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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解毒

天色近晚,热闹的市集开始收档,大波大波的人群开始散开,白天嘈乱的大街渐渐开始变得安静起来,破庙内的人,郝少波的娘亲确认已经死亡,郝少波守在娘亲身边痴痴傻傻,年轻的姚清韵和姚清云还尚留最后一丝气息静待死亡的到来,破庙前,白衣身影看着树梢上的银条条随着寒风轻轻抖动,姚清灵已经维持这样的姿势站了很久很久,她在赌,赌自己的猜测也在赌她们的性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夜披着它的大斗篷如约而至,哭累了的郝少波回过神来,摸着黑点燃了微弱的烛火,他焦急的看着姚清云和姚清韵已经开始僵硬的身体,用手朝鼻息探去已是冰凉,他朝着庙外的姚清灵大呼:“姐姐!怎么办?怎么办?她们身体开始冰凉没了温度,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害怕再死人,不能再死人了,真的不能再死人了!”

姚清灵神色未变,风已经吹不起她快冰冻的发丝,面上的冰霜也越发厚重,不是不知道痛和冷,现在的她全身麻木,她恨自己的无能还有无助,恨从穿越过来自己的立场就一直处于被动,为什么现代人的智慧在古代要面临这样的死亡,为什么她在乎的永远都得不到,现在的她感觉像一块放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死寂的夜,死寂的庙,就像从未有人存在过般,前方有微弱光亮缓缓行来,烛火在冰夜的白雾中摇曳让人心神晃散,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执灯人掸了掸满身雪花,轻轻取下身上的白绒披风,踏着轻快的步子越过僵硬的姚清灵身边,她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响起:“怎么?傻了?不想救她们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来人反应,姚清灵用极快速度掐住对方的咽喉,摇晃的烛火跟着二人扭打在一起的身子在空中做了个漂亮的旋转,似乎有点讶异于姚清灵如此这般大力的手劲,白衣女子略微提气用内力轻松将其逼退,姚清灵顺着烛火的方向在空中退了十步之远,只觉一阵血腥气涌上,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跌坐在雪地上,来者依旧神色淡然,她拍了拍被姚清灵扯歪的衣领轻轻笑着:“看了你这么多日,今日总归看到了你发火的模样,也是值了!”

无暇顾及唇边溢出的鲜血,姚清灵冷漠看着白衣女子:“放了她们,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白衣女子缓缓走近姚清灵身边,抬起她的下颌,甜美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么心慈手软可不行哦,我如今给你一个机会放你走,你可要考虑?至于里面那几个人的死活与你无关,怎样?”

姚清灵算计着女子一步一步踏近自己的时间,悄悄从袖口抽出之前逃跑时情急之下携带的绣花针,待到女子分神与她对话时,用极快速度反手用针插进女子脖侧,女子虽是有武力傍身也经不住这样的突然袭击,她松开钳制住姚清灵的手,捂着脖口有瞬间失神,趁着此时,姚清灵立马起身一手掐其肩膀,一手用绣花针抵与女子伤处:“你要不想这雪白的脖子被我扎得千疮百孔,就给我老实拿出解药来!”

能感觉得到被制约住的女子已有微怒之意,奇怪的是她并未未再次使用内力,只是任由着姚清灵将其慢慢拽入破庙内。

庙内郝少波已经顾不上男女有别,救人心切的他在白衣女子身上一顿乱摸,白衣女子也不做反抗,只是连连娇笑,场面一度让人摸不着头脑,伴随着郝少波失望的眼神投来,姚清灵冷静了下来,她真是疯了!这女人怎么可能将解药随身携带呢?而且还是孤身一人前来?姚清灵你真是脑袋进水了。

松开掐臂的手,姚清灵将白衣女子用力往地上一甩,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声喝声道:“说!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救人?”

白衣女子讲究的拍了拍身上不小心蹭到的枯草,站起来与姚清灵正面相视:“清灵姑娘才思敏捷,我用意何在,想必你应该略知一二了,既然已经猜到,为何还多此一问呢?”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们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三个弱女子,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呢?既然想杀我们为什么不早早在飘零楼内,为什么要等到我们逃出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置我们于死地呢?”姚清灵质问。

白衣女子啧了啧嘴不认同的挥了挥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姚清云和姚清韵:“姚清灵啊姚清灵!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这么多日观察你,我发现你聪明冷静,有才却不张扬,为人不轻易喜形于色,但是你却有着世人的通病就是重感情,想想看,如果你够狠,不用管你好姐妹的死活你现在还会看到我吗?或者你早已逃出与我们再无牵扯瓜葛,可是你没有,你笨到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她们的命,关键是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她们的命!”

姚清灵回道:“是!我是傻,我是傻到放弃自己的自由来救赎别人的性命,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想在将来以后都带着愧疚过日子,我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当然,对于你们这种杀人不眨眼把每一条命都当棋子耍的人,你是无法明白我的心情的,说吧,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女子拍拍手:“好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我看你这奄奄一息的小姐妹要是听到刚刚你的一番话估计要感动到痛哭流涕了,只是,你敢确保你现在用自己换来她们的命,将来她们不会为了自己出卖你的命?”

姚清灵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想笑,觉得特别好笑,这是要给她上一课忠诚与背叛的课吗?古人思想都是这般狭隘吗?

