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漫长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着,王睿把政事处理的仅仅有条,朝廷也并没有多少反对意见,他海纳百川,重用了一大批寒门出身的人,百姓对他评价甚好,大家都说沛国离盛世不远呢。
一匹骏马从街市疾驰而过,男子坐在马后用披风紧紧裹住前面娇小的女子,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女子到底长什么模样,被男子保护的这么好,无奈马儿实在是奔跑的太快,众人看不见容颜。
马上的婳儿对王睿说:“睿,你带我去哪里啊。”“去城墙。”守城的将领是紫阳侯提拔起来的,穿着铠甲的少年将军激动的看着紫阳侯,“侯爷。”王睿说,“冬季严寒,诸位守城在此,兢兢业业真是我沛国之福。”少年将军道,“区区酷寒算的了什么,为了这沛国的都城,为了城里的安危,大丈夫生当为国尽忠,死则马革裹尸,是张宇的追求。”婳儿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士气,什么是百姓将士的支持,张宇的那种自信写在脸上。
古老的城墙高大巍峨,王睿拉着婳儿滑嫩的手穿过层层阶梯攀爬上城墙,“婳儿你看下面。”北风呼啸,天飘着鹅毛大雪,依然阻止不了车来人往的百姓们,他们的脸上大多挂着满足的笑容。
这就叫做安居乐业吧,婳儿心想,王睿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以后这便是我和你的国家,他们是我的子民,也是丫头的。”婳儿心里一颤,百感交集,代表着一种压力,一种责任,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开始行动呢么,也许皇宫里面的那位命在旦夕呢,但是她实在是不忍心拿半大的孩子开刀。
王睿牵着着婳儿站在城墙的最高端,修长的手指向远方,他字字玑珠,“大好河山终究等着我。”紫色的衣袍随风扬起,菱角分明的俊脸目光坚定,婳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不是南方么,那个犹如三月江南的温润少年所在的地方。
除夕将至,侯府上下忙忙碌碌,紫萱清点着紫阳侯送给婳儿的各种衣物首饰,“刘伯,还有些你拿去典当了换些银子发与府中的仆从。”刘伯诧异,“小姐,这可使不得,侯爷送您的东西,怎么能送与我们呢。”婳儿淡淡一笑,“他若问起来,便说是我叫你这么做的,他就不会怪罪于你呢。”
婳儿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放了王睿送他的一些银票在包裹里,“小姐你这是?”紫萱不解,“我们出去一趟,我听说东街那边很多人贫穷的揭不开锅,送与些银两给他们,让他们过个好年。”婳儿又拿了一部分银票和首饰放在箱子底部,“留些值钱的物什,以备不时之需。”紫萱仿佛懂起了婳儿的意思。
东街在很偏僻的小角落里,婳儿和紫萱几经周转才到达,只见到处都是草棚搭建的草舍,很多家都没有生炊烟,“姐姐,姐姐。”一个微弱的声音轻唤她,婳儿回过头,只见衣衫褴褛的小孩子站在她的后面,蓬头垢面,“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婆婆吧。”小孩子跪在地上央求着。
婳儿赶紧扶起了他,孩子带她来到一间破碎的小草屋,草屋已经露出破洞,根本堵不住冷冽的寒风,一位老婆婆躺在草垫子上,奄奄一息,中年妇女端着一碗只有几粒米的米汤正准备喂老婆婆,“王妈,你多少也得喝点暖和的东西,不然身体怎么会好。”老婆婆费力的摇摇头断断续续的说,“阿香嫂,留给你自己的孩子吧,他们,他们还都饿着呢。”
阿香嫂一见进入草棚的婳儿,先是一愣,“这位姑娘要找谁吗?”她看见婳儿虽然穿的很朴素,但是掩盖不了高贵的气质,想必是大家闺秀的女子。
婳儿淡然的笑着,“是这个孩子让我进来的。”“婆婆,是我让姐姐来救救你。”阿香嫂说,“小丫,怎可麻烦别人。”婳儿细细一瞧,原来这个孩子是女孩子,小脸脏兮兮的掩盖住了本来的容貌,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婳儿从衣襟里拿出一些银票,塞入阿香嫂的手中,阿香嫂受宠若惊的接过银票颤颤的说,“小姐,这怎么使得。”“拿去吧,给婆婆找个大夫看看病,余下的银票买个一分三亩地过点像样的日子吧。”
阿香嫂赶紧拉拉小丫的衣裳,“快给恩人磕头啊。”婳儿拉住了小丫,“不必如此,举手之劳,听你们的口音像是沥国人,你们从沥国来吗?”
