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暖黄的山洞里,微弱的清风自石门的缝隙里吹送进来,拂起轻声诉说父母故事的女孩额前碎发,轻灵飘逸如空谷幽兰的蝴蝶,不食人间烟火。
她精美陶瓷般的丰润唇瓣开开合合,清玉一般的澄澈,不含一丝杂质。
“爸爸妈妈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拼搏得很艰难。曾经在创业初期,为了拉得一笔小生意,接连赶了五场的饭局,喝酒喝出了大问题,被摘掉了一颗肾。哼!他们辛辛苦苦打拼的事业,凭什么.....”
这个玲珑剔透的俏人儿,原本想要痛斥爷爷和大伯为了还赌债,抢去逝世父母的产业。
但是在静静聆听的叶景深面前,她觉得家丑还是不能外扬,神色带着三分的恼怒,不甘不愿的住了口。
少女微微撅起的双唇,此刻更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三月桃花了,娇艳欲滴,诱人采摘。
除去她母亲是野人这一段,陈家其他的事,叶景深自然查得到。
帮她抢回父母原本留给她的公司?让她变得强大自立?她还是...渺渺小小的依附男人比较好。
“这个山洞,里边藏有这么多现代化的东西,还打扫得这么干净,肯定是以前爸爸妈妈又回来住过。”
静落靠在叶景深的肩膀上,感觉自言自语似的说了这么多话,这男人也没怎么热情的回应,她无聊得抱起怨来,“好闷啊,都想睡觉了。”
“那喝点酒再睡。”叶景深点头,转身从后边凹下去的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只塑料袋紧裹的高脚杯。
“不行,我一喝酒就发困,还会做自己都不知道傻事。”静落连连摇头,推拒的双手,碰到他被子弹擦伤出一些血的左手腕,担心让他再度受伤,又紧张的缩回去。
“这种苍蝇都得不进来密封地方,再傻的事也没有人围观。一醉方休,是不是?”他低沉饱含共鸣穿透力的嗓音,实在是性感极了,蛊惑得静落心驰神往,情不自禁的接过他一连倒下的酒,牛饮似的豪迈灌下喉咙。
不一会儿,昏昏欲睡的少女被酒气熏蒸的瓜子脸,就浮起了蟠桃般的迷离色彩,衬得一双水瞳又圆又大,娇软的肌肤犹如剥了壳的鸡蛋,白白嫩嫩。
“小黄鼠狼.....你长大了,也长成了我喜欢的模样.....”男人声音沉哑的低低说着,视线细细软软的打量着她。
身上的清妍佳人杏眸柳眉,翘挺的琼鼻下,桃花般的唇瓣不抹一丁点儿的妆,却已经自带上了朝霞似的胭脂色彩。不说话时,仅仅是那么安静的睡着,周身就散发出浓浓的古典气息。
她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但是与生俱来的那种秀致灵气,就像是平静西湖上的饱满秋月,沁人心脾,清新脱俗得让人移不开眼.....
叶景深的手机突然无声的震动了一下,汤樵发来了短信,–叶总,你们还好吧?那些人还在找你们?要不要报警?–
叶景深想也不想的秒回过去,–一天一夜后,再报警–
“既然来缠了我,就不要再给顾淳羽做事了.....”
昏睡中的静落,浑然不知身下的男人说了多么难得动情之话。
静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一觉睡到次日早晨。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叶景深在拿小刀子切开她昨天扫墓的白切鸡。
酒柜里除了酒,还有两瓶矿泉水,叶景深倒出一杯给静落漱口。
牙刷和牙膏是在床底下找到的,叶景深递过来挤出的牙膏时,静落一脸嫌弃的紧皱眉头,并没有去接,“这牙膏放在这里,至少都十年了,还能用吗?”
