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黄小黑在雪地里狂奔着,小木屋屋顶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屋檐处挂着琉璃,远远望去,那小木屋仿佛是仙人的住所般。
一场大雪过后,那年味也越来越重了,村里的人开始张罗着置办年货,这时候最忙的要数老麻雀了,船上坐满了人载满了货,一天来来回回几十趟比平时忙了许多,老麻雀虽说忙却一点也不感到累,反而是更加精神了,见人就说“新年好”。船上挤满了人,到了白沙镇渡口人们便欢呼雀跃了起来,船一靠岸人们便迫不及待的跳上岸向小镇冲去,老麻雀则一如往常的在那里抽着烟守着渡船。到了中午时分,那些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嘴里还不停的谈论着上了船,满满一船人,欢声笑语溢满了白沙河,这时候有几个人便把拎了些的东西送给老麻雀几包,老麻雀不收,说是村里定下的规矩撑船的不收坐船人的东西,不然破坏了规矩就不好了,那些人也不管什么规矩,临下船的时候硬是把那些东西塞给了老麻雀,老麻雀抽着烟望着那些东西长叹一声。
新年的白沙镇最是热闹了。阿青摆着渡船,锦儿和鳞儿坐在船上,那船轻悠悠的朝白沙镇驶去,红枫林在慢慢地远去直至成了一个点消失在视野里。
“阿青、锦儿,你们等一等。”鱼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青回头看到鱼哥站在船头向她们挥着手,阿青便放慢了船速。
沙翔划着船追了上去,鱼哥和沙鸥坐在船里说着笑着,那波纹一个接一个的划开像是池塘里开出的袅娜莲花般,只是少了些淡淡的清香。船追了上去,鱼哥道:“阿青、锦儿,你们也去镇上啊?”
锦儿笑着说道:“听说小镇上很是热闹,我们可不愿错过。”
“对,对,对。”鱼哥道,“小镇上热闹的很,错过太可惜了。”
阿青道:“鱼哥,你好清闲啊!和沙鸥、沙翔游白沙镇啊?”
鱼哥笑着说道:“天下人皆忙,唯我独清闲。”
沙鸥看着锦儿,一身紫色的衣服,乌黑的头发上插着几根发簪宛如夜空里的星星发出的亮光。
沙鸥问道:“锦儿,先生在家吗?”
锦儿道:“镇上学堂还没放学,爸爸过两天才能回来。”
几个人一路说笑,那白沙镇不知不觉已经游到了跟前。
热闹的白沙镇,来来往往的行人挤满了街道,那店铺的门前挂上了大红灯笼。大街小巷欢闹的气氛溢满了白沙镇,那河水似乎也要兴奋了起来。渡口的几条船只上,船翁也给那渡船披上了一块大红布算是新年的新衣了。
船靠了岸,鱼哥跳下船问道:“锦儿,你们要去那里转啊?”
锦儿道:“也就随便逛逛,顺便给鳞儿买件新衣服,再买点年货。”
“对,对,对。”鳞儿道,“姐,给我买衣服是大事,大事!可不能忘啊!”
说道“大事”二字时鳞儿特别加强了语气。
鱼哥道:“小鸥,翔子,你们不是也要置办年货吗?镇上人多,她们又都是女孩子,你们两个和他们一起去吧?中午我们在大铁锅饭店见。”
沙鸥点了点头。鱼哥道:“阿青,和我去行铺吧?”
“我不去。”阿青道,“那是你家的行铺又不是我家的,我不去,我要和锦儿在一起。”
鱼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锦儿,锦儿道:“阿青,你还是和鱼哥一块去吧!”
阿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鱼哥拉了去。
穿过了街道,鱼哥拉着阿青朝布店走去,阿青认的那布店,她上一次就来过这里。阿青问鱼哥道:“鱼哥,你不是说去行铺吗?怎么来这里啊?”
鱼哥没有说话走进了店铺,阿青也跟了去。那胖老板娘见到鱼哥便慌忙迎上前来,鱼哥道:“老板娘,我要的东西做好了吗?”
胖老板娘笑着说道:“早做好了,给你放着呢?就等你来拿呢。”
说完转身走到柜台旁拿出了两个包裹。鱼哥打开一个包裹,那光亮的衣服静静的躺在那里,鱼哥拿起衣服看来看去,他摇晃着衣服问道:“阿青,你觉的怎么样?”
阿青道:“你拉我过来就是让我看你的新衣服啊?”
“当然不是。”鱼哥道。说着鱼哥打开了另一个包裹,举起包裹里的长衫说道:“阿青,这是送给麻爷爷的。”
说完递给了阿青,阿青接过,鱼哥又拿起另一件大红衣服说道:“阿青,这是给你的。”说着把衣服塞到了阿青的怀里。阿青拿起衣服看了看,又放回了包裹。
走出了布店,鱼哥带着阿青去了行铺。行铺前排起了长队,那些工人一边等待一边谈论着。
阿青道:“这些人不干活在这里排队干什么?”
鱼哥道:“他们在排队领年货呢,每年过年行铺里都会给工人发年货。”
鱼哥和阿青走进账房的时候白里正在那打着算盘算着帐,老麻雀坐在茶桌旁抽着烟,喝着茶。
阿青看见了老麻雀,喊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麻雀笑着说道:“我在镇上闲逛顺便到船老大这讨杯茶水喝。”
老麻雀看到阿青手里拎着的包裹,问道:“阿青啊!你那包裹鼓鼓的都塞的什么啊?”
“是衣服。”阿青道,“鱼哥送的,爷爷还有你的呢?”
鱼哥看着老麻雀笑了笑,老麻雀笑着说道:“阿青啊!爷爷可是沾了你的光啊!”
白里站起身来,取下眼镜,说道:“小鱼儿,你把桌上的这些账目核对一下,做完交给我。”
鱼哥看了看书桌上放着的几大本厚厚的帐薄,便苦叫道:“这么多啊!我怎么做的完。”
“这还多吗?”白里喝了口茶说道,他指着墙角的一堆帐薄,说道:“你要嫌少的话,那把这堆做了。”
“不少,不少。”鱼哥忙接道,“我做,我做。”说着鱼哥很不情愿的走到书桌旁,翻开账本,密密麻麻的数字映入眼帘,鱼哥低着头,叹了口气说道:“命苦啊!苦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