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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莲牙

即使是面对若水的拒绝,苍举,去也仍然不能释怀。纵使若水已经遁去很久,但他依然呆在那,和千万年前一样的失魂落寞。唯一的不同,就是此时的魔罗界,已经充斥着这些“耀眼的小东西”,“即使是这样大的作为,也不能说服若水吗?”。

虚无的幻影渐渐的在苍举的身边幻化出实体,那是一位牛头人身的魔王,人世间再也不能称呼他的本名,即使是在这暗淡无声的魔罗界,也不过只有苍举、若水和红业能够记起他的名字。而其他那些强大的,知晓他的名字的所在,一些人已经不存在了、一些人已经不愿回想、而另一些人却认为他只不过是另一个不需要顾忌的传说。“莲牙,在这个六合宇宙之间,除了若水,谁还敢这么忤逆我?”

“你错啦,在这个六合之间,除了若水,谁还会如此的放纵你?”

无需多言,千万年来的默契令他们之间已经无比的了解对方。苍举,会不明白吗。那魔罗界中的众多部族,那顺从自己的一部分,不过是屈服于自己的强大,在这魔罗界,唯一可以和自己抗衡的,只有同样身为魔族四将的莲牙、红业。尽管事实上,他们两个也确实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但只有若水,她自然也是拥有可以与苍举相抗衡的强大力量,但她,却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苍举的人。一切的支持和反对,不过只是因为若水对苍举的担心和爱。

“你也知道,我需要若水的力量,你已经和红业达成了同盟,我如果要取得胜利,必须要得到足以制约你们的力量。”低沉的声音在一瞬间甚至令莲牙不能相信眼前的魔王就是苍举。那语气里充满了一种衰老腐朽的气息,但魔族是不会衰老的,魔族的生命受不到那些自命成神的废物们的管辖。莲牙,在那一瞬间,甚至可以感觉到苍举灵魂中散发出的气息,那种味道,已经感染了众生的糜烂味道。

“苍举,你已经------”“没错,我还没有得到你和红业的帮助,就已经擅自打开了魔罗界与众生界的门闸,”苍举慢慢的推开了莲牙愤怒的双拳,一边却又说着令莲牙更加无法自控的话语,“我必需尽快到达众生界,不然,我的身体必将腐朽。

莲牙再也无法控制自身的怒火,多少年,即使是,当年号称神魔之战的那场战争的惨败,也不能使得他的怒火遮蔽他的双眼。但现在,眼前的苍举,这个千万年前一同分化而生的兄弟,竟然私自打开了世界之间的界限。这是怎样无知的举动,纵使是魔族四将齐聚,也无法阻挡界限打开之后,众生界对于魔罗界的侵蚀。六合之内,后土大神所创下的幽冥界也需要借由忘川之水抵挡众生界的腐蚀。即使是燃灯古佛运用十二品功德金莲所创下的须弥界,也必须以整座须弥山海作为间隔,方可阻挡众生界的侵蚀。更何况这创下魔罗界之时,魔罗界王尚不具备一件足以立世的法宝。所以,唯一可以保证所创立之界不被众生界侵蚀的方法,就是将其完全禁锢在一个孤立的时间和空间之中,然而现在,苍举竟然胆敢私自打开世界之间的界限,即使他是魔族四将,这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莲牙的拳头击打在苍举的脸上,那一拳并不快,但却令苍举无法躲闪。强大的力量将苍举直接打飞出去,强劲的气流将空间中的那些银沙星点卷起无数漩涡,那些小东西在随波主流,它们甚至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如果它们也有自己的灵魂,那该又是怎样的自惭形秽。但那些真正活着的人,却又是另一种无奈的生活,即使像是苍举莲牙一般的人物,也不得不挣扎于权谋心机的漩涡。

“你知不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过错?”莲牙愤怒的双眼令苍举也不能保持平静,那么强大而又激烈的力量,仿佛瞳孔之中的火焰将要燃尽所看到的一切,纵使是苍举,几千万年来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莲牙。“你一个人,就要害死魔罗界所有的生灵吗?这不是你的世界。”

莲牙的理性似乎已经彻底被怒火燃尽,多长的时间,在红业不理族中政事的时候,在苍举一心只想挑起更大的战争的时候,在若水像一个小妹妹一样需要安慰的时候,整个魔罗界的命运无不寄托在莲牙的肩头。他一直把这当做是自己的命运,但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会是自己。魔族四将,在当时从魔罗界王的灵魂中分化而出之时,谁也没有教导他们,谁也没有,即使是魔罗界王,也在分化出魔族四将的同时殒命当场。‘为什么会是我’多少次,莲牙都在这样想,但谁也不会回答他,仿佛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谁都相信莲牙能够担当起这份重任,除了他自己。

“什么时候,”莲牙的口吻之中也不知何时感染了苍举的衰老,有一种无法阻挡的腐朽,“你开启了界限?”

