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奉天被那寒光凛冽的剑抵住脖颈,不禁得冷汗直流。也想学那男儿豪气,却被那长剑上散发出的森寒之意生生的压了下来。
直到,老爹终于说了一句放他走之后才如释重负。
看来自己在爹心中的地位还是非同一般,若不然此刻纵然是不死,后半生在想要有所作为也是难上加难了。
毕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用长剑之人,似乎是志得意满,洒然而去。却也丝毫没有放松长剑的力道。
隐隐间似乎又血滴,从那长剑的尽头滴落。
直至辕门,那些带甲的兵士无不是怒目圆睁。自家大将被这样堂而皇之的俘虏,而自己却没有丝毫办法。尤其是那龙云骑的将领更是如此!
那用长剑之人,任凭是此刻这样的形式,仍旧是不慌不忙。脚下的步子也是不疾不徐。
拉扯着奉天,出了辕门之后,直奔那华山而去。向来是也怕吕家的宝马随后而上,将自己封堵,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片刻之后,这二人已是到了华山脚下。
山上丛林密布,而那吕家也依着剑客之言,放他先走十里,只是远远的吊着,并没有跟的太近。
“燕兄,还不把我放开吗?”
“大少爷,还是到了半山处再说吧,虽然现在已到山下,可是你爹要是在派几个轻功好的军士,那咱俩可就都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还是小心些的好。”
“也是,那就走吧。”
原来,这二人是早有瓜葛。要不然,身为龙云骑大统领的吕奉天,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人家就这么就俘虏了。当了人质,还没有那么一点的霸气。
“大少爷,还请恕罪,小人唐突了。”在这半山腰的密林丛中,那燕姓男子扑的一下,双膝跪地。
“燕兄,何必如此你我相交十数载,虽说当年我曾救你一命,但是今日你甘愿陷自身于陷阱,这份情奉天不敢片刻稍忘。燕兄还请起身说话。”
“是,大……”
后面的话,还未曾说那柄长剑再次寒光凛冽。比之刺杀之时,倒还犹有过之。这燕姓的男子,倒是藏拙了。
吕奉天,明显是没有料到此事。忽见寒光闪过,手边却无兵刃。想要阻挡已是不及,只能纵身一跃,想要躲过那横扫千军的势头。
可是,这明显蓄谋已久的一剑,怎是那么容易躲过的。剑刃划过之处,鲜血喷涌。仔细看去,奉天膝下小腿处,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就这一下,奉天一身的功夫,已经尽数不起作用。身子也直挺挺的跌落在地。眼角处仍旧是有些茫然。
“燕兄,这是何故?”
“何故?你还有脸问我?杀君弑父任何一件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如今你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两者皆犯。若我是你必定是自裁以谢天下。我虽然与你父有深仇大恨,但此生最见不得的便是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哈哈,我怎么早没看出你狼子野心。你可说来,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这时候,还妄想着我可以饶你一命吗?待我如何,又能如何?这些年若不是我,你可否得到龙云骑大统领之位,若无我,你可否创下龙云骑这赫赫威名。若无我,你不知早已死过多少回了。你这条命早就是我的了。”
“是我吕奉天瞎了眼,早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等人物。”
“别在这里自怨自艾了,有什么话要说,就抓紧说出来。省的再没机会了。”
“你到底是谁?”
“好吧,那就告诉你,省的你到了阴曹地府,阎罗问起来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记清楚了,老子不姓燕,老子叫楚白虹。”
“竟然是你?”
“你的话太多了。”那长剑之上的寒光再次闪动。一刹那间,奉先的一条手臂已经高高飞起,一杆鲜血从臂膀处喷涌而出。那条胳膊在草地上滚了几滚,一抹鲜血从脖颈上汩汩而下。只是那双眼睛却未能闭上,直勾勾的钉着那楚白虹。如果这目光也能杀人的话,这楚白虹也是注定要被直接拉到阴曹地府里面去了的。
可是,这楚白虹也是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人物,若不然也不会如此的从容淡定。回头看了一眼奉先。三跳两跳便就消失在这华山之中。
话说,那吕家主本就是年已老迈,平时虽然依旧是虎步生风,可是在受如此重创之后,也不免是精神萎靡,在没有一点号令宇内的霸气。
吕奉延、吕奉岐,吕奉节等几个吕家杰出的小辈就守护在床边,生怕再出现一个刺客,那就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只是,那之前一直在吕之崖旁边的猇亭,此时却是不见了踪影。这每年正月初五的大比,也就因为这样一场事端,戛然而止。
众人心中虽有怒气,却也是不敢声张。生怕是把老父在气出个好歹来。
只能在床边好言相劝。免得这位曾经纵横天下,连张天候都要让着三分的老者,一时间想着自己晚节不保,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三公子,猇亭将军请您出去一趟。”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凑在吕奉延的耳边说。
“爹,练武场那边还有未完之事,我先去处理一下,一会在回来陪您。”
“去吧,去吧!”吕之崖的老脸之上终于得见了一点笑容。
吕奉延躬身走出房门,就看到那猇亭是满脸的悲痛之色,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猇将军,不知道叫奉延出来所为何事?”
“不要声张,你且先跟我来。”
练武场的平台阴影之下,一句白布之上的尸体隐隐约约的呈现出轮廓来。
奉延心中一喜,莫非是刺客抓到了。“猇亭将军,不愧英勇之名。”
“三公子,还请先看看这是谁吧!”
“恩?怎么没有断了一条胳膊?这不是大哥吗?难道是大哥被杀了?”
“我找遍华山上下,并没有发现刺客的踪影。确实看到了大公子的尸身。只是隐隐约约听到那刺客自己说名叫楚白虹,也不知道是否是惑人耳目。现在,那些兵士仍旧在山上寻找,我看情况紧急,只能先把这大公子的尸体先带回来了。”
“恩,猇亭你做的很好。只是现在此事不宜让我父亲知道,以免一时间急怒攻心。”
“是,我也是这样认为。那三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不论真假,将这个楚白虹一查到底,看他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竟然在我吕家撒野,伤我父亲,杀我兄长,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是,三公子。可是,您是否发现这件事情也有些蹊跷?”
“此事先放一段落,不论怎样必须要找到楚白虹这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务必要将其碎尸万段。看来我们吕家多年不发威,这群阿猫阿狗们,都敢上门撒野了。此风不治,遗祸万年。”
“是,猇亭领命!”
却看这吕奉延,着实是有大将之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不过,其和奉天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么好。最多的恐怕是自己的后背隐隐有些凉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