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射向她的双眼,睁开双眸的时候却发现不在无双城,看看周围青草铺地的山坡自己似乎是在无双城外的某个地方,侧目看向身旁凌睿寒已经褪下染血的戎装,一袭黑色的束衣坐在她的身旁,盔甲被他随意的丢在一边。感觉到身侧的人醒来,他转过头笑着望着她“还好吗?”
她不语,只是缓缓的从地上坐起,陌生的看向四周,前面不远的山坡下是一条官道。
“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喜欢白色,原来是因为你讨厌血。”
许久不见他的声音仍旧是带着戏虐丝毫没有改变。
“很奇怪吗?”她傲气的望了他一眼。
“你的毒……”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只说了一半,含在嘴里的话都化成了深深的担忧看着她。
“只是浑身无力,使不出内功,倒也没什么大碍。”她说的云淡风轻,似乎是不希望他担心,殊不知她中毒的这些日子,若不是云彦按时给她一些解药,一旦过了时辰她竟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就如同跌进了棉花团里。
凌睿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她温柔一笑,或许,他心里本就知道,即便问了她,依着她这样的性子,说出的话也断不会让他担心。可是他还是想问,还是想听莫清婉亲口说她没事,因为只有这样,凌睿寒方才觉得安心。
之前他一直不明白,闯荡江湖许久,什么样的女子都见过的他,为何会偏偏栽在莫清婉的身上,后来他慢慢的开始明白,看似清冷沉闷的莫清婉,其实才是最特别的,只有她,才能无法用任何一句话来形容她的独特之处,也只有这样的她,即使站在美云如云中,他也能一眼就找到她。
静静地坐在山坡上,他们彼此之间相顾无语,从没有什么时候让他们觉得这一刻是如此的平静,可是曾经,这样的平静却无数次被他们忽略,只有经过了分离之后,方才觉得此刻的珍贵。
……
那日一战,无双城被攻破,云彦也战败而逃。慕容辰大胜归来之后,本欲前去瞧瞧中毒的清婉,可奈何半路遇上了周景,被他拉着巡查将士去了。
战场虽已被清理,可是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仍旧浓郁,在整个无双城中应该也只有侯府后园才能遮盖住血腥味了。
凌睿寒知她前些日子让唐雨薇回了临渊,早在行军之时便特意给欧阳泽写了封信,让他过来,恰好欧阳泽便在天城施药,接到凌睿寒的书信之后便赶了过来。方才自山坡处归来,便听霍宇说欧阳泽来了,故而,凌睿寒便寻了这个地方,让他为莫清婉看诊。
欧阳泽静谧的替她把着脉,越发安静的气氛让凌睿寒的心揪得紧紧的,许久,欧阳泽将手收回,抬眸看了眼莫清婉言道“幸好云彦才与你服过一些解药,目前到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让人身体酸软。”
清婉只是觉的身旁的他深深的松了口气,随之又问道“可有何办法解毒?”
“虽不是什么巨毒,可是想要完全清除倒也麻烦,而且破费时日。”
听欧阳泽这么说,清婉便知他是有法子的,便直接道了句“有劳。”
欧阳泽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又转头瞧了眼凌睿寒,方才继而言道“我先去试着配些药。”
欧阳泽说着已然起了身,清婉本想送送他,可是却被凌睿寒按住,只见他转头冲着欧阳泽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欧阳泽见此也只是无可奈何的白了凌睿寒一眼,转身离去。
见欧阳泽离去,凌睿寒转头看向清婉“这日子云彦可有为难你?”
清婉摇了摇头。随手端起桌上的一杯香茗,双指掀起的茶盖轻轻地拨弄着杯中的茶水,缕缕的香气从杯中冒出,那动作倒是极为的优雅仿佛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一样,又道“方才回来时,听周景在庆功之时提起,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
凌睿寒不答,而是得意的瞧了清婉一眼。
“你既明知攻城与擒获云彦相比,自是擒获云彦更能得到轩帝的重视,为何要将这么大的功劳让给辰王?”
凌睿寒扫了一眼清婉,嘴角上微扬起一个笑意,答道“因为……”凌睿寒说着,已经抓住清婉的手腕,一用力将她带入怀中,霎时间,凌睿寒那张俊朗脸放大在她眼前,早前心中涌起的那股暖流再次涌现在她的脑海,朦朦胧胧之中只听见,凌睿寒在她耳畔说道“你在城中,我自是该先救你的。”
那一刻,清婉的心头好似被触碰了一般,呆呆的凝视着凌睿寒。
殊不知,这亲昵的一幕却恰好被巡查将士归来的慕容辰瞧见,他的心仿若被猛击了一下一般,脑海中一片茫然。愣了许久,慕容辰的眼眸中,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许久,面上的冷淡都尽数化成了苦涩。面对眼前的这一幕,他无奈的苦笑了两声,也只能悄然离去。
愣了许久,清婉回过神来,浅浅一笑,道“难怪有那么多的女子仰慕凌少庄主,今日,清婉当真是见识了。”说着费力的挣扎了几下,只可惜她毒性未接,浑身本就没有多少气力,那样的挣扎在凌睿寒那里却只是白费力气。
听清婉这般说,凌睿寒苦笑一声,一副心痛的模样言道“你这般误解我的良苦用心,倒真是让我心痛。”
“良苦用心。”清婉微顿了片刻又道“谁人不知,凌少庄主的良苦用心向来有其深意。”
凌睿寒笑而不语,放开怀中的清婉。
清婉自凌睿寒的怀中站起,又道“只盼这良苦用心莫要将清婉也算计在内,否则届时心痛的是何人,倒未可知了。”
凌睿寒听后,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就连看着清婉的眼眸中也有些无奈。
……
慕容辰到亭中寻她之事,是后来回房后香儿告诉她,听香儿说,她正端着点心前往厅中,却遇上了离开的慕容辰,彼时,慕容辰的脸冷的吓人。清婉心中诧异,回想起当日在山中,他也曾救过自己,于情于理也确实该去拜谢他。
正准备前往之时,欧阳泽突然到此说要为她驱毒,这一番药浴,针灸折腾下来,早已是晚上,临行前,欧阳泽还一再吩咐她,这段时间万不可再用内力,前些日子,她知晓中毒后,便擅自想以内力压制,可谁曾想这毒对她的内力竟一点反应也没有,反复几次下来,不但没有压制住毒性反而将她的头疾也引发了,以往服的都是唐雨薇给的药,好在她记得方子上的药,便让香儿照着方子抓了几副。欧阳泽看过那药房,还特意嘱咐她,这两样药相克,同服怕是不但会影响药效,严重的话还会中毒,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日子她是不能再服用雨薇要药方上医治头疾的药了。
清婉知道,唐雨薇虽是解毒的高手,但是她的解毒之术皆源自于毒痴卫灵,而卫灵的解毒之术又过于霸道,与欧阳泽自是不同的,欧阳泽是出了名的仁医,他的用药自然是以病人为主,相较于雨薇而言,他的用药倒是柔和许多,可他们终究并非都是医者,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意料之中。
原想着这几日的头疾也并非十分严重,见欧阳泽这么说,清婉便应了下来。
被驱毒的事情耽误了几日,谁曾想到,慕容辰的消息再次传来的时候,竟是因他拒接圣旨,这一提,清婉方才记起前几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