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公司的大会议室里，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在交头接耳，互相寒喧。小亚进了会议室，和柯志华对面而坐，礼貌地对他笑一下。
人到齐了，徐总宣布开会：“今天召开这个会，不是一言堂，各部门的主管都在，我希望你们开诚布公，结合公司近期运营状况，提出一些意见和建议，我们一起交流。”
大家立即静下来，不说话，会议室的气氛骤然变得严肃，仿佛连空气都要静止了。
徐总环视了大家一圈，目光定格在小亚身上：“有话别闷在心里嘛，对于公司业务，你们比我更了解。小亚，你先说。”
小亚：“徐总，我是营销部的负责人，我向您检讨。”
徐总打断她：“作为一个团队，出问题每个人都有责任。我要听的不是检讨，明白吗？”
小亚：“那我就说我的建议。我认为Amrry的营销模式过分依赖于专卖店，在某种程度上束缚了产品的市场拓展。我们应该推出一批中低档价位的款式，与大型商场、服装超市加强合作，扩大消费群。”
徐总：“我们的产品的确需要更多人来认可和接受，但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会带来无法预计的复加投入。”
小亚：“……”
柯志华：“徐总，我能说几句吗？”
徐总：“欢迎，我就是希望大家各抒己见！”
柯志华：“我认为盲目推出中低档产品只是暂时缓解市场压力。Amrry一直定位于高消费群体，推出中低档产品等于前功尽弃，我们对这个消费人群的心理和市场动态并不了解，容易走弯路。”
小亚：“如今的市场是多元化的，对产品的开发和营销也应该更趋多元，Amrry不能把自己局限在一个房间里，只有拥有了整栋房子，市场的主动权才真正握在我们手里。”
柯志华：“Amrry诞生之初就标榜高贵、大气。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坚持Amrry的定位和风格，而不是自降身价。”
对于柯志华的观点，小亚是坚决不赞同的，更何况一个搞设计的，有何资格来评判营销的事情。她还欲与柯志华争论，徐总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志华，你继续说，我很想听听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柯志华看看小亚，又看看徐总，继续说他的观点：“每一款Amrry从设计、生产到推出，都凝聚了整个团队的心血，有不同的生命力。它不只是产品，更是艺术品。市场反馈平淡，问题并不在于Amrry本身，而在于创作和推销它的团队。让消费者接受Amrry，我们首先要了解每款Amrry的优势，需要打破各自为战的格局，合作化办公，共同参与设计、生产、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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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涛背着他的吉它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长袖Ｔ恤的一只袖子撕破了，衣服上肮脏不堪，有灰尘有脚印，胳膊上也有伤，头发凌乱。东子、大鬼的脸上分别也受了些伤，狼狈的三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们。
东子：“咱仨像不像动物园那打了败架的黑熊。”
大鬼：“这时候还有心开玩笑。你们知道我费多大劲老金才答应跟咱唠唠，这一闹腾，以后我也甭跟人处了。”
东子：“这种人，不见能怎么着，有俩臭钱牛得跟什么似的。”
大鬼：“丫牛不牛干咱鸟事，咱不求人呢吗？”
东子：“是，求他，可咱也不白拿他的。”
大鬼：“你们都是我大爷。人不让咱跟他那儿唱摇滚，要求不过分。又不是谁都拿摇滚当回事儿。”
郎涛突然站住，指着大鬼：“你丫再提这事儿，我抽你。”
说完撇下呆立的大鬼独自径直朝前走。大鬼回过神来朝他喊：“我好心好意找出路，找出不是了嘿。就你郎涛有理想！吃饭都成问题，咱就甭装清高，攒着点劲儿往家走吧……”
东子拉住大鬼：“打住，别嚷嚷了，老郎就那脾气，都好哥们甭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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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公司的大会议室里，众人依次发表完建议。徐总似乎很满意：“大家的意见都很好，我会认真研究。志华说的一点我完全赞同，Amrry是一件艺术品……今天的会先开到这里，散会。”
