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玉容骗我那齐俊宇怎么可能跑这么远来读书?又或许是太早了他根本就还没来?”我心里想着也不敢再往前走,前面也没什么路了。我左右环顾依旧是没有人影,便踩着杂草往那河边走去。这里的河水似乎更为清澈透明,河道也比下游要宽了许多,水流不急不缓。
我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感觉走得远脚也有些疼了。看着河水静静流淌,真希望它能带走我心头所有烦忧。呆坐了一会儿想着还是要早些回去,等下他们起床见不着我必定会惊慌。站起身来脚下一滑差一点摔倒,突然有人扶住了我,我转过头去看见是齐俊宇,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一点也不知道。
“小......小姐。”他扶着快要倾倒的我结结巴巴,我感觉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他扶着我的手抖得特别厉害,我赶快站正了身子他也紧张地缩回了手去,他满脸通红看着我嘴角动了动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谢谢。”我看着他说,强作镇定不让自己失去矜持依然保持着些高傲和冰冷。
他看着我,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我这么早出门不就是期望能够见到他吗?我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吗?这会儿我却又如何问得出口?看他怯懦胆小的样子我心中不免有气,觉得若真是男子汉又为何如此胆小就连心里话也不敢说,也就不能相信玉容说的那些话认为他心中真是有我的。
我便不再理他准备回去,刚走了两步他追上了我拉起我的手将一方丝帕塞进我手里,而后满面通红地折原路匆匆走了,留下我一人发愣地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转弯看不见,我才打开丝帕一看,这不是我的吗?这丝帕早在我十二岁那年就丢了,怎么会在他那儿?
只见丝帕上写着几句诗:“吾自随风寄片语,深闺豪门怎敢期;恋嫣往返独行至,伊入梦中送诗情。你乘马车追星云,可人心中无旁系;知遇有缘情深重,否却暗夜盼天明。”
再看这诗的第一字竟连成句“吾深恋伊,你可知否”。我心澎湃难静却升起丝丝甜蜜,虽仍有酸楚可甜蜜远大于忧心。我将丝帕收好便往回走,至后门时我探头往院中瞧瞧没看见什么人便迅速进去往里走,慌张中撞上一人抬头看时是余子浩。
“依梦妹妹,你这么早是去哪儿了?”他含笑问。
“我......我去散步。”我说。
“看你汗都出了,散步也不至于要走这么急的嘛。”他说着掏出手帕来准备给我擦汗,我一躲说:“没事,出点汗好。”他举着手帕的手停在空中有几分尴尬,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份可想着男女授受不亲他也不是不明白。
“小姐,小姐你去哪儿了一大早的,我还端了洗脸水去你房中却没见着人。”玉容走了过来。
“玉容你好了?来我看看是不是好了,若还是不舒服可不能强撑着再休息一下。”我转过身用手摸了摸玉容的额头果然已经没发烧了。
“我有这么知冷知暖的小姐可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啊!你放心吧我已经全好了。”玉容笑着说,又转向余子浩道:“余少爷好,我昨儿已经听人说您来了都没能给您沏茶。”
“看你们主仆象亲姐妹样真叫人羡慕,你家小姐确实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子浩说。
“哟,子浩哥哥,一大早就在那儿夸姐姐呢。”玲儿今儿也起得真早,平常都要早饭熟了她还赖在床上。玲儿在外人面前还是一直叫我姐姐的,只是单独与我们在一起时她就一直叫我名字。我倒也并不在意,觉着我俩般大她叫不叫我姐姐也没什么。
“我刚才散步有些累了我先回房间去歇歇。”我说着就往房里走去。
“子浩哥哥我陪你下棋吧。”玲儿这些年最喜欢的便是下棋了,她几乎每天都要找人练棋,总说等有朝一日再见到子浩哥哥时要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
玉容跟我进了房门她便说:“子浩少爷长得可真是俊极了,从他看小姐的眼神就知道他非常爱慕小姐你呢!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见你对他却是冷冰冰的,让我这个下人见着都有些难为情。”
“我对他冷冰冰的?不会吧。”我说。
“虽然小姐平常见外人是显得有些冷漠高傲的气儿,可我们这些人都知道您其实是最和气的人。今早见您对子浩少爷也是那般神情,真让我意想不到。”玉容说。
“哎。”我叹了口气,脸露忧郁。
“小姐你为何如此烦心?平日都不曾去散过步今日一人却散步,肯定是有什么心事,难道是跟齐俊宇有关?”还是玉容最了解我,她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
我掏出丝帕说:“也不知道这个怎么会落入他手?”
