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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俘虏众英雄,人畜一并抢。

剑斩安塔拉,但盼主默帮。

苏维德吟诗自诩勇敢坚定,但却不知全能全知之主暗中为他安排好的灾难即将降临到他的头上。苏维德带着大队人马走了一天多便与安塔拉及其手下骑士相遇了。

安塔拉通晓战事规律,趁苏丹溃逃大军远离阿卜斯骑士的宿营地之机,命令手下人就地休息。夜幕垂降时分,苏维德率领的大军出现在了阿卜斯骑士的视野中,安塔拉即令埃穆莱及其伙伴们跃上马背。天色渐渐黑下来,全副武装的苏丹大军骑士们相继离鞍下马,准备搭帐篷休息,但苏维德立即制止他们下马,挥动手中的宝剑,率领骑士开始进攻安塔拉及其手下骑士。然而由于天色已经黑下来,苏维德的进攻没有任何收获。

双方大军分开,各自回自己的营帐休息。安塔拉向埃穆莱问起苏维德的情况,埃穆莱说:

“骑士之王,说实话,苏维德的确是一位强悍骑士,很少有人能与他相比。我父亲怕他胜过怕别的所有人。苏维德每次来袭击我们的家园,总会抢走我们的骆驼和钱财。其实,我也袭击过他。我父亲过世之后,苏维德便向苏丹王阿瓦尔·本·迪纳尔求援,合力向我发动突袭,杀了我的许多人。也许他已经把我们到达这里的消息告诉了苏丹王阿瓦尔·本·迪纳尔。我真担心苏维德纠集所有的苏丹国骑士来攻打我们。”

安塔拉听后,得知埃穆莱依然忧心忡忡,便对她说:

“凭眼不见、不占空间的主神起誓,他们就是把鲁卜阿人。和穆达尔人全叫来,我也要让他们丢盔弃甲,用我这口青锋宝剑把他们全部消灭掉。”

一夜过去,天亮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骑士们披挂完毕,跃上马背,准备战斗。双方人马相遇,安塔拉示意手下骑士向敌人发动进攻,但见阿卜斯、盖达阿骑士们挥矛策马向着苏丹大军扑将过去,试图消灭眼前的敌军骑士。

苏维德率领手下大军迎战,顿时剑矛对撞,人喊马嘶,尘土腾空,厮杀很快达到白热化程度。

埃穆莱身披锁子甲,带领手下盖达阿勇士直冲苏丹大军杀去。不久,苏丹大军失望情绪蔓延,惊恐不安,一片慌乱。

安塔拉带着阿卜斯骑士纵马猛冲猛打,挥矛舞剑,左右开弓,一路无人敢于抵挡。安塔拉的儿子迈赛拉、埃苏布更是勇不可挡,屡屡见敌人丧命在他们的利剑之下,鲜血流淌,染红了黄沙。剑矛狂舞,头颅飞落;勇士冲锋在前,胆小鬼急忙逃窜;战马嘶鸣,人声鼎沸,尘埃遮天;痛苦有加,泪水迷眼;心惊肉跳,众口失言;马失前蹄,血星四溅。那真是鲜见的激战之日,厮杀的残酷有眼皆见。

安塔拉正在奋力拼杀之时,与苏维德·本·欧沃德面面相对了。安塔拉看到苏维德出现在面前,正要拍马向苏维德发动猛攻,忽听大军中传来高亢的喊声:

“阿卜斯人,冲啊!阿德南人,冲啊!盖达阿人,冲啊!勇敢的骑士们,冲啊……”

[0608]路半杀出

原来,那高亢的呐喊声来自马蒙·本·来哈蒙及其带领的一千名骑士。随着喊声此起彼伏,马蒙及其手下骑士开始向着苏维德率领的苏丹大军猛烈进攻。马蒙则直向帅旗冲杀过去,一剑劈向旗手,那旗手的首级顿时滚落在地。

列位听官,请你一起与我为主神的使者、渗渗泉和易卜拉欣立足处祈祷祝福。就在这个时候,安塔拉明白了那呐喊声的含意,始知马蒙讲义气,守信用,一言九鼎。安塔拉再朝苏维德望去,见他已经冲到自己的面前,显然苏维德对马蒙的举动极为不满。安塔拉全力杀向苏维德,苏维德同样尽全力迎战。就这样,蒙昧时期的两位骑士满脑子豪侠气概相互拼搏起来。

安塔拉与苏维德互不相让,彼来此往,矛刺剑挡,铿锵作响。安塔拉眼见苏维德膂力非同寻常,暗自心想:“凭渗渗泉和易卜拉欣立足处起誓,这位骑士果然身手不凡,无疑他是这个地区的卫士,而我只听埃穆莱说他是个泰米姆部族的头领。即使他不是一个骑士英雄,说实话,他的武艺也居于高水平。”