见着姚清灵突然笑了,女子倒也不怒,她不急不慢走至姚清云身边,探了探鼻息,将她已经僵硬的手抬起探了探脉络,最后再次提醒姚清灵:“我只能告诉你,她们还有一个时辰的活命时间,你想好了要接受我的谈判了?”

大概摸清对方来意,姚清灵倒也变得释然了,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还能有其他选择吗?显然你不会给我机会!”

女子笑笑很是满意姚清灵的表现,放下姚清云的手,从袖口挽出一个白色药瓶,朝着郝少波摇了摇,很是挑衅的对他说:“这位小哥,看来你还是嫩了点哈!对别人手下留情就是给自己断路,明白了吗?”

郝少波一阵懊恼脸红,为自己刚才的疏忽一阵愧疚,正欲向前抢走药瓶,姚清灵一把拉住他示意不要妄动。

白衣女子不再理会二人,从白瓶中倒出两料红色的圆形药丸,分别喂入姚清云及姚清韵口中,将二人扶正后,分别从二人身后输入真气,片刻过后,姚清云及姚清韵脸色开始回暖,先前的苍白之色慢慢有了潮红生机。

郝少波赶忙冲过去查看二人情况,白衣女子丢下二人缓缓朝姚清灵处走来,她看着她,她看着地上的她们,白衣女子拍拍姚清灵的肩:“好了!该你了!该你兑现你的诺言了!”说完从另外一个袖口又掏出一个蓝花瓷瓶,内里倒出一颗黑色药丸,闻着居然还有一股异香,她将药丸递与姚清灵示意她吞下。

姚清灵接过药丸未多做迟疑一口吞下,与普通的药丸没有异常,入口一股涩苦味道,整个口腔弥漫着药草幽幽的香味,她漠然的看着很是满意的白衣女子:“说吧!不止是让我服毒这么简单吧?接下来才是你要让我做的重点吧。”

白衣女子笑笑:“你既已听从安排服下药物,我便大可放心讲出意图,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可是要并肩作战的。”

姚清灵摇了摇头,看了看尚未苏醒的清云和清韵,她朝着郝少波:“少波,你且好好照顾她们,我去去就来!”说完,引着白衣女子出了庙。

黑夜中,两抹依稀能分得出的白色影子对峙着,姚清灵先开口:“你们是什么组织?”

“樱云会!”

“为何选中我?”

“因为你够美,够聪明,够胆识!”

“绕这么大圈下这么一步棋就为了试我?”

“是!也不是!曾经姚清云及姚清韵也在我们考量人选之内,只是你太显眼,我们没办法!”

“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

“回飘零楼做花魁!”

“你不怕我再生了逃跑之心?”

“不会!因为你刚刚服了樱毒!”

“此毒不解会有什么后果?”

“服从安排听从命令,每月十五提供解药,如若不从,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她们二人你会如何处置?”

“你管不着,自是同你一样已服毒。”

“郝少波我要留着!”

“同意!”

“我们为谁效劳?谁负责接口给我安排任务?”

“你不用知道为谁效劳,至于做什么王婆婆会告诉你!”

“好!成交!”

一番简短的对话后,二人身影慢慢隐入黑夜,各自怀着心事渐行渐远。

回到破庙,姚清灵看见已经醒来的姚清韵和姚清云,心中压着的大石也算是真真的放下了,她看着郝大娘的尸体,心里一阵惭悔!对不起三个字卡在喉中半天没有发出声音,如之前谈好的,白衣女子在庙外等着她们相互告别然后将她们分开各奔东西。

姚清灵摸不着未来模糊的样子,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她能够接受也满意的,至少不会再有人死亡,很少动情的她走近姐妹二人,姐妹三人紧紧拥在一起,话中已有哽咽之音:“清韵,清云,我们马上就要各奔东西,记住,要冷静,不要哭泣,要相信总有机会让我们重聚!”

聪明的姚清韵已猜出事情端倪的八九分,她回抱住姚清灵真诚回道:“清灵姐,谢谢!谢谢你!我知道我们有太多的不得已还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救命之恩清韵谨记!姐姐也记得保重自己,有缘定会再见!”

还未从苏醒过来的喜悦中反应过来,马上就要面对辛酸分别的姚清云就没那么淡定了,顾不了形象的她大哭起来,死死揪住姚清灵的衣袖,离别竟是那么伤感。

狠心推开她最疼爱的小妹姚清云,姚清灵怕自己一个心软弃甲投降,为了大家所有人的命,她只能对清云更加狠心,她看向呆愣在旁的郝少波,如长姐般温和的拍拍他的肩膀:“嘿!少波,你可否愿意跟随我?”

本以为就此要和心目中的神仙姐姐告别,突然被问是否愿意跟随于她,郝少波连点头都点得有点晕头转向了,他坚定的眼神看着姚清灵:“姐姐,少波愿意!少波这条命就是姐姐的,以后姐姐让少波做什么少波就做什么,少波定会为了姐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赞赏的点了点头,姚清灵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未来在樱云会的路还很长很长,郝少波之于他将是最信任的人也是最能为自己所用的人,也好!这样也好!乱世之中,保住性命,步步惊心,总归为生命拉起了一块好看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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