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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涅普顿

当朱庇特向他的兄弟姊妹们分别赠送了宇宙的一个部分后,涅普顿下到地球,统治它的海洋。他是海洋的独裁者。有诗人说:“涅普顿,伟大的海洋之神,地球上的运动者,无花无果的海洋王国的国王;你心地善良,但是,航海的人,必须遵循你指定的航向,不然他们将遭受灭顶之灾。”

在这位新统治者出场之前,泰坦巨人欧西安鲁斯,已是海洋统治的实权在握者。要把权利交给这位年轻的替换者,他心有不甘。不过,对这位新人,他仍然打心眼里佩服,而且有声有色地向他的兄弟描述:“你没目睹青春年少的海神?你没看见他稚嫩的容颜?你没瞧见他的战车在海面奔驰如履平地?他是一位高贵的长着羽翅的神,他的眼睛碧绿,真美丽。我无法不与大海说再见,把我的帝国让给这位少年。”

海神涅普顿是海洋的人格化。他不满足于分配给他的领地,曾闪念想推翻朱庇特。不幸的是,他的计谋未能得逞,还没动手就被发现。他因鲁莽而受到处罚,朱庇特将他流放到地球。在这里,天神责成他为特洛伊的国王拉俄墨冬修建一道城墙。当然,完工之后,国王要付给他一笔酬金。

在那时,阿波罗也犯了某个错误,被发配到人间,他便自愿前来援助涅普顿。他拨动六弦琴,依靠甜美音乐的魔力,使石头自动到位。这个故事已经在《阿波罗》一章讲到。任务完成了,拉俄墨冬十分满意,但是,他是一个奸诈诡谲、言而无信的家伙,他拒付酬金。因为这个缘故,涅普顿造了一个可怕的怪物,跨上海岸,吞噬居民,它所到之处,无论人或物,均被破坏得荡然无存。人民因此生活在极端恐怖之中。人们说,那是一条大蟒蛇似的东西,它抬起可怕的头,张开大嘴,一个娃娃也可以吞下肚。

恐怖和死亡威胁着特洛伊人,为了摆脱这一切,他们恳求神谕。天神告诉他们,以一个美丽的处女做牺牲,献给怪物,只要它一吞食指定的祭品,就会马上消失。

一位年轻的姑娘被大众选定了,带向海岸边,由祭司动手,将她拴在泥泞的石头上。当她抱怨朋友和亲人抛弃了她时,邪恶的蟒蛇爬出它在水浪中的巢穴,吞下了姑娘。它走了,整整一年,人们没有看见过它。然而,就在这年的年底,它再次出现了。制止它的唯一办法,就是又牺牲一个处女。

一年后,它又回来了。年复一年,每年注定要牺牲一位无辜的少女,直到这种不幸落在国王的独生女赫西俄涅身上,事情才发生了转机。国王一想到可怕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的女儿,便义愤填膺,在他作为国王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使用了各种手段营救女儿。他派出特使到处宣讲,凡有壮年男子,敢于攻击和杀死怪物者,国王将给他极大的奖励。

赫丘利从劳动现场返回,听见了这一宣讲,出于义愤,他慷慨地接了招。他手头没有别的武器,只有日常带在身边的橡树棒。当怪物正打算把可怜的赫西俄涅拖进洞穴的时候,赫丘利趁其不备,杀死了怪物。拉俄墨冬听说怪物被杀死了,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但是,由于他的本性,奖励一事又成了空话。国王缺乏诚恳,这可激怒了这位英雄。

过不久,和欧律斯透斯一起完成了劳役的赫丘利,在精选的冒险者队伍的帮助下,来到特洛伊,对不讲信义的国王给以惩罚。顿时,特洛伊城风雨大作,天昏地暗,大难临头,国王被杀死,他的孩子和妻子作为俘虏送往希腊。在那里,赫西俄涅成了忒拉蒙的新娘,她的兄弟珀达耳斯,而后成为著名的普里阿摩斯——受人民尊敬的特洛伊国王。

拉俄墨冬拒付应该付的债务是造成敌意的根本原因,在著名特洛伊战争中,阿波罗和涅普顿倾向特洛伊人。

阿波罗和涅普顿的流放期满后,各自重新登上尊贵的神座,迅速重理他们的事务。尽管经历了若干的教训,涅普顿仍然贪心不改。从特洛伊回来不久,他跟弥涅瓦大吵一架,论争中心是,谁是一座新建成的、还没有取名的城市的主人。通过一场叫人难忘的技艺比赛,涅普顿失败退出,弥涅瓦拥有该城,并命名为雅典。另外,他还和阿波罗争论过科林斯的主权问题。最后涅普顿获胜,涅普顿获得的奖品是权力。其权力之大,仅在朱庇特之下。

