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浮见平时每次她出去都会守在大门口的管家居然不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刚这么一想,前方立时传来一阵骚动,而引起这个骚动的正是那个白衣风华卓尔飘逸的男子。白衣男子有着一双深邃的黑眸,眉眼上挑邪魅而又妖冶,偏偏又由内而发一股浑然天成的清雅高贵的出尘气质。
此时男子那双好看的黑眸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夕浮,眸色漆黑隐藏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而随着他的视线过来,夕浮竟有几分胆怯地扛不住他的气势微垂下头。
一旁的刘文清早吓得脸色苍白连气都不敢大喘一声,生怕有个细微的动作就把那抹冷冽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不是她胆小不顾主,而是她心里明白就算小姐犯了再大的错误顶多责骂几声就过去了,而且这次偷溜出去游玩虽然公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但是却是小姐强拉着她的,所以不要怪她不讲义气啦。
“浮儿过来。”温柔的声音响起,詹俗招招手看着低着头如犯错的孩子般不敢大喘气的夕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夕浮吃惊地抬起头来,她不敢置信地看了刘文清一眼又望向詹俗,心中闪过一丝窃喜:她偷溜出去玩而且还玩到过了午膳才回来,师傅居然不生气!
“师傅!”夕浮见好就收撒欢着丫子就奔了过去扑倒詹俗怀里,撒娇着说道:“师傅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吃过午饭了吗?”
夕浮深知对付詹俗最好的一招就是撒娇,于是她把撒娇这一点使得如鱼得水,虽然对于已经十七岁的老姑娘而言,实在是已经过了撒娇的年龄了,不过谁让詹俗喜欢呢,谁规定情人之间年龄大了就不许撒娇了。
刘文清看着欢快地飞扑过去的夕浮,不忍直视地把头垂得更低了,为她家单纯的小姐默哀,都同公子在一起两年了怎么小姐还是看不透公子腹黑的本质呢,居然还上杆子自投罗网。
詹俗一把抱住飞扑过来的夕浮把她拥在怀里,揉揉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眼睛扫视到此时一身男装的夕浮,眸色一沉。
他不喜欢男装的夕浮,虽然如今不少国家都国分比较开放,男女之间也不像从前那么拘谨,但终归男女有别,尤其眼前这个是他恨不得含在嘴里的人儿更是不愿让人多瞧了一眼去。
平时出去都是着女装的,而今日却是男装出去,还这么晚回来,很难不让他怀疑夕浮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了什么陌生的男子,如果真是这样,他定不会饶了那个胆敢勾引他家浮儿的人。
“为师还未用膳,想陪浮儿一同用午餐。”詹俗继续温柔地说道。
夕浮却心里一惊,每当詹俗自称为师的时候要么是让她答应不能拒绝的事,要么就是表示他现在心情很不快!很生气!
夕浮暗暗揉揉自己已经很撑的肚皮暗想自己还能吃下多少,面上却是一副惊喜感动的样子.“师傅,都这个时辰了你还在等我回来吃饭,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啊,对我这么好会把我宠坏的哦。”
“对你好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这么看来浮儿也还没吃午饭,一定饿坏了吧。”说着詹俗一脸怜爱地说着执起夕浮的手向饭厅方向踱步。
杵在一旁默默看戏许久的管家几人极有眼力地忙布置午餐去。
刚踏进饭厅,飘着食物香气的圆桌上已摆满了丰盛的饭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看着让人食指大开只咽口水。
夕浮囧着一张脸被詹俗牵着在桌前坐好,而在詹俗望过来时还得端出一副激动嘴馋的模样,笑得一脸的白痴。
夕浮真心觉得好累啊,感觉自己以后都不会再爱了。
可怜她抱着别人家的东西都是好了,能占便宜的时候绝不能手软的心态,在与墨覅请客的时候即使已经吃饱了还不断地往嘴里塞,非要吃得够心满意足。如今报应来了,这么一大桌的菜她看了不仅没有胃口还隐隐有种想吐的感觉。
“浮儿怎么了,可是不喜欢今日的菜式?不要紧,为师这就让人重新做过。”说着詹俗就要唤人过来换菜。
“不要换,就这样可以了,我很喜欢。”夕浮才游神了这么一会儿就听得詹俗要换菜了,忙赶紧拉住詹俗抬起的手,暗自嘀咕: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她可没勇气再看另外一桌的大餐!
