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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好婆婆坏婆婆

说到底,好婆婆恶婆婆,哪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你认为的好婆婆,在另外一个人眼中,可能是一个必须被送到养老院晾起来的恶老太婆;而她心里恨不得用刀剐了的恶人,在我心中,可能是千年才修来的好母亲。

1

林母决定卖房子,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刘雅娟不说什么,可她控制不了钱建功。

整日看着这套房子的钱建功,只要看到中介模样的人,就上去问人家是不是看林家的老房子,因此,当林母找来中介时,钱建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并坚决不让卖。

钱建功面红耳赤的,明显是一副酒后的样子,他拿着一根棍子挡在门口,朝着门口的人堆吼道:“我棍子可不长眼,谁进来棍子抡谁,别怪我丑话没摆

前头!”

林母被钱建功堵在门里,用手往外推着钱建功,她年老体弱,也推不开钱建功。面对那几个中介的抱怨,林母只好隔着钱建功朝门外的人解释道:“这房子跟他没关系,等他走了,给你们看。”

钱建功朝着后面的林母瞪眼:“谁说没关系?这房子也有我老婆的一份儿。你们林家还真不把刘雅娟当人看呢!说卖就卖。雅娟不敢吱声,我来替她出头。”

几家来看房的房客也抱怨中介和林母,说白白耽误了他们的时间,说老太太要卖、女婿不让,应该商量好了再卖,这不折腾人吗?

人们总愿意从好的地方理解别人,听他们把钱建功理解为自己的姑爷,林母没好气地说:“我这辈子可没这样的福气,能多生个女儿招这样的极品女婿!”

钱建功真的是修炼出来了,无论中介、房客和林母说些什么,他都不在意:“她家天塌了地陷了跟我没关系,但是这房子要是动了,跟我家就有莫大的干系!”他挥舞着棍子连威胁带吓唬这些人。林母觉得不好意思,往外推钱建功:“我不会让你们白来一趟。钱建功,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喝酒犯浑回家犯去,别跟我这儿撒疯。”

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引来许多人围观,楼道里都堵满了人。刘金凤和林超也闻讯赶了过来。

但无论林母说什么、怎样说,钱建功借着酒劲,横着棍子就是死活不走。林母一抬眼,看见了刘金凤和林超,像见了救星,忙喊刘金凤,让她把自己儿子弄走。刘金凤本着看热闹的心情,没有意思要劝走儿子,看见林母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叫唤,有点下不来台,只好假惺惺地走上前去拉扯钱建功,实际上是煽风点火:“别在这儿碍人家的眼!这房子尽管看,真的要卖了还得雅娟签字同意呢,你这会儿急什么眼呢?”钱建功看到母亲,更长势了,大声嚷嚷着这房子要卖必须他老婆同意,驱赶众人更理直气壮了。

中介和房客们见这阵势,便打消了主意,准备退去。林母看着人要走,急了,要人们不要走。谁也不想花了钱还引火上身,走得毫不留恋。没有热闹可看了,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

钱建功得逞,得意扬扬地把棍子杵在地上,和母亲交换了一下眼色,刘金凤朝他暗挑了一下大拇指,以示奖励。林母这才能够出来,追出门去,却只看到中介和客户已经下了楼道。

林母气急攻心,回过头来责骂钱建功:“就这点能耐都使在这儿了,有本事你就天天蹲在我家门口守着,别回去了。”钱建功有恃无恐,理直气壮:“老太太您也别酸我,这房子当初是用雅娟的一间房子换来的,你们老大去美国泡了妞,把雅娟甩了。你们林家要是敢当着雅娟的面,说对得起天地良心,我把头割下来给你们当凳子坐。”林母想反驳她,却张不开口,一阵眩晕袭来,她抱住头,一手扶住了墙,才没有摔倒。看到这一幕的林超,赶紧上前扶着奶奶,就要给二叔他们打电话。

