍电影某个镜头的一次安排。在他们的前面走着一对男女,该是一对恋人,很亲昵地相拥着,一副片刻不愿分离的样子,走着走着,对面又有两个男女,也像是一对恋人,见了迎面来的马哥和应红,他们只是用手指勾了手指,尽管是这样的,走近的时候,却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压抑的热烈来,像是那连着的手指是在进行焊接。倒是应红和马哥极随意地走着,话也是有一句无一句地说一下,应红心里是很喜欢这个地方了。

酒吧在这条街接近尽头的一个地方,有一个极好听的名字“漂流木”。一个改正过的门,是把原来的木板门脸换成了一扇对开的镶有玻璃木格的门,从门逢的中间推开,就进去了。里面有光,发着很恰到好处的光芒。里面放了几个方桌,上面铺了绿白相间的棉质方格桌布,在角落处是这个酒吧的吧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吧台的后面,一眼看过去,他像一座浮雕。灯光正正地覆盖过他的脸面,还有些余光撒在了他的衣领和前胸上,除此之外他身体的其余部分也消失在了黑色里。在门的一侧,一张方桌围了三个外国人,见应红他们进来,都举了脸向他们笑笑,应红也挤了脸上的肌肉,对他们笑笑,马哥没有作出反应,径自走到了门的另一侧的一个方桌前,应红跟了过去,两人落座以后,那个吧台后面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马哥没有看他,而是迅速说了一句英语,应红没有听懂,中年男人退去。

马哥说,我替你点了酒。

应红说,什么酒?

马哥说,当然是洋酒,这个酒可不能像喝老苞那样喝了。

应红听了,笑了,没有再说什么,这当儿中年男人也把酒送了上来,是两杯透明的浅黄色酒,用大杯子装着。马哥端了杯子,举到应红的面前,应红急忙也端起了杯子。马哥说,祝你幸福。说完,他就把酒杯凑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啜了一口。应红也学了马哥的样子,她啜完了以后,说,谢谢你。

马哥说,你是一个好女人,你应该获得幸福。

应红笑了,说,怎么突然说这个?

马哥说,不是突然,是一直这样想的。

应红就觉得一下子沉重了,她没有接话,而是又低头啜了一口,这次不是啜,是像平时喝水一样喝了一大口,自己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马哥说,我不知道你变了没有,我真的不记得你原来是什么样的。

应红笑了,说,我肯定变老了呗。

马哥摇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不是单纯的外貌,我是说HANDSOME。他用了一句英文,他边说边用手掌在自己的脸面前划拉了一下。应红理解他所说的是一种气质,果真,马哥接着说,是一种味道,女人味。有很多女人是女人但并没有女人味。应红说,你没听说中国的一句老话吗?江山易移,本性难改。

马哥听了笑了,说,那,我那时真是有眼无珠了。

应红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没想到,这个酒这么好喝。

马哥笑了,说,一个人堕落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应红接到,如果堕落这么让人舒服,那未必就不能堕落。

说完,两人都笑了,声音一下子爆了起来,在这个小酒吧里格外响亮。另一个桌上的老外齐刷刷地转过了头,应红的眼皮急忙垂了下来。

应红再抬起眼皮的时候,看到马哥向她递过一个盒子,说,这是给你买的一个手机。

应红嗫嚅道,我不是太用得着。

马哥说,早该买了,没有它太不方便了,你回个电话简直就像一次万里长征。

应红伸手接了过来,说,我根本就不会用。马哥说,你看看说明书就会了。说完又把一个信封推到了应红的面前,说,这是你该得的。本来早就该给你,拖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以后不会了。

应红看着马哥,一脸的愧疚,像是自己做错了事,说,你要是紧张,就再等等。我也没有想着要钱。

马哥笑了,说,不要客气,这是契约对契约。我对你也是有要求的。

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应红的心情是好的,不光是因为她有了手机,她得到了报酬,还有她看到了一个有光亮的前途。马哥又很详尽地和她谈了公司下一步的工作,以及她今后的待遇,一切都是鼓舞人心的。临分手的时候,马哥说,明天有一次重要的谈判,要应红做好准备。马哥说完又强调了一句,明天全看你了,可以这么说,明天你就是老板,你不到场,我们就失去这个大客户了,这是关系到能不能在这个地区开展我们的事业的一次谈判,可以这么说吧,生死悠关。

应红点头答应着,有一份成就感在她的身上乱窜,她想她也许找到了她自己的位置。她心里暗暗地有了千万个打算。

应红打开了自家的门,她的情绪突然从兴奋的顶端,一下子掉进了地狱的深渊。她看到自家所有的屋子都大开着灯,她的脑袋“嗡”的一下,她想,出事了,出事了……她一步跨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金花,应红扑了过去,她摸了金花的脸,摸了一手的湿;她看了金花的身子,小小的身子裹在那件她经常穿的睡衣里,这时金花睁开了眼睛,她虚弱地说道,妈妈,你去哪了?

