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看了看,蜘蛛,9天了,还在相伴,网残破的地方,已经修补。它宁静坐在蛛网中心,像是甜甜地睡着了。看着蜘蛛,想起了《容斋随笔》:“佛经云:‘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庄子》云:‘惟虫能虫,惟虫能天。’盖虽昆虫之微,天机所运,其善巧方便,有非人智虑技解所可及者。蚕之作茧,蜘蛛之结网,蜂之累房,燕之营巢,蚁之筑垤,螟蛉之祝子之类是已。”
由蜘蛛的执著和顽强,想到有的人之脆弱了。人的资本,主要包括经济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生态资本和心理资本。心理资本有时重视不够,其实是很重要的,有的考试不好割腕,有的一挨批评跳楼……心理抗击打能力太差。中国平均每年约有28万人死于自杀,200万人自杀未遂。自杀为我国人群第五大死因,是15岁—34岁青年人群的首位死因。2009年,世界卫生组织(WHO)的《全球性医学研究报告》指出,世界各地每年约有100万人死于自杀,其中约有三分之一发生在中国。另外,《经济日报》一篇文章中说:“我国每13秒钟就有一个人死于心血管病。”这恐怕除了生理原因外,也有心理因素吧。人注意锻炼身体,却容易忽略磨练心理。身体的强壮需要,心理的强大一样需要。
在心理的磨砺中,是要重视坚持不懈的。三分钟的热度,或者半途而废,甚至功亏一篑,如此“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最能坏事。所以,不坚持不足以成事,不顽强不足以成人。
从前,英格兰的国王想吞并苏格兰,率领大军与罗伯特·布鲁斯的队伍作战。激烈交锋了6次,苏格兰的部队都失败了。罗伯特·布鲁斯出逃到一个深山老林,他的军队溃散了。
一天,罗伯特·布鲁斯在洞穴里躺着,洞外雨声阵阵,仿佛是为他流的泪水。他用无望的眼神,看着外面的阴沉,心灰意冷好像雨水织成的网,罩着他灵魂的黯淡。
罗伯特·布鲁斯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发现洞里有只蜘蛛要结网。它从洞壁的一边向另一边搭网丝,搭了6次,都没够上。蜘蛛不气馁,不放弃,再来,7次,哦,7次,蛛丝连到另一边的洞壁上。
罗伯特·布鲁斯大受启发,大受鼓舞。他重招旧部,点燃他们的信心。第七次战斗展开,英格兰国王的部队失败,英格兰承认苏格兰为独立的国家,国王的桂冠戴到罗伯特·布鲁斯的头上。
罗伯特·布鲁斯心中感激蜘蛛,如果不是它的一次次尝试搭丝,如果不是它体现出的执著,如果不是它展示的信念坚定,他就不会得到启迪和激励,就不会重新燃烧起希望,就痛饮不到战争胜利和国家独立的庆功酒。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蜘蛛竟能救国!
网已经多得令人望“网”兴叹了,还需要别的网吗?蜘蛛无语,一直在网上。
能干什么呢?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再思到极致。管子说“精气之极也”,就通了。罗伯特·布鲁斯看到的蜘蛛在洞中7次搭丝方成功,我已经三思,那就听他老人家的“思之,思之”,以至七思吧!
天网早有了,地网早有了……该有的早有了。看着蛛网,看着蜘蛛,很仰慕它的“常清静”。“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然而,看看,古今看看,中外看看,清净难,“降伏其心”不易!“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看来,“一切唯心造”。心网虽然早就五花八门,但问题还在心上,就重新强调下心网吧。人类迫切需要个外邪不入,内扰不起,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心网。这样,天网、地网、心网“三网合一”,三无差别。如此,则天泰地宁人安。
心网怎么织?以道为经,以德为纬,以无心为圆心,以真吐丝,以善成线,以美严饰之。此网投入运行后,日常维护很重要,要以清净为义工,常来打扫;以无私无欲做保安,搞好守护;以礼义廉耻为要则,搞好管理,内和外谐,四海之内皆兄弟,十方之里尽手足,要皆大欢喜。得此网,则一心清凉,善哉,善哉!
要结这样的心网,最现实、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学习雷锋。刘成德用50年的践行,做出了响亮的回答。他活得充实、幸福、快乐!
