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三皇之一的“天皇”伏羲开创八卦,周文王姬昌演化八八六十四卦,墨祖所创“式微”机理,实际上都是对时空六位面的探索。墨祖首席大弟子禽滑厘根据伏羲和文王的遗留,结合“式微”机理,开辟出“禽滑厘母阵”须弥空间,须弥空间实际上正是空间位面,除了“上下”、“前后”、“左右”三个维度,禽滑厘更加开辟出“虚实”这一位面,将空间分割成八个实界和八个虚空。而我根据自身的经历,觉察到时间也是其中一个维度,而“古今”正是其中的一大位面;被慎行摄入须弥空间中的邹衍在“法”开启时不知所踪,连慎行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猜测邹衍穿行进入了“古今”时间位面或者是另外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神秘位面。
韩采蔺恳求慎行施放被慎行摄入“禽滑厘母阵”须弥空间的赵氏诸人,慎行一口答应,却转向我:“小友,老朽膝下无子,且没有衣钵传人,小友可愿加入我墨家。”
这是要拉我入伙么?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墨家的墨术闻名天下,我更是刚刚见识到禽滑厘的法阵术,居然是建立在空间位面之上,若能够得到墨术传承,说不定能够打开时间位面,让我回到那个世界。而且如今邹衍不知所踪,生死未卜,若他还在“禽滑厘母阵”的须弥空间内,那我更不能轻易离开墨家。更且,离犀首三个月之约还远的很,我此时树敌甚多,若出现在外界,必然遭遇不测,而在墨家,有这位功参造化的墨家巨子保护,谁敢碰我。至于三个月后和犀首的约定,既然慎行对于“天机童子”也如此感兴趣,那到时也是自然会前往的,我跟着他就是了。
我左右思索良久,问道:“前辈,要收小子为徒?”
“非也,老朽岂敢!我早说过小友乃有缘之人!小友的师尊功参造化,老朽自问不及。我观小友气息和修炼法门,可知尊师身兼道家、阴阳家、兵家三家之长,而其主修的却是‘鬼谷纵横术’,若我所料没错,他必是鬼谷之人……”
我半晌无言,大吃一惊。他指的有缘原来是这个啊,慎行所指的我的师尊自然就是老“神棍”犀首了,我原本就猜测犀首来头不小。犀首通达道家道术与阴阳家的阴阳之术,我是知道的,我所修《天衍》神术“阴阳”篇本身就是阴阳之术;而我在虚空中开辟“气潭”时,脑海中竟莫名其妙地响起《道德经》,我的修炼法门中掺杂道家的痕迹,也不足为奇;至于兵家,可能是因为我的“意拳”源于孙膑的“长袖拳”,有兵家的痕迹倒也正常。只是这“鬼谷纵横术”,看来犀首这老“神棍”还真没有藏私,居然在七年的传道授业之中,将所学丝丝入理地教授于我们。若是这样说来,道术、阴阳术、兵术、纵横术的痕迹很可能也并非源自于我自己的领悟,而是犀首暗中传授。犀首还可能深通兵术,既然作为鬼谷门生的孙膑深通兵法、兵术,那么犀首精通兵家所长,也绝对有可能,毕竟慎行猜测犀首是鬼谷之人。
鬼谷这个宗派人数稀少得可怜,除了鬼谷子,每代只传两人,但数量虽少,质量颇高,每代传人出世,必是影响天下大局的经天纬地之才。
没想到,犀首居然是鬼谷之人。那他是哪一个呢?我所知的鬼谷门生,有庞涓、孙膑、张仪、苏秦,对了,还有一个是在齐地琅琊城门口环渊提到三十年前魏都大梁“八名胜会”上和张仪斗法的张仪师兄——公孙衍。
当时提到公孙衍和张仪,犀首还怅然若失,深沉良久,很是可疑。
庞涓、孙膑都是六七十年前的人物,自然不会是;苏秦若论辈分,应该是张仪的师侄,比张仪要小上二十多岁,那么年龄不符;张仪据说是在上届大梁“八名胜会”斗法后出现意外黯然兵解,除开他诈死的可能性,也不会是他。
是了,犀首不会就是公孙衍吧?
又好像哪里不对!
鬼谷子这个精神分裂的老家伙,每代所收的徒弟都是一对,按照辈分算孙膑对庞涓,公孙衍虽然比张仪大十来岁,但却是张仪的师兄,他对张仪,那怎么多出个苏秦来?莫不是犀首就是鬼谷子本尊,收下邹衍来对苏秦的吧?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到底犀首是公孙衍还是鬼谷子?