“又不是吃的,刷不死人。”叶景深都这么说了,静落只得接过。
随便漱了几口,她就要咬一只鸡腿,猛地察觉察觉床底下有什么动物在咽口水,发出的声音极其的小。但是静落还是听到了。
她突然抬起头,就跟也已经有所感应的叶景深对视上。
“什么人?出来!”少女倏地厉声大吼,右手握着锋利的小刀,动作迅速敏捷得像只豹子一样朝床底下扑去。
“呜呜....咯咯...”被静落揪出的是一个十分矮小的男人,头发长到脚踝,他正没满脸惊恐的发出令人听了毛骨悚然的怪异叫声,浑身上下臭得像是蹲在茅坑里几十年了。
仔细一看,这个双眼空洞的男人骨瘦如柴,衣不蔽体。黑漆漆的身躯下的某处重点部位,辣眼得不用静落自己动手,叶景深已经捂住了她的双眼。
“你是谁?躲在床底下想干什么?”静落拨开叶景深的手,拿着小刀架在脸色饱含恐惧的矮小男人脖颈处,凶巴巴的质问。
他顿时又是一阵惊恐,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牙齿打架的声音清晰无比的回荡在这处山洞密室里。
“咯咯咯...呜哇呜哇....”他毫无焦距的双眼流出了黑糊糊的泪花,干枯得裂开好几道口子的嘴唇,只是发出含含糊糊的奇怪字节。
静落看得心中一动,用手使劲的在他的眼前摇晃,他的双眼依旧空洞洞的,眨也不眨一下。
“你是瞎子?”静落试探的问。
矮瘦男人立马强烈的呜咽着点头。
“还是哑巴,你看他的喉咙处。”
叶景深这么一提醒,静落才看到矮瘦男人的喉结被横着割开一道十多厘米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疤,但是从那道狰狞恐怖的痕迹,还有他上身的几处深刻伤痕,看出他曾经遭受了多大的罪。
叶景深的话,让矮瘦男人的身子抖得更厉害,甚至发起冷来,他冷得生起了鸡皮疙瘩。
他仿佛骷髅头一般丑陋的尖瘦黝黑脸庞上,一边源源不断的溢出黑色的泪水,一边呜咽哭泣的伸出形状如老鹰爪子的右手,用手指甲使劲的在泥土地上划出三个惊心动魄的大字,(温倾言)!
“是温倾言害得你变成这样?”静落大惊失色的吼着问。
闻言,矮瘦男人猛地强烈的摇起头来,他哭得更加大声,却因为发不出一个字节,脸上充满了怨恨而悲愤的极端情绪,他又用指甲用力的在地上划开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我是)!
“你是温倾言?”静落惊吓得嘴巴张得老大。
“他说的是真的。”叶景深不嫌弃脏的扳开矮瘦男人一直紧握成拳的左手,他的手掌心里赫然躺着一根黑得看不出本来图案的金项链,链子的吊坠下,是一颗被人刻得笨拙的上等紫色翡翠,(温倾言)三个字刻得歪歪斜斜,犹如出自不会写字的幼稚园小盆友之手。
“他是真的温倾言,除了这根项链,还有他后背上三角形的那颗痣可以证明。”
叶景深翻过矮瘦男人臭气熏天的脏兮兮后背,
静落就看到了那里果然有一颗形状呈三角形的痣,痣的左边是朱红色,右边也是深褐色。
“我堂哥跟温倾言曾经是同班好友,去过北京的温家老宅玩过几次。他光着上身练拳的样子我见过,这根项链我还摸过。”叶景深的眉宇间已经覆盖了浓浓的怒气,但是声音依旧极其的冷静,他耐心的解释给眉头越皱越紧的静落听。
闻言,矮瘦男人顿时如遭雷击,他飞快的低下头,在地上写出,(你是小玉米头?)
“是我,莲子哥。”小学时曾经每次去温家老宅,都要吃温倾言亲手做的玉米头甜汤的男人,冲他微微一笑。
世人都不知道,小学时期的温倾言对莲子羹有种迷之喜爱。但是父母对莲子过敏,他每次吃,都只能悄悄的趁父母不在家时煮。
只有小叶景深和堂哥叶泽去了温家,小温倾言才能光明正大的借着同学堂弟爱吃的名义,
煮好了莲子羹端进自己的房间里大吃特吃。
现在那个’温倾言’不吃莲子羹,众人只当他体谅父母,不在父母面前碰他们不爱的东西,殊不知,此温倾言非彼温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