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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志云的烦恼和我的作业危机

接下来有那么一段时间,具体是几天几个小时几分几秒已经记不清了,因为日子好像过得实在有些平淡无奇,自己依旧没有勇气表达。

也不知道如何改变这一团糟的生活,百无聊赖中,每天好像只能看着窗外的那个旧礼堂一点点在眼前消失着,感觉心里的某些东西也在慢慢地被消磨,而我却无能无力。

在一个阳光格外灿烂的下午,毫无预兆的,志云和他同桌乞丽艳又闹掰了,两人也重新回到了上次那种形同陌路的状态,而且看起来情况比上次还要严重,至于这次究竟是因为什么,我问过志云几次,他拒绝回答。

说句没良心的话,其实这事在自己看来未必不是件好事,之前都已经习惯了志云和自己天天形影不离的感觉,连平时上个厕所,俩人都恨不得要绑着一块去,可那天一觉醒来,突然发现以后要独自面对这纷乱的感情生活,难免有些失落,很多时候,好像除了把自己闷在教室后面自己的那个角落里学习,然后一个人发呆,都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幸亏这才过了没多久,他们俩人又一次分道扬镳,估计是老天爷在可怜我,开眼了吧!

重回之前的浪荡岁月,志云倒显得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兴奋,好几次看他在教室里依旧像那晚装深沉时一脸愁容的样子,我都曾当面质疑过他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人格分裂,他却只是怯生生地说不让我闹,还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怕是被教室里有个人看见听见似的,关于他和乞丽艳之间这段纠缠不清的感情,虽然志云一直缄口不言,可越来越能感觉到,有些事情应该是变了。

前阵子可能是把运气连着都用光了,最近志云的背字又起来了,而且看起来大有野火燎原之势。

如果说乞丽艳是志云不想看到的女生,那么姚薇薇肯定是他更不想看到的,可能也是撞邪了,有那么两三天,不管是在食堂、小卖部还是操场,甚至在我俩只是穿过老教学楼一楼那个中厅去厕所的瞬间,就像是最近班里疯传的霍金那本《时间简史》里说的那样,姚薇薇所在的时空好像已经和我俩的时空对接,只要一抬头,总能碰见。

对于这么一个曾经深深地伤害过我俩的女人,志云我俩最近一直的态度是能躲就躲,可总挡不住一天见好几次,打声招是最起码的礼仪。这几次,我也特意观察过,看得出来,志云还是有些抵触他这个女同学的,每次打完招呼就直接走人这事,虽然有时候看得自己都想责备他不懂怜香惜玉,可转念一想好似也情有可原,谁让姚薇薇上次给过我们心灵上那么大的摧残呢。

志云的霉运还远远没有这事那么简单,因为最近一直以来的好天气,小院里突然冒出来很多打羽毛球的,反正心情怎么着也不是太好,还不如活动活动身体,于是我俩就去学校的小卖部一人买了一个球拍,索性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只要是一有空,志云我俩就会去小院门口打两拍子,一阵激烈的搏杀过后,虽然身体已经累到快要虚脱,心情却是说不出的畅快,然后便什么烦心事都会抛到九霄云外,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并不是太长,因为很快志云就出了一次小小的意外。

那是临近上夜自习前的一个傍晚,明明天色已经黑的都快看不见球了,可志云我俩就是不愿进教室,然后就在小院门口碰见了彭垚和丁朦,这俩人平时在班里就不认生,更何况今天志云在,说话间女生们就要上来抢拍子,说要和我俩比划比划。可能也正是因为和志云在一起,眼看着她直冲着这边走过来,自己心里倒没有平时私下里那么紧张了,不过一想马上要和她过招,终于有了表现自己的机会,该有的激动还是有的。

自己正在脑子里飞速地想着待会儿即将发生的一些很美好的画面时,志云突然发动袭击,很鸡贼地一把抓过了自己手里的拍子,趁自己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很殷勤地给女生们递了过去。只顾自己在一边激动了,差点忘记身边还潜伏着这么一个历来见了漂亮女生比我还激动的家伙,一时间自己是又气又恼,可是当场又不能表现地那么明显,便只好作罢。

本以为打不成球了索性在一旁看一会儿,好像也挺不错的,谁知自己还没来得及赶紧整理好凌乱的头发,他们之间的对抗赛就已经结束了。本来开始志云抢过自己的拍子是递向彭垚的,谁知一向心急手快的朦哥竟半路劫胡,一把抢过了拍子不说,扭头就把球发了出来,朦哥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作风由来已久,自己也有所了解,可志云哪里知道,只能慌乱中急忙迎战,当时在以自己看来志云的反应其实已经足够快,可无奈朦哥打过来的球又偏又低,志云最后还是慢了一步,不仅在球落地之前没接到,整个人还踉踉跄跄地扑倒在了一旁的小花园里。

可能是志云摔的太过于滑稽,我们都笑得有些前仰后合,两个女生一看这情况,也认定我俩水平已经显露无疑,于是,丢下拍子后扭头就回了小院,志云看上去当然是一脸的灰心丧气,甚至都懒得站起来了,当我去拉他起来的时候,他才告诉我是自己的脚扭了,刚才摔进小花园时,一脚没踩实。

平时和志云走在一起,每次看到一个稍微有点儿对眼的女生,他都会恨不得跟人家跟到教室里去,和他在一起久了,为此一向纯洁的自己也没少无辜遭人白眼,所以志云这次崴到脚,与其说是一次意外,倒不如说是一场命中早已注定的桃花劫。

就这样,志云稀里糊涂地崴到脚后,刚稍微起了点儿波澜的日子也随即归于平淡,没伴儿的时候,一个人也懒得出去,闲来无事,自己打理起开学后就没有收拾过的桌斗,这一收拾不要紧,发现好多作业都落下了不少,于是有那么一阵子,自己又开始到处借同学的作业本,然后自习课上一阵猛补。

自打认识并和志云勾肩搭背以来,我承认这一个多月来确实做下了不少蠢事,当然我也不是否认在没和志云认识之前自己的智商一样经常会间歇性地短路,可就借作业本这事,我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在暂时脱离志云独立后的第一天,智商简直是直线飙升!

