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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财税体制改革(1)

财税体制改革重点要扩大“营改增”试点范围,促进结构调整,同时正税清费,减轻不合理负担,培育地方主体税种,增强地方自主发展力量。

——2012年12月19日,李克强副总理在经济社会发展和改革调研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

实行“营改增”是推进财税体制改革的“重头戏”。

——2013年4月10日,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指出

1994年税制改革之后,我国现行的税收体制已经运行了将近20年。这20年的时间里,现行税收体制为中国经济的腾飞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然而,现行的税收体制也存在着相应的问题。如今,税收体制改革再起航。李克强总理提出了改革的大体路径:以“营改增”为突破口,“减轻不合理的负担”,“培育地方税种”。财税体制改革甚至成为中国共产党十八届三中全会全面深化改革决定中的一章。

“营改增”:财税体制改革的“重头戏”

2013年4月10日,李克强总理在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上表示:“实行‘营改增’是推进财税体制改革的‘重头戏’。”什么是“营改增”呢?

“营改增”就是把营业税改成增值税。2011年,经国务院批准,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联合下发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方案。从2012年1月1日起,在上海交通运输业和部分现代服务业开展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我们首先解释一下什么是营业税,什么是增值税。简单说,营业税就是对营业额征收的税。举个例子,去餐馆吃饭,花了1000元,按照《营业税税目税率表》,餐饮行业的营业税税率是5%,那么这家餐馆就要缴纳50元的税收。相应地,增值税就是对增加的那部分价值征税。再比如说我们去这家餐馆吃饭,花了1000元,这家餐馆花了500元的成本,那么就按照增加的500元计税。因为餐馆是服务业,假设适用现代服务业6%的增值税税率,这家餐馆需要缴纳30元的增值税。

大家看起来,觉得好像差不多啊,缴营业税的时候是50元,缴增值税的时候是缴30元,就差20元,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但是,实际上这两种税大不一样。让我们来看看这1000元里到底缴了多少税。如果征收营业税,餐馆收到了1000元的营业额,要缴50元;餐馆花了500元买米面油菜,这500元又缴了5%的营业税——25元。这1000元的消费里就包括75元的税收了。这些生产米面油菜的人肯定也要买很多东西,这又要缴营业税,实际上这1000元的消费额缴的还不止75元的税。在增值税下,情况就大不相同了。餐馆挣了1000元的营业额,但实际上只有500元的价值增加,因此缴30元;原来那些生产商也只为价值增加的部分缴税,因此最终1000元的消费额只有60元的税。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增值税不会重复缴税。因此,增值税比营业税更有利于增值链条的延伸。在营业税制度下,增值链条延伸一次,税负就加重一次。因此,“营改增”是促进产业快速发展、优化产业分工合作的重要举措,对于促进工业化和信息化深度融合也具有重要意义。2013年9月27日《经济日报》曾报道了“营改增”对某企业的巨大助推作用:

“我们集团原先向客户提供服务器、存储、软件产品为主,服务收入占比较低。如今增加了云服务的模式,集团投资服务器、存储、网络等基础设备,搭建公共的数据计算中心,客户只需分期交服务费就可以使用,既满足了客户更专业化的服务要求,也推动了集团的战略转型。”浪潮集团高级副总裁李凯声表示,在这个过程中,“营改增”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进一步分析说,以前云服务采购设备支出17%的进项税、云服务收入缴5%的营业税,税负较高。“营改增”实施后,17%的进项税额可以全额抵扣,给客户提供云服务收入的6%计提销项税,云服务前期阶段,基本不需缴纳增值税。“整体税负大幅下降,从税制上更有利于支持云服务业务的发展。”

2013年8月1日起,国务院决定将交通运输业和部分现代服务业“营改增”试点扩大到全国,并把部分现代服务业纳入“营改增”试点范围。在全国试点推开之后,下一步是择机将铁路运输和邮电通信等行业纳入试点。

正税清费,减轻不合理负担

中国的税收重吗?《经济观察报》曾拿房地产税费举例,一套房从开发到保有,要缴56项费和12项税,占到房价总额的25%。2009年《福布斯》推出“税负痛苦指数”,中国内地位居全球第二,成为税负最重的国家之一。然而根据2007年国家税务总局发布的《中国宏观税负研究报告》称,中国内地的宏观税负水平为18%;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贾康撰文,认为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统计口径,2009年中国的税负水平为25.4%,远低于发达国家,处于世界中等水平。然而,这两份官方或半官方的计算结果受到了广泛的质疑,人们似乎更愿意相信《福布斯》的计算结果。为什么呢?可能人们的直观感觉更接近《福布斯》的结果吧。

中国以间接税为主,税负由最终的消费者承担。一般情况下,普通居民的消费收入比要远高于富人。举个例子,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每个月收入5000元,可能要消费掉4000元,消费收入比达到80%;而一个富人每个月收入100万元,消费掉30万元,消费收入比只有30%。如果消费税都按照增值税率17%计算的话,工薪阶层的税负是680元,占收入的比例是13.6%;而富人的税负是5.1万元,占收入的比例是5.1%。工薪阶层占到中国人口的绝大多数,所以多数人感觉税负较重。最近几年我国税收收入增幅远大于GDP增幅,更大于居民收入增幅。2011年上半年,我国GDP增幅为9.6%,但税收收入增幅达到31.2%,其中个税收入增幅达到35%,税收收入增幅是GDP增幅的3.25倍。

占中国企业数量绝大多数的中小企业税负同样沉重。据国家中小企业协会网站的不完全统计,我国中小企业的总体税负一直居高不下,其中税收占销售收入的比率超过7.81%,远远高于全国各类企业6.63%的平均水平;税收占资产总额的比率也超过4.89%,高于全国1.72%的平均水平;税收占利润总额的117.3%,也远远超过全国98.7%的平均水平。2011年《人民日报》的记者曾采访一些中小企业的老板,发现各种税费几乎占去企业利润的一半。中小企业吸收了中国最多的就业人口,也是未来中国经济的希望所在。如此高的税负很有可能让一些优秀的中小企业半路夭折。和讯网曾对这一问题深入剖析:

与大企业大多处于煤水电等垄断行业、利润相对丰厚不同,中小企业大多处于竞争性领域,利润较为微薄。同样的税费占各自利润的比例,大企业要明显低于中小企业。与此同时,随着融资成本陡增、用电成本上升、原材料价格持续走高或大起大落、人工成本逐年增加、部分产业已丧失比较优势、中介寻租和土地物流等成本高企,进一步压缩了中小企业的利润空间。再加上我国税制结构不合理,增值税、营业税等流转税占税收比重超过60%。流转税不像所得税,由于对企业所得征税,能做到“挣的少缴的也少”,流转税对商品、劳务的销售额和营业收入征税,往往是“挣的少缴的不少”,这样一来,会导致中小企业与大企业相比,利润少,缴税却不少,进一步加剧了其税负。

与税负相比,中国企业更难以忍受的是“费负”,如环保费、城建费,等等。据专家估计,费用负担占我国企业所有税费负担的40%—50%。2013年7月11日《第一财经日报》曾刊文指出:

今年3月份,由中央财经大学中国煤炭经济研究院撰写的《加快推进我国煤炭税费制度综合改革研究报告(修改稿)》披露,我国涉煤的税费不少于109项,除21个税种外,还有不少于88项的各种规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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