按照慎行所言,我也得到部分“鬼谷纵横术”,那我算什么?不会让我去对苏秦或者邹衍吧?若非我就是苏秦?可是我不姓苏啊,而且此时的苏秦已然出道,名动六国,挂六国相印于一身,可谓主宰沉浮。
我眼前发懵,震撼不小。
慎行见我迟迟不语,解释道:“老朽只是邀请小友加入我墨家,我墨家不是顽固不化之辈,小友虽非我弟子,但作为墨者,老朽依然会传你‘墨家六术’!”
这是在引诱我么?
“墨家还不是顽固不化之辈,那‘墨守成规’这个成语怎么来的?”我喃喃自语。
“笨蛋!墨守成规,出自墨家祖师墨翟与公输盘在楚国宫殿之上斗法,公输盘模拟攻城,而墨子模拟守城,公输连攻九次,皆被墨子所破,公输拜服,世人皆称道墨子善守,天下无双;而墨守成规,就是形容墨家祖师守城之术,俨然成为一种规则!”韩采蔺讥诮道。
我次啊,又文盲了,不过不能怪我,这是后世之人将祖先的好东西都给糟蹋了,好好的成语因为“墨”与“默”音相同,而被和“固步自封”放在一起。让人无法追溯成语本源,真是可惜。
慎行耐心等候我的回答,仿佛是他在求我一般,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墨家六术’,为‘明鬼术’、‘善守术’、‘傀儡术’、‘机关术’、‘法阵术’、‘炼具术’,其中前四术乃是祖师所创,‘法阵术’乃我先祖禽滑厘所创,至于这‘炼具术’乃是老朽一位忘年之交拜入墨家之后,结合墨家‘机关术’与其祖上‘铸剑术’开创而成,当世方才将其纳入墨家秘术,成为‘墨家六术’的第六术。只可惜墨家最为精华的‘明鬼术’只剩下纲要,而十二路‘善守术’也是残缺不全,且被西墨、南墨、齐墨以及老朽分别收藏;‘傀儡术’不知所踪,据传被阴阳家窃取。”慎行摇头叹道。
这样叫“墨家六术”?我愕然,看来所有老家伙都尼玛会忽悠人。
我有一丝意兴阑珊,韩采蔺却拉扯我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别不知足,墨家可与道、儒两家并立合称旷世三教,墨术自然是博大精深,这是你的机缘造化!”
慎行依然微笑着耐心等待我的回答。
我考虑再三,跪拜道:“小子愿意加入墨家,成为一名墨者!”
慎行一捋长须,展现笑道:“好,好,快起来,快起来,我墨家传承不绝,老夫可慰平生矣!”
看来这个墨家巨子对我颇为看重。
“好了,此间事了,你先随我前往会稽,我要去见一位挚友!”慎行冲八颗卦珠形成的空间投影一指,之间投影其中三个实界的小人瞬间消失,慎行又冲韩采蔺道,“你的朋友已经被我送出,你也随他们去吧!”
慎行又朝韩采蔺身后一点,韩采蔺身后出现一个淡蓝色虫洞,这就是“送”吧!
“多谢前辈!”韩采蔺作揖拜谢,起身又转向我,面色凝重道,“我要走了!”
“嗯!多加保重!”我又一转念,悄悄凑到她的耳边道,“不要把我们在‘星海’中的事,告诉你爷爷!”
韩采蔺闻言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满脸绯红,脖子根都是通红的,横飞我一眼,转身就向虫洞跑去。
快要进入虫洞,她突然回首,冲我喊道:“坏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君房!”
“徐君房!”韩采蔺重复了一声。
下一刻,韩采蔺进入虫洞,虫洞瞬间关闭,她消失在我眼前,我的心突然一紧,轻叹一声,仿佛间我好想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咛:“我会记住你的!”
“我也会记住你的!”我自言自语道。
韩采蔺,我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女孩,单纯善良,又有一丝狡黠,我怎能忘记,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她的嘴角的这个位置有一颗淡淡的痣,很是可爱。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小友不必长吁短叹,有缘必然会再相聚!”
“前辈不必客气,叫小子‘君房’即可!”我收拾心情道。
“君房,你且上来!”慎行向我一招手。
“是!”我拾级而上,高台共分三十三级,这个数字在道家很是特殊,怎么墨家也使用这个数字,难道这个数字也藏有什么玄机,我理不出头绪。
“前辈!”到得高台之上,我又一作揖。
慎行这个墨家巨子的下一句话,让我脑后满是黑线:“坐久了,腿脚有点发麻,君房,将我扶起来。”
我彻底无语,怎么我遇到的老头都是这么不靠谱!
我将慎行扶起,老头朝高台一角虚指,旋即,高台那角同样出现一个淡蓝色虫洞:“走吧!”
我搀扶着慎行进入虫洞,慎行向身后一拂袖,八颗卦珠飞入袖中,我和慎行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