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这一扭头一看,正是砸晕自己的越大胡子,一股委屈劲起来了,回头就照着大胡子的手狠咬一口,大胡子手一吃疼,一松手倒是摔了方子一个屁股墩。
方子就是拗性子,先前看人武斗扔石头就可见一斑,这遭又怎会轻易“放过”砸晕自己的越大胡子。
人一着地,疾走两步,无丝毫章法提拳便挥砸向大胡子,大胡子虽然不似黑面那般灵活,但要躲一个小方子,倒也是易事。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大胡子似是笃定了不与方子“正面冲突”,左右虚晃,躲着方子的拳头,方子左侧出拳,他就朝右侧探一步,如此好些时间。
人这气力自然是有限,尤其是这武斗,最是耗力。
先前抱定戏耍一番方子的大胡子,经这般久一耗气息都乱了几分。
转看方子,还似先前那般“勇武”,大胡子可就不似之前那般轻松了,一晃神就被方子几拳打在身上。
方子也不一直挥打乱拳,打着打着步伐渐有章程,还有模有样呢,这步法大胡子熟悉的很,虽说还显拙劣,但已经有了黑面几分意思。
越大胡子一看可就犯愣,难怪这小子底细那黑脸那般清楚,这莫不是黑面那家伙私生的儿子,要不怎么师承黑面?一想可一阵胆寒,先前虽然黑面不曾对自己动粗,怕是那时一心系在这野孩子身上,这倒好,我把这孩子带来医好,回去可不让这对父子把俺活剥皮了?
越大胡子在想,方子招招依旧凌厉,这一出神加上气力消耗,抵挡起来可就不是先前那般轻松了。又有几拳打在大胡子身上,饶是大胡子耐打,一拳一拳的打在身上也不好受。要是让人打几拳也还好,成天在擂台武斗,不曾怕被打。可看着黄头小儿反倒打了自己,心中逐渐火恼,也不一味的防守了反守为攻。
这倒轮着方子苦了,不过倒也堪堪能躲得开大胡子的拳头,大胡子一看自己打不中这火可添了把柴,这一怒气攻心也失了两份理智,都知道大胡子刀法厉害,可这拳法也不消说。
大漠人擅使刀,丢了刀也得学个一招半式拳法护身,所以大胡子这拳头的生猛劲虽不及的背后那把弯刀,可却也生猛的很。
大胡子拳拳生风,几下都差点打中方子,可方子腿脚灵活就像条滑溜的鱼,怎个都拿不住。
起先还倒是平常方子还只顾得上躲拳头,可这般打斗又过了一刻逐渐还有余力回击几下大胡子。
大胡子气喘的似老牛,浑身早已汗涔涔,方子却越打越起劲开来。
打着打着,大胡子虽脑袋没让方子打中几拳,可却着实蒙了,自语道,这小娃娃咋连俺的拳法都会啊。
大胡子的拳头颇有几分以命搏命的感觉,借着一股势头,一气冲过去,一拳似有千钧重力,拳头快且重,与刀法颇有一本同源之感,这拳法也无甚名师相授,全凭自己个跟着这大漠学会的。
先前方子步伐似黑面,越大胡子难懂,但到是也找得出个解释,这番看方子这拳法可着实蒙圈。
这黑脸,偷学俺拳法不说,还传给这野孩子,看俺回去不给上你一刀,越大胡子满脸疑惑,喃喃自语道。
越大胡子天天跟黑面在那竹台上武斗,自是体力不错,可今个儿叫一个小儿打的气喘如牛。
气不过,就拔出背后的大刀,横劈方子,到这份上,理智已尽失。
身后的高楼,王三岁站立窗前正看着楼下的二人打斗,一看越大胡子拔刀,黄三岁身后一位身穿黑甲且有半面被遮的男子脸色一变说道,“怕是这不长眼的大漠人伤了你孙儿。”王三岁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承了这般气运,皇城那老家伙都觊觎,还能被畈圭大漠人一刀了结了?”
眼见着刀要从中横切开了方子,方子忽然直直倒下,刀贴着方子面切空了,方子趁着身子还没落实在地上的间隙,手摸起来地下一颗石子,手腕一转,就掷了出去,正中越大胡子额头,然后一翻身整个人腾身站正,这一举动可与黑面和大胡子高台武斗最后一幕完全相似,这一石子更是点睛之笔,一报先前被大胡子打晕之仇。
一石子打在越大胡子头上,可打醒了这鲁莽汉子。
这孩子到底是黑面的儿子,俺一失手砍死他岂不造了大孽。
方子纵使不知从哪学来了这一招半式,心思总还欠缺了几分,不如越大胡子“奸诈”。
越大胡子头脑清明了点,也不莽打,装作不敌,后退几步,方子哪只这是越大胡子诱敌之计,急忙上前两步,气势汹汹。
方子自己也头一回打的这般痛快,心想这大胡子咋个前两日武斗那般勇武,原是个花架子,不觉就中了越大胡子的圈套。
这边,越大胡子右脚往后一支止住了倒退的身形,而后用力一蹬,迎着面冲向方子,方子一时也收不住,眼看俩人就要撞到,越大胡子忽然扭身,避开方子,伸出了左脚,方子的拳法也是先前看大胡子偷学的,与大胡子相似,都是一股势头冲向前,毫不顾己,虽然拳快且重,但缺点也很是明显。
方子前进的身形经大胡子这一绊,整个人飞了出去,大胡子一手抓住方子的脚,又给扯了回来,看着方子,越大胡子嘿嘿笑了两声,一巴掌拍在方子颈部。方子只觉得眼前一晕,又昏死了过去。
一把捞起来昏死的方子,扛上肩头。
这一幕直看的高楼里的王三岁哈哈大笑。
淮安城,淮白鹭手执画笔一支,面前一个女子上身被扒光,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
女子手被麻绳倒绑在身后,背朝淮白鹭,身上几条红印子尤为明显,看是先前经过一番挣扎。
淮白鹭做呵斥状对下人说,不是让你们对徐小姐小心点吗,看这几条红印,可污了一块上好的画布。
然后转头对一个被几个下人押解中年男子问道,“你说是吗,徐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