“在我提出攻打众生界的想法之后,便以一己之力打开了世界之间的界限。”苍举的目的再一次达到了。这是一招险棋,界限一旦开启,便无法关闭,即使莲牙万般不愿,但也一定会同意自己的想法。战争,一触即发。

莲牙的怒火依然未曾控制他的理性,因为他早已知道,即使是此刻杀了苍举,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苍举作为魔族四将,也是不可能被杀死的。但心中怒火却不会无故熄灭,莲牙的身形在点缀着点点星光的魔罗界,愈加巨大。庞大的黑暗笼罩着他,即使是苍举,也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个强大魔头感到敬畏。但是,也仅仅是敬畏而已。在苍举的心中,从没有过一丝的恐惧,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从没有过。

“怎么,要给我一点小小的惩处吗?”苍举的身体仍然待在原地,就连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但苍举所处的空间却无端的发生了扭曲,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纵使莲牙身形仿佛能撑破天地束缚,却也好似碰不到苍举所处的那三寸弹丸之地。

一拳挥出,苍举的脸,便结结实实的吃了一阵剧痛。苍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莲牙是怎样做到的,和刚才见面时的一拳不同。方才,苍举不能躲,也不会躲开。但现在,莲牙的怒火尚未完全平息。苍举动用无上秘法幻化出万千时空。却也挡不下莲牙的这一拳。

“苍举,这才多少时日,你的修为,竟到了如此境地。”莲牙的口吻中夹杂着少见的同情,但恰恰是这兄弟之间的同情,激怒了苍举。“你是在怜悯我吗?”苍举站稳身形,被黑暗包围的身体,似乎随时会爆发出毁灭苍生的力量,“你在怜悯我,对不对。你认为我的未来是充满了失败和屈辱的。你不相信我,你的心里一直在质疑我。是不是。”

黑暗的魔罗界,此刻也似乎被冻结。凝固的黑暗令莲牙也有些透不过气。苍举的力量似乎即将爆发,莲牙不会知道,苍举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同情,即使,他们是兄弟。

莲牙不需要回答苍举所提出的这些问题,因为苍举的所问,就是他自己的答案。强大的风从虚空中涌出,将两人团团围死,身负大地之力的莲牙,尽管拥有近乎无限的力量和生命力,但被这些狂风所包围的那一瞬间,也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这是苍举从无尽混沌中寻到的虚无之风,纵使是三千魔神之首的盘古大神,手持开天斧,也不能完全消除这种力量。原本,是为了对付鸿钧等人的利器,现在,却用在了自己的兄弟身上。

“莲牙,永远不要藐视我,即使,你是我的兄弟。”强大的力量从苍举的身体内迸发而出,但这强大的力量,却只是持续了不到一刻。莲牙可以感觉出,那不是苍举的控制,而是一种力量本身的衰弱。

强大的力量瞬间崩溃,苍举的力量被撕碎,腐烂的尘屑从身体分散而出,压抑不住的虚弱正在侵蚀苍举的身体。

莲牙连忙将其搀扶起,驾起玄风,赶往魔罗神殿。同时。也将弱水、红叶紧急召回。苍举的身体已经不能承担任何的冲击。此时,即使是小小的波动也可能会使他的身体化为齑粉。

“莲牙,怎么办?”弱水此刻想要握住苍举的双手,却又害怕会是苍举的身体无法承受,只是焦急的站在旁边,束手无策,“我们不能对苍举坐视不理啊。”

“还能怎样,这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红叶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确实如此,苍举走到如此境地确实是咎由自取,只身开启世界界限,独自一人到那混沌之地寻求那强大的力量,然后,又将这力量用到自己兄弟身上。一切,不过是他的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但真的是这样吗?莲牙知道苍举心机的深不可测,却也因此不敢揣测苍举的所作所为。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将苍举转生,无论怎样,苍举又赢了,或许苍举动用混沌之风的力量致使自身的身体损毁,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能顺利转生众生界的一个手段。

“准备好,我们要将他送往转生,只求在众生界的妖魔,还能记得魔罗界王昔日的威名,助苍举一臂之力。”

“不管怎样,苍举,你又赢了,只希望你不要输的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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