刘金凤一看林母犯病,赶紧扯了扯钱建功,示意快撤。她让林超在这儿陪会儿奶奶,有事叫人,自己扯着儿子要走。钱建功则和她表演起双簧,故意装作手软脚软醉酒要跌倒的样子,被刘金凤扶着,两个人走出了楼道。

林超看着奶奶苍白的脸色,非常担心,就要打电话。林母按摩着太阳穴,强撑着,不让他打电话,让小超扶自己回屋。林超把奶奶扶进屋,让她坐在床边,自己给她倒了一杯水:“奶奶,别卖房子了,留点东西给您自个儿吧!您跟我妈一样,到头来吃了亏都不会落好。”林超嘴里蹦出这种早熟的话来,让林母吃惊不已。

2

打了一个大胜仗,钱建功母子今天高兴得没边了。钱建功老觉得自己亏,被人欺负,林家以为他钱家是个软柿子,不发点威,他们还真以为他是病猫。

说起来,能够这样得意,钱建功也不容易。为了这一天,这房子钱建功见天盯着,就防着林家卖房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钱建功这样折腾,就是以他小人之心度林母的慈母之腹,以为她出租房子不成,想偷偷地把房子卖了,然后把一大笔钱揣自己兜里。他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说清楚,达不到他满意,他就总在这里搅和,他们休想卖得出去。反正他耗得起,他可以天天在这楼下喝凉茶、下棋子且玩儿着呢!要是林母装病讹钱,钱建功更不怕,他让她管雅娟要。他是雅娟的老公,讹他钱不就是讹雅娟钱嘛,他就要看这老太太下不下得了这口。

这无赖母子的如意算盘拨拉得虽然很精准,奈何关键的那一环不在他们手中。刘雅娟怎么可能支持他这样瞎胡闹呢,这不是要把老太太往死里逼吗!

听她这么说,正在吃饭的钱建功把手中的碗往地下一摔,瓷碗在地上四面开花,钱建功用手指着刘雅娟就开骂。他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她和她的那个儿子?刘雅娟蹲在地上默默地收拾破碗片,并不领他的情,他就不应该去闹!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他们活得好好的,都不想跟他们家有什么联系,他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惹是生非!

钱建功刚消缓一些的脸色又黑了起来,说到底,这个媳妇还是向着林家。钱建功不是善人,自然不会说出好话,也不会有好心。他专拣能捅刘雅娟心窝子的话说,他逼问她:“难怪被林国栋被他们林家,涮了你一道又一道,敢情你是专为他们林家当雷锋呢!”

钱建功知道,刘雅娟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她是被吓不住的。在钱母的眼色下,他开始“好好”跟刘雅娟说话:“我要你去分这个房子,是为了我自己吗?这个钱分回来,到底不还是落在你儿子身上。我教你生孩子,你也放不出个屁来,我就拿小超当我自己亲生儿子待见。过个一两年考大学了,这吃穿用学费,哪样不得落在我和你身上?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林家的钱拿到你的手里,到头来不还是得用在他们林家的孩子身上吗?”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为他们娘俩考虑,实则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钱到了钱建功手中,那才是给它们找了道,都换成黄汤,再化成肥料出来了。林母的难处她帮不上,心中还很惦记,更不会拿儿子去要这生活费。既然钱建功承认这是她的事,她就跟他说清楚,房子的事,她不掺和,也不让他掺和。她也不怕离婚,嫁给谁她都不会去要。

看刘雅娟死硬,钱建功气又上来了,两个人又顶了起来。这时林超从房里走了出来,说出自己的意见,那房子没卖,就让林家安安稳稳地住着,他们也不去生事儿:要是真的卖了,那钱林家该给,是他们欠的!

