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比武台下已是人头攒动。一个个穿着甲胄的军士正在忙着场地的最后布置。
那高高矗立的比武台,还泛着新鲜木材的颜色,看来正是为了今日这次大比,又重新修葺过了的。比武台四周,林列着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等十八门兵器。其中尤其以长枪居多,长的、短的、轻的、重的,榆木干的,铁木杆的,镔铁杆的不一而足,只是那枪头之上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倒是无一例外。
似乎这些枪,在这一瞬间也都有了生命。仿佛要在这比武台上,寻着自己一生的王者,然后随之出征沙场,即便是将来某一日马革裹尸,也必定要如同那墓碑一般,矗立在自己的主人之恻,红缨也要如同那飘扬的战旗一般,诉说着曾经创下的赫赫威名!
坐在看台之上的吕之崖,双手下压,顿时间长堤上鸦雀无声,军纪之严,可见一斑。
“比武开始”!
声音并不大,可是却有着一种振聋发聩之感。在这些吕家儿郎和军中子弟的耳中,这无异于天籁之音。一朝鲤鱼跃龙门,天下谁人不识君!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便直直的跳上了那九尺高的比武台。一杆长枪,也在上台的过程当中,顺势从兵器架中取出。随手那么一抖,一圈枪花,如万点寒星。看台之上,坐于吕之崖后侧的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威猛大汉,脸上露出喜色。
“家主,我这前锋小将还凑合吧?”明明说的是凑合,可是看那一脸嚣张的表情,着实有些不可一世的感觉。毕竟在这军中尚武之地,敢于在第一个登台的人,也必定不是寻常人物,定是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后手。不过即使没有,单单是这份勇气,便足以让台下的众人瞬间心寒,更何况那九尺高的比武台可不是说上便能上的。
“哈哈,猇亭,这是你带出来的?不错,不错!”
话说,这个威猛大汉便是吕家军中的第一好汉,目前也是龙天营的大统领,地位和吕奉天一般无二。虽然胸中韬略尚且不足,但是其勇冠三军之气概,向来为对阵将士所折服。吕家之属地,一直和漠北多有摩擦。也正是因为吕家有这员虎将,才能够保得这些年之中百姓安居乐业,不受那游牧民族的骚扰之苦。
漠北燕苍茫曾评价其说:猇亭,虎将也。一人出,堪比千军万马。纵是深陷于万军阵中,仍旧可以游刃有余。正所谓是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如此看来,能让这猇亭一问之人,也必定是有那么两把刷子。
之间那枪尖还在微微颤抖,比武台的左侧一人沿着台阶,疾步而上。虽然少了些飘逸和潇洒,但是沉稳的气度,也着实让人心折。看这位也是一个军中的将士,向来是龙云骑和龙天营二者要分个高下。
“爹爹,你看这二人哪一个胜面大一些?”吕奉天,一看自己营中有人登台,自然免不了心中有些骄傲,军中的争斗,倒是不会损害兄弟之间的情意,怎么说这猇亭当年也是和奉天一同沙场点秋兵的年代过来的,只不过当年二人未曾争的出高下胜负,那就只能让营中的子弟来一较高下。
“看此二人,和你们俩倒是有些共同之处,一个飞扬跳脱,一个沉稳有余。如若先上的那个能够一鼓作气,那边胜算可期,如果前期攻势被挡住,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就有些不秒了。现在看来各占一半吧!”
“爹爹高见”!
“家主慧眼”!
正在这三人说话间,台上的二人已经开战。二人并未曾通报姓名,向来是军中将士不去理会那些繁文缛节,况且同在军中想来也是互相比较熟悉的。这一程序已经是自动简化,况且在哪沙场之上,兵戈相向,也不会有人去可以的问上一句,兄弟你姓甚名谁,多多指教之类的话。
只见场中这二人,一个用枪,一个则是用锤。看那抢,墙头之上红缨飘飞,正所谓是一寸强一寸长,一寸短一寸险。使枪之人总是游离于四尺之外,一杆长枪矫若惊龙,翩若浮云,可是明明是这种飘逸的架势,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有种虽前方有千军万马,我自前行的气概。在看那用锤的少年,两只黄铜窝瓜锤舞的是密不透风,隐隐间似乎周围犹如一层金光闪绕。这便是用锤的境界了,外界传言中的金钟罩似乎也不过如此。而且此锤势大力沉,那对方少年一杆长枪往往是沾之即退,不敢在深入下去。
看台之上,吕奉先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而那猇亭面色却有些阴沉,嘴里忍不住的嘀咕着:老子当初白教你了,百兵之王被你用成这个熊样,等回去的时候务必要关起来,好好反思一下,真是丢了我龙天营的脸面。
却见此时,变化凸起,那少年的长枪,被一吹打偏,随之用锤的少年,侧步冲上,想要贴身近战,这样一来长枪的优势便无从发挥。
吕奉天笑的越发明显,看来此战是胸有成竹了。
忽听场中一生长啸,那用枪的少年飞身直起,半空之中一干长枪再次化作万千枪影,顺势而下。正当那用锤的少年格挡之际。枪尖平移,横扫而过,打的那使锤的少年刹那间跌坐在地,再次抬眼时,那森然的枪尖已经横亘在自己面前。
“哈哈,好一个故漏破绽啊,诱使对方轻敌冒进。看来猇亭兄……”
“不敢当,不敢当!”
场上的二人已下,可是看台上的这二人一个虽然心中有怨确是丝毫不显,而另一个确实一脸的笑容。看来这场中比武,往往都有那峰回路转之时,今日大败,未必不会明日再起。眼看着占尽了优势,却也存在着一招落败的可能。如同那用锤的少年,若果不是轻敌冒进,在坚持那么片刻,胜利也是手到擒来。可是,这世间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说的清楚呢。
下一场。
让我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几步便跨到台上。这一看便是那吕家奉节。长发随风而动,一身劲装蓝袍将整个人的身材体现的是恰到好处。
“哦,呵呵,小奉节现在都可以如此了吗?看来我真的是太久忙于军中事务了。我还记得这只是个不大的孩子,小时候总该跟在我屁股后面,看看这小子怎么样。”猇亭虎目当中透露出丝丝的暖意,想来是回想起那段的时光。
“恩?奉节怎么不用祖传的枪法,而改用一条长棍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奉天的心中明显思量的要多一些,不禁又想起那前段时间刚回来的老六奉岐。心中总是感觉有些不妙,似乎有这个人的影子在内。嘴上却以极低的声音在想,看来真的是要用那一招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