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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夢(2)

如果記憶不差,母親這一生固執、穩潔,實在稱不上有想像。她一生祇教過一個學校,從未有另謀他枝的意思。父親事雖完全改變我們家庭組合,卻未更動我們的生活。母親不解釋爸爸去了那裡,也沒問過我想不想念爸爸。祇有一次我跟她上街購物,買什麼不記得了,我們在路上如常行走,母親突然停下步子出神往對街注視,順著她的眼光看去,那是一位極像爸爸的男人,無論身高、體型、長相。看久了又不太像了,那人正在賣愛國獎券。

母親在看那人嗎?我沒問。寧願相信她是。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冷靜、漠然如此?收藏不外舊床腳、瓶缸、樹根、石頭,甚至自縫的百衲被、燈座、菜刀、木雕、石刻,無不詭異,這些,所來何處?時間在舊物上極盡榮華,窗外則由黑更黑。我佇立良久一籌莫展,與之對峙的是一屋子不會說話卻有意見的物品。寒意由腳底升起,升到眉目凝聚成塊。多年習慣性頭痛,便是這一次又一次的冷所造成。

拈滅燈火,或者會溫暖些,我想。黑暗沈站,突由對門傳來一陣陣悶雷、暴虐爭吵,女聲比男聲更憤怒,女聲是張安序!那員張幾近野獸怒吼,帶強烈肅煞意味。這是潔淨、冷漠如張安序者可能有的聲音?因為距離,聽不清楚話的內容,說話的方式卻讓人聯想是在逐漸自毀中。我埋面向床,誰能管誰?

數不清多少次亮中醒來覺得不安心,不意黑暗中亦會如此。每睜眼無際的黑像壓力艙,令人無法睡得平衡。窗外因山上光害小反而比室內亮,擾得眼睛發酸,輾轉難眠,衹好起身開燈,剎那,窗外黑天退了一大步。

隔鄰憤怒已消失,不似有些爭吵一波連一波。看來張安序動了真氣,她的忌諱真不少,輕易便可觸怒。照理我應當過去看看,想想不必,私祕性於這種個性相當於性命。何況我尚不知她準備活成什麼樣子。

山上的日子看似無甚變化,隱隱中氣候、景調,連爬牆樹藤皆呈萬端。不上班的日子,我學會淺酌,母親藏酒數眾,面山而飲,多半喝得少聞得多。多年後的空檔,我才有機會靜思母親生活片段,如果我是爸爸,我會不會離開一手經營起來的家與妻小?何種情況下,家與妻小皆可拋?人生真像一場夢嗎?醒來又是一場?父母親的這一場屬午後夢魘?

悶酒喝長,鬱抑難當,面對一屋殘缺,真是四面楚歌之感。

這些日子,我出門散了幾次步,發現幾條冷僻的山中小徑,不知通往何處。一天,我趁著月光正往回走,路旁小徑突然冒出張安序,她顯然未料及這時分還有另一個瘋子也沒睡。

「小徑陰溼,妳不怕?」我趕上兩步與她並肩。張安序腿長步闊,若以步幅研判,她應當屬於獨立性強,不太受影響那一類。

她搖頭表達,一直保持領先半步。上樓後,我貿然叫道:「張安序!」她直直回頭,藉樓梯燈光端詳,果然不錯,額際上一塊重紫青。我板過她臉頰細看:「怎麼弄的?」約是那晚惡吵。

「我自己撞的!」她又瘦不少。聽得出這不是謊言,她大概也不屑於說謊。那眼神如馬,固執、深沉。

「我如果是妳——」我調侃道:「自殺也不會選這種方式。」「你又來了!」她倒是比較溫和了些。

「這麼一撞,把他嚇跑了吧?」

她又一笑:「鬧人命了還不跑,抓都抓不回來!你呢?怕不怕?」

「怕噢!看我逃得多遠!」

一個人受創之後還有療傷的勇氣,恐怕是因為學習。我發現在學習這點上,我和張安序都有經驗。我是因為家庭,她呢?

廳門半開,我請她入內,她略遲疑:「上我那兒吧,我不太喜歡你母親那些東西。」

她房內窗帘重密,白的線面反映出慘白的光。再次站在這屋中,不愉悅的情緒再度湧上,原來太過潔淨的環境會令人噁心,難怪潔癖足以致人瘋狂。

張安序倒來一杯酒,橘白、清芬的酒與氣息,暫時教我安定下來:「說說我母親好不好?」

「說什麼?」那臉怎麼永遠恍惚如畫?好似抹了臘光,七情六慾全著不上——。

「說說她這幾年狀況,她的心態。隨便什麼都行!」

「你問我不是很滑稽嗎?我不過是你們家的房客。」

「我母親自閉那麼嚴重會把房子租給妳,一定有她的理由。妳不懂,我長這麼大,沒見過我媽與二十個以上的人說話,她——」幾乎哽咽不成聲,卻浮著微笑:「她常讓我產生深沉的罪惡感。」