各部门负责人纷纷起身离开。走廊里，几个人边走边交头接耳：“志华讲得太棒了”；“人家可是大设计师，你还当是吃白饭的啊”；“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徐总、柯志华、小亚三人最后离开会议室。
徐总：“好好干，我欣赏你们年轻人身上那股用不完的劲头儿。”
小亚无语。志华接话：“谢谢徐总的激励。”
徐总：“志华，把你今天讲的这些形成一个具体方案，后天交到我办公室。”
柯志华：“好的徐总。”
徐总进了电梯。柯志华扭头想跟小亚说什么，小亚却已经转身走了。
在电梯里，小亚感觉内心极度压抑，抬头看着电梯间的顶棚，拧着眉头，许久才长长地吐一口气。电梯到站，门开了，小亚低下去，不看人，径直沿着走廊往前走，满怀心事的样子。杨雪与她碰了个对面，拍了一下小亚的肩膀：“一脸的苦大仇深，没事儿吧？！”
小亚笑笑：“最近忙，感觉有点儿累。”
杨雪：“晚上有约吗亲爱的？”
小亚：“目前没确定。”
杨雪：“行，下班公司门口见，我陪你去公园走走。”
小亚想了想：“也好。”
杨雪：“听着像我要绑架你一样。我可告诉你，我这样的大美女很抢手，请我吃饭逛街的都排着队呢，看在咱俩这么好的份儿上，让你插队了！”
小亚“噗嗤”笑出来：“……对不起，没忍住。想蹭饭就直说。”
杨雪：“对嘛，笑一笑，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小亚：“好啦，我还有些材料没整理。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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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克孝的办公室。
克孝埋头在电脑前边看着桌上的书面材料边敲击着键盘，时不时停下，盯着电脑屏幕核对。敲门声响起。
“请进！”专心修改材料的克孝看都没看一眼，听这敲门的轻重和频繁，他就猜得出，一定是蒋月。
蒋月开门进来：“也不问问谁就请进。”
克孝：“平时来我这屋的除了领导和学生，就只有你了。”
蒋月走到克孝身旁，胳膊抵住办公桌手扶着下巴看着电脑屏幕：“怎么样？”
克孝：“下午能搞定。”
蒋月：“要我帮忙就说话。”
克孝：“已经够麻烦你了，剩下这几千字我自己慢慢敲……我给你倒杯水。”
说着就要起身，蒋月赶忙按住克孝的肩膀将他按住坐在椅上，走向办公室另一侧的书架，边走边说：“我自己又不是没长手……我来找几本书看看。”
克孝：“行，想看什么自己挑。”
蒋月看着面前大书架上林立的书群，赞叹：“你书真多，不怨大家叫你书呆子。”
克孝：“呵呵，净闲书。小说、散文、诗歌都有，你随便挑。”
蒋月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看着：“看不出来哈，你心挺细……诶，中午吃食堂还是外边？”
克孝：“没时间吃，明天报告就要递上去，下午敲出来还得顺顺。”
蒋月：“我出去吃，给你带回来。”
克孝：“不用，我一顿两顿不吃没关系。”
蒋月：“书呆子，我替你做主，就这么定了。”
克孝：“好。”
蒋月将书合上，拿在手里，向克孝晃了晃：“我一会儿再来……这本书我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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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发呆了很久，突然觉得茫然，为了不让自己闲着，她着手整理案头凌乱的资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拿起：“您好，我是小亚。”
电话那头：“我，我是柯志华……”
小亚：“喔，志华，请问有事吗？”
柯志华：“我对营销这一块不是特别了解，想请你帮我一起完成这个方案。”
小亚：“开会的时候你说得很好啊，按那个思路展开写呗。营销这一块没有什么可了解的，都是实践经验，对于你的方案没有用。”
柯志华：“小亚，其实……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我也是为公司发展着想，没有故意针对你。”
小亚：“你多想了。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的建议真的挺棒，我高度不够，确实帮不上忙。”
柯志华：“那中午……”
小亚打断他：“不好意思，我这儿忙。”
柯志华：“喔，那……”
小亚：“那先不说了，有机会再聊。”
摁断电话，小亚又拨了内线：“大张，来我办公室一下。”
过了不大一会，大张敲门进来：“小亚姐，您找我？”
小亚头都不抬地将一叠文件搁到办公桌上：“这是公司前三个季度的营销报表，复印２３份，分发给公司副总经理以上管理层和各个部门负责人，包括设计部、人力资源部，留一份存档，原件还我。”
大张嘻皮笑脸：“嘿，遵命。”
大张拿着资料出了小亚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