“那就好,为师见浮儿迟迟不动筷,还以为浮儿不喜欢。”
“喜欢,很喜欢,都是我爱吃的菜。”
“那就好,浮儿可要多吃点哦,瞧着最近浮儿好像瘦了点哦。”詹俗一边说着温柔的话语,一边却一直不停地往夕浮碗里夹菜。
没一会儿,夕浮碗里就被菜堆了高高的一层,而且全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夕浮默默地咽下几行血泪,还得笑得灿烂地一面道谢一面礼尚往来地给詹俗夹几筷子菜。
小口小口地扒拉了几口后,夕浮这才鼓足勇气试着说道:“师傅其实我最近好像胖了些,不应该吃这么多饭,再吃下去就不漂亮了,师傅肯定会嫌弃我的。”
言下之意就是:咱能不能不吃饭了,为了美丽,为了师傅你的眼睛能赏心悦目,咱今日这顿饭就这样吧。
可是詹俗是谁,他怎么可能会让夕浮用如此蹩脚的借口逃脱惩罚。若是平日里贪玩就算了,今日居然跟着别的男人跑到酒楼去大吃大喝,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一定是他平日里太宠她了,才让她忘了身为人妻的自觉!
想到这,詹俗瞟了明明苦着一张脸却还强撑受宠若惊的夕浮,他们是不是耽搁太久了?也许他该把成婚提上日程才是,早点成婚他就可以用另一种手段来惩罚不听话的浮儿,这样就不用看着她向现在这样撑着肚子,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
詹俗眼中的雾霭随着思绪的起伏渐渐散去,眼中的温柔愈加柔软,恨不得化为一滩春水。
“浮儿怎么会这么想,无论浮儿便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爱的人。”其实胖点也好,这样抱着才更舒服。詹俗阴暗地想到。
夕浮被詹俗突然而来的情话愣了一下,然后装作很坦然很一本正经地样子继续小口地巴拉着万中的饭菜。
火辣辣红得滴血的耳根却在詹俗微笑的注视下,颜色愈来愈加深。
“呕……”的一声,夕浮终于支撑不住侧着身子吐了出来,顿时饭厅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詹俗惊了一下慌忙抱住夕浮的身子轻抚着她的背部,夕浮又吐了一会儿终于止住了呕吐,而肚子也舒服了许多。
夕浮抬起一张因为呕吐难受而略微透红的脸庞,眼中水雾迷蒙楚楚可怜地望着詹俗求安慰。
詹俗心痛不已,早知会让她如此难受他恨不得剁了自己。只是不善于表达的詹俗此时却只是结果佣人递过来的湿巾温柔地为她擦拭,然后端着杯子让夕浮就这自己的手呷了口水漱口。
夕浮见詹俗居然没有哄自己,顿时委屈不已,她已经知道错了,师傅为什么还不原谅自己?
于是夕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决心吼了一嗓子:“师傅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詹俗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下一喜,随即反应过来他们根本没做什么事何来的孩子,于是一头黑线地看向一脸无畏的夕浮。
缓了一会儿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夕浮用入怀中,用下巴爱怜地蹭着她的发顶无奈地说道:“好吧,我会负责的。”
詹俗看着夕浮郑重地说道:“我竟不知浮儿原来是想和我生孩子了,浮儿既然如此急切不如挑个吉日我们把婚事办了。”
“啊哈哈……”夕浮打着哈哈,一张俏脸羞得通红。
“浮儿这是高兴还是不愿意呢?”
“师傅你明知道我的心思还问,讨厌!”夕浮把头埋在詹俗怀里,一切不明言喻。
詹俗笑得温柔,直接把夕浮抱了起来往房间方向走去,把她放在软榻上命人把煮好的消食药端上来。
夕浮一看黑乎乎的汤药心里又是一阵反胃,苦着一张脸眼巴巴地望着詹俗,用眼神无声地传递着不想喝药的请求。
詹俗装作没有看见,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扣着瓷羹轻轻地搅拌着碗里的汤药,舀了一勺轻轻吹着,待差不多正好能喝时把瓷羹递到夕浮唇边,不容她拒绝地看着皱着眉头喝下去,眼中的笑意愈发的温柔。
“乖,浮儿再喝几口。”詹俗又喂了几勺后这才放下汤碗,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蜜饯投喂到夕浮嘴里。
夕浮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咬住蜜饯在嘴里绕了几个圈这才堪堪驱散了口中的涩味。
“今日累了吧,好好休息吧。”詹俗扶着夕浮躺好,小心地帮她盖好被子。
“师傅我才吃完就睡,会变猪的。”夕浮显然不想入睡。
“正好,我可以养你。”詹俗笑得宠溺。
“那你陪我一起睡,不然我睡不着。”
“我看着你睡。”
“嗯。”夕浮撩起詹俗垂在身侧的一缕黑发问道:“都已经回流云国了师傅为何不把头发恢复成本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