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也松了口气,喜上眉梢。宗越早已跟着来了,听见也是欢喜的不跌,一把拉住从里头出来的欧阳绝:“世子和郡主好看么,像王爷还是像王妃。”
欧阳绝噗的一声笑:“我说宗越,初生的孩子大概都是一个样子,稳婆也只说了比旁的孩子俊,可怎么看的出像谁——回头你自己生一个也就知道。”
宗越也发现自己太急了,听着那欧阳绝又没好话,哼了一声,不言语了。
宇文恪微微一笑:“无论是像玉儿还是像灏之,都是好看的孩子。”
几个人才说着,有侍卫急急匆匆的而至,向宇文恪行了一礼道:“殿下,皇上速召殿下归京。”
宇文恪怔了怔,知道这侍卫是隆安帝遣来的,也就站起身来:“知道了,我就回去。”
“是,殿下!”
这里宇文恪方向祁寒道:“祁寒,既然已经无事,我就先回京了。”抬头看看房门,里头的人大概现在也顾不上旁的,无奈的笑笑:“告诉你们王爷,本殿放他一个月的假,之后给我带上妻儿滚回京城,否则我亲自上门来押他。”
祁寒也明白,低低的笑了一下:“是,卑职一定将殿下的原话带道。”
宇文恪朗朗一笑,也不再多耽搁,叫上展昶,又马不停蹄出城。
靛青的披风扬起,虽然仍是疾驰,却无了来时的焦急不安。马上的人,纵马如飞,马鞭扬起的弧度,透着满满的霸气明烈。
岔路口,一双清澈的眸子安静的注视着那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赫连冰的脸上没有带面具,而只是像寻常女子那般挂了面纱,依稀可见一道疤痕沿着侧颊贯穿下来。
“你不去见他么?”魏子谦走上前来,就停在她的身侧。
赫连冰沉默了片刻,摇头:“不必了。”
“那王爷还有王妃呢?”
“我知道他们都好,这就够了。”赫连冰仍是微笑道:“可以不必见了,若见了他们,我也就走不了了。”
说道最后,她垂眸轻轻的叹了一声。
魏子谦静静的看着她,眸中是不再加掩饰的心疼:“你,真的要走?”
赫连冰抬起头看着他:“是啊,要走,事情都已经了了。我也该,回家去了。”
魏子谦道:“为什么,就因为……”
赫连冰轻轻的摸了摸脸颊:“你说这个?不是的。子谦,你告诉我,现在,还会有兵戈战事没有。”
魏子谦摇头:“大局已定,当为承平天下。”
赫连冰点点头,再度叹了口气:“就是。我也只能陪他走到这里,我在宫里和江妃娘娘呆了两天,我知道了,有些事,我做不来也做不到,应该有更合适的人来帮他才对。”
“借口。”魏子谦觉得呼吸都变得艰难:“殿下不会这么想。”
“我知道他不会。”赫连冰道:“若是感激,愧疚又有什么意思,那不是我要的。”
魏子谦凝着她:“那什么才是你要的。”
“有生之年,看他心愿得偿。”赫连冰微微的笑了一下,笑容依稀还是当年的灿烂,只是,眸中却多了深深的隐忍的痛楚。
这句话,梗在胸口,令魏子谦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子谦,你若当我是朋友,那就帮我离开这里……”赫连冰道:“我知道,通过燕都北隘,需要你手中的符印。”
“好。”魏子谦点了点头,望着她:“不过不是帮你。”
赫连冰一怔:“什么?”
魏子谦翻身上马:“走吧,一起。”
不是帮你,是陪着你。
远走。
黛玉一直昏睡至掌灯,方才悠悠醒转,初醒的一刻,仍是唤着灏之二字。水溶一直守在旁边不肯离开,听见这一声,急握住她的小手:“玉儿,你醒了。”
黛玉缓缓睁开眼睛,触上那双深邃的眸子。
一眼万年,仍如初见时的惊艳。
他的眼眸是那般明亮,若皎月,若朗星,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冰冷。
目光相对,肆意的交换着痴然和迷恋。
她的憔悴,令他心痛,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她的面容:“玉儿,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黛玉微微的笑握住他的手:“没事的,你没事就好。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回来,我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我都知道……”
水溶心中猝然而痛,仿佛被撕裂一般,泪不知不觉的落下,俯身将唇印在她的额上,鼻尖,唇上:“我当然不会,阎王想把我带走,也要问玉儿答应不答应。”
黛玉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微微动了动身子:“孩子,孩子呢……”
水溶压住她:“别乱动,你现在可是虚弱的很,放心吧,两个孩子都很好,乳娘在照顾他们——长的可像玉儿了。”
“我要看看他们。”黛玉握着水溶的手道。
“好。”水溶笑道:“紫鹃,王妃醒了,让乳娘将孩子抱过来。”
紫鹃在帘外应了一声,不多时,两个乳娘一人抱着水琰,一个抱着水琬近榻前。
水溶扶起黛玉,令黛玉半靠在自己怀里,初为父母的二人靠在一起,看着襁褓中的一双儿女。
黛玉侧着脸看看水溶,一脸狐疑:“怎么长成这个样子,也不像我,我看像你。”
“谁说不像。”水溶道:“我看像的很……”
两个乳娘忍着笑道:“王爷王妃,世子和郡主还未长开了,月子里的孩子,一日一个样儿,很快就像了。”
黛玉哦了声,伸出手指碰碰水琰那嫩豆腐一般的脸蛋,轻轻的擦去他嘴角的涎水,小家伙也不睁眼张开小嘴立刻吮上母亲的手指,憨憨的态度让黛玉轻笑不止。
“哎,玉儿真厉害,一下子给我添了一双儿女。”一时,奶娘将水琰水琬都抱下去睡觉,那水溶一只手臂拥紧了黛玉道:“有人是羡慕妒忌的呢,招呼不打就走了。”
黛玉怔了怔,知道他说的是宇文恪,复嗔笑道:“你胡说什么——三哥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