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最好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别什么时候突然恢复记忆,跑来拉着我的裤脚求我再认回你!”甩下这句话,苏菲就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看到望着远方的左岱宇,她的另一个烦恼又涌上心头。
病房中,易保林舒了一口气:“这个疯婆娘哪里跑出来的,害我差点露馅!”
他便说边跳下病床,伸一伸双腿,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陆峰,你干嘛不说话?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你临时让我加演这样一场戏,将来分钱的时候这笔劳务费可要补上。”
陆峰半天没有反应,突然问:“你真的只记得二十岁前的事,之后的忘得一干二净了?”
易保林上前勾住陆峰的肩膀:“我们什么关系?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能骗你不成。我脑子中的最后一个片段只有二十岁那年带人看楼花,一个砖头掉到我头上,之后的事,我全记不起来了。别转移话题,这钱……”
易保林忘记了生命中的五年时光,在这五年中他经历了惊天动地的蜕变,但一次意外把他打回起点,在这个起点他并不认识苏菲。
苏菲与左岱宇一言不发地坐在办公室中,苏菲心烦意乱的时候喜欢回到爱情侦探社,左岱宇也是如此。但两人均是回各自的办公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苏菲坐在左岱宇的面前,低头不看他,却又几次偷偷抬头想说话。
左岱宇放下手中的小说:“你出去,回你自己房间叹气。”
“易保林失忆,不认得我,你不好好安慰,居然发我脾气!”
左岱宇脸颊泛红,显得他的前额更加苍白,苏菲抢过他的小说:“还有,你这本小说一直都拿反了。”
现在,他连前额也微微泛红,他问:“是,你的未婚夫失忆了,你不去帮他恢复记忆,回忆以前的美好时光,在这里与我浪费什么时间?”
苏菲拍拍胸脯:“你放心,这件事我迟早解决。明天开始我就对他死缠烂打,看他还敢不敢说不认得我。但是有件事,今天我一定得向你老实交代。”
苏菲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那是一种无辜又装可爱的眼神,左岱宇一颗心开始跳动,“难道她所想的与我所想的居然一样?所以那个刚醒的易保林,在她眼中也不如与我说这件事来得重要?”
他口干舌燥,想喝口水,仰头一饮而尽,才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却镇定自若地把杯子放下,说:“你有什么话说吧。洗耳恭听。”
“你不能怪我。”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他暗道,嘴上说的话是:“你说吧,别婆婆妈妈。”
苏菲从怀中拿出一条头发:“这条头发是我趁易保林昏迷的时候拔的,这小子昏迷这么久,头发长长了不少。”想起易保林,她又由不得又爱又恨。
意识到自己偏离主题,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却发现左岱宇的眼神异常地冷漠。她继续说:“你也拔一根头发,我想帮你们做基因鉴定。”
她说话喜欢开门见山,直击要害,其他的细枝末节再慢慢解释,左岱宇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拔了他一根头发。看着他微怒的神情,她居然有些害怕:“我怀疑易保林就是你的弟弟。”
她将自己如何追查陆韵华的下落,如何去孤儿院调出易保林的资料一一告诉左岱宇,但却隐瞒了顾玉这一节,她心存侥幸:“也许易保林是他的同胞弟弟,而不是那个衣冠禽兽的儿子。”
左岱宇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本应开心却笑不出来,他问:“你一早不告诉我?”
苏菲硬着头皮:“易保林一直下落不明,我怕给你个假希望,希望你能理解。”
“在诊所呢?你那时候哑了?”
左岱宇从没有用过这么不文雅的文字,苏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那时候大悲大喜,一时激动全忘了,回到侦探社稳定情绪,才想起来告诉你。”她当然没有忘记,她在痛哭流涕的时候还记得拔下易保林一根头发,又怎么会忘了这件事?只是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左岱宇,只能实行拖字诀。
左岱宇也摸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站起来,苏菲问:“你要去找他?”
“他只是不记得你,但如果他真是岱天,他肯定记得我。”
“不如等DNA报告出了再说吧。”
“好吧,等你有了结果告诉我。”他又恢复到苏菲刚刚认识他的样子,冷傲孤清,埋头在自己的小说中不理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