应红急忙问她,金花你怎么了?有人来过吗?

金花摇摇头,说,妈妈,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

应红抱住金花的头,一抱才感觉到金花的脑袋烫得像一只小火炉,接着她用自己的嘴唇在金花的额头上一拭,她确定金花发烧了,而且烧得不低。她抱住金花,说,金花你难受吗?你哪不舒服?你告诉妈妈。

金花无力地摇摇头。

应红连夜把金花送到了市第三人民医院,医生诊断是急性肺炎,要住院治疗。需要先交2000元的住院费。应红急急忙忙地送金花来,把医疗费这一茬给忘了,她的脑袋又“嗡”了一下,突然,她想到了马哥刚刚给他的那个信封,还好就在她随身带的包里,她慌忙拿了出来,一数才知道是5000元,她的心落了下来,这笔钱真是来得及时。

上午应红守在了病房里,手机也用上了,她大概看了一下说明书,打电话和接电话基本没有问题了,才一上班,她就试着用手机给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还真的通了,办公室当然是没有什么事,还嘱咐她好好照顾好孩子。这时金花已经挂上了输液瓶,一个病房里住了四个小孩,两个男孩,两个女孩,每个都挂了输液瓶,早晨病房里喧嚣了一下,是那些病人的家属来送饭,应红看到,每个家庭都是完整的,大都是妈妈守着,爸爸来送饭,忙过了一阵,留了一个人守着,那个爸爸就去上班了。应红坐在金花的床边,金花已经睡了,极其安详的样子,看上去她已经长大了不少,一张少女的脸有着细如凝脂的肌肤,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细线一样的眼裂,鼻翼在轻轻地动着,两片丰满的嘴唇轻轻地粘合在一起,这个女孩的身体已经有了一种风情,是属于少女的,也是属于危险的。应红把手伸进了金花的被窝里,她的手在女孩的身上轻轻地抚过。金花穿了一身棉毛衫,紧紧地绷在她的身上,摸上去她的肌肉极有弹性,透着一种少女特有的结实。应红想,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这样实实在在地和我的孩子在一起,我只要她。

接近中午的时候,应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病房里,声音格外的刺耳,这是应红拥有手机以后第一次有电话打进,她并不是立刻做出反应的,她愣怔了一瞬,一个孩子的母亲指了指她放在床尾的包,她才恍然大悟一般,一把把包抓了过来,当她把手机拿到手里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已经停止了,应红举着一张抱歉的脸,对着另外的三个母亲点点头。应红突然想起这个电话是马哥打来的,只有马哥才知道这个手机的号码,应红接着就想起了今天的任务,她看了看金花,心里一下子急了,她想该怎么办呢?她想到了马哥头一天晚上的千叮咛万嘱咐,可是孩子……这时手机又突然“叮呤呤”响了,应红马上按了接听,果真是马哥,他说他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马上过来接她。应红一听,急了,说,不,不要来接我……马哥说,你自己打车过来吗?应红支吾道,是,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说不出那个“不”字。马哥立刻说,那好,二十分钟后,银杏见。说完马哥就挂了电话。

应红看着那个手机发呆,这可怎么办呢?她想到了王美琴,可是这一下她也不可能找到她,还有王美琴一个月前专门来告诉过应红,说最近一段时间她在搞一个课题,她准备把自己变成居里夫人,要应红不要打扰她。应红看了看金花,金花还在睡着,应红想头一夜这个孩子几乎没有睡过,这会儿是太疲惫了。

应红再看看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知道这样的活动,迟到是决不允许的。她一狠心,站了起来,她对临床的一个孩子的母亲说,大姐,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一下,孩子麻烦你帮我看看。

那位母亲长了极善良的一张脸,一听就急忙点头,她迟疑地问了一句,就你一个人……应红听出了她的意思,说,她父亲出差去了。

那位母亲一听,说,你快去吧,一个人遇到这事真是麻烦。

应红又到护士办公室去和值班护士打了个招呼,一个护士说,那你快一点。应红应着,急忙跑了出去。

谈判的结果让马哥感到很满意,他们送走了客人,马哥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说,走吧,我请你喝茶。

应红摇了头,说,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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