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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争睹丹青落天池(2)

后来乾隆皇帝闻听,亲来欣赏,百般褒扬,极为喜爱。纪晓岚与肖绮婉商议之后,敬赠给乾隆皇帝。乾隆皇上以重金嘉奖了纪晓岚和肖绮婉。

乾隆皇帝逝世之后,此画作为皇宫宝物被收藏起来。到了清朝末年,八国联军攻进北京,火烧圆明园,有人趁机将此画窃走。

据说此画被英国人掠走,后又以高昂的价格转卖到德国画商的手中。

又传说有人曾在日本一家名画收藏家的画室看见过《雪山龙湫图》,问起来历,回答从意大利收藏家手中收购。

还有人说此画作为陪葬品与乾隆皇帝一同被葬入皇陵。传说各异,莫衷一是。究竟《雪山龙湫图》在哪里?至今下落不明。纪晓岚和肖才女泉台若知,焉能闭目?!

他们四人进毕野餐之后,便又骑马返回。回到家中,肖绮婉日夜服侍纪晓岚,亲手做饭,精心为他调养,惟恐他身体受损,造成终身遗憾。

这一日,纪晓岚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坐在院内榆树底下纳凉,手里拿着一本书低头观看,从大门走进来一位衣衫破旧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琵琶,边弹边低声地唱着一支京韵小调,站在纪晓岚的面前,神情十分忧悒。

纪晓岚抬头看着这女子:只见她苗条的身材,如月的面庞,两只眼睛水灵灵的,虽说身穿一件带补丁的白衫子,但也洗得干干净净,不失特有的素雅之气。

纪晓岚问她有什么事,她含羞带怯地说她是卖唱的,希望纪晓岚赏脸,让她唱支曲子、吃顿饭。

纪晓岚看她有难处,便让她唱给他听。这女子便弹起琵琶唱出一支曲子来。别看她年龄不大,但唱起来却很稳,丝毫也没有胆怯的表现。她一边弹一边唱,可能为了集中精力用在嘴上和手上,所以,脸上的表情并不生动。

孟剑秋和英杰被她的弹唱声引到院子里,也围住听,二人欣赏着频频点头。弹完一曲后,孟剑秋让她再弹再唱,她刚唱了一句,便停下来,两眼“唰”地流出泪来。

纪晓岚等人看到她伤心的样子,非常奇怪,几个人对望了一下,便示意她不必唱了,她随即抹去眼泪,停止了弹唱。

“请问小女子,”纪晓岚惶惑地问,“你为何又哭呢?”那女子叹口气,说:“我看见你们,又想起我的父亲和哥哥,不觉伤心起来。”

纪晓岚问她:“你父亲和哥哥怎么了?”那女子滴下一滴泪珠,说:“我和父亲一路卖唱,到凉州,父亲病死了。我哥哥在伊犁,为了寻找哥哥,我只好来到这里。卖唱糊口,实在艰难。有父亲在身旁还好一些,如今父亲去世,我一个女子孤身卖唱,常受别人的欺侮,十分难过。此时看见你们对我如此和善,我心里又好受一些,但想到日后的艰难,不由又伤心了。”

孟剑秋颇有怜情地问:“你为什么不去伊犁寻找你的哥哥呢?”那女子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实不相瞒,一来没有盘缠,二来哥哥又无回信,他现在是不是还在伊犁,我也没有把握。”

英杰同情地问:“你住在什么地方?”那女子看一眼英杰,说:“开始住在旅店,现在随便找个地方住住。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呀!”说完,她又嘤嘤地哭出声来。

纪晓岚拿出一些银子,对她说:“这些银子,你拿去找个地方住下,等你哥哥有了确实的消息,你再去找他,如何?”

那女子却不接银子,说:“谢谢大人的恩典。不过这银两我不能要。我不想卖唱了,我想给你们做饭洗衣服,干些杂活,等我哥哥的来信,他一旦有了确实的消息,我立即就走。”

纪晓岚望望孟剑秋和英杰,见二人点头表示同意,便对那女子说:“这样也好,不过,你住在哪里呢?”那女子一看旁边的厨房:“就住在这里吧!”