作为海神,涅普顿一般不住在奥林匹斯山,而是住在属于他的珊瑚洞穴内。他的统治固若金汤。仅凭一句话,他就可以搅起海洋风暴,让巨浪愤怒地号叫;又一句话,他可以让狂野咆哮的海洋平静下来,汹涌的波涛变成微皱的涟漪。

河流、山泉、湖泊和大海,自然由他统治,就是地震,也是由他的一个念头来决定。高兴时,他可以从底部将岛屿升起来。拉托那躲避朱诺迫害时,求他保护,他就是这么做的。

据说,涅普顿还爱上过女神刻瑞斯,当年她四处找寻女儿普洛塞耳皮那,他就一直跟随着她。被他的不依不饶的追求激怒了的刻瑞斯,为了躲避这种讨厌的男人,把自己变成一匹母马。但是,她的伎俩并未骗过海神,他将计就计,把自己也变成一匹马,紧跟着她,一心一意讨她欢心。

这对马的后代是阿里翁。阿里翁是一匹精妙绝伦的、长着翅膀、能讲话的马,他的早期教育是由涅瑞伊得斯来完成的。他们练就他惊人的速度,拉着他父亲的车跑过海面如履平地。后来,阿里翁被送给珀罗普斯的儿子卡普瑞乌斯,他们才嘘唏告别。这匹宝马又到了赫丘利和阿德拉斯托斯手头。阿德拉斯托斯在赛车比赛中屡屡获胜,全靠这马的四条飞毛腿。

涅普顿还曾陷入对少女忒奥法尼的思恋之中。他担心她会看中众多求婚着中的某一位。总之,怕夜长梦多,事久生变,于是,先下手为强,将她变成一只羊,带到克汝密萨岛上。在这里,他把自己再变成一只公羊。在这种变了形的状态下,继续他的求爱,结果是成功的。他们的后代是一只长着金羊毛的公羊。就是这只公羊,将佛里克索斯平安地引到喀齐安海岸;同样是这只羊的毛皮,又成了英雄伊阿宋乘坐阿耳戈斯号船舰远征的目标。

涅普顿又和年轻貌美的墨杜萨结婚。后来,从她被劈开了的脑壳里流出的血滴,落入含盐的海水泡沫中,便造出了体态优雅,长着翅膀的骏马珀伽索斯。

又有一说,涅普顿是巨人欧图司、埃非阿耳提斯、勒留斯、裴力阿斯和波吕费慕斯的父亲。

海洋女后、涅普顿真正的合法的妻子是海中仙女,也就是多里斯和涅柔斯的五十个女儿之一。她是波光粼粼的海水的人格化身。她的名字叫安菲特里特,又叫莎娜希娅。开初,她对她的显赫的求婚者,惊恐万状。因为惧怕,她见了他拔脚便跑,不让他有机会向她吐露爱的柔情蜜语。她用体面和敏捷的动作躲开他的视线。

这使得涅普顿苦恼不已。他派出一条海豚去向她表明他的心意,劝说娴雅的女神与他共享王位。信使事前精心准备,融会贯通指派者的意图,以及在执行使命时技巧高明,终于说服安菲特里特,正式同意做涅普顿的妻子。

听到这一好消息,海神心花怒放,将海豚升位,送上天庭,排为一颗著名星宿。涅普顿和安菲特里特后来成了几个孩子的幸福父母。在孩子当中,最有出息的要数特里同,他的躯体是半人半鱼,他将自己的名字给予他的全部男性子孙。

像别的天神一样,涅普顿非常热衷男子汉的事务。有一次,他把他的车借给一个叫埃达的青年。这青年正痴爱着一位姑娘,就是没能力赢得她父亲的同意。于是,他心生一计,设法诱拐她。这个叫马尔佩莎的姑娘同意他的计划。一对恋人在涅普顿的车里享受着幸福欢乐,在海面高速前进。当她的父亲伊维纽斯发觉他们逃跑了,便跟着出发追逐。尽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旧赶不上奔跑的一对。他发怒了,扑通一声跳下河淹死了。这河从此就叫伊维纽斯河。