林超说这话的时候铿锵有力,钱建功乐了,觉得林超站在自己这边,林超表情冷淡地推开了钱建功的搂抱,对母亲说:“我也不想要这钱,只是不想看见你处处吃亏,什么好处都让别人捞走了。”扔下这句话,他回了房间。刘雅娟看着儿子的背影,不知所措。钱建功则喜笑颜开,得意扬扬。

3

林家其他人知道林母要卖房,是在被林母叫过来开会时。

吴玉华和林国梁很着急,差点跳了起来。夫妇俩都不用串词,就一搭一档立场鲜明地反对起来。他们问是谁撺掇林母的,好端端的卖什么房,咱们家现在又没到砸锅卖铁的时候,都不跟他们商量一下。

已经知道吴玉华为了这套房子把自己送到养老院的林母,对老二和他媳妇儿很防备。这次开会,她的主要注意力放在他们俩身上,陈金巧和林国强,她自信能搞定。因此,不管老二他俩说什么,她都不吐口,也不解释,就是一句话:“我自己的房子,我愿意卖就卖!”

林国梁和吴玉华不敢硬来,只能告辞出门。两人一走,林母便要陈金巧明儿一早买点新鲜的猪头肉,拿来炖的那种,给她孙子炖。傻里傻气的陈金巧一听这话,面有喜色,连声说好,她家小虎子就爱吃这猪头肉!林母口中的孙子却不是罗虎,她说:“你家小虎爱吃就多买点儿,我多炖点儿。除了小超的那份儿,剩下的就给你家小虎子吃。”

陈金巧这才明白过来,情绪便低落下来,林母也不安慰她,实话实说:“反正炖好了剩下的大家一起吃,什么小超虎子,锅里有就大家一起吃,哪有那么多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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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但陈金巧就是不高兴。这句话一直在她心中翻腾,越琢磨越不是味儿。她心中别扭,只能跟林国强发泄。虎子姓罗,跟林家没有关系,但国强是老林家的,现在他们又搬回了这林家老房子,如果这房子卖了,他们住到哪里去呢?

开了一天车,林国强很累,对她老惦记着母亲的房子,有些不耐烦。他虽然头脑简单一些,但也知道,为了这套房子,他的二哥二嫂,绞尽脑汁使尽浑身解数在折腾。他早就看不顺眼了,房子卖掉就卖掉,一干二净的,省得大家念想!他不贪不占,卖自己的力气吃饭,光明磊落,绝对不做那种见天惦着妈的那点棺材本的人!

陈金巧本来就委屈,听林国强板着脸大声朝她喊,更难受了,眼泪就下来了:“我陈金巧嫁给你也不是说看上你家在城里有房子,是看上你这个人。我嫁给你,落着啥好名声没?是有大鱼大肉还是荣华富贵?你妈到现在都还在挤对我,不把我当成你们家的人,左一口孙子,右一口孙子,让我去买猪头肉炖给孙子吃。我还以为这些天尽心尽力伺候你妈,金石为开,终于认小虎做孙子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人家说了,是炖给她亲孙子吃的,锅里剩下的,小虎也可以吃。你们家那亲孙子都管人家叫奶奶,早到别家去了。她也不想想现在跟谁过,是谁鞍前马后伺候她?”

林国强一看媳妇哭了,便软了下来,赶紧哄,他就这么一说,他妈到这份上了,也没多少活头了,还跟她计较这个干吗?小虎她认不认都是他儿子!

认不认孙子,认不认媳妇儿,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房子。陈金巧觉得林母对国强太差了,临到头了一点东西不给他留下。靠他俩的收入,就是拼死拼活干上几十年也没法落下一套房子下来。林家老大老二都有着落,就他们没着落,老太太还不帮护着点儿,这老妈也太偏心了。林国强转身搂着她,他很乐观,搬出去也一样过,除了房租,靠自己挣的,他也能养活他们娘俩。