「我呢?會不會讓你有罪惡感?」

我搖頭:「妳讓我不安。」

她重嘆氣:「我知道。我也讓你母親不安。」

「為什麼?」

「直覺吧!她怕你會喜歡我。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還有她怕從我身上看到自己,她十分自憐,覺得自己處理人生比我強得多,而且她自尊心很強,她不要靠配偶。有時候一個人活下去靠的就這麼點自尊。」

「她那年紀和妳計較?」我認為她也不是很清楚。

「那又怎麼樣?就沒有自尊心了?你們最可恥的就是自以為別人都沒有感覺。你母親是個十分浪漫的人,你懂嗎?」

我萬分尷尬:「我一直以為她十分嚴肅呢?我出國以後她規定不准寫信回家。」

張安序如自語:「如果她還有能力看懂你的意思——」她兀自搖頭,彷彿十分懊恨。

「妳說什麼?」

「沒有。」她仍自語般:「你太不瞭解女性的敏感了。」

對話中,張安序一口一仰,我不覺相隨。醉酒經驗確少,從未有拚一醉的心緒。許多人醉了不知,我完全明白。醉的過程有十分之三渴望大醉沈淪。那裡料到酒醉心明白,我默默流下淚水,一再懇求張安序:「多說一些我母親的心情給我聽!」

她一逕搖頭,我則雙手摀面,不能釋釋為什麼高中過後十五年才如此傷感。集中意識她遠了又近了,我迷倦道:「好想狠狠大睡一場!」

她全不理會,自顧道:「你明白嗎?這些年我最怕喝酒以後睡覺,那給我很深的罪惡感,我老是怕醒來以後旁邊睡的是別人。」

「什麼別人?」

「任何人都是別人!」

「妳結過婚?」她一楞:「你又來了,老往人隱私探。你回去吧,免得我看你小了。」

我冷哼一聲:「別老以為就你高尚。」我大步跨出屋子。因為酒醉,步履蹣跚,應當很可笑。

夜半,頭痛欲裂醒來,忍不住咒罵那酒。突然先以為自己耳鳴,再仔細聽,真是隔鄰又傳出吵鬧。那男子若不是精力特旺,就是人格異常。可疑是都在我出現張安序住處後傳出,而且一次比一次時間晚。爭執得並不大聲,我當然沒道理制止。頭痛,完全是個人事,誰叫你夜半醒來。

那男聲突然衝到門邊,這回用難以壓抑的憤怒大喊道:「妳下次再叫我來談問題,我就殺了妳!」

張安序招他來的?我打開門,那男人正好開門衝出來,兩人照面先是一楞,此人旋即反應道:「簡直一群怪物!」猛甩門掉頭離去,幾秒後底樓大門碰地一聲後,整幢樓安靜下來,我注視張安序,此人冷熱無常,居然也有對手?我微笑問道:「是妳每次打電話叫他來?妳不是很怕旁邊躺著別人嗎?」又不悅地:「憑什麼說我是怪物?」

「他原來也不是什麼正常人。」張安序倔道。

「那妳為什麼每次叫他來?尤其在妳喝醉酒以後?」

「你喝醉酒以後都做什麼?」她冷笑:「打電話給小湯對不對?」突然之間就佔了上風。

我心一沈,天下再沒有比對罵、互揭瘡疤更無聊的事了,尤其煞有其事地站在門口吵。僵持中我發現了她身上新的傷痕:「妳最好回去擦藥,妳頸子被抓傷了。」語氣中不免流露刻意的姿態。對女性的習慣尊敬。

她倒若無其事:「我自己抓的。」

我相信。頓時好笑起來:「妳真能找地方抓,為什麼不抓對方呢?」

她聳聳肩,沈默下去,看情形並無意思處理傷痕,冷漠處我自嘆弗如:「妳進來,我幫妳消毒。」至於小湯與我關係她如何得知並不重要,因為我不解釋。

我從來不去聽別人談論我的事,也不大願多解釋,我由母親那兒學到一件事——永遠不要怕把柄落在別人手裡。

張安序實在算個難見的美女,美在那份不落俗套。她心理應當有數。自己美不美,女人再有數不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她冷下來又像一隻豹子,躺在大草原休息的豹子。

「我想的事情很平常,也都是一些很實際的問題,譬如說——」「美」的看法算是一種想法嗎?我不禁弱了語氣。

「譬如我結婚了沒有?平常以什麼為生?」我啞然失笑:「還不至於是婚姻,不過也比這想法好不到那兒去。奇怪,妳怎麼把生活弄得這樣難過?」她答非所問:「你像父親還是母親?」

應當是多年幻想逐漸就衍生為真實,但自己都迷糊:「我不太確定,一半一半吧?我父親就我記憶所及是個熱情分子,我母親比較嚴肅。我爸向無大志,我媽卻有說不清楚的理想。我爸很善良,如果他知道我媽如此不快樂而死,他會後悔。」我抬頭凝視張安序:「她跑到山裡亂逛,也許在找我爸。」

