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比较方便。”詹俗拂去夕浮额前的刘海戏谑着说道:“浮儿还不睡么,要不再起来吃点东西?”
“饶了我吧师傅,我现在还难受着呢。”夕浮赶紧求饶道。
“这次就算了,瞧你贪吃的,以后必须得改掉这个暴饮暴食的习惯。”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要睡了,啊原来我已经睡着了,我什么都听不见。”切,什么暴饮暴食啊,自己才只是吃了个刚刚好的很饱,若不是回家后你又逼着我吃东西,我会这样吗。
夕浮暗自嘟囔着,却不敢把心里的抱怨真正说出来,唉,主要是自己理亏在先啊。
夕浮闭上眼睛把身子沉入软榻上,装作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詹俗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摇摇头,为她掖好被角,然后起身找了本书坐在软榻旁细细地看着。
夕浮隐约也感觉到詹俗正坐在她旁边看书,虽然比这眼睛此时却还没有睡意。
她是找个借口起来呢,还是继续装睡?可是装睡真的好痛苦啊,连动都不敢动,还是起来吧。可是她该找个什么借口好呢?这可真是个难题!
想着想着,也不知是真的累了还是习惯了午饭后必须得打个瞌睡,闭上眼睛装睡的夕浮竟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时候真的睡着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斜照射进来,打在光滑的大理石上落下青灰色斑驳的影子。偶尔能听到窗外传来的鸟鸣声,而房间里确实一派祥和与温馨。
房间里时不时的翻书声给这宁静的午后添加了一丝慵懒,正在入神看着书籍的詹俗斜倚在一张大椅上,一手握着书,一手撑着脑袋,而他旁边熟睡的女子此刻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左颊处荡一个小小的酒窝。
许久詹俗放下书本,揉揉有些发涨的额头,站起身注视着熟睡的女子愣愣出神。过了一会儿后唇畔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宠溺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俯下身在她额前印上一个轻吻,“好梦……”
詹俗放慢步子,不带一点声音地从房间内离开,轻轻阖上房门。转身便看到等候已久的原风恭敬地站在一旁。
原风见詹俗出来,忙上前一步,詹俗对他点点头信步朝书房方向走去。
“查到今日与浮儿一同用餐的男子是谁了吗?”詹俗抿了一口下人端上来的茶轻声问道。
“是陛下。”
“五哥?”詹俗眸色闪了下,“多派几个隐卫在浮儿身边。”
“是。”
“你退下吧。”詹俗抬了下手,看到原风离开后,摩挲着下巴暗自沉思。
皇兄居然与浮儿见面了,那么他应该猜出浮儿的身份了。
詹俗一想到与墨覅那唯恐天下不乱最爱看戏的性格就一阵头疼。原本他还想和夕浮过几天平静的日子,如此一来麻烦又得上门来了。
詹俗想了想,南国那边的密探传来消息,夕煜城如今已掌握重权架空了帝王,南皇只不过是挂了个虚名罢了。也是时候回南国把他同浮儿的亲事定下了,既然皇兄要来打扰他,正好通知他求亲的事宜。
詹俗正想着事情,突然传来敲门声。
“公子,是管家。”原风在门外说道。
詹俗应了一声,门打开了,管家端着张拜帖走了进来,在离詹俗几步远时停住了脚步,恭敬地递上帖子。
“少爷,是宫里来的帖子。”管家为弓着身子恭敬地说道。
“嗯。”詹俗眉头上挑了一下,接过帖子粗略地看了下,随即把帖子放在一旁,食指一身又一身地轻叩着桌面。
管家就在一旁恭敬地站着,等待少爷的命令。
突然叩桌的声音戛然而止,詹俗站起身说道:“以前怎么做的现在还是怎么做,只是来拜访而已,无须那么多礼仪,就这么办吧。”
“可是小姐……”话一出口,管家立马止住了声音,意识到自己逾越了。
“徐伯,浮儿的事我来处理,你先出去吧。”
“是。”
书房内又恢复了寂静,詹俗眼角瞥向那张烫金的拜帖抚额叹了口气,“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虽然帖子中与墨覅说兄弟许久没见甚是想念,要来看望他以叙兄弟之情,然后随便拜访未来的弟妹。又说他的皇妃很思念多年未见的四妹,希望能把未来的弟妹也就是南国的四公主接进宫里小住几日以解相思之情。
与墨覅的算盘打得倒是噼啪响,只是他难得与赋共度二人世界,又岂会被他几句话就诓了过去?想见浮儿可以啊,必须得替他办好南国的求亲计划,等浮儿真正成了他的王妃,他才会允许他的这个皇兄见上浮儿一面,不然一切免谈。
夕浮翻了个身,这才懒洋洋地从软榻上起身,揉着朦胧的睡眼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迷茫。她优雅地撑开双手伸了个懒腰望向窗户,透过窗棂看到院子里,此时外面的光线呈现着一种温馨暖阳的昏黄色,估么这应该是傍晚了。
缓了一会儿后脑子清醒了,记忆也渐渐回笼。
不过这次午睡的时间好像长了些,怎么都没有人来喊自己呢?