安塔拉继续与苏维德全力拼杀。苏维德眼见安塔拉攻势凌厉,又见他体魄粗壮,深知安塔拉厮杀经验丰富,想战胜他实有困难。

二人拼搏,彼攻此守,此进彼退,一直拼到二人都已感到疲倦,举矛挥剑有些困难。苏维德觉得支持不住了,想休息一下,却一时不敢明着示弱。但安塔拉还是觉察到苏维德已是疲惫不堪,于是立即调转长矛,用长矛柄狠狠戳去,顿见苏维德被矛柄戳中,顿时翻身落马,摔倒在地上。舍布卜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苏维德的手脚捆绑起来。苏丹大军眼见统领被俘,纷纷拨马向荒原逃遁而去,有一千二百名骑士血洒沙场,长眠在了荒沙之上。

占领者离去,埃穆莱回到了自己的家园。她刚坐稳,盖达阿部族人便听到苏丹大军败退、埃穆莱回来的消息,于是争相来看望她,亲朋好友又欢聚在了一起。没过一个时辰,已有四千名骑士聚集在了埃穆莱的身旁。

安塔拉命令舍布卜把苏维德带上来。片刻后,苏维德被带到了安塔拉的面前。安塔拉问他:

“苏维德,你要如实告诉我,是谁让你来占领埃穆莱的家园,抢劫她的骆驼的,免得受苦!”

苏维德听安塔拉这样一问,脸色顿改,大怒道:

“是我的超群武力、勇敢善战让我占领这片土地的。因为我曾征服过无数英雄豪杰,徒手入林擒拿猛狮。凭安拉起誓,真使我感到难过,像你这样的一女奴养的狗东西也敢跟我说这种话!我告诉你,你和这个婊子想从这里逃出去,那比登天还难。你有所不知,我们的大军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苏丹大军、哈姆骑士就要对你们发动猛烈进攻了,你们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你们将后悔莫及!”

安塔拉听后微微一笑,但旋即只觉眼前一片黑暗。他说:

“你这个该死的双角兽,那苏丹大军算什么,那些贝杜因族王算得了什么!我手下有一百五十名好汉,足以对付你们所有的人马。”

随即,安塔拉命令舍布卜把苏维德带到一顶帐篷里去。

舍布卜刚拉着苏维德走了两步,忽见埃苏布拔出宝剑,手起剑落,苏维德的头颅顿时离开双肩,滚落在了地上,同时大声说: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竟敢侮辱我的父亲,好大的狗胆!”

安塔拉眼见此事已无可挽回,为难地对儿子埃苏布说:

“儿子啊,你可干错了一件事啊。”

埃苏布说:

“父亲,凭安拉起誓,他的话刺痛了我的心,我不能宽恕他!”

夜幕垂空,安塔拉及其伙伴就地休息,一夜无话。

次日天亮,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向熬过黑夜的人们问安致意。骑士们披坚执锐,跃上马背,两军对攻,激战开始。苏丹大军的骑士们眼见阿卜斯、盖达阿骑士的剑矛锐不可当,死的死,伤的伤,幸存者只有溃逃落荒。

夜色降临,安塔拉及其伙伴们回到营帐,埃穆莱坐在安塔拉的身旁,快乐交谈,衷心感谢安塔拉克敌制胜,赞扬他及伙伴们战绩辉煌。埃穆莱说:

“假若我们也有人数相仿的骑士,我们定可占领这片大地,把敌人全部消灭。”

安塔拉说:

“凭堆山造海、全知全能的安拉起誓,霸占这片土地的人,谁都不是我的对手,不论他们是自由人还是奴隶。依我之见,明日拂晓,我们应该带上骑士骑马巡视一周,清理一下入侵者到来之前的这片土地,将入侵者全部斩尽杀光。我们既然已经落脚在了这个家园,不再离开这里,如不把入侵者杀光,我们就无法在这里安居。”

舍布卜说:

“胞弟,你说得很对。就照你的意愿行事吧!我们要把这片土地从入侵者的手里彻底夺过来,不进行一场激烈战斗,是无法实现我们的心愿的。”

“还有谁能阻挡我们实现我们的心愿呢?”安塔拉问。

埃穆莱对安塔拉说:

“骑士之王,你有所不知,我们的面前还有一个很有实力的大王,人称之为劳奴·查拉姆,绰号‘黑魔’;你若征服了他,我们就可以稳坐在这个家园中了。”

次日清晨,埃穆莱一声呼唤,盖达阿部族骑士全部飞身上马。四千名骑士在埃穆莱的率领下深入也门大地。舍布卜像发怒的猛虎一样行进在大队人马的最前头,尤其是在旷野、荒原上时,更是健步如飞。安塔拉走在前面,跟在他身后的队伍像倾泻下山的洪流。思前想后,安塔拉诗兴难抑,随口吟诵道:

阿卜莱宅院,消失在眼前。

阿卜莱的爱,留下是责怨。

停步问友朋:妹去姑塔苑?

唤声阿卜莱,可曾见奇观?