“你说谁?”玉容一边接过丝帕一边说,“是啊。这方丝帕都丢了好几年,我还记得那日与你在河边逗留了一会儿,回来就发现丝帕不见了。看这上面的字是齐公子写的,原来是他拾了这方帕子。”
“玉容,你帮我砚墨我要写封信给他。”我说。
“小姐你可想好了?真要写信给那个贫穷的书生?何况余公子还在府上呢。”玉容说。
“我会跟余公子说明白的。”
“你如何说明白?是要直接拒绝他吗?”玉容很是担心地问。
“我也还没想好,但我知道自己是绝不会嫁给他的了。”
“你不打算嫁给余公子难道还想嫁给齐俊宇不成?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小姐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样的心吧!”玉容劝我。
“你不要管了,你快给我准备纸墨我要写信。”我催着玉容,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齐俊宇说的。
玉容只好也叹着气给我准备好了纸墨。
“若问飞雁去何方,真情欲藏难相望;恋春恋夏冬又去,我捧明月寄愁茫。何人敢把深闺闯,不愿孤寂多彷徨;直盼君胆扶摇上,言轻几何心渐凉。”
意思是:若想问大雁飞往何处,却又把真情掩藏难以相望,恋了一季又一季,只能将愁绪和茫然寄托于明月。谁敢直接闯进深闺呢,我也不愿意孤寂心中多么彷徨,直盼望君能大胆表露心意,几句胆小的话语有多轻真叫人心凉。
取每名头一字却是:“若真恋我,何不直言。”这也是希望他如果真心对我便大胆争取,这么掩掩藏藏又哪里算是真爱?
玉容也看了我写的内容她自是看不懂的,将信折好后揣于衣袖便出门去了,我再三叮嘱她要小心千万要亲自给到齐俊宇手里。
吃过早饭俊宇说想听我弹琴,玲儿却缠着他要跟他下棋,我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躲在了房中。父亲和子浩都关心来看我是否病了,我确实懒洋洋象生病一样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心病,说只想休息一会儿他们便很快出去了。清儿不一会儿也来看我,并问我他昨日买给我的礼物我可喜欢,我说都还没打开看过呢。
我打开那个盒子打开来看,是一支街头买来的木钗。这物虽不贵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却也相当漂亮我很是喜欢,何况是清儿的一番心意。我便笑着说:“真是好看我很喜欢。”
“等我长大了我要买更好看的金钗银钗玉钗给姐姐戴。”清儿说。
“我可不喜欢什么金银玉石,就这个钗我最为喜欢了。”我说。
“姐姐喜欢我就太开心了,我将来长大了,姐姐喜欢什么都告诉清儿我都给你买回来。”清儿又说。
“你义父给我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再说将来我出嫁了我夫君还要给我买好多东西呢,你呀就不用给姐姐买了,等你将来娶了夫人你都买给他吧。”
“姐姐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子浩哥哥了吗?义父很喜欢他,他也确实长得很俊,姐姐你跟他真的很配,可是我舍不得姐姐。还有,我将来才不娶夫人呢!”清儿说。
“你果真舍不得姐姐,姐姐就不嫁好不好?”我逗着他说。
“我当然希望这样,可姐姐能不嫁吗?”清儿说这话的时候竟满脸的忧伤,看来真是舍不得我离开。
“姐姐确实不想嫁人。你为什么不想娶夫人啊?”我又逗着问他。
“我只想呆在姐姐身边天天守护你。姐姐,如果你真的嫁人了可以带上我吗?我要永远保护你。”清儿说。
“真是个傻孩子。你将来有自己的事要做怎么能天天呆着我身边呢?你要多读书好好练武,将来肯定会很有出息。”
“姐姐,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清儿坚定地说完就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