在全面审查了一下各科作业本和习题册的完成进度后,那一刻自己就犯愁了,因为除了感兴趣的历史、地理和半是感兴趣半是迫于班主任威严的英语作业看着还让人喜欢点,貌似其它科的作业不大不小都存在着不少窟窿,面对这惨不忍睹的现实情况,当时自己就有些泄气了,可大大小小的窟窿多了,免不了有东窗事发的那天,这作业早晚是要补的,就算再不情愿,这也是一件必须要赶快落实的事情。

数学作业落下最多,我决定先把最头疼的数学作业补上,接下来再搞定其它几科也就轻松多了,也正是基于此,自己给这个计划还起了一个相当霸气十足的名字,美其名曰:攻坚克难,扫平八荒。名字倒是起好了,计划也算周详,可接下来关于借谁的数学作业这事,却是经历了一些波折。

同桌牙擦苏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别看他平时上课假模假样地坐地跟电线杆似的,好像是在那儿认真听课,实则不然,别人不知道,我还是清楚地,他从不离手的那本数学书,每次恨不得竖起来也跟电线杆一样高,后面总有那么一本从215宿舍借来的小说,而且专门拣数学课上看,欺负女数学老师脾气好有瘾。

有时候,你越是想伪装自己,往往越是容易暴露无遗,陈老师教书这么多年了,下面的人都在干什么,她心里跟明镜儿一样,全班大部分人听课听到后半节早已经是东倒西歪,却每次唯独炳汉坤和许克还杵在下面鹤立鸡群,许克硬挺着那是因为陈老师是她妈,不敢造次,而牙擦苏平时作业都不怎么交,一想也明白,大多时候只是碍于我们年轻人好面子,不愿当面揭穿罢了。

又在熟悉的一圈人里踅摸半天,情况大都也不太乐观,学美术的老同桌王英超一听我要借他的数学作业,一句话也没说,更是当场就笑了,而且还笑得那么地天真无邪,过去自己最受不了的就是一向冷冰冰的他突然对着自己如此地坏笑,那一刻看着他那张大驴脸上都笑出了好几条褶子,好像自己的智商又一次被无情地质疑和羞辱,便赶紧知趣地走开了。

这样毫无头绪地借作业也不是办法,这才一科数学,就已经让自己有些作难,何况后面还有好几科更加不好借的,看样子再继续这样按常规找熟人借下去也不是办法,俗话说的好,剑走偏锋,于是灵机一动,我打起了课代表们的主义。

班里的数学课代表是崔江曼同学,学号虽然是二号,可他这个二号却是班里名副其实的一号,因为开学那天班里的一号被临县挖了墙角没来,后来虽被班里最后一号的二黑冒领,可谁都清楚十三班的二号才是名副其实的头把交椅,也正是这样,班里这个最有分量的兼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也当仁不让地由江曼担任着。

虽然平时学习起来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可私下里江曼同学还是很温柔的。因为平日里自己不爱交作业,且早已经在数学老师那里挂了名,所以江曼偶尔会替数学老师来催下作业,每次一见她又突然来后面催作业,自己都会尴尬地抬不起头,也可能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尴尬,她每次走到跟前丢下那句“数学老师让你交作业了”时都会格外地低声细语,这样有那么几次,不知不觉中慢慢地我们也就算混熟了,虽然这种方式说出去不那么体面。

这次自己主动找她借作业本,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让她惊讶,可作业本还是被我很顺利地借到了,而接下来算上白天的课间和下午的两节自习课,光数学作业就让我抄了几乎一天,因为太过用功,吃晚饭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自己的右手端不起饭缸子,几个手指头也都快不会打弯了。

有了一个效果不错的开头,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如法炮制,便一口气借完了几乎每个课代表们的作业,然后在夜自习课上一通猛抄,这样做似乎有些忒不要脸了些,可想想自己是一个如此渴望知识的人,也就不再觉得有什么欠妥当了。

没有羽毛球打的第二天,大家竟连着上了两节实验课,一节物理,一节化学,不用坐在教室里听讲的日子是那么惬意,而且这样的好事还连着来,让大家不得不对平时带给大家无数痛苦回忆的两位老师一下子有了前所未有的好感。

周末的时候,自己本打算是去姑姑家的,可一放学又被志云掳了去,说是要自己搀着他去外面的药店买点儿红花油,没办法,只能先去高二找到表姐说明原由,陪他上街。俩人就那么闲逛,不知不觉就过了半晌,到最后才明白,原来志云买红花油都是借口,让陪他四处散心才是其目的所在。

等自己回到家的时候,惊奇地发现上周末就说这周一要走的爷爷奶奶他俩还没走,后来才听姑姑说本来是要那天走的,为了等我才这样一直拖了又一个星期,于是匆匆忙忙送他们去汽车站赶最后一趟车的路上,自己为陪志云上街而差点儿耽误了他们的行程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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