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王认为屈申(屈荡之子)倾向吴国,就杀了他。
楚灵王让屈生(屈建之子)做莫敖,派屈生和令尹子荡(薳罢)到晋国迎接晋女。
楚国这两位使者经过郑国,郑简公在汜地慰劳子荡,在菟氏慰劳屈生。
晋平公送女儿到邢丘,子产辅佐郑简公在邢丘会见晋平公(传言楚强,诸侯畏敬其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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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的韩宣子(韩起)去到楚国护送晋女,叔向(羊舌肸)做副手。
郑国的子皮(罕虎)、子太叔(游吉)在索氏慰劳他们。
太叔对叔向说:“楚王骄纵太过分,您还是警惕一点。”
叔向说:“骄纵太过分是自身的灾殃,哪能波及到别人?只要奉献我们的财礼,谨慎地保持我们的威仪,守信用,行礼仪,开始恭敬而考虑结果,以后就可以照样办(事皆可复行)。顺从而不过度,恭敬而有节制,以古圣先贤的言语作为引导,对传统的法度加以奉行,考核先王的事情(以先王之礼成其好),把两国的利害得失加以衡量(度晋、楚之势而行之),楚王虽然骄纵,能把我怎么样?”
到了楚国,楚灵王让大夫们上朝,说:“晋国,是我们的仇敌。如果我们能够满足愿望,就不用顾虑其他。现在他们来的人,是上卿(韩起)、上大夫(叔向)。假使我们让韩起做守门人(刖足使守门),让叔向做内宫司宫(加宫刑),这足以羞辱晋国,我们也满足了愿望。行吗?”
【刖足:砍去双脚的刑罚;“刖刑人守门鼎”就是对中国古代奴隶悲惨生活的真实写照】
【宫刑:阉割的刑罚,将蛋蛋与香肠一并割除;周朝时受宫刑的男子称为“寺人”。“寺”=“士”+“寸”,在古代,“士”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形字,史书所称“士人”即“男人”,“寸”像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刀,“士”“寸”合在一起就是“用刀割去男性生殖器“。】
大夫没有一个人回答(鸦雀无声……)。
薳启彊(启强,太宰)说:“行。如果有防备,为什么不行?羞辱一个普通人还不能不作防备,何况羞辱一个国家呢?因此圣王致力于推行礼仪,不想羞辱别人。朝觐聘问有圭,宴享进见有璋(既朝聘而享见也。臣为君使执璋),小国有述职的规定(诸侯適天子曰述职。○述职,述其所治国之功职也。),大国有巡狩的制度(天子巡守曰巡功。○巡功,巡所守之功绩)。设置了几而不依靠,爵中酒满而不饮用,宴会时有友好的礼品(言务行礼),吃饭时有很多的菜肴。入境有郊外的慰劳,离开有赠送的财货,这都是礼仪的最高形式。国家的败亡,由于失去了这种常道,祸乱就会发生(失朝聘宴好之道)。城濮那次战役(前632年),晋国得胜而没有防备楚国,因此在邲地打了败仗(前597年)。邲地那次战役,楚国得胜而没有防备晋国,因此在鄢地打了败仗(前575年)。自从鄢地战役以来,晋国没有丧失防备,而且对楚国礼仪有加,以和睦为重,因此楚国不能报复,而只能请求亲善了。既然得到了婚姻的亲戚关系,又想要羞辱他们,以自寻敌人,又怎么防备它?谁来承担责任?如果有能承担责任的人,羞辱他们是可以的(谓有贤人以敌晋,则可耻之)。如果没有,君王还是考虑一下。晋国的事奉君王,下臣认为很可以了。要求得到诸侯就大家都来了,求婚就进奉女子。国君亲自送她,上卿和上大夫送到我国。如果还要羞辱他们,君王恐怕也要有所防备。不这样,怎么办?韩起的下面,有赵成(赵武之子,赵景子)、中行吴(中行穆子)、魏舒(魏献子)、范鞅(范献子)、知盈(知悼子);叔向的下面,有祁午(祁奚之子)、张趯(张老之子)、籍谈、女齐(司马侯)、梁丙、张骼(张趯之子)、辅跞、苗贲皇,都是诸侯所选拔的能人。韩襄(韩无忌之子,韩起之侄)做公族大夫,韩须(韩起之子,韩贞子)接受命令而出使了。箕襄、邢带、叔禽、叔椒、子羽(此六人均为韩氏),都是大家族。韩氏征收赋税的七个城邑,都是大县(箕襄、邢带二人,韩氏族。韩须、叔禽、叔椒、子羽四人,皆韩起子。凡七人,人一邑)。羊舌氏四族,都是强盛的家族(四族:铜鞮伯华、叔向、叔鱼、叔虎兄弟四人)。晋国人如果丧失韩起、杨肸(叔向),五卿、八大夫辅助韩须、杨石(叔向之子食我),靠了他们的十家九县,战车九百辆,其余四十具,留守的战车有四千辆,发扬他们的勇武,发泄他们的愤怒,以报复他们的奇耻大辱。伯华(羊舌赤,叔向兄)为他们出谋划策,中行伯(荀吴)、魏舒(魏献子)率领他们,就没有不成功的了。君王将要把亲善换成怨恨,确实违背礼仪以招致敌人,而又没有应有的防备,让下臣们去当俘虏以满足君王的心意,有什么不可以呢?”
楚灵王说:“这是我的过错,大夫不用再说了。”然后对韩起厚加礼遇,楚灵王想要用叔向不知道的事物来为难他,没有做到,于是也对他厚加优礼。
韩起回国,郑简公在圉地慰劳他。他辞谢不敢进见,这是合于礼的(奉使君命未反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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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的罕虎(子皮)到齐国去,在子尾氏(公孙虿)那里娶亲。
晏子(晏婴)屡次进见。
陈桓子(陈无宇)问什么缘故。
晏子回答说:“他能够任用好人,是百姓的主人(谓授子产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