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初秋,红枫的叶子便稀稀落落的飘个不停。枫叶把那木屋的房顶遮的严严实实,像是给木屋盖了一双红被子般,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木屋上,照的红红的枫叶要燃烧起来般,那木屋远远望去,屋顶一片红光,倒真像是着火了般。
阿青拿着个长竹竿站在院中,把那屋顶的枫叶扫落下来,落叶还不太多,若是等到堆满了屋顶怕是更难清理了。阿青清理着落叶,小黑狗从林中汪汪的叫着跑了过来,对着阿青狂吠不止,似乎在告诉阿青什么,阿青便跟在小黑狗的后面朝林中走去。
阿青走进了林中,抬头看到树上两个少年正在掏着鸟窝。其中一个少年抓起了一只羽翼未满的小鸟,那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般哭泣着,那声音传进阿青的耳朵里,阿青似乎听到小鸟急切的求救声,阿青走近了些,大黄小黑也跟着靠近寸步不离的保护着阿青。
阿青冲那两人喊道:“两个臭小子,赶紧给我滚下来,不准掏鸟窝。”
沙翔把那鸟蛋装入口袋,侧耳倾听,说道:“鱼哥,你听到有人在叫吗?”
鱼哥翻腾着鸟窝似寻宝般,淡淡地说了句:“管她呢?”
阿青见那两人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掏着鸟窝,便靠近了些大声呼喊起来,那两个人依旧无动于衷。阿青纷纷地走到树下指着那人骂道:“臭小子,没听见姑奶奶说的话吗?不准掏鸟窝。”
鱼哥轻蔑地说道:“我掏鸟窝关你什么事,疯丫头赶紧给我滚远点,别想和我争,不然让你好看。”
阿青更是恼火了,脸都变成了青色,怒斥道:“臭小子,赶紧滚下来,不然别怪姑奶奶对你不客气。”鱼哥全当没听见,依旧翻腾着鸟窝。
阿青举起手中的竹竿便向树上的鱼哥打去,鱼哥还没反应过来,竹竿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背上,鱼哥大声骂道:“疯丫头,你干什么。”
阿青边打边怒斥道:“给我滚下来!”
鱼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那竹竿打在身上倒还真疼和鸡毛掸子打在身上的滋味差不多,鱼哥见那疯丫头不停地打,就像在鞭打一头掉在陷阱里的猎物般,鱼哥在树上又无还手之力便只好说道:“疯丫头别打了,我这就下去。”
鱼哥无奈的从树上爬下来。
阿青又把竹竿对着了树上的沙翔,沙翔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连忙说道:“别、别、别。”
说着便从树上滑了下来。阿青拿着竹竿像是在审问犯人般审视着眼前的两个少年。
阿青呵斥道:“把你们掏的鸟蛋给我拿出来放到地上。”
说着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竹竿。鱼哥把手伸入口袋,拿出了几个鸟蛋放到地上,沙翔也从口袋里拿出了几个放到地上。
阿青怒骂道:“你们两个臭小子赶紧给我滚出红枫林,以后再让我抓着,我就把你们扔进白沙河里喂鱼。”
鱼哥转过身去,轻轻地离开了,沙翔也跟着走了,刚走出五六步,阿青便又听见几声鸟叫从鱼哥那里传来。
阿青怒道:“臭小子站住,把小鸟给我放下。”
鱼哥急忙喊道:“翔子,快跑!”两人撒腿就跑,阿青扔了竹竿追上去,大黄小黑也跟了去。
鱼哥见那疯丫头穷追不舍后面还跟了两个大狼狗,心里倒真害怕了起来,要是被那疯丫头追上了怕是又是一顿毒打,还有那两个畜生,如果被它们咬了口,怕是不丢半斤肉,也要损失八两血。
鱼哥边跑边回头说道:“疯丫头,还你的鸟。”
说着便把手中的鸟儿往后一抛。那小鸟扇动着翅膀,叽叽喳喳,飞了一会又落下来,阿青伸手接住那鸟儿。大黄小黑继续追赶着鱼哥和沙翔,“汪汪”地叫着。
两个腿的人怎能跑过那四条腿的动物呢?后面跟着的是两个大狼狗。可鱼哥觉得现在后面的是两个饥饿的大老虎。被它们追上一口怕是就给吞了。好在鱼哥和沙翔很快跑到了河边,鱼哥和沙翔身子一跃潜入了水中。大黄和小黑在河边嗅了嗅,转悠了一会,便又跑回了红枫林。
等那两个畜生离开后,沙翔才从船底钻出,像鱼一般窜到了船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嘴中谩骂到道:“畜生,畜生。”
沙翔摇动着桨橹准备着离开,便大喊了几声“鱼哥,鱼哥”见无人应答,便离了去。
鱼哥从水中窜了出来,躺在了白沙滩上,沙鸥从远处走了过来,问道:“鱼哥,出什么事了吗?”鱼哥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气冲冲地说道:“别提了,偷鸟不成反被狗咬。”
阿青把那鸟儿和鸟蛋又放回了鸟窝,便领着大黄小黑走回了小木屋。此时天已渐黑,阿青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大黄和小黑蹲在院中,两只眼注视着远方等待着老主人的归来。红枫林中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在田间劳作的人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荷着锄头踏上归家的路。
白沙镇有不少去红枫村探亲的人或者去红枫林游玩的人也都乘坐老麻雀的渡船。偶尔有几个附近村庄的人在白沙镇上闲逛,错过了本村的渡船,这时,老麻雀便把他们喊上船来顺便捎他们一程。
外村的人坐船很是小心,他们看老麻雀长着一脸张飞的络腮胡子又有关云长一般的丹凤眼,生怕说错了话得罪了老爷子。老麻雀摇着渡船,没人与他说话便觉得无聊许多,摇起渡船也是有气无力的,那几个外村的人不敢吭声,老麻雀便与那些人主动搭起讪来。
三言两语,那几个人见老麻雀面相可怕,说起话来倒也和气。便无所顾忌的与老麻雀攀谈起来,说东道西,扯南谈北,似久别重逢的故人般有说不完的话。小船在水里慢慢飘荡着,船上的人有说有笑,倒也不觉得坐船走水路太过无聊了。
一阵闲谈之后,老麻雀倒真与那些人熟悉起来了。他举起手中的大烟筒放在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嘴里一吐,一团浓浓的白烟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