阿香嫂脸上一片难过之情,“姑娘,我们是从沥国的边城来,沥国和芜国交战,为了躲避战乱,我们背井离乡流落于此。”阿香嫂说完抹了抹泪,“我们这里大部分都是沥国的难民,我的丈夫前年也去打仗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婳儿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沥国现在如此多的难民,“听闻沥国林将军战死,芜国就步步紧逼,还有林将军的儿子也被芜国俘虏你们听说过吗。”“我们逃难的时候听说过林少爷,据说他帮助芜国占领了一些沥国的城市。”婳儿心里一惊,拉着紫萱的手一紧,紫萱也面带愁容。还真是如此么,哥哥他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帮助芜国。
“沥国的二殿下素来贤明,他也不管你们么。”“沥国陛下病重,二殿下里忧外患忙的焦头烂额,哪有精力顾得上我们这些边远地方的百姓。”阿香嫂沉重的说。
草棚外挤满了人,衣不蔽体的人们看向婳儿,紫萱一惊,“小姐。”婳儿示意她不要慌,当着众人的面,她拿出了银票,“阿香嫂你帮我统计一下这里有多少户人家,把银票平均分配给他们吧。”说完婳儿又褪下了自己的手镯,上好的和田玉散发出绿莹莹的光泽,“这个也拿去当铺当了。”
“姑娘好人啊。”有些人开始落泪,婳儿对着众人一笑,“我只是紫阳侯的下属,是他让我来帮助大家的。”又有人说道,“沛国紫阳侯真是贤明。”婳儿继续说,“这些钱你们先用着,开春以后总有解决的办法。”众人把婳儿送到了东街口,婳儿一步三回头,“大家都回去吧,紫阳侯会有办法解决的,他不会不管你们,来了沛国就算是沛国的子民呢。”大家直到看着婳儿消失在街道口,这才散去,他们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第二天满城传遍了紫阳侯的贤明,王睿听闻只是会意一笑,心里了然。“睿,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王睿不紧不慢的说,“是关于东街那些灾民吗?”婳儿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王睿见她的表情笑道:“傻丫头,都已经传得满城都是呢,我怎会不知。”
婳儿有点害怕的看着他,“那,那我把你送我的那些东西卖了,你迁怒我吗?”王睿赶紧面无表情,“我很愤怒。”婳儿吓得都快躲到角落去了,王睿哈哈笑起来,“吓你的,怎么会。”
婳儿缓了一口气,“睿,我希望那些东街的人你可以安置他们。”王睿停下书写的奏章,“给我一个安置他们的理由。”“看着我是半个沥国人的份上。”他听完只是摇摇头。婳儿一着急,思索片刻想起沛国北边有些荒芜的地,“侯爷可以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子民,让他们迁移去那些荒芜的地开垦,把他们收为己用可好,给你开垦荒地,解决难民问题,又能开垦荒地增加沛国收入。”王睿抿嘴笑着,微微扬起好看的嘴角,“丫头,这主意不错。”他顿了一顿,婳儿以为他要反悔,“不过,我刚刚听见某人叫我侯爷。”婳儿赶紧解释,窘然的笑着,“哪有,你听错呢。”“喔,估计本侯最近耳朵有点不好使。”他意味声长的笑着。
王睿说:“那开春就让他们迁移去北地。”婳儿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眯起凤眼看向她:“丫头高兴呢,准备怎样补偿我。”婳儿脸红了,走上去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你看这样可以吗。”王睿顺势扣起她的身子,笑着吻她的小嘴,“这样才可以。”婳儿轻轻捶着他的胸口,“你混蛋啊,得寸进尺。”正准备进房间的杨罔,刚刚把脚踏出一步,看见屋里的俩人,又悄然无声的把脚退了回去,貌似杨罔的表情貌似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