女人图的也不多,有一个男人搂着自己,说“我养活你,不用担心”,也就够了。陈金巧这个实诚女人,更是欢喜得要给林家当牛做马。林国强当然不需要她做牛做马,只要做他的女人。他被陈金巧撩拨得心痒痒,刚才的疲惫和困意一扫而光,翻身压在她身上,搂着美娇娘,宁愿风流死。可是,老天爷就是喜欢跟人开玩笑,媳妇儿愿意了,劲头上来了,林国强的小弟弟不行了。它怎么就不行了呢?累的?阳痿?还是在外面打了野食回来动不了了?说实话,林老三自己也整不明白,但陈金巧说的第三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他要打野食,也只找陈金巧,他心里眼里只有陈金巧。

这样的甜言蜜语,哪个女人不爱听?陈金巧没有把这次不成功看得多严重,准备给他买些补肾的药来熬,补补更健康,林国强要求不低,他还想要自己的娃儿,不然,他不会放过她。陈金巧笑,这又不是她一个人能干的事;林国强也笑,那他也努力,两人又滚进了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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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家和钱家为一套房子打得不可开交时,没有人注意到,林家的长房长孙林超这段时间不太正常。即使把他当成心尖子的林母,也只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子喜欢吃猪头肉而已,包括他母亲刘雅娟在内的长辈,没有人关心过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不高兴。

林超十六岁了,上高一的他,心中常有一些莫名的躁动。在紧张的学习之余,他感到烦闷、气愤,看周围的人都不太顺眼。尤其是林家那一竿子人,尤其是他从来不承认的生父林国栋。青春年少的他,还不懂得恨之切、爱之深的道理,他只知道,自己不得不跟老钱这样的人生活,自己不得不忍受母亲被人欺负的这一切,完全是因为林国栋。一般把孩子的这种时期,称为青春期,而林超正处在叛逆、躁动和茫然的青春期。更为准确地说,他还真不是简单地为赋新词强说愁,他没有那么闲,他的情绪,被一个叫赵珊的女孩牵引已经很久了。

赵珊是新疆人,来北京借读。活泼、能歌善舞的赵珊,自然而然地成为男孩子喜欢或者暗恋的对象。而林超单亲而早熟的性格,和赵珊独自在异乡求学的经历契合,两个人由刚开始的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相互安慰,上升为一种惺惺相惜的知己。内心细腻的林超常常给赵珊默默做一些事,比如上网给她偷菜、偷熊猫,或者给她买一顶帽子什么的。做这些事,林超并不想得到赵珊的感谢,更不觉得累,反而默默享受这种为喜欢的人付出的甜蜜。这种青涩、神秘却无比诱惑的情愫,犹如一股暗流,激荡着林超十六年的人生。如果,当然,这只是作者出于一种成年人的假设,如果不是赵珊要回新疆,那么林超同学可能和同窗赵珊携手走完高中三年,相互支持、鼓励着考上大学,开始他们不是“早恋”的爱情。可是,老天从来不会按照人类的如果行事,它偏要给林超和赵珊来一场十八相送,当然是现代火车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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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相送之前,两个人还是比一般同学好些的同学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关系,就是两个人经常网上聊天,一起玩游戏,互相帮助。林超参加短跑比赛,赵珊给他买他爱喝的汽水,给他加油;赵珊父母因为生意做不下去,还欠了很多债,要回老家上学,林超经常安慰她。其实林超说的是真话,他羡慕赵珊和父母一家在一起,团团圆圆,她的父母不会丢下女儿不管,愿意把她带在身边,关心、照顾,即使不富裕,一家人在一起,共渡难关,也很幸福。

经过他的安慰,赵珊好受多了。听到林超说要去新疆看她,愣了一下,林超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接着说:“不是我一个人,我还会叫上班里的几个同学,大家一起去新疆看看,顺便看看你。”赵珊这才明白,莞尔一笑,转身离开林超,专心去给他当拉拉队。

林超站在起跑线上,等待着比赛开始。时间还未到,他向上跳了几跳,做一些准备运动。不经意间却是他一直都控制不住地,看向赵珊的方向,他脸色突变,想都没想,拨开人群冲了过去。

赵珊正被几个男生围困在操场一个角落中,脸上满是惊恐。几个男生流里流气,嘴里不干不净,还要动手动脚,一看就是在欺负赵珊!赵珊喊叫着,要冲出他们的包围,几个男生起着哄,不让她走。

