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闹,漫漫全然没了上班的心思,细细想来,自己怎么会赌气和一个小孩抢粥喝?明则是让,实则是在闹脾气,最终搞到自己情绪外泄,无颜见人。于是乎,她索性以生病为由请了三天假在家休息。闲来无事,忽而想到闫文杰即将离职调往B市,再加之这段日子他对自己照顾有加,漫漫毫不犹豫地拨通闫文杰电话邀请共用午餐。
一番调侃之后,地点最终定在了漫漫的出租屋,而漫漫亲自下厨以表诚意。
敲门声响起时,漫漫的饭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CD里放着王菲的《传奇》,悠远而空灵的歌声弥漫整个房间,她哼着调子附和着。
漫漫出生在工人阶级家庭,虽是独女、父母平日里宠爱得紧,但是喜欢厨房这一良质却在父亲的大力支持下得到完美成长,以至多年之后的今天她可以烧上一手好菜。
敲门声连响了三次漫漫才听到,一时间以为闫文杰提前到来来不及擦手就趿拉着拖鞋跑去开门……然,门刚打开她就怔在那里。
怎么、会是湛景皓?
这样的发愣持续了三秒,三秒期间,湛景皓挑着眉尾懒懒地睨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怎么,不欢迎我?”
走道很暗,漫漫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打趣漫谈的语气使人恍觉两人前日的不快似从不曾发生过。
“哪里,只是、湛总好稀客……”漫漫讪讪地笑。她腰间系着的围裙还没解下,手上沾着白乎乎的面粉,再加上错愕的神情,样子俏皮可爱,湛景皓不禁扬了扬唇。
上下逡巡了漫漫一圈后,湛景皓歪着头邪佞地笑:“哦?在做饭?那我今天岂不有福了。”他说着绕过漫漫径直向屋里走。
他要留在这里吃饭?漫漫心“腾”一下悬得老高,她从后紧追几步,略显急促地问:“湛总,你找我有事?”
“没有。没有就不能来看你?你现在是我女友,男友关心女友也算天经地义吧……”湛景皓一副慵懒高傲神态,说着理所当然。
漫漫一阵汗颜,他们早就说好恋人关系只是做做样子,湛景皓这样做又是何意?无心纠缠这些深奥的问题,她定下心神解释:“湛总,改天你再来行吗?今天我要为闫经理践行。”
湛景皓眼眸一沉,琥珀色的眸子直直朝漫漫看过来,“在、家、里、践行?还是你亲自下厨?路漫漫,你是故意的吗?”
“什么?”
“故意激怒我,故意和文杰走得近,故意这样游走在我和别的男人之间?……你想引起我的注意?还是想毁了我们的兄弟之情……”湛景皓说到最后琥珀色的眸子逐渐转深转沉,语气也愈发的低沉。
漫漫愕然,怎么能给她扣这么大一个帽子?故意激怒他、故意脚踩两只船、故意毁他们的兄弟情?……呵,还真是看得起她
对于湛景皓这样一而再的无理取闹,漫漫只觉颓然,胸口某个位置钝钝的痛着,勉力定下情绪,漫漫抬眸定睛问道:“湛总,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湛景皓的回答被另一阵温和的敲门声打断,漫漫疲惫地抚了抚额,转身去开门。
“叮叮叮叮,百合,百年好合,你最喜欢的花,送给你。”人未至,声先传,一大束清纯洁白的百合之后闫文杰慢慢露出脸来。
今天他没有戴金色边眼睛,整个人笼罩在百合的清香中,竟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温雅柔情。
“谢谢。”漫漫捧过花嗅了嗅,让开身子让闫文杰进屋,“米饭已经焖好,我做了你最喜欢的清蒸鱼。”
“哇,这么了解我?”闫文杰笑着打趣,话到一半就瞥见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眼眸顿时闪过一抹深意,他扭头和湛景皓打招呼:“……咦,景皓也在?”
“我一早就在,漫漫和我商量一起为你践行。怎么、她没和你说?”湛景皓话音未落,漫漫就插话进来,“文杰,湛总稍后还有要事务处理,马上就要走了。”
“谁说我有事,你真不乖。在外人面前还和我闹脾气。”湛景皓迎上去,大手熟稔地揽上她的纤腰,笑地分外无良。
刚才的不快还郁积在心口,现在做这样亲密的举动叫她浑身不自在,好在漫漫准备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湛景皓就松开了手。他转而以一副自家人的身份招呼:“漫漫,快让文杰坐下,我将饭菜上桌……”
“你们是发小,解剖下这是什么状况?”湛景皓身影消失在厨房后,漫漫扭头对闫文杰无奈地笑。
“景皓这样赖皮孩子气的样子我也是头一次见,答案无解。”闫文杰耸耸肩,似乎也非常无奈,“不过我觉得你可能马上就要升职了……”
漫漫还想问个究竟,湛景皓的惊呼声就从厨房传来,漫漫一惊,快速跑向厨房。
天呐,别将她的厨房给毁了。
一进厨房,漫漫就无语了。湛景皓手上尽是滚烫的菜汁,光洁的地板也洒了一地,闯祸者一脸无辜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不相信是自己做的。
那修长白皙的手已隐隐泛红。漫漫不由低骂一声:“还真是笨!”说着拉过他的手塞到水龙头下。
湛景皓看着漫漫小脸皱成一团的模样,吃吃地笑,同时扭头对站在厨房门口的闫文杰扬了个“得意”的下颌。
闫文杰浅笑着抿了抿唇,转身出了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