夕浮有些迷糊地想了想,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出现了一段空白,她眨了两下眼睛细想一下,便也乐观地压住了刚才冒出的一丝迷惑。肯定是最近自己吃了睡睡了玩,天天重复着被圈养般的日子,脑子也懒惰了要生锈了。
“浮儿你醒了?”詹俗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提着个篮子的刘文清。
“这回睡的好久啊,都有些头痛了。”夕浮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往刘文清提着的篮子瞅瞅,可惜篮子用一块布帛盖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小姐你可真能睡,公子都进来瞧过几回了,睡这么久头不难受才奇怪了。”刘文清把篮子放在一旁,便乖乖地站在一旁。
有公子在小姐就轮不到自己来伺候了,不过自己也乐得偷懒。
詹俗走上前在夕浮身旁坐下,让她仰躺在自己的腿上,力道恰到好处地为她揉捏着太阳穴与印堂穴。夕浮舒服得直哼哼,干脆直接闭上眼睛好好享受。
“柳情你那篮子里装的是什么啊,还拿块布盖着。”夕浮躺在詹俗腿上懒洋洋地说道。
“刚才经过后院,想着小姐喜欢吃水果就去摘了些果子过来,这不,还是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这呢,小姐要尝尝吗?”
“不用了,我现在没胃口。”夕浮忙摆摆手,她还不想吃东西。
“浮儿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詹俗手中的动作不停,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夕浮听到詹俗语气里浓浓的关心,心里美滋滋的,虚荣感顿时涨得满满的。这世上恐怕除了母后就师傅对自己最好了。
“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刚醒来还没有胃口罢了。”
“浮儿若有哪里不对劲一定要告诉师傅。”詹俗看着夕浮懒洋洋的样子,脸庞因刚睡醒有着比平日里更加的红润,红扑扑的煞是可爱。确实看着不像不舒服的样子,而且他刚刚扶着她躺下时顺便探了下她的脉搏,倒是很健康。
只希望浮儿真的不要有事才好!
虽是如此,詹俗却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会有什么他所不能掌控的事发生。
“恩,师傅最近可真奇怪,不仅派人跟得紧,还总是神经兮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怪病呢,我明明就好得很。”
最近詹俗确实有些奇怪,各种补品药物几乎就当做饭来给她吃,而且平日里柳情也鬼鬼祟祟的,总是偷偷监视着自己然后去向师傅汇报。起初她还以为是因为刚到流云国有很多不稳定因素造成的,现在想来,好像是自己跑出去玩的次数太多了,师傅没有她的陪伴定是无聊得紧了,也许自己应该多陪陪他。
可是夕浮有一点想不明白,师傅整日不是呆在书房里就是窝在药房中,一副很忙的样子,可是她真没看出他到底在忙什么。
“对了,师傅我们晚上吃什么好菜呀。”
“你刚不是说没胃口么,饿了?”詹俗眼中闪过笑意。
“现在是没胃口,待会走两步就饿啦。话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中午好像都没怎么吃饭啊,怎么一点都不觉得饿呢?”好奇怪啊,对于美食无力可挡的她居然在中午那么一桌美食下居然只吃了几口,好痛心啊!
话音刚落,刘文清就咋呼着跳起来说道:“小姐你那还算没怎么吃啊,满桌的菜你一个人就吃掉了一半。”当然剩下的一半算是自己吃掉的,因为她看与墨公子好像都没怎么动筷子。
“怎么可能,柳情现在也学会撒谎啦,我明明就没怎么吃。”夕浮反驳道。
“小姐你明明就吃了很多,而且因为吃太多还吐了。”
夕浮吃惊地望着刘文清,好像看着一个怪物般,把刘文清看得心底发毛。
“真,真的,我才没撒谎。”刘文清不安地眼神瞟向詹俗,她把小姐惹生气了,公子该不会又想什么奇怪的法子处罚自己吧。
一想到中午被迫关在果园里摘了一下午的果子,她就心底一阵心酸,天知道那果树长得那么高,还不许人搬梯子,而且还要保持果子的完好无损,对于她一个娇弱的女子而言,这有多难啊,她被树干擦破的手臂即使用了上好的药还在隐隐作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