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文走后,顾原重新将注意力放到白夕身上:“你现在可以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了吧。”
“你怎么现在才来?”
“立然那家伙说非要赢我一次才让我走,就他那点儿技术陪他玩一下午也没我进的球多啊。”顾原自鸣得意的笑道,却见白夕很严肃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该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了吧,我可是在这儿也等了很久,谁让你跑进去的?”
“刚才凶手又出现了。”
顾原觉察到情况好像不对,他发现了白夕脖子上隐隐的红痕,连忙将她拉到路灯下,轻托起她的下巴,借着昏暗的路灯,一条血痕清晰地显露了出来,犹如一张血口吞噬了白夕的脖子。
“发生了什么事儿?”顾原语气担忧,他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会用枪看似很强的女生也如细枝般易折。
“我在一楼的窗台上发现这个。”她掏出白纸。
顾原接过白纸,凑到灯光下细看,“2楼207”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他眼中。
“谁写的?”顾原问道。
“我以为是你。”
顾原轻笑了一声:“我这字儿要是有这一半好我爸还不夸死我。”
白夕抬起头认真的瞅了瞅顾原的脸蛋,她的眼睛在灯光下仿佛绽放着烟火,似笑非笑的嘴角让顾原心里有些发慌,她开口道:“不是说人如其名吗?”
“这脸是遗传我妈的,字儿可是遗传我爸的,两码事。”顾原挺着身板答道。
白夕笑出了声,她转过身再次朝实验楼内走去:“我们进去看看吧。”
顾原将白纸放进兜中,漫不经心的说道:“还好没把你勒死,不然我找谁要真相去。”说完便跟了进去。
顾原打开手机手电筒,手电光照射着地面,他低着身子观察地面上脚印,脚印很凌乱。
白夕摸到走廊上的开关,拉开了电灯,她注视着身后的顾原,他半蹲在地上,托着下巴研究着地上的脚印,白夕笑道:“你这样子可真像个大侦探。”
“我的梦想可是做一名警察。”顾原头也未抬回道。
“看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脚印太乱了,这种地方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来?”顾原直起身子。
“尸骨被挖出后肯定有很多学生忍不住好奇来看一下。”
“这都过了多久了还好奇?”
提起尸骨,顾原再次想到了案子,白夕却对此事只字不提,他望着她上楼的身影,欲再问:“喂,晴……”
余下的话被白夕突然打断,“维文老师在这里做实验,说不定会有很多学生来请教他。”
这句话成功的转移了顾原的注意力,他将嫌疑人转移到了维文身上,当然,白夕的嫌疑也毋庸置疑,在她将真相道出之前,顾原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
“这栋旧楼早已破败不堪,学校也已经新建了实验大楼,维文为何独独喜欢来这儿?”
顾原的疑问清晰地传进了白夕的耳中,她驻足回过头认真注视着顾原:“你怀疑维文老师?”
顾原撇了撇嘴,未作回答。
“绝对不可能是他。”白夕继续挪动脚步。
“哦?听你这语气倒是很崇敬这位老师。”顾原跟上。
“没错,他是一位我很尊敬的老师。”
“女人就是喜欢感情用事。”
上了二楼,塑料垃圾桶中的缰绳很快便被顾原发现,他顺手拾起,丈量着这一指粗的长绳,他看着白夕单薄的背影不禁想到: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凶手非置她于死地?
二楼的脚印很清晰,只有两个人,大且深的条纹脚底印应该是维文的,另一个细长的该是白夕。
顾原按下手机快门,闪光灯一亮,他将维文的脚印录进了手机中。
“我说了不可能是维文老师。”白夕的语气有点微怒。
“说不准有用。”顾原自顾自地说道。
“他没有作案时间,他还救了我。”白夕坚决道。
顾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在手机屏幕光的照射下闪着两点蓝光。
“进去吧,凶手是在这屋里消失的,里面肯定有什么通道,说不准还有线索。”白夕推开207的木门,拉开了门口电灯的开关。
她正欲进去,顾原一把抓住了她,“先等一下。”
顾原像之前的样子,半蹲着身子开始查探地面的脚印,“这屋里除了凶手还有谁进来过?”
“没有,维文老师只走到了门口。”
“你确定凶手是在这屋里消失的?”顾原在原地蹲下,手机光线将整张地面一扫,积灰的地面上没有任何脚印,这间屋子仿佛已多年未来过人。
“我肯定,他在屋里通过那扇窗户勒住了我的脖子。”白夕指了指那扇玻璃木窗。
顾原望过去,玻璃木窗打开了一扇,显然是早有预谋,凶手又是如何得知白夕会在这个时候来旧实验楼?
手机的灯光再次朝地面晃过去,从废旧的木桌下到地上散落的破玻璃试管,再到满地的碎纸屑,再到一道干净的地面上,欲再次移动的灯光在这儿停了下来。
这间房间其他地方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层,为什么唯独这条道这么干净?顾原几步上前,将灯光沿着这条道移动,水泥地上有一些扫痕。
“凶手已经将他的脚印处理过了。”顾原将心中的想法道出。
“可是他没有时间在逃跑的同时处理脚印。”
顾原沿着这道干净的地面一路望去,灯光跟着他的视线移动,最终落到了那张摇摇欲坠的柜子上。
木柜与被钨丝灯染黄的墙面之间留有一定的宽度,那道宽度大概一米左右,被黑暗所掩,看不清墙角的一切。
那道看不见的宽度足够藏匿一个人,顾原的视线越来越紧绷,他在地面与墙上寻找着一个陌生的影子,试图确认自己心中的想法,可那道窅黑的宽度仿佛一个无底黑洞,连所谓的影子也被吸了进去,完美的将它隐匿了起来。
白夕的心中同时诞生了这个想法,地上的脚印很有可能是在她和维文老师离开之后被处理掉的,凶手也许并没有离开,他或许一直潜藏在某个看不见的黑暗中,就像那双不知何时会伸出的双手。
她的视线停在了那架木柜上,甚至透过了木柜极力想看清那片黑暗。
顾原起身,随手拾起了靠在墙边生锈的铁架子,一步一步向木柜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