林超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了过来,挤进了他们中间,把赵珊挡在身后,跟那个为首的男生针锋相对,毫不妥协。

远处的短跑比赛已经开始了,观众席中发出一阵一阵的欢呼声。那个追求赵珊的男生刚想说什么,林超的班主任跑了过来。林超临阵不参加比赛,班主任不放心,追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那几个高年级男生见老师过来,使劲瞪了林超一眼,放下一句“小子,你有种”就走了。

林超和赵珊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相信自己能够解决自己的事儿。他们解决的办法,却是那样简单,让成人们不能理解和接受。

那几个高年级男生果然不会善罢甘休,放学时,他们截住了林超和赵珊,要一个说法。其实这几个男生不放过赵珊,也是因为那个领头的男生追求赵珊被拒,这个男生死缠烂打,赵珊不胜其烦,不仅把他的情书交给他的班主任,还不理他的相约,让他白等了一夜。现在看到赵珊和这个小白脸非常亲蜜,妒忌让他发狂,死死拦住赵珊,非要她把话说清楚。

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林超当然不能示弱,他扔下自行车,上前就给那个握住赵珊车把的男生一拳。几个男生看这个小子竟然敢先动手,怪叫着冲上来,冲着林超拳打脚踢。林超跟他们扭打,但对方人多,他被打得多、打人少,明显处于弱势,但他还是一副死不认输的样子,跟他们对打。

罗虎同学所经历的那一幕,再次上演。被打趴在地上的林超,用脚撂倒了为首的那个男生,随手摸到了路边的一块砖头,飞身上前把他压在地上,伸手就要拍下去。这个男生真害怕了,用两手护住了自己的头,眼中有了恐惧和乞求。林超看到了他的眼睛,愣了一下,拿着砖头的手停在了半空,没有拍下去。他狠狠地警告这个男生:“以后不要欺负女孩子,不要强迫她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男生忙着点头答应。林超站起来,丢掉砖头,很有绅士风度地伸手拉起了这个男生。这个男生有些诧异,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握住林超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围观的人露出赞同和佩服的眼光,赵珊也看着林超,眼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一场少年间的恶战就此结束,林超成功英雄救美。

7

按下林超这里和赵珊感情上升了一个层面不谈,再说吴玉华。

林母决定卖房子,吴玉华和林国梁要想方设法阻止,因为房子卖了,钱分了,他们能分到的,吴玉华早就算清楚了,最多也就是六分之一。这么点钱,他们当然不甘心。要想得到最大利益,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先稳住林母,让她先不卖房。

可林母当然不听她的,用脚指头想,林母要卖房,是要给老大还房贷的。吴玉华认为,这都是王茜捣的鬼,当下第一个就去找王茜。

王茜看着吴玉华拉着个脸,知道来者不善,当即也不瘟不火地开战:“这么早候着,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既然王茜打开天窗说亮话,吴玉华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告诉她老太太张罗着要卖房子的事,肯定是因为有人使用了苦肉计。吴玉华的话里充满讽刺:“有人看着老太太半截埋进土里,不挖点好处不甘心啊!让老太太拼了命地连这点棺材本都翻出来了,这种不厚道的事情,怕是家里人都要折寿的吧。”

王茜虽然不似吴玉华这样惯常撒泼使浑,若打起嘴仗来,那也是舌枪唇剑毫不逊色。她冷笑着:“别以为人前妈长妈短地叫着,背后就不做阴损的事情。之前老太太半截还没埋进土里的时候,有的人就忙着盯着房子挖好处了。做这样事情的人,难怪家里的孩子受罪。”

吴玉华被说到了痛处,脸一阵红一阵白,急了:“大嫂,就明说吧,你要是想打老太太那点棺材本的主意,门儿都没有,我们不同意。林家的财产为什么要拿给你们填窟窿?”

