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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游桃花涧记

这日,有朋友来,逢秋高气爽,便邀他们同游平度八景之一一的桃花涧。

桃花涧,位于平度市区东北十五公里处,整个地势北高南低,三面环山,呈簸箕状。她北依大姑顶,海拔603米,东西各有一座依次而降的山坡,象两道屏障,泉水依势而下,经千百年的冲刷,形成了一条深十几米、宽几十米的大山涧,因此也叫屏山涧。

一场秋雨,把个桃花涧洗刷得清新幽美,红花、绿树、黛山、白云,活脱一位浴后待妆的嫁娘,端庄不失美丽,宁静又带妖冶。泉水叮咚,鸟儿啼啭,如一支舒缓的乐曲轻奏在一幅巨大的图画中……

过了潺潺流水的小桥,我们来到桃花涧村,这个村有十几户农户,大都因种植果树从下马村搬来居住的。那一栋栋被果树遮掩的新房,都是近几年盖的,这与当年马老夫子笔下那种枯藤老树昏鸦相衬托的小桥流水人家,形成多么鲜明的对比!

在我们的前方,十几个外地人正围着一栋古房饶有兴趣指指点点。此屋门楼顶部已塌,石墙小瓦,虽已破旧,仍有古建筑之风韵。这就是清光绪举人尚庆翰当年的别墅。据老人讲,当年尚举人的三间小屋建得异常典雅,院内假山喷泉,罗列有致,山花草木幽香扑鼻。每年夏天,举人来此避暑,为弟子授业解惑,习诗作文。举人屋前有一颗百年核桃树和一棵北方稀有的木梨树。

木梨树上砸有青岛古木的牌记,枝头结满了拳头大小的木梨。这木梨样子象梨,但不能吃,只闻香味,把它放在柜子里或书橱如满屋清香扑鼻,给人以明目醒神之感。

离开举人屋,一幢具有异国情趣的洋式建筑映人眼帘。在翠松绿树的环抱中黄白相间的鹅卵石院墙和深蓝色的铁门隐约可见,十分别致,假如杜工部老先生活至今日,就再不会用“柴门鸟雀噪”,“始闻扣柴荆”等诗句来描写破烂落后的山村田院了。

这座别墅是南韩金先生建的。

轻扣铁门,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只见他头一低,手一伸,很有礼貌地说“您好,请进!”我们随老汉进去。这老汉是黑龙江的,朝鲜族,普通话、韩语都会讲。他和老伴是被金老板聘来管理这所别墅的。大院里是一片翠绿的草坪,剪得齐齐整整,墙边下的花草树木点缀得当,看得出韩国人对生活和工作环境的讲究。随老汉走进屋里,看不到炕,也没有床,各个房间都在地板上铺着紫绒绒的地毯。据老汉介绍,韩国人称此叫“塌塌米”,来人来客进门换鞋,谈话、下棋就在地板上。房间设备不多,但都是现代化的。大家一边看一边发出啧啧声。不是奇迹的奇迹,谁能想到在这偏僻山村,连有钱的外国人都来住!

照了几张像,我们走出了院子。哗哗的泉水声把大家吸引住了。抬头一看,偌大的瀑布倾泻而下,山涧里溅起银色的水花。这就是闻名的清水瓮。据平度县志记载:此瓮之水,岁旱不竭,冬不冰,煮米烂而不沸……清举人尚庆翰游此山时,偶遇清水瓮,赏阅山涧风光,痛饮此泉之水,觉无穷之胜,故起名清水瓮。顾名思义,清水瓮以水清而取名。它一连三潭,潭深五米,潭水清澈见底。两岸石壁陡峭,历代文人骚客游桃花涧时留下的笔迹依稀可见。相传举人在此避暑时,只喝清水瓮的水,住平度城尚家疃后,仍由仆人来回六里路到清水瓮担水喝。有一次仆人挑着水往回走,走到蟠桃的豹竹涧放下担子休息,结果因桶放置不平,桶倒水酒口仆人看天色已晚,来不及再回去挑,便到水涧舀了两桶水挑回去。烧熟后,尚举人喝了一口连连摇头,说此非清水瓮之水,命仆人回去另担。此话只是传说,无可考。但韩国金老板却真是这样子,毎天到卜五公里外的开发区上班,他都要从清水瓮带上一天的水。一年到头,从不间断,望着这深蓝色的泉水,我们伏下身,用手捧着喝了个够。凉水下肚,顿觉胸清肺爽,心旷神怡。

沿着桃花涧上游的汩汩流水,我们拾级而上,穿过一片仿古式的建筑——一群平度外贸疗养院,越爬越陡,越陡路越窄,越喘吁吁,汗流浃背,筋疲力尽了。

这块月亮石,是因地质变化在一块峭壁上自然形成一个弯弯的下弦月牙,这个月牙白天在太阳下晶晶闪光,晚上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月牙的下方还有两块形似钢板的小月牙。多少年来,围他葬在这石壁脚下(现确有一座进士坟)。王母娘娘听说这位进士生前爱听评书,不让他死后寂寞,就在这石壁上印下了这个月牙——说书用的钢板,这样进士在黄泉之下仍能听到歌女们的评书声。这里的老人们说,半夜游此偶尔还能听到叮咚叮咚的声音。还有一种说法是嫦娥在月宫中看到百姓昼夜不停地辛勤劳动,偷着将一半月亮印在石壁上,以照百姓夜间劳作之明。

欣赏完月亮石,大家实在太累了,躺在石板上,眯起眼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天上的云像仙女们的羽衣霓裳,愈飘愈近,愈近愈低,仿佛盖在了我们身上。望着,想着,梦兮,醒兮,仿佛置身于行云中飘悠而下。此时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东坡游赤壁时那种超然之乐:“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

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整个山峰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大家站起来望着巍巍屹立的六一九电视塔,惋惜地说:“时间过得太快了,看来我们今天难以登上大姑顶一揽众山风景了。”

“是啊!”我说,“点将台、城石门、梳妆楼、起云庵以及程咬金当年在此占山为王的足迹,只有下次再来游览追寻了。”遥望很久,我们只好沿着下山的路,恋恋不舍地往后走。路上,鲁君戏兴大发,放声唱起了自改的《朝阳沟》选段:

“走一步退两步我不如不走,好难舍好难留的桃花涧……”

歌声在山洞里回荡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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