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凌睿寒离去之后,清婉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听香儿,那日在她离开后不久,慕容辰便去接了旨,大抵的意思是,由周景率领大军先行一步,辰王亲率三千铁骑继续捉拿叛贼云彦。想来是慕容辰就凌睿寒相助之事也告诉了轩帝,圣旨上还提到,要凌睿寒一同协助。
圣旨已下,周景率领的大军已然启程,眼看着凌睿寒仍旧不见踪影,连着香儿都不免有些着急,有几次,她都扯着清婉的衣袖问他们那日是不是吵架了,清婉却只字不提,她虽然不说,可是香儿却依旧能猜个大概。
……
秋天本就冷,到了下午就更觉得有些阴寒。清婉静静地躺在树下那张极为华贵的贵妃椅上。胸前的青丝随着风的摆动显得有些凌乱可她却丝毫不在意。眼睛只是盯着头顶的那颗树,此时已是深秋树上的落叶经不住风的吹动飘落在她的白衣上。只见她伸出玉指轻捻起那白衣上的落叶细细的看着那落叶上的纹路,不觉得看的有些出了神。香儿从屋内走出手中端了杯热茶“小姐,起风了,回屋吧。你的身子哪禁得住这样吹风。”香儿一脸生气的看着她,可谁知清婉只是淡淡的扬起一抹微笑。
“无妨,我再呆一会。”香儿禁不住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的热茶递给她,清婉接过茶杯轻抿了两口。
“那我去拿张毯子,小姐你的毒还未驱尽别再冻着了。”说着转身走进屋内,清婉抬头看了眼这满树的枯黄露出一抹苦笑,一转眼已过去了这多年。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啊。”说这句话的时候,香儿恰巧抱着裘毯从屋内走出,边说便将裘毯盖在她身上。
“小姐可是在想夫人了。”
“算算日子,母亲的忌日应该快到了吧。”说到此处的时候清婉原本淡漠的神色爬上了一抹忧伤。
“哪有,快有两个月呢?”看清婉这几日有些闷闷不乐,香儿又道“小姐,香儿小的时候听人说,若是挚爱的人死了不愿离去,他们就一定会在在某个地方看着你。香儿相信夫人也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你,所以小姐才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明知香儿在宽慰自己,清婉还是浅浅一笑。可这一次她宁愿选择相信,相信在某个地方有一个最牵挂着她的人‘母亲,你看到了吗?’
“我来的似乎不太是时候。”一个声音传入清婉的耳边打断了她的思路,转头看见不远处欧阳泽手中拿着包好的药包长身玉立的站在不远处。
欧阳泽走进在清婉身侧的石桌前坐下,随手将药包放置在清婉的面前言道“少夫人这几日就不必药浴,这里是我开好的药,少夫人只需煎服即刻。”
“有劳欧阳大夫了。”
“虽然不必药浴,但是这个疗程仍不可松懈,少夫人仍坚持几日。”
正在为欧阳泽沏茶的香儿听此显得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这些日子小姐的头疾愈发严重了,今晨还犯了一次,若是再不服药,只怕小姐会受不了。”
听香儿这么说欧阳泽也只显得有些无奈,看他的脸色清婉便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无妨,不过几日,我自是忍得过。”
“可是小姐……”香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清婉打断,她伸手难起桌上的药包递给香儿吩咐道“你去把药煎了。”
见香儿抱着药包离去,欧阳泽动了动嘴唇似有什么话要说,可是不知为何却没有说出口,清婉见他这般样子便直言道“欧阳公子若是有话不妨直言。”
“在下这药虽然与少夫人医治头疾的药相克,但却不会加重头疾,方才听香儿说少夫人的头疾越发严重,在下猜想可是因为这几日睡的不大安稳?”
清婉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这样吧,在下再给夫人配些安神的药。”
清婉仍旧点头不语。
“其实,这安神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少夫人心中暗藏心事,又怎能安睡。”
清婉抬眸,瞧了眼欧阳泽,道“欧阳公子想要说什么?”
“在下听闻,这些日子睿寒日日夜宿花船,此事想必跟少夫人有关吧。”
清婉眉色微垂,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见状,欧阳泽又道“睿寒与少夫人之间发生了何事,在下也不便多问,不过,在下倒是有句话想要提醒少夫人。”
“请讲。”
“睿寒于少夫人终究是夫妻,不管你们之间所发生了何事都是你们夫妻之事,如今睿寒这般夜宿花船,此事传入旁人耳中,只怕难免要遭人非议。”
许是觉得欧阳泽说的有道理,清婉答道“有劳欧阳大夫提醒,是清婉思虑不周。”
说着自树上飘落了一片黄叶,恰好落在欧阳泽的面前,他浅浅一笑,从衣袍上衔起那枚黄叶“算起了,我与睿寒也相识了有十多年了,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还是个孩子,彼时,师傅受凌庄主之托前往落寒山庄为凌夫人诊治,只可惜凌夫人已经是气若游丝,最后还是不治身亡,后来凌庄主悲痛欲绝,日日沉醉,是睿寒在凌夫人离世后跪在棺前守灵。”
转过头之时,欧阳泽见清婉正面有忧虑的凝视着他,浅浅一笑,又道“说起来,也难怪睿寒会选择你,其实你们都是一样的人,为了身上所背负的使命牺牲自己的一切。”
见莫清婉垂下了头,欧阳泽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心中清楚,对于莫清婉这样的聪明人,有些话不必多说她也能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