王茜完全占了上风,不紧不慢、居高临下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们有窟窿是我们的事儿,我没有打过你们林家一分钱主意,也没有问老太太伸手要过半毛钱。你们林家的事儿我不管,要卖要租都是你们在折腾,我不想过问也不想听。”

吴玉华对她话里的不屑恨得牙根都疼,却拼命压住这恨意,痛快地说:“行,行,大嫂你高风亮节,我们小肚鸡肠好吧,希望你们高风亮节到底,别来做背后折寿的事情。”

王茜恨她心思龌龊,言语尖刻:“别一大早在这里折寿来折寿去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还是顾着家里那个正在遭罪的吧!自己多积点德,别费那么多工夫在破事儿上。”

王茜说完,扬长而去。吴玉华气得浑身哆嗦,朝她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装什么洋蒜,呸!”

8

王茜的保证,并不能让吴玉华放心。吴玉华了解婆婆,刚强如林母,并不是轻易能改变主意的人,单凭王茜的“不要”,并不能阻拦林母的“给”。当务之急,还是釜底抽薪,让林母这房子卖不了。

这就需要钱建功这个浑人了。吴玉华去找钱建功共谋,没有一点犹豫。这并不奇怪,为了利益,能屈能伸,是吴玉华这等人必修的功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吴玉华笃信这个原则。至于这个朋友的保质期有多久,那就不是吴玉华考虑的问题了。

话说吴玉华利用钱建功,也是有原则的,仅限于不让林母卖房子。只要房子不卖,钱建功一毛钱也拿不到,这是吴玉华给林国梁的保证,肥水不流外人田,钱建功就是那个外人,这是不容置疑的。

钱建功和吴玉华不对眼,一直都不对眼,非常不对眼。道理很简单,同性相斥。请注意,这里所说的“性”,不是指性别,而是专指本性、性格。钱建功在吴玉华那里占不到便宜,吴玉华也在钱建功面前占不了上风,两个人见面就掐个你死我活,互相看看都是黑眼丁,实属正常。

所以,当钱建功遭遇吴玉华,就像看见鬼一样,装作没看见。但吴玉华就是故意来让他看到的,他往左走,她就在左边挡着他;他往右走,她就在右边挡

着他。

钱建功不高兴了,龇起了牙:“嘿,今儿真邪门了,好狗不挡道。”吴玉华也不怒,反倒笑了,这一笑倒让钱建功心里发毛,吴玉华冲他吼冲他哭,他都不奇怪,但是冲他笑,这可是大姑娘坐轿——头一遭。

他斜睨着吴玉华,知道她肯定是为了房子的事,当下不跟她废话,直截了当地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没把房子给我家雅娟分清楚,你们甭想卖这房。”吴玉华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笑嘻嘻地把自己的“好意”告诉钱建功,老太太还没说房子怎么个分法,搞不好卖了钱,他们谁都是一分不得,全填到老大美国那个窟窿里去了。钱建功就喜欢看别人家掐架,一听这话,喜上眉梢:“嘿,有意思。这样说来,你今天是求我来了?”

吴玉华当然不承认,这是对他也有好处的事,要是拦不住老太太卖房,他们分不到,雅娟就更甭说了。钱建功不信这个邪,不是来求他,那找他干什么来了?没有好处的事,他是不稀罕干的。钱建功不傻,如果跟老太太谈好了条件,他也不拦着林母卖房。

吴玉华一下子抓住他的七寸,关键还是在那个条件,一说“分”,大家才都有份儿。钱建功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来:“行,吴玉华,这回我看在雅娟的面上,就给你当回枪使。”

吴玉华笑了:“别说得那么难听,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这两个冤家是百分百看不得对方好的,他们心中打着共同的小算盘,恨不得对方马上消失,脸上却都皮笑肉不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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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次林超在钱建功面前,帮了林母一次之后,林母就知道,自己这个大孙子,还是关心自己的,心中那个美就不用提了。当下就叫陈金巧买肉,自己给孙子炖了,要送到学校去。

