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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恋爱的季节——迎春、香菱、尤二姐的故事

大观园在线红火的那些日子里,连恋爱也都多了起来,不象俟后,一旦平静了就什么都平静了,这个没有了,那个也没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时候,恋爱的话题天天在大观园上传来传去。虽然不少是八卦,但真恋爱的人也的确不少,不过结局好的似乎不多。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年头很多事情也不能尽如人意。现在这个青铜时代,更就是诸事不顺了。也许那些不如人意的爱情是作为一种预兆出现的吧,预兆着在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突然迸发之后,一个时代的结束也将迅速地到来。

我在这里就讲几个恋爱的故事吧,大家不要怪我没有带来大团圆的结局。

大观园在线上的男女之所以没成,大都是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或者是些别的希奇古怪的世事捉弄,让人惋惜。而那些成了的,也并不就是可以欢天喜地的。许多个例子都是恋爱了也未落得好。我现在讲的这几个故事都是这样。

迎春和孙绍祖的故事

如果说大观园在线上的恋爱,谁是遇人不淑的话,就是迎春了。当时的虾虾们都没想到,居然会是那样一个人,当时大家觉得,人纵然一般也不至于会怎样,没想到,真遇上了一个如此下残的人。

孙绍祖这个人,若论面子上的东西,倒也没多少可挑剔,生得高大魁梧,是肌肉型的那种。对人倒也爽朗。只是大家没想到,他的控制欲特别强烈。迎春虽说是一个善忍让,内向的人,但仍不能适应孙绍祖。他总想让别人照着他的意思分毫不差地去做,尤其迎春既作为他女朋友,他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去掌控。孙绍祖总是想控制一个人,完完全全地控制一个人,以为天天说要这个不要那个,再动辄厉害人几下就可以控制一个人。其实这反而是南辕北辙了,这样的做法谁能听他的呢,倒不如实下心来做人,大家信任你才可能更听你的。

也是可怜迎春脾气好,总想挽回些什么,一味忍让。可越是忍让对方就越是觉得得意,就益发地变本加厉。还不如早先就当机立断,把事情做得干脆些。

曹学琴在《红楼梦》里对孙绍祖的评价是“一味好色,好赌酗酒”,可能是有点过了,但大致意思是不错的。

孙绍祖是他们学校体育队的,基本上是个靠身体吃饭的,平常又没有什么追求,所以平时无非打牌喝酒而已。结交的大都是些酒肉朋友,那些人三教九流都有,乌七八糟的不在少数。孙绍祖经常和这些狐朋狗友一道吃喝玩乐,有时候还非要拉上迎春一起,或者带他们回来什么的。那些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们在一起,瞎说胡闹,不是迎春这样文弱的小姑娘适应得来的。迎春是受不了这种气氛的,这对她无疑也是一种折磨。

而且孙绍祖这个人似乎并不怎么专一,不过这个说法似乎不大准确,也许说他有些放纵比较合适。孙绍祖时而会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但他也不是真地要换个女朋友什么的,就是到处尝尝新鲜。这点我本人是极受不了的。因为这样的行为基本上不涉及到真实的或者说真正的情感问题,纯系瞎闹着玩,说得不好听就是玩弄或者乱搞之类,这几乎就是一个人品问题了。

所以我说孙绍祖是一个下残的人,就是这个缘故。

唯一让我奇怪的是,迎春对他的忍让,简直到了懦弱的地步。我不明白是什么着鬼的东西让迎春没有立即离开孙绍祖,而是在他身边赖了不少时间。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才是悲剧的真正所在。

香菱和薛蟠的故事

薛蟠和香菱在大观园在线上是很早就成的一对,不过按网上的规矩来看,只能算是半公开的。

网络上呢,其实有时候也是很讲究仪式的,比如要成为男女朋友,一般都是要向众网友,至少是相熟的和重要的几个网友通报一下。可以在网上发个帖子,表示两个人正式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当然经常是当事人不大好意思的,这个时候往往就由他们的朋友代为操办了。然后大家都跟帖“gxgx”一下或者“祝贺一个”,算是得到了村规民约的认可,大家肯定了这件事情。还可以在现实中bg一些相熟的和重要的网友,大家举杯gx一个,酒酣耳热后,便是大家首肯了这件事情。

但当时薛蟠和香菱没有进行过任何这样的仪式或者类似这样的仪式,从规矩上说应当是地下恋情。但实际上他们俩的事又是大多数网友都明白的,只是没有人直说,所以算是半公开的。

薛蟠在那时还是一个很有为的青年,脑子比较灵活,经常倒腾一些小本买卖,还是收获颇丰的。但这些买卖还并未耽搁到他的学业,那时他的学业也还是相当不错的。据胡十考证,薛蟠在庚子年秋天去海西福朗思牙国F大做了为期半年的交流计划。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F大是西洋知名的一流大学,去那里学习半年也是个相当有成就的事情。