埃达和马尔佩莎,正在庆幸他们死里逃生,忽然,阿波罗出现在他们面前。阿波罗查看他们的车和骏马,并说出他也喜欢这位姑娘,并且表示,不会轻易让对手得到她。

此乃完全对等的挑战,埃达走下车来,准备拼搏。倏地晴空一声霹雳砸下地来,好像万个铁桶在碰撞。雷声过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宣告,争吵只能由马尔佩莎来了结,让她从中自由选择一个求婚者做她的丈夫。

这貌似的公允是朱庇特蒙蔽幼稚人的鬼把戏。其险恶用心是想在公允中暗藏偏袒和纵容,让横杀出来的非法“第三者”——自己的儿子阿波罗,凭着权势的一句话,转眼间变成了合法的“候选人”。天平已经倾斜。有其父便有其子,再加上老子的权势,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姑娘将求婚双方看了看,很快看出了他们各自的魅力。她的辨析十分清晰,她的见识十分高尚。她想,阿波罗是神,是不死天神,他将永葆青春,永远漂亮,而她是凡人,她的美是短暂的,到年老珠黄时,他会不再爱她,又另寻新欢。世人说得好,既然晚来是痛苦,不如先把痛苦了结。这么一想,她将手伸向埃达。她说,她宁肯将她的命运和一个凡人联系在一起,她老,他也会老,只要他们还活着,他们就会彼此相爱。朱庇特认同她的选择。这对爱人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将救命的车归还涅普顿,并对他的及时援助,说不尽感谢的话。

关于马尔佩莎和埃达的婚姻故事,另一个说法是:马尔佩莎有许多的求婚者。国王伊维纽斯对女儿的追慕者说:“只有在战车上击败我的武艺高超的年轻人,才有资格得到我的女儿。”

不知有多少求婚者,倒在老将长枪的铜头下。一天,一位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也来求婚,这就是埃达,他愿意同国王比赛。马尔佩莎从旁一瞥,心头就对他爱恋不舍。她也暗中担心,这可爱的人儿不是父亲的对手。

第二天,老少一对,皆全副武装,登上战车。几次交手后,年轻人大有招架不住的感觉,于是夺路而逃。老将在后穷追不舍,眼看战车将追上埃达。当此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尘埃顿起。待尘埃散去,人们看见老年国王瘫倒在地上。原来是老国王的战车翻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受了创伤。观者倒吸一口冷气。这车何以翻?神话作者告诉我们,马尔佩莎害怕父亲伤了她的心上人,头天晚间,便将她父亲战车的车轮插销松动了,所以,比赛时跑不了多远,车轮滑脱,车就翻了。

海神的子孙以及其他小神,组成了涅普顿和安菲特里特的护驾队伍,外出巡视他们王国的领土。

除此之外,涅普顿还有许多下属,这些下属的职责就是管制不同水域,如河流、湖泊、山泉等等,他信任他们的管理。这些神也尽心尽力于自己的职务,他们既有年迈的河神,也有精干的青年、美丽的少女和还在牙牙学语的娃娃。他们很少离开他们定居河流的冰凉水面。他们在各自职务中,表现出极大的管理热情,努力去赢得涅普顿的嘉奖和认可。

另一位小神普洛透斯,也被委任管理一群海里的羊。他总是跟随在涅普顿的身后,除非是个艳阳天,他才随羊群上岸,让它们平安下崽。

除了与其他神的相同点外,普洛透斯有预言的天赋和变幻任何形态的能力,只要他喜欢,可以变化无穷。他对前一种天赋的演示是出于习惯而非自觉自愿。当凡人向他提问时,他就变形,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眼花缭乱。除非他们紧紧抓住他的变形不放,否则,他们的提问休想得到回答。

涅普顿的妻子安菲特里特,一般情况下是赤身裸体的,头上戴着用海草做成的头冠。她斜靠在珍珠贝装饰的战车里,由两条海豚或者海马拖拉着。她与丈夫一起受人祭拜。

涅普顿一副王者仪态,中等年纪,长头发,长胡子,头戴海草王冠,手舞三叉戟,在希腊和罗马广受崇拜,到处是他的神龛。他的主要信奉者是海员和马车夫,他们祈祷他的援助。

有许多大庙是供奉涅普顿的,以他的名誉而举行的竞技会也频繁进行,最有名的首推每四年在科林伊斯弭安进行的竞技运动会。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或观看,或参加比赛,内容包括摔跤、拳击、田径、音乐和诗歌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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