陈金巧买肉时,顺便买了一些东西,偷偷藏在冰箱里。林母当然要拿出来看,看过之后,她忧心忡忡。陈金巧买的是鸡****,鸡****泡酒,是男人壮阳的秘方。这个好像地球人都知道,陈金巧还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林母活了几十岁了,她们翘个尾巴想干什么她能不知道吗?不过,她告诫陈金巧:“别补得过猛了,男人补太猛了,伤身体。”陈金巧低头“哦”了一声,便从冰箱里拿出那袋鸡****,放到水盆里洗,虽然这是男人她妈,但是,他们夫妻的房事,她也说不出口。

她说不出口,林母还不放心,没看到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就忍不住要关心。她只能开口问陈金巧:“我家老三,那个,没什么问题吧?”陈金巧的“老脸”红了:“还不知道,这段时间都不行。可能是家里的事儿多,他整天开车也累……”

林母听着,便又操上心了,要他们去医院看看,这事儿,说轻也轻,说重也重,老三还没孩子呢!陈金巧倒没那么担心,她觉得这段时间,闹事太多了,他累得慌。林母一下子没心情了,要陈金巧趁空再去买些韭菜、驴肉回来,她来给做。陈金巧真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补过头伤身体。

林母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她又本能地把责任推到陈金巧身上,认为老三不行,跟她们吵架有关。她抛下自己这张老脸,让陈金巧主动一点。老三四十才娶上媳妇,而她结过一次婚,这方面经验比他多点。这话,陈金巧听着不高兴,林母想要孩子也不能这样着急,就是国强行,也不能要孩子呀。现在经济不稳定,要钱没钱,要房子没房子。他们都说好了,等生活稳定下来,再要

孩子。

林母听了这话,心里第一次对陈金巧感到舒服,也就第一次跟陈金巧好好说话,说说她自己心里的话,以一个老人对后辈的态度。她说,房子和钱,都是慢慢攒起来的。这城市里生活的人都得一步一步来,没有一步到位的,除非家里老子很有钱。她对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不是很满意,但她很清楚儿子的优点,国强人好、老实,认准了一个人,不会有二心。既然儿子认定了要跟这个女人过一辈子,她就希望陈金巧多关心照顾他:“既然你们都说到了生孩子的份儿上,将来你生的就是我林家的孙子。我就是再有气现在也是半截身土埋着的人,烦不了你们多长时间了。你将来是和我儿子,和我的孙子过日子,无论我对你态度怎么样,你都是林家的人了……”

陈金巧听见林母这么说,不免踏实下来,有婆婆这句话,她这段时间的努力,值了。

林母点头:“老三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这当妈的,这事儿朝他张不开嘴,能治好他的,就只有你了。无论如何,得把他这病给弄好了。他前半生都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后半生没有香火……”

陈金巧这才体会到林母对这个儿子的关心,可这关心,她怎么感觉离她那么远呢?她搞不明白,这个婆婆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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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好婆婆恶婆婆,哪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你认为的好婆婆,在另外一个人眼中,可能是一个必须被送到养老院晾起来的恶老太婆;而她心里恨不得用刀剐了的恶人,在我心中,可能是千年才修来的好母亲。林母就是这样,她这个在三个厉害儿媳妇眼中的恶婆婆,刘雅娟却总把她当做母亲,想着念着。

林母做好了猪头肉,盛在保温瓶中,亲自给孙子送到学校。也许老天爷可怜林母对雅娟的思念,也许老天觉得刘雅娟这样的儿媳妇难找,让她们母女俩在这里遇上了。

刘雅娟心疼老人,让她不要送了,打个电话,自己去取。能见到自己的孙子,跑再远,林母也不会累,要是叫雅娟去拿,她不就没借口见孙子了。她亲自炖了肉,亲自过来,这才能让小超觉得,她这个奶奶,没有抛弃他,还在想着他。

