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洋洋的日光就顺着窗棂照进了屋子。
地面也染上了金黄的颜色。
那漆红的木床上,有着白色的床幔在风的吹拂下飘舞着。隐隐间透露出一个人影,玉体横陈在那红色的锦被之上。
发出有些慵懒的声音。却不是那昨日喝醉了酒的徐翎又是谁。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侧头看了下旁边,两行清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直到现在,徐翎都还未能真切的明白,昨天的往事到底是真的还是醉酒后的梦幻。
不知道那身着着白衣的离洛,是否真的来过。
就这么安静的躺着,不想去理会那些是是非非。
就这么把眼睛闭着,宁愿自己永远沉沦在那个拥有离洛的梦境当中,不再苏醒。
可是那暖暖的阳光,依旧是不解风情的照了进来。
那有些轻佻的春风,也就在不经意的时候就打开了那久闭的心扉。
那就让着潜藏了好久的泪水,在这一瞬间瓢泼吧。
就在徐翎的思绪依旧在那遥远的远方飘荡的时候,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慌乱中的徐翎,急忙用被子将自己的全身裹住,可是裹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衣衫齐整,并不曾有被动过的痕迹,只是那满头的青丝此刻已经披散开来,看上去那么妩媚动人。
隐约间徐翎似乎回忆起,昨天时候,离洛似乎是对她说过不喜欢她这幅男儿的装扮,然后把下了她头上的簪子,那一头的青丝就散落开来,似乎是四年前在天南的那个时候,也是同一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还没有醒酒吗?看你醉成那个样子,哪还像个女儿家?”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想着那曾经的往事,本来已经渐渐停止的泪水,有一瞬间涌动而出,而且比之刚才尤甚。
那窗前的帷幔被轻柔的掀起。
一双素净的手,递上一块娟帕。
徐翎抬起头看着离洛,确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那么呆呆的望着,那如同秋水一般的眸子,那如瀑的青丝,那红艳艳的锦被,再加上身前的这个玉人,便是这普天之下最美好的景色,便是这世间最好的光阴。
大漠上的景色喝着天阳楼中的呢喃截然不同。
只是晚春时节,那炎炎的烈日就已经开始炙烤着这片土地。
远远望去,似乎空气都已经被烤熟了,开始缓缓的向上蒸腾着。
那些犹自在练着劈砍的士兵,已经是汗流浃背,却不见他们有丝毫停下来的想法,就那么反腐的将手中的战刀上举,在重重的劈落。
远处那伟岸的男子,背对着这些士兵,看着那远处滚滚而来的烟尘。
转身,扬手,大喝一声,列阵!
还未等那远处的人到,一字长蛇阵已经摆好。
站在最前端的拓跋乾荒此刻也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这群带甲的兵士,那心中的火焰再次升腾起来。
有兵如此,那天下岂不是唾手可得!
眼看那远处的铁骑已经近在咫尺,拓跋乾荒大喝一声,变阵!
只见那队伍当中,一半的人不动,剩下的人开始快速跑动,分成人数不等的纵队,各占一个方位,隐隐间七星北斗阵已成。而那勺子所覆盖的方向便是那迎面而来铁骑所指的方向。
“公子,好大的手笔啊?怎么想要试验一下我尉迟家的儿郎吗?”那高头大马之上的一个白发老者脸带微笑着说道。
“那就请尉迟叔叔指教了!”拓跋乾荒一脸的自信神色。
尉迟秦大手一挥,旁边的掌旗官心领神会。站在那高头大马之上,手中的旗子左挥三下,右摆一下,高呼一声,风云变。
只见尉迟家的兵士顿时分成了四路阵营,左边三路成品字形开始向前冲去,而右边的那一路则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拓跋乾荒,脸色平静如常。心中却是在想,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用的是之前的那些老旧的套路,怪不得被吕家全军覆没。六千兵士,就这样在那一瞬间化成飞灰,不禁让人扼腕叹息。此时的拓跋乾荒心中犹在滴血。
拓跋乾荒眼见对面的战马已经横冲而来,心知七星北斗阵,对上着风云突变的阵势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立刻挥手下令,在变阵。
那之前未曾移动的士兵,此刻已经得令,顿时穿梭跑开,隐隐看去那些士兵犹如那军营之畔的栅栏一般,互相穿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刀光闪烁之下,森然的气势顿时显露无疑。这便是那传说之中的九子连环阵。
尉迟秦一看此阵一出,心中着实有些茫然,倒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哪一种阵势,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了解这种阵势的厉害之处。只看那森严的法度,在看那闪亮的刀锋。两队之间咋一看还有空隙,可是转瞬之间就已经荡然无存。而自己所带的铁骑,还未曾冲到最前,便已经有要被包围的架势。远方的兵士们手中的绊马索早就已经抻直,就等着这些马上的儿郎们****了。
尉迟秦当机立断,那前冲的士兵,顿时调转左队成先锋想左边的乾位冲了过去,毕竟这些徒步而行的军士,比不得那在马上驰骋的儿郎,拓跋乾荒也没有在要求手下的兵士变阵,只是笑吟吟的望着这位头发已经花白的尉迟家家主。那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顿时让这个执掌权柄三十年有余的老者,心中有些忐忑。
“少主,用兵如神,老朽自愧不如啊!”
“尉迟叔父您老过谦了,我是有备而来,您是仓促应战。一切变化都在我的算计当中,此战胜之不武。不过小鹰怎么没来,伤势还没好吗?”
“小鹰在吕家所受的苦楚……”话刚说道如此,那尉迟秦布满沟壑的老脸之上,泪水便已经纵横开来。身后的尉迟勇走上前来,像拓跋天荒一躬身,说到:还请少主,为我大哥报仇雪恨,我尉迟勇愿为前锋!
“英雄出少年啊,哈哈。”你是小勇吧,当年我见你的时候,你拿的还是木刀呢,没想到现在已经长成如此模样了,尉迟家当真是人杰地灵,要不然怎么生的出如此的人物。
听到此话的尉迟秦老脸上,总算是有些舒缓,而刚才的那种凛然的感觉也似乎在这春风化雨的笑容中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可是那恐惧的种子已经在心底埋下,不只懂啊什么时候就会破土而出。
而他自己在此时也深深的思量着,不知道当初一言就将整个尉迟家的未来托付给着还未曾到而立之年的拓跋天荒,到底是对还是错。
只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已经不允许他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必须要勇往直前。即便是配上了身家性命,配上了整个尉迟家的未来也将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