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为了什么才来到中国的？”迪奥猛地插嘴道。
“这个世上还能成为我活着目的的事情只剩下一项，就是处理这份与我百年以上过往光阴因果相连的荒神余渣。”小聪说着话，眉目里闪现着与外表年纪不符的沧桑感。
也只有这种时候，迪奥才会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无论有着怎样的外形，她的灵魂本质都是一个经历过自己数倍之上年月的存在，
“如我所说，我是为了追捕从东南亚逃窜的怒灵团伙来到了这里。”小聪认真说道。
“你是想说……申建兴说的那些都是这些怒灵做的，与你无关吗？”迪奥问道。
“首先，我方才也说了，与我无关这样的描述是不准确的，就算不提荒神本身与我的因果联系，在这些逃犯中甚至还混有着我昔日亲手制造的人造怒灵，怎么说，我都是罪大恶极的。”小聪对此倒是没有辩解的意思：“更何况，在你所知的被害者中，确实有着几人是我和飞洋亲自下手的。”
“这是什么回事！？”迪奥惊了下，问道。
“人造怒灵也好，我自身这早就衰竭的腐朽灵魂也好，之所以还没魂归冥府，自然都是荒神焚焰法器效力的功劳，如今没有荒神焚焰维系我们这样的存在，那么自然也只能另辟蹊径，用我这身在荒神能力基础上演变出的巫术来想办法了。”小聪哼了声道：“说是办法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招，无非就是跟那些饥渴怒灵一般直接吸食人类灵魂的行径罢了。”
“你……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迪奥身体颤抖着说道：“你说过，你并没有亲自下过手。”
“冷静点！”一直旁听的飞洋忍不住插嘴道：“我们没有亲自下手的是死亡案例，本来就不想引起过多纷争，缠绕更多因过的母亲和我一路上都是选择一些年轻人，吸食到昏厥的程度就点到为止，那点灵魂损伤即便以人类自身的素质，经历一个月的困乏也就断断续续恢复了。”
“这样……虽然不杀人确实算是没有越界，不过……果然这样也……”迪奥露出有些纠结的目光。
“不要误会了，迪奥，我从最开始就承认我们母子是不折不扣的恶人，没有丝毫要为自己开脱的打算，你也无需这样去想。”小聪说道：“但是我需要你明白一件事，无论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你是否要继续跟我们做队友，亦或者与我们为敌，那都是建立在你确切地全方面了解我们的基础上，而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跟你讲这些的。”
“恶的是你的过往，现在的你……”迪奥争辩道。
“不要做梦了，无论是处理怒灵还是吸食人类，我都没有一刻考虑过人型或是凡人的感受，那些不过是出自我自己因果和办事习惯的考虑罢了。”小聪利落地拒绝了迪奥的话语。
飞洋苦恼地望着将所有脏水往身上揽的母亲，犹豫片刻还是再次插嘴补充：“那些人类可并不吃亏，我们吸食灵魂，可也同时对这些内心本来就存在各种繁杂念头的人类补上一些其他方面的特殊服务以堵住他们的嘴，这充其量算作等价交换罢了。”
望着飞洋那健美的身形与端正的外观，和有着一身曼妙身材的小聪，迪奥吞了口口水决心放弃深究飞洋方才描述中隐含的一些不可描述内容。
“够了，给我闭嘴！”小聪偏过头说道。
“抱歉，母亲。”飞洋听话地不再多嘴。
“可也是非常不巧，我们随着怒灵踪迹来到申建兴城市的时候，因为一次吸食被申建兴的好友，正在追查怒灵事件的另一具有天仙继承者资格的对手发现，直接被他锁定成了第一目标。”小聪接着说道：“而他很快又运作其自己表里世界的双重关系网探查我们母子关系，得出的结论自然让他更加加深自己的怀疑。”
“在那之后，我们和他交过一次手，那次战斗他受了伤，在之后又正巧遭遇到同样瞄准他的怒灵，并受了致命伤。”小聪说道：“深知自己命不久矣的男人，由于明白继承者争夺战的本质，转而对申建兴发出最后的挑衅，并让自己死在好友的手上，将继承者的能力与追查怒灵的因果全数送归到了申建兴手中，在那之后，如你所知，申建兴找上了同样还在战后恢复期的我们母子，并在战斗中伤到了飞洋的腰部，让飞洋落成现在残疾的程度，好在之前已经和我有过接触的零在那时选择出手帮我，才避免了我和飞洋全力发动自己巫术底牌的情况。”
“你们……既然巫术这么强，为什么不用它救自己？”迪奥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发问道。
“一个很简单的大众化巫术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只要找到两个符合条件的年轻孩子让我们夺舍肉体，自然就可以抛弃这副不顶用的废弃身躯。”小聪轻笑声道：“不过……如我方才所说，我已经不想做这种事了。”
小聪的回答让迪奥哑口无言，甚至还完美契合了小聪一直以来的全套说辞，让迪奥进入这个房间后第一次感到自己前来质问的这份冲动有多么愚蠢。
“但是……既然你的目的这么单纯，你又是为何要和零老大接轨，乃至加入卡帕斯和我们一同做着这些麻烦事。”所幸心情的变化并没有拉低智商，迪奥脑子一转，又想到了另一重要问题。
“我说过，和荒神清算最后的因果是我的目的，至于解决残留的怒灵，不过是这个目的衍生出来的事项其中的一部分罢了，而你们的零老大找到我，正好为我提供了另一更为重要感兴趣的目标。”说到这里，小聪似乎因为过于频繁高情绪化的发言牵动了白天的伤势，面露疲惫地坐到沙发上的小军身侧处。
小聪喘息片刻后，对儿子飞洋使了个眼色，示意解除他的禁言指令，让他替自己讲完剩下的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