成德之道在哪里?“即心是道”!孟子曰:“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其生色也,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所以,真正的道德,是自觉自律。人能自觉自律就不会造业。什么都可以造,就是不可造业。而人往往最容易造业,稍不留神就造业了。因此,古人一再强调谨慎,所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叔本华说:“每一天都是一个人生的缩影!”有一晚上,我给刘成德打了个电话,问他这天干的什么。他吃完早饭,去赶了个归德大集,买了点青菜,买了点自家过日子用的小东西;给瘫在床上的孟庆泉买了10斤鸡蛋,给孟家送去,留下100块钱,再问问还有别的困难吗;打扫了下文化广场;村里路边的花有的旱了,浇了点水;中午到路口义务当“交警”照应学生;下午孩子放学了,指挥交通……这是刘成德普通的一天,他过得有滋有味的一天,像泉水流淌一样自然的一天。他积集善根,善积集得多了,就“发酵”,一“发酵”,精神就得到升华,如此循环往复,这般善之又善,以至至善。
刘成德,每天都是好日子,过好每一天,心网就明光闪耀!
郭明义、杨善洲、徐虎、丛飞……都这么一天天地明亮着心网!
自己的心光明了,对人还有阴暗吗?这种明丽的个人心网多如天上的闪亮的星星了,整个社会还不“宝网遐施覆其上,妙香氛氲共旋绕”!写到这里,竟想起巴金的句子:“天空是深蓝色,上面布满了星星的网。这网紧紧地盖下来,盖在我们的头上。”所以,从个人做起,从心做起,非常重要!群星闪耀,才会有“星星的网”的闪亮!
由群星闪耀想到我在一个中秋节看到的群燕飞舞了。一只燕子的精彩,撩拨了春天的诗情;千万年燕子的精彩,图腾了中华的妙真。眼前的千万只燕子欢舞于天空,如万花芬芳于大地!
天有天道,地有地道,燕有燕道,“动合天心,静得地意”的燕子,成千上万,如此仰观俯察,高舞低飞,是共襄燕子的成德之道吗?
燕子,时而密集,遮天蔽日;时而疏松,轻飞曼舞。飞到高处,“翼”薄云天,近乎看之不清,一个个小小的点儿在移动;飞到低处,或贴地,或近墙,或临屋,或穿行于树木之间,疾徐自如,有时飞到远处,有时飞回我身旁,前后左右盘旋。燕子在空中飞行,或张或弛,或正或侧,或翱或翔,千姿百态,神妙难状。
燕子们表演完各种动作,变幻了各种组合,飞落到电线上,一根根电线,一排排燕子,很有阵势。电线上排不完,有些在屋檐下抓着墙壁一字排开。我印象中燕子是不喜欢往树上落的,而这里有些燕子灵巧地飞到树梢上。
中秋时节,千万只燕子如此聚集,是为了庆贺人们佳节的团圆?是召开燕子的半年总结大会?是集体亮相展示功德圆满?是集训准备南下?我不懂燕语,搞不清楚,但有一点是明确的,这些燕子的善举群行,给了我喜悦、信心和力量——一只燕子是微小的,成千上万的燕子,就壮观出天地间的遵道循德的大场面。
人要是万众一心、崇德向善,那是怎样的令人激奋!写稿至此,天亮了!世界已在早晨敞开了它的光明之心。得出去走走,卯时空气好,吐纳一番。
松柏树的香气,山花的香气,早晨的清扬之气,融合着,化成这里的清新。同样,方方面面的良善,才能汇成全社会的美好。全社会就是张大网,每个人就是上面的一丝一线,人人有关,网好则同受其益,网坏则共承其害,人人有份,人人有责,所以,德网同享,德网共建。
边想着这些,边走在美好的环境里。看着燕子的自在,蜘蛛的从容,知道它们是懂得“顺天”的,明白它们是善于“应人”的,而人有时候却不能“顺天应人”。人啊,真不易!人,欲知者何其多,欲循者何其多,欲为者何其多,欲禁者何其多,然能处事不违,为人不过,心安不忧,则已难能可贵,如何才能这样?《系词》云:“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乐天知命,故不忧。”此亦宇宙道德也!
走到千岁檀下,坐到椅子上,看着远处的灵岩山峰,看着披上霞光的宋代建的辟支塔,看着空中各种鸟的飞翔,感受着如画的灵岩胜景。一只喜鹊飞到檀树上,响亮地叫着。这喜鹊是看着我一人在这里,飞来陪我共赏晨光吗?喜鹊是热情的鸟。传说,牛郎和织女被银河隔开,每年的农历七月七日他们才能相见。每到“七夕节”,乐于助人、乐于传递喜讯、乐于促成喜事的喜鹊,不辞辛劳,从各地前往集会,用身体簇拥着搭成一座鹊桥,让牛郎和织女喜相逢于鹊桥之上。
檀树的枝叶在风中悠然地摆着,好像喜鹊的尾巴自在地翘来翘去。青檀属榆科,我国特有单种属植物,系国家二级稀有保护树种。以前到枣庄市的青檀寺景区,看到过青檀。这眼前的千年青檀是两棵相伴而生,又名鸳鸯檀。两树的枝叶交叉着,仿佛耳鬓厮磨,相互呵护着,忠诚着,经了千年的风风雨雨,心不变,情不衰,透着生命自信、美满自信,那摇摆的树枝,好像在对人招手:“向我们学习啊!”这两棵树,已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
我对灵岩是熟悉的。记得有一年秋天来,柿叶已落,树上挂满柿子,金黄闪亮,每一棵树都像一首诗、一幅画——裸尽一切遮遮掩掩,只挂满树赤胆忠心。想到这些,脑子里又闪出刘成德的赤诚了,他老人家用足了减法,把该舍的都舍了,简朴出一道风景。这其实是一种圣贤情怀了!