听了这话,雅娟一时两眼泛红:“妈,家里三个媳妇都说您不是省油的婆婆,都说跟您难对付。可我嫁在你们林家,可从来没觉得您是个难相处的婆婆。到现在,我也还是说您是个好婆婆。”

林母心中一酸,眼圈也红了:“我也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媳妇,可惜国栋没那个福气,自己糟践自己。”家里那几个儿媳怎么说自己,怎么看自己,她倒不是很在意:“我给人当婆婆,也不指望着人家说我好。她们不说我好,是因为她们从我这里没有得到她们想要的好处,一家子人就这么算计来算计去的。大媳妇王茜是个清高的上海女人,不屑于跟我们这些小市民沟通;二媳妇精明过头,处处算计;三媳妇糊糊涂涂,会算小账不会算大账,盯着脚指头走路,这几个媳妇我都清清楚楚。”她之所以下决心卖房子,也是为自己的儿女打算,房子卖了,在她活着的时候把这笔财产给分清楚了,大家都好;要不然,等她将来不在了再分,这几家肯定会为这房子打起来。

林母的这份心,刘雅娟怎么可能不知道,钱建功跟林母去闹,她一丁点都不同意,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林母拍着雅娟的手,这些她都清楚,就算老钱那个浑人总是把雅娟搬出来,她也知道不是雅娟的意思。但是,她也要把话说到前头,这房子卖了,肯定有雅娟的一份儿钱。林家亏欠她太多了,不能再占她的

便宜。

无论自己家还是钱家这些事,林母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这钱要是不分好了,钱建功和刘金凤更不会给雅娟太平日子过。按照她的本心,如果她有能耐,她想把这套房子都给了雅娟,可是她没那个能耐,生的这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让人操心,处处伸出手去都需要钱。她觉得,这房子不卖是不成了。雅娟心眼好,她更不能亏待,但也只能把本来属于她的钱给她,就当买个太平日子吧,省得刘金凤和钱建功两人又像抓着什么把柄似的糟践她。说到这些,林母又回到老话题,都是国栋的错!要不是他对不起雅娟,她哪用得着吃这么多苦?

刘雅娟还要劝,林超吃饭回来,骑着自行车从她们身边走过。林超看到妈妈和奶奶了,但故意没停,直到母亲喊他,才不得不停下来,用脚点着地撑着车,静等着刘雅娟和林母走过来。

刘雅娟快步赶了上去,责怪儿子不懂事,见着招呼也不打一声。林超倒也不是故意这样做,是因为他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脸——刚打完架的他,脸上有伤,让她们看到了,事儿就热闹了。所以,他扭过头去不让她们看自己,但三个人面对面站着,这么明显的伤势,不看到是不可能的。林母和刘雅娟都大惊,这伤,一看就是被别人打的。林超当然不会跟她们说事情的经过,林母抚着孙子的脸,心疼不已。刘雅娟摸出手机来,要给老师打电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超不耐烦地拦住了母亲,说自己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让她们不要大惊小怪。说完,接过母亲手里的保温瓶,搁在自行车的前面车筐里,骑上就走,他还有课。已经骑出一段距离的林超,没有忘记跟奶奶道谢,并让她早点回去!

看着远去的林超,刘雅娟和林母无可奈何。这个倔犟的孩子,受了欺负都不跟家里说,林母把原因又算到林国栋头上,嘴里又开始念叨。刘雅娟一边劝她,一边拦住一辆出租车,不顾林母的反对,给了司机一百块钱,让他把老太太送到家门口。

11

林母担心孙子,下了出租车还在念叨。她不知道,她的麻烦事,可不止这一件。她自以为全心全意为儿女好的决定,只是一相情愿。

关于房子,吴玉华怕夜长梦多,连夜召开家庭会议,把人都召集到林国强家,就等着老太太回来了。

人来得这样全乎,都不给林母一个喘气的机会。林母心中有气,她憋着气说道:“好,好,我也要给大家交代个清楚。”她迈步向前,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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