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不安愧疚突然就像是雨后的清风,散了无影无踪,轻轻一笑说:“既然你这么坦白,那我也有话直说了,说实话,你弟弟也好,你娘也罢都不是难事,除了一条,你死以后不可能入温家族谱宗祠,更不可能与书寒合葬。”老夫人的话让兰樱冷冷一笑,她说:“果然啊,还是你更精明,更会算计,我为了你温家才甘心受这样的屈辱,你却连个名分都不愿意给我,是不是也太无情了一点呢。所谓的世族大家,所谓的豪门贵府,其实比土匪强盗还要蛮不讲理。”兰樱换下了一贯的恭敬,言语之间甚是不以为然,老夫人有点诧异的看着她,兰樱继续说:“话已经说的很白了,我明白了温家的意思,到底是像我这样的升斗百姓,怎么可能斗得过豪门权势呢,我还有什么呢,对了,我还有我自己啊。”
兰樱的话语让老夫人心中一凛,不安的问道:“你想怎么样?”兰樱拔下头上的金簪对准自己的胸口,说:“控制不了我能不能活,总能控制我能不能死吧,您放心,您明天让人抬着我的尸体去王家,想必比我一个大活人更有震慑力吧。”见状,老夫人微微一笑,说:“你敢吗?”老辣精明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兰樱,眼中满是不屑,兰樱轻轻一笑,用力刺进去,尖锐的疼痛渐渐蔓延至全身,不仅如此,她的手还在不断的用力,金簪没入的越来越多,能看见的部分越来越少,老夫人这才微微蹙眉,看着兰樱已经痛的不能直立,慢慢弯下身子的样子,她的心里有一股怒意也在全身游走,不管她多么不在乎这个女人的生死,若真的抬着尸体去王家,那必然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警察局的一直都盯着温家,加上之前掳走兰樱的事情来看,这个女人一死,即墨应该是不会善罢甘休,老夫人不甘心的说:“好,我答应便是。”说完拂袖离去。
忍痛拔出金簪,兰樱的胸口已经出现了一大片殷红的血迹,铜铃疾步走来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出声,兰樱连忙阻止她,她不想更多人知道这件事。铜铃扶起脸色惨白的兰樱,说:“二少奶奶,您这是何苦啊,铜铃马上给您上药。”边说着两人边步履蹒跚的向屋内走去。
看着还在缓缓冒血的伤口,铜铃拿药的手都在发抖,那金簪若真的刺进心里,那二少奶奶便不要想活了,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的?深吸几口气缓解了一下痛,兰樱轻声安慰铜铃说:“我没事的,你记住,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尤其是..尤其是三少爷。”铜铃流着泪点头说:“铜铃记住了,二少奶奶,铜铃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不让您跟二少爷合葬呢,您明明就是二少奶奶啊。还有,为什么您一定就非死不可呢?”兰樱轻轻一笑说:“你说对女人来讲什么最重要,是名节,若我真的去王家守灵,那以未亡人的身份我还要守寡三年方能改嫁,温家会允许二少奶奶是别人家的寡妇吗?再说了,我先是冥婚嫁进温家,又是替王家守灵,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嫁两个夫君,背后戳我脊梁骨的人一定不会少,与其这样,不如一死,好歹还落得一个烈女的名声。”听着兰樱细心的讲述,铜铃心中更是不解,好好活着不就是最好的事情吗?如果二少奶奶离开王家,温家也不要她了,那她可以离开这里啊,大不了去远一点的地方,离开金陵,那也比枉送性命要强得多啊。
听完铜铃的话,兰樱终于笑不出来了,心里的酸涩前所未有的浓重,她也想好好活着,可是她做不到,不是没想过离开,但是结果就是她依然在这里,总想着做一个女人,与其背负着恶名浪迹天涯,不如带着贞洁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放不下心里的羁绊,丢不开名誉的束缚,这才是她最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