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原辰从凉州无功而返以来,吕家之内私下里的讨论声便不绝于耳。多数传闻说吕奉岐此番归来是为了要接掌吕家大位。这不得不让那些吕家子弟心中泛起了嘀咕。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些小九九,不过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本来拉帮结派倒也没这么明显,只是在奉岐回来之后,家主吕之崖对于奉岐是明显要好于家中的其他子弟,这就不得不让一些人心中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吕家的长门长子吕奉天和三子吕封延。如若是奉岐不回的话,家主必定是在这二人当中诞生。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确实平添了一些变数。本来已经私下当中归附二人的军中将领和家中长辈,此时看着家主的意思都隐隐有些动摇。
家主吕之崖对此却是听之任之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有那吕奉节因为对六哥的崇拜,而坚定的站在这一方。怎么看现在的奉岐都是孤家寡人一个,要钱没钱,要兵无兵。归来才三个多月,却陷入到这种危险的境地。心中也在暗自怨恨自己不明世事,不知道这大家族当中的权谋之术,不懂的韬光养晦。况且,日前师父尺松大师,已经是鸿雁传书,和自己不合的师弟也已经带人下山,要打拼出一番基业。而自己的现状确实岌岌可危。
天楚历七百一十六年,正月初五。这一天正是吕家先祖创建吕家的日子,每一年在这个时候族中子弟都要到祠堂进行参拜,祈求祖宗保佑吕家的基业。
天刚蒙蒙亮,屋旁的大树之上,有鸟儿扑棱了几下翅膀。然后,倐的一下飞了起来,不到一会便以回返。树上巢穴中有两只小鸟探出头来,嗷嗷待哺。这只老鸟显然也没有让自己孩子的期望落空。
大树下,一个有些另类的男子手持着一条齐眉长棍,正在扎马步。说其有些另类是因为,在这西北之地,男子向来是习惯于长发及笄,而这个男子头发仅仅只有那么一寸长短,根根竖起,倒是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了。
“六哥,起床了!”吕奉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起来似乎是高兴的很。
“哦,奉节来了啊,什么事这么高兴?”原来这个另类的人物确实奉岐,只是因为之前的时候一直是头顶可映日月,回来还没到三个月,想要蓄起长发也得需要大把的时间。无奈,只好用这种看似另类的方式见人了,不过,在那种人束冠的时候,突然间就有这么一人如此,倒也可以算得上是鹤立鸡群。
“六哥,你不知道?今天我们要去祠堂拜见各位先祖,之后便开始今年的军中大比了。据说得胜者不仅可以有那白花花的银子,大把大把的美女,还有那军中帅印。上次大比的时候,我排名第十六,捞了个前锋官的职位,这次有六哥你的指导,小弟武功早就大涨,排进前十想来不是问题。”
“哦?还有这等比试吗?不知道上次第一的是谁?”奉岐有意要学那些先生们缕一下额下长须,怎奈只有一层硬茬,一时间有些尴尬。
不过,奉节此时还沉浸在幻想当中,丝毫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奉岐拍了一下奉节的肩膀说道:“小子,别愣神了,说上次第一的是谁?”。
“上次第一的是三哥,武功和六哥你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传言三哥手中的那条长枪重四十八斤,也不知是真是假。”
“哦,我知道了,想不到我吕家还有这等人物。那大哥呢?”
“大哥,是前年的第一,因为去年已过而立之年,所以就不参加大比了。现在执掌着吕家的龙云骑,那叫一个威风八面啊。”深深的向往之情,在奉节的脸上显露无余。
“先吃饭去,吃过饭咱们就去祠堂?”
“这……不太好吧?”奉节心中似乎有话要说。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去见先祖之前还不能吃饭了吗?”奉岐虎目一瞪,奉节顿时不敢再说话。
片刻之后,二人走向吕家大宅的最中心处,吕氏祠堂。
祠堂外面已经排满了三四百号人,足见吕家人丁兴旺。正所谓是千棺从门出,其家好兴旺,子存父先死,孙在爷乃丧。
正前方,吕之崖身着紫袍,举手之后下压,顿时间全场寂静无声。
吕之崖手持帛书,登步与高台之上,诵曰:“自先祖吕纯阳建吕家,而今已有1600余年,其中家住轮换不知凡几。好在我吕家带带英才辈出,自是先祖护佑之功德,子孙努力之缘故……”
约有一炷香时间,颂词才读完,之后全场四百余人,似乎约定好的一般,同时双膝落地。磕头三次。
吕之崖再次起身,面含微笑说道:自先祖创办吕家之日起,我吕家每年必然有一次比武大赛。也正是这一方式,才使我吕家能够矗立于此。我等万万不可荒废。老夫年岁已大,心之不能久占家主之位。在此惟愿我吕家子弟能够在练武场之上一展大将之风。也好让我这把老骨头也歇上一歇。
“爹爹,您正值春秋鼎盛年华,何必说这样的话。”吕奉天听此话明显有些震惊,心中暗暗思付,看来爹爹真的是有心将大位传给那刚回来不久的小六了。不过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是啊,爹爹。您年富力强,现在谈这些为时过早吧?”吕奉延也是如此说道。
“不必多言,开赴练武场,让我看看我们吕家的儿郎时至今日,到底又磨练出了哪些本领?”
“是,爹!”
一行四百余人,浩浩荡荡直奔练武场而去。
所谓的练武场,即为吕家的军中大营。正在那天楚第一名山的华山脚下。远远望去,一片旌旗招展之处,便是那练武场了。
有着八百米见方的练武场北侧,一座高台正好和场地中央的比武台遥遥相对。北侧的高台之上。吕之崖当坐首位,身后的位置上左侧全部是吕家的子弟,而右侧则多数是军中的将领。只不过这地方本是吕家的属地,军中的将领也莫不认为自己就是吕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