孟剑秋说:“也好。”他望着纪晓岚,示意让她住下吧!英杰也在一旁附和孟剑秋的意见。不等纪晓岚说话,那女子立即跪在地上,对孟剑秋和英杰叩起头来。孟剑秋当即把她扶起来。

纪晓岚很欣赏她的敏捷和利落,不由笑起来说:“好吧!我们这里正好缺个做饭洗衣的女人,你若不嫌弃的话,就住在厨房里,给我们做饭也方便。高兴了,你也可以弹弹琵琶唱唱曲,倒也不失雅兴,只是委屈你了。”

那女子满脸转笑,赶忙又跪在纪晓岚的面前,叩起头来。纪晓岚站起来,把她扶起来:“万万不可啊!你叫什么名字,日后也有个称呼。”

那女子站起身,说:“我名叫武小燕。日后请各位大人多多指教,有什么杂活尽管说,我一定会做好的。”

纪晓岚笑了笑,没有吱声。心中暗忖:这女子身轻手快,倒真像只小燕子。看她长得眉清目秀,小嘴也甜,待人接物,不失分寸,真不愧为卖唱的艺女,见多识广。他打量完武小燕,又看了看英杰,不由暗自笑了起来:这倒是合适的一对,如有可能的话,我不妨从中作伐,也是一桩美事啊!

想后,纪晓岚便似笑非笑地说:“英杰,小燕姑娘很累了,你帮她收拾一下厨房,搭上一张床,先让她洗个澡,休息一下吧!”

英杰显得腼腆,武小燕一望他,会心一笑,心中顿时翻腾起来。

武小燕瞅了一眼英杰,发现他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身材健美,长得又很英俊,暗中生出爱慕之心,但表面却装得好像没事一般。英杰也同样觉得武小燕长得聪明俏丽,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子,便产生了爱怜之情。

两人都有意,自然显得格外亲近。不过武小燕外露得多,有时按捺不住地暗送秋波,以目撩情,取悦英杰。而英杰本来就比较深沉内向,此时见到这样一位多情的女子,反而显得拘谨起来。

这也是初恋男女常有的反常举动,明明是爱,却故意装出不露水不显山的神秘之感,目的在于让对方主动开口,借以保持自己的自尊。此时的英杰恰好也是这种奇怪的心态,表面矜持,内心却热烈得像一座待发的火山,恨不能将她牢牢地抓在手心。

一连三日,武小燕手脚勤快,又是做饭,又是洗衣服,深得这三个男人的赞赏。她把所有的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使他们一进门就有种清新爽目的感觉。

英杰从武小燕的举止言谈中明显地感觉出一种超乎常情的爱意。做饭时她先问英杰想吃什么,给他洗衣时也格外精心,并亲自晾干叠好,送到他手中。每天给他把洗脸水和擦脸毛巾送到屋内,连洗脚水都亲自送去,看着他洗,俨然像个妻子。

武小燕还常到英杰屋内问长问短,并问他喜欢什么曲子,给他弹唱。有一次她忍不住问他是否有家,英杰摇摇头,她立时显得很高兴地说她也没男人,并说自己从小没有父母,两眼热切地看着他,想让他开口。但英杰却定定地盯着她,不说话,心想:原来她当初来时在撒谎。

她很希望英杰追问下去,但他却冷淡地低下了头。她顿时感到受了冷落和轻视,自尊心使她无言地走出房门。

武小燕回到厨房睡觉了,但她说什么也睡不着,左思右想十分矛盾。心想十天已经过去了,任务尚未完成,怎么办?于是她又起床来到纪晓岚的窗下,偷偷地往里望,只见纪晓岚埋头写作,每当写完一首诗,就情不自禁地吟诵一遍。

正在此时,英杰从房内出来,冷冷地问她干什么?她不禁一愣,说出于好奇,听纪晓岚吟诗。说着,她悄悄地回房去了。英杰从她走路的脚步声中感到她的身子很轻,不同于一般人,顿时起了疑心。

纪晓岚也发现武小燕几次到他房中翻看诗稿,问她干什么,她回答说好奇,想看看,也想学写诗。但神情却又显得慌乱。

纪晓岚把这情形告诉了肖绮婉,肖绮婉问这女人的口音和身材,问完后一想,说:“看来这个武小燕就是我在京郊小县偶然遇见的那个侠女。她是奉命窃取你的反诗的。你千万小心,赶走她吧!”

纪晓岚沉思了一会儿,说:“赶走她解决不了问题。她奉何人之命,为何如此卖力?我想搞清她的真面目,弄清她的来龙去脉,将计就计。”

肖绮婉听了不甚明白,便问他如何将计就计,他笑嘻嘻地凑近她,对她悄悄说出一番话。肖绮婉听了立即舒展开眉头,连连夸奖:“你的这种想法自然很好,一来可以愚弄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二来也可以向皇上表明心迹。不过,你要做得入情合理、水到渠成,否则弄巧成拙,反会对你有害。你要谨慎小心才好。”

听完她的话,纪晓岚陷入久久的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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