「說不定,有些人畢生至死相信這個世界真有桃花源,她可能找桃花源。」

是嗎?一個絕對的現代女子,會相信桃花源?如果問小湯,小湯一定仰臉大笑。「妳呢?相不相信有桃花源?」

張安序頭搖雖輕卻有力,字字分明:「不相信,桃花源就是一個罪惡之地。」她那張脫俗的臉,卻完全不相信脫俗的世界,甚至痛恨。

「我母親說過她找桃花源?」如果桃花源就是罪惡。張安序立即顯著不安且躁煩:

「沒有!你很在乎這件事的真象?」

母親終究辛苦帶大我,這種心情是無法取代的。

「可是你比較心向父親對不對?」張安序又問。

「真受不了這種二分法,妳看過我父親?」

「沒有,大概如你所說,祇是我的二分法。」她詭異一笑轉了話題:「我倒可以提供一個正確的答案,剛才那男人不是我先生,是我在育幼院一起長大的朋友。我們這樣反反覆覆,十年了,你說,人生是不是有許多不堪?」

是育幼院還是反覆十年的感情?她那樣子真不像,總之,我的表情再度很可笑。這世界不是那麼回事的事真不少。

「我從來沒感激過養大我的人,我最努力的一件事就是忘掉以前,所有的過程。」她茫然一笑:「擁擠的,無私祕性的,被提醒的,貧窮的!我應該感激他們對不對?我是不是很像你母親?太理性了?」

應當是吧!母親一生愛乾淨,總試圖將別人桌面也擦乾淨。擦乾淨有必要嗎?

握緊張安序的手,我發現她真瘦得可以,有一份莫名的情緒如窗外冷煙漫了開來。和她對面永遠說不清楚,沒有結論。

接連日子,我白天上班,晚上在家,偶爾應酬也是吃完飯便走。台北飯局真多,並且過半和工作、績效無大關係,和人的習慣有關。小湯許久沒打電話約我吃飯、聊天,甚至連「上樓的女人」這個話題也不問了,我相信她正忙著適應新生活。至於張安序,突然變成我生活的重心,我慢慢知道她平日在家接些設計工作為生。她設計的東西很怪很雜,從造型到庭園,所設計往往令人不安,充滿幻滅的線條及圖案。幸好接的工作不多。

與台北生疏多年,台北女人雖多除了母親和小湯,對女人我真沒多少經驗,平心論,張安序深具吸引之處不正是她的怪異與不穩定嗎?為了平衡她的不穩定,我發現了自己的耐性。我捧著這份不穩定,不清楚自己在尋找什麼。

小湯又換了工作,照例打電話通知我,這次充滿了厭倦。

我問她:「這個老闆及格吧?」

她呵呵大笑:「嗯!如果以狗的品種比喻,他算得上是條聖伯納。」

「這種狗毛最難整理,人家是寒帶狗,妳熱情無邊,他受得了?」

「反正不是他湊和就是我湊和。你呢?好不好?」

我想說:「妳回來辦好離婚手續吧。」這樣她好接受另一場追逐,但是又沒理由提出,一轉念問道:「小湯,妳對我媽那些收藏有沒有意見。」小湯永遠說實話。

「沒什麼意見,但是不喜歡。一個人收藏成癖往往是一份彌補。」她啞然道:「就像你以前不太管我,我現在拚命找人管。不過你放心,我不是在埋怨你。」

「我爸不告而別對任何人都是很大的傷害。」

「是嗎?」小湯不太能接受變數,她有一份單純的墮落氣質。她謹慎地:「對你傷害也不小吧?你們好像全不想接受這個事實,江衡,我說句不好聽的話,我認為你媽在過世前早錯亂了,你嗅不出來嗎?」

我一驚:「妳有什麼根據?」

「直覺吧,要什麼根據?又不是定理。」可笑是女性的直覺往往有其可信性。

「妳說說看。」如果真如小湯所言,張安序的不安莫非緣此?我莫名有些惱張安序。

「你母親恐怕竟識到自己瀕臨失常,於是搬上山藏起來,她可能很快就陷於難以控制。你不記得嗎?她從不給你寫信,也不問你的近況,她算知識分子不是?最怪是你回來待在她身邊,她無意識的漠視是常人少見的,但是她堅強的理性使她不至於崩潰,那樣很累的,所以她撐不了多久。」

「妳的想法會不會太想當然了?」

小湯嘆道:「你記不記得在美國有一年大雪,我們在高速公路上迷了路,你當時十分鎮定,我很感激,你教會我人是不能太天真的。如果我天真到底,現在回味當時必定早過濾成為一份刺激的記憶。可是我沒有。我仍然不安心,我怕透那種感覺了。」

我從來不知道小湯會不安,我一直將她的溫熱誤解為淺薄嗎?她卻從無辯解。

「還是妳突然長大了?」我喃喃。

「抗衡艱辛的環境有時候是需要一點天真。」她答非所問。

正待掛電話,小湯閒閒一句:「昨晚在你家接電話的女生是不是那女生?」

「妳怎麼知道?」我一日數驚。小湯進步是伴著我的易驚長成?

「女性的直覺!」小湯無事般掛下電話。由小湯回國後行事觀之,朋友關係確比夫妻活絡多,亦樂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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