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隆二年,幽禁已久的废太子贤被迁往巴州,子女仍被幽禁宫中,不能随行。
李贤憔悴的走出长安宫。他的衣衫破碎,身形单薄,少了曾经的那份神采飞扬,多了几缕沧桑落寞。“贤儿哥哥。”李贤抬起眼睛看见是李显疾步而来。他苦笑着,“显儿,不,太子殿下你真不该来看望我这沦落之人。”
“哥哥说的如此见外。弟虽为太子,我们却仍然是手足情深;今日哥哥远渡巴州,山遥水远,不知我们何时得以再次相见。”李显泪流满面。他看着衣衫褴褛的贤儿心如刀绞;他脱下自己的披风给李贤披上。“把那些给阿嫂的衣物都拿过来。”他又吩咐说。房舒云身着一件破旧的衣服,形容憔悴。
“显儿,你阿嫂执意要陪我去那荒无人烟的地方。”李贤惭愧的的说。
“显儿替哥哥谢阿嫂的不离不弃。”李显行礼,说。李贤的妻妾只有房舒云与张可儿留了下来,其他妾室都已离开各自逃命去了。
“不,太子殿下。舒云心甘情愿陪着他;只是臣妾的那些孩子光顺、守礼、守义他们只能离开父母由可儿妹妹照料,今后还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关照他们,得衣穿得温饱。”舒云跪倒在地说。
“弟终不会忘!”
“太子殿下,启程的时刻到了。”押送官丘神勣提示说。李贤挥手登上马车离开,恍惚中他看见上官婉儿站在高处向他眺望。他欲言又止,李贤默默地说:“婉儿,是李贤负了你;你就忘了我吧。”上官婉儿回过头去,默然离开。“贤走了,再也不会有人进驻婉儿的心里了。从此,婉儿的心只属于武皇后。婉儿再也不会有爱情了。”
李显说:“速回上阳宫。本太子要去面见父皇。”
李治面带病容问何事。
“臣某言:臣闻心有所至,谅在於闻天;事或可矜,必先於叫帝。庶人不道,徙窜巴州,臣以兄弟之情,有怀伤悯,昨者临发之日,辄遣使看,见其缘身衣服,微多故弊,男女下从,亦稍单薄。有至於是,虽自取之,在於臣心,能无愤怆?天皇衣被天下,子育苍生,特乞流此圣恩,霈然垂许:其庶人男女下从等,每年所司,春冬两季,听给时服。则浸**泽,曲於蝼蚁;生长之仁,不遗於萧艾。无任私恳之至,谨遣某官奉表陈请以闻。”李显恳求的说。
“显儿,你能够不忘手足之情,为贤儿请求改善待遇,朕心宽慰。准奏。”他露出笑容说。
“儿臣谢父皇隆恩。只是此事不知母后是否恩准?”
“朕准了,你母后自然就准了!”李治说,心中似乎有一股怨气未消;“显儿,朕打算让你监国学习政务,在此期间特选资深望重的老臣刘仁轨,中书令薛元超和侍中裴炎辅佐于你。”
“儿臣遵旨。”李显说,“儿臣告退。”
李治看着李显的背影有些放心不下。他明白:“显儿性格之活波任性,较贤更甚,喜欢整天斗鸡游猎,才具很平庸,他能否会承担治国大任呢?朕已经有两位太子出事了,朕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这个儿子,再也不能出事了,朕的江山已经经不住任何折腾了。”
“传中书令薛元超来见朕。”李治说。
“遵旨。”崔德顺说。
中书令薛元超叩见李治,“陛下召见臣所为何事呢?”
“朕希望薛爱卿能够担起太子师傅的责任,每天教导太子功课,使太子学业有成。朕才可放心。”
“臣遵旨。”刘仁轨年迈体弱,本人已受到裴炎等新贵的排挤,起不了多大作用。薛元超倒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老臣请太子殿下,听政余闲,留情坟典;所读班史,请毕残功。”无奈李显十分的贪玩,他哪里听得进去呀。
“太子殿下来为皇后娘娘请安。”福公公说。
“快让显儿进来。”武媚说。武媚现在总算选定了一个不让她那么头疼的太子,自然心情舒畅。
“儿臣给母后请安。”李显说。
“显儿真是仁孝,起来说话吧。”
“谢母后。”
“显儿现已贵为太子,东宫里不能没有女主人。母后听你妹妹阿月提及她的女伴韦柔儿与你两情相悦,母后选她为太子妃如何呢?”武媚说。
“儿臣全凭母后做主。”
武媚现在极力讨好李显,为了向世人表示自己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她大度地上表情求皇帝宽恕两位庶子上金和素节的罪,他们之前都以收受贿赂罪而遭贬,然后一个安置到沔州,一个安置到岳州,仍然不准他们进京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