根据胡十查找到的R大的资料来看,R大和福朗思牙的F大当年签订过一份协议,大意是每年双方互派优秀的大三学生数名进行为期半年的交流,在对方学校修得学分同等记为在本校的学习修得学分。据他认为,庚子年秋天,薛蟠就是根据这个计划去了F大。

香菱在大观园在线上最活跃的时候,其实就是在薛蟠不在的那半年里。因为薛蟠不在身边,大观园在线理所当然地成为她唯一的精神家园了。那时候香菱和在线上姐姐妹妹们混得极熟,所以不免抱做一团互相顶帖,呼啸江湖。海棠社成立以后,还发生了香菱学诗的故事。

当时大家都觉得薛蟠和香菱都那么长时间了,而且经受了异国分居半年的考验,应该是会长久的,报告没报告大家是小事,两个人的幸福自然才是最重要的。大家大都持乐观态度,甚至有些人暗自里盘算毕业后几年可以吃上他们的喜酒呢。

可是世界往往就是这样,出乎大家的预料,或许我们本就不该预料。那些大家纷纷看好的事情,未必就能真地天长地久,上天的想法有它自己奇特的思路,它不会按照我们这凡俗人的想法去修正自己的路子的。

后来,我是说的壬寅年夏天,薛蟠居然对一个新出现的ID夏金桂感兴趣,没多久俩人居然成了,还发帖表态。大家都很不忿,夏金桂什么货色,那里有我们香菱好,薛蟠也不知搞什么搞。香菱被甩好惨啊,我听我妈以前说他们俩挺好的,没人觉得会有问题。可没想到,唉,那些男人。后来香菱找了几次薛蟠,没什么结果,竟这样散了,以后香菱就很少来大观园,渐渐消失在无边的网络中了。

尤二姐和琏哥的故事

怎么说呢,尤二姐的故事是一个爱上有妇之夫的事情。

琏哥确是一个风流人物,在大观园在线上是有过些个故事的。琏哥和凤姐的夫妻关系,因为琏哥和凤姐的分别行动以及凤姐的刻意隐瞒,大观园线上知道的人不多。但像尤二姐和琏哥发展到那一步,她当时定是知道的,可她还是无怨无悔。唉,也许人们把这叫做爱情吧。爱情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这尤二姐对琏哥还是很不错的,明知道别人有了家室还一门心思的人,自是用情非浅,待对方也必然百般悉心。可惜的是,爱上有妇之夫这样的事毕竟不大保险,朝暮之间有个变故什么的也是常见的。

况且这样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了,也得不到许多支持的。而凤姐和琏哥他们家里面的人又都不是好惹的。这样的事情终究是危险的。

或许尤二姐是纯情罢了,但纯情又能值几何呢?如今世道,别的都容得下,偏就是清纯没得法子活下去。再怎么一往情深,终究不能抵挡世俗的评论。一滴清水滴入墨池,是根本找不见踪影的。面对整个舆论巨大的威胁力量,两个人的坚持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琏哥还未必那么保险呢。

尤二姐和琏哥定情的时候倒不是通过网络,而是很古典的互换信物。这个倒蛮有趣,也许正是他们的那种古典情怀,才使得故事是古典式的矛盾。

现在人们搞那些与有家室的人交往,要么是不求什么只是玩玩,要么是迅速离婚速战速决。尤二姐也是不求什么的,但她不是玩玩而已。她不求什么是因为她的深爱,而这恰恰才是最大的威胁。如果是随便玩玩其实没有太多人担心,而只有爱的力量才能迅速让家庭崩溃。所以,尤二姐犯的其实才是最忌讳的事情。而她这种认真同时也带来对自己的伤害,越是认真就越是受伤。不认真的人不会受到伤害。现在这个世界,什么都行,怕就怕认真二字。

尤二姐是太执著了。

这种执著让人同情她,我有时也不免受这种情绪的感染。

但我是不同情她的。虽然这些年里我见了许多事情,有了许多体会,我明白那种种苦衷,可我还是做不到同情她。

【梦巧生按】巧姐对尤二姐的故事讲得很粗糙简略,评论也语焉不详前后矛盾,我想这是因为尤二姐的特殊。因为巧姐的母亲凤姐和尤二姐处于一种特殊的紧张关系之中,巧姐不得不首先面对这种由历史遗传下来的紧张,所以对待尤二姐的事情上是不可能不因为自己所处位置发生着尴尬。

在这里,我也不想再补充关于尤二姐的故事了,其实网事本如云烟,何必在现实中去追根究底呢?我已经做了很多追根究底的事情了,这次我已经累了,就让它蒙着些纱吧。

这样也挺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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