世有泰米姆,欲占此家园。

强悍时无忌,后果堪可怜。

宝马千里驹,助我恋征战。

矛舞起烟雾,敌畏青锋剑。

众音皆消停,惟余吾呐喊。

多少英雄倒,零落归丘山。

猛禽俯冲下,敌尸作美餐。

吾名安塔拉,战绩四方传。

安拉遣穆圣,明灯照眼前。

助我灭群敌,挥剑等闲间。

安塔拉吟罢诗,埃穆莱及其手下骑士听后欣喜若狂,尤其听到安塔拉在诗中提及安拉的使者穆圣,众骑士更是心地安然。

大队人马继续前进,不多时来到了海拉姆山的埃玛木谷。他们朝谷中望去,但见那里帐篷、旌旗林立,人马众多,黑压压一片,个个头戴铜盔,人人身披铠甲,手握印度宝剑,肩扛罕图长矛,喊声四起,如雷惊天。安塔拉的人马停下来仔细观看,发现那些人全都是黑脸红眼,个个都像是膘肥体壮的水牛,人人都似不怕危险的好汉。站在众骑士面前的就是埃穆莱对安塔拉说起的那个绰号“黑魔”的实力大王——劳奴·查拉姆,他的身后站着众多凶神恶煞般的大兵。

眼见此情此景,安塔拉一行不禁一惊……

[0609]凶神恶煞

列位听官,劳奴·查拉姆坐在马鞍上,简直像一个人形魔鬼,其面貌似妖魔,身材粗壮,脑袋硕大,膀宽腰圆,勇气过人,不怕死不畏险。他聚集了大批人马,准备上阵厮杀。

“黑魔”劳奴·查拉姆准备与谁交战呢?原来是应了泰米姆部族人的请求,泰米姆部族的大王丧命,骑士们纷纷溃逃,来到了劳奴·查拉姆的家园,把他们惨败的情况向他叙说了一遍。劳奴·查拉姆听说萨阿盖、苏维德被杀,并有许多骑士丧生后,便问:

“究竟是谁把你们打成这个样子?”

溃逃的骑士们说:

“一个族王的女儿埃穆莱和一个名叫安塔拉·本·舍达德的希贾兹骑士。”

劳奴·查拉姆听后,一声大喊,周围的人不禁为之大惊。他说:

“灾难啊!灾难就要降临到我们的头上啦!”

劳奴·查拉姆望着溃逃回来的骑士们,问道:

“你们亲眼看到安塔拉·本·舍达德来到了这个地方?”

众骑士异口同声道:

“凭开天辟地的主神起誓,萨阿盖正是死在那安塔拉的手下,苏维德也是在他那里丧命的。”

劳奴·查拉姆听后说:

“凭主神起誓,我一定要讨伐这些人,那安塔拉一进入这个地方,我就感到大灾临头。我要杀死那个歹人之女埃穆莱,也要干掉安塔拉·本·舍达德,不论他多么勇敢坚强!”

“大王啊,那安塔拉武艺高强无比,在这个地方找不到能抵挡他的人哪!”众骑士说。

“正因为如此,我打算今年征战希贾兹,首先要杀死这个魔鬼,然后再征服所有敢于对抗我的人。如今,一切事情都好办了,这些人自动送上门来了,他和他的手下骑士都来到了这个地方,不用再劳我远征一趟,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消灭在这块土地上。”

说罢,“黑魔”劳奴·查拉姆立即派人通知族人和军队做交战准备,仅过三天,所有哈姆部族骑士便集结在了一起,共计四万人马,所有骑士的皮肤均漆黑似夜,身披红、绿、黄各色战袍,头戴锥形帽,上面缀着狐尾草、贝壳或小铃什么的。这是他们走向战场时的习惯,以此炫耀他们做好了交战的准备。

四万人马组成的大军越荒野,穿沙漠,走了三天,而埃穆莱、安塔拉率领骑士们走到第四天时,两支大军彼此望见了战马扬起的尘埃,同时看到了林立的长矛和闪着寒光的利剑。

安塔拉见敌军渐渐接近,又见敌军的队伍那样庞大,心中暗喜,脸上绽出了微微的笑容。

两军终于相遇了,拼杀交战开始。阿卜斯、阿德南骑士纵马冲向敌人大军,身后跟着大批勇士冲锋,势如烈火烧荒。阿尔沃·本·沃尔德及其伙伴全力杀向敌人。艰难时刻来临,令勇士们大惊失色。劳奴·查拉姆的大军铺天盖地,布满荒野荒漠,见对方骑士攻来,一时茫然失措,胆小鬼心惊肉跳,望风而逃,只有勇敢者冲锋陷阵。顷刻之间,三三五五倒地身亡,似乎生与死之间只有腕尺之遥,只觉原本宽阔的旷野变得狭小,对方的骑士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仿佛连逃离的路口也难以寻找。眼前看到的是头颅滚落,鲜血流淌,马失前蹄,马翻人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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