我们这个民族,有至圣孔子,亚圣孟子,宗圣曾子,兵圣孙子,医圣张仲景,书圣王羲之,诗圣杜甫……哲学家冯友兰说:“圣人并不需要为当圣人而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不可能施行神迹,也不需要去那样做。圣人所做的事无非就是寻常人所做的事,但是他对所做的事有高度的理解,这些事对他有一种不同的意义。换句话说,寻常人在蒙昧状态(佛家称之为“无明”)中做事,圣人则是在完全自觉(觉而又悟)的状态中做事。”那么,高尚的雷锋,大爱的雷锋,完全自觉地为人民服务的雷锋,就是道德圣人,可称德圣。
崇敬雷锋如仰望泰山。刘成德曾经梦到——泰山的天烛峰,一块块奇石都成为天然的雷锋头像,个十百千万,数不尽,恍惚间,整个顶天立地的天烛峰都化为金光闪闪的雷锋头像……
他笑着问我:“是我想雷锋了吧,怎么做了这么奇异的梦?”
——雷锋不就是中国精神天烛,照亮了国人的精神世界!
——雷锋不就是中华道德泰山,挺立起民族的道德高标!
大爱无边,大道无极。灵岩,属于泰山山脉。多少年来,记不清多少次攀登泰山。站在泰山脚下,仰望泰山,其拔地通天之势,多么震撼啊!泰山是我们民族精神的象征,其伟,其雄,每一次亲近,都得到心灵的抚慰,都得到思想的滋养,都得到境界的提升,都得到精神的振奋,都得到力量的鼓舞。我明白了李白何以“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杜甫何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泰山奇矣,大矣!何也?“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人是需要登高望远的。如此,则“旷然小宇宙”,悠哉大乾坤。
我们这养活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大国,我们这跻身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大国,我们这有着8000年文明的大国,日新月异的变迁,令国人振奋,令世界瞩目。但是,时代场景的巨大变化,深刻地影响着一个民族的道德取向和精神建构,也提出了更为复杂艰巨的道德建设任务。
我们的道德主流是好的,就像一棵大树,根是深的,本是壮的。但有些枝叶,甚至有的重要枝叶也出了问题,确实不容忽视!
如何认识和看待我们的道德状况?《辩证看 务实办——理论热点面对面·2012》一书中有这样的内容:
大量的事实昭示着社会道德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
无论是人们民族自豪感、爱国主义热情、遵法守规意识、敬业进取精神的大大增强,还是公共秩序的明显改善、文明礼仪的广泛普及、志愿服务的蓬勃开展,都反映着社会文明程度伴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悄然提升,人民群众日益焕发出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
无论是以任长霞、沈浩、杨善洲为代表的优秀领导干部,还是以“当代雷锋”郭明义、“最美妈妈”吴菊萍、“最美司机”吴斌、“最美教师”张丽莉为代表的“平民英雄”,这些时代楷模、先进典型层出不穷、灿若星云。他们以关爱他人、感人至深的善行义举,以无私无畏、勇于奉献的责任担当,向我们诠释着道德良知,彰显着人间大爱,展示着文明风尚。
特别是在关键时刻,国人的道德风貌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每遇大灾大难,都会出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动人场面,汶川地震后一句“我们都是汶川人!”,让无数人热血奔涌;每逢重大活动,都会看到成千上万志愿者奔波忙碌的身影,从北京奥运会的“鸟巢一代”到上海世博会的“小白菜”……他们服务社会、无私奉献的精神成为一道亮丽的道德风景线。对此,西方媒体也不吝惜赞美的语言、艳羡的目光。
也不可否认,社会道德领域还存在许多败德现象。
一些官员腐败案件屡屡发生。王益、黄瑶、许宗衡、张春江、刘志军等腐败分子,以权谋私、贪污腐化,情节严重,性质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