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一亮,蜂涌的人流便会向前赶去,夹在其中的我象一滴水珠,跟随着大势所趋的潮流沿着一条道路,朝着一个方向,是骑着自行车去上班的一族。那时心境是很宽阔的,大家都奔着同一个目标,也算得上是一个整体吧。
很整体的时代早已成为一种遥远了,那是一个很军人化的时代,大家都排着队,齐步朝前走,我们向左向右,或向前向后,一切行动都很听指挥,任何擅自的个人行为都会受到惩罚。无论是学校的学生还是工作着的成人都很警惕地环顾左右,生怕自己有任何出格的行为,而遭到集体的白眼。
在很整体的时代,只需要一声号令,或一面高高举起的大旗,忽喇喇地就会紧紧地跟上千军万马。那个时代的人头脑单纯、思维简单、反应迟钝可能与此有关。
在个人的自我空间越来越宽敝也越来越自由的时代里,每个人都在个体的世界里涂抹着自己喜爱的颜色,或晴或雨,或南或北,谁也不再干涉你的自由,活出自己的个性来是现代人的骄傲。
在我们越来越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同时再也无暇顾及别人心跳的快慢了,在越来越孤独的自我的世界里,我们是否会怀念起从前的日子。
那时天刚蒙蒙亮,月亮还挂在树梢上,象劲风一样由远而近的传来一片强有力的沙沙声,那种节奏象鼓点一样唤起了人觉醒的意识,那是一支晨练的队伍,是大学时代每天清晨老师和学生自发的课程。贪睡的我永远不知道是谁去得最早,然后又滚雪球般地带动起了一支强大的队伍,操场上四百米的跑道上,黑压压的一条长龙,不知哪儿是头,哪儿是尾,你只要走进去,一条巨龙般的力量就席卷了你,你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你听见的是海潮一样的巨大的回响,这种巨大的回响总是会让我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以至终生难忘。
每每看到电影或电视中用集体的力量和集体的智慧或集体行为烘托出的场面,我都会被那种壮烈的氛围所感动,我的心就会回到从前,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对女儿说,我们那个时代的英雄就是这样诞生的。
我那从不以为然的女儿已经习惯了个人奋斗的年代,她不懂得集体的含义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咬紧牙关不停地竞争,在名次的面前,她也只能知道第一名的份量和意义。
活得越来越累,越来越辛苦的现代人即使的惆怅与伤感也是偶然的,面对不再产生的英雄的年代,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