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湛景皓挑着眉冷哼出声,似乎打定主意不让她好好喝粥。漫漫只觉颓然,刚有的好胃口全然消失。
“好,……”她开口,以示退步。然而,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你真不乖,这是我特意买给你的,你怎么能不喝?”闫文杰说着,将碗放在她手心,宠溺地刮刮她的小鼻,起身看了湛景皓一眼,就向外走:“景皓,我吩咐人买新鲜的粥给小吉。这粥是漫漫的。”
“你想享齐人之福?”湛景皓从后凉凉地喊,眸中笑意不达眼底。
“那么你呢,又想做什么?”闫文杰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停住脚步,回视湛景皓,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浅笑。
“这话该我问你。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是我的女友!?”湛景皓咄咄逼人,眸中闪烁的幽恨之绪似昭示着多年的兄弟之情将在下一刻土崩瓦解。漫漫心口一缩,赫然插话进去:“是又如何,那只是人前!”
湛景皓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颀长英挺的身躯一震,眉头赫然敛起,视线转到漫漫身上,漂亮的琥珀眸子愈发的幽幻深邃:“哦?我文杰兄这么快就变成自己人了?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想让我们兄弟共同服侍你?”
湛景皓出口的话愈发的尖酸刻薄,漫漫只觉眼眶酸涩难当。从他招惹她、让她做他女友,再到他把她一个人丢在沙滩上,直至最后她无助到只得求助闫文杰……这一系列谁是本源?这样本末倒置,颠倒黑白无疑是看她不顺眼故意找茬而已。漫漫只觉心口压抑的某种东西即将爆发。下一刻,她就从床上跳下,手脚轻颤、动作却极其迅速地将保温筒盖拧好一把甩到湛景皓怀里,“好,喝粥,给你,端走,全端走!”
这样近乎发疯的动作让湛景皓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就这样被漫漫三步两步推出病房,房门“啪”然阖上的刹那,他才猛觉自己刚才的吵闹多么幼稚。房内嘤嘤咽咽传来压抑的哭泣的声,他全身僵硬地站在门外,发懵。
无论是先前喜欢蓝静茹,大胆沉稳地追求,还是最后付而不得细致长远地谋划,所有一切他都老谋深算,运筹帷幄。直到遇到她这个小插曲,他竟会被这样轻而易举推拒出门,全然失了抵抗的力气。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的脑袋是空白的,眼睛脑海全是那苍白娇俏小脸上汩汩而出的两行清泉。
她哭了……他终于无良地将她弄哭了……嘴角扯了扯,干笑一声,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保温筒,不自觉打开品了一勺,冰凉苦涩,哪里有粥的香甜?他嗤笑,转身将粥连筒尽数丢进垃圾箱里。
房内漫漫低声呜咽,越来越无法克制以至纤细的肩膀一颤一颤,她急需一种方式将压抑在心口的郁积全部倾泻。
闫文杰叹息一声,俯身将跌坐在地上的她打横抱在床上,轻拍着她的背低哄,“想哭就哭吧。”一时间,心底的委屈似得到某种认可和支持,心口某处无法承受之重瞬间爆发,她反手抱住他放声大哭。
狼狈,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狼狈……
“哎,你何苦惹怒他,景皓和我这么多年兄弟,即便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也不会割袍断义,偶尔起些口角,我已经习惯。你刚才确实没给他面子……”
漫漫呜咽着,却是将闫文杰一字不落收进耳里。是啊,是她太自作多情,连蓝静茹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她怎么会傻傻地担心会发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