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兄弟如此亲密,方同忽然来了主意:“施侍卫,你不如把我们放了吧?”
“如果放了你们能解决问题的话,我还用你说?可天下都是皇上的,你们又能逃到哪里?……”施浩男忧郁地说。
“方同,不要为难我大哥?只要能保住夫人一家,我怎么处置都行。”上官飞赶紧说。
“你们放心,皇上是有道明君,自会还你们公道的?”施浩男宽慰他说。
苏婉抱着小宝,带着杜若秋和沈竹青,听了上官飞的话,绕过大道,奔山间小径而逃。她们除了苏婉都是柔弱女子,而且苏婉还抱着个孩子,走的又是难走的山路,自然很慢。这班侍卫们又都是武功非凡之人,很快就发现了她们的踪迹,停在山弯的另一端等着她们。
苏婉她们好不容易出了山谷,刚一露头,就被逮个正着。
“巡案大人,皇上有请!”
“啊?……”苏婉的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再跑。她一缩身,拉着杜若秋她们就往回跑。
“大人,别白费力气了?你这又是女人又是孩子的,还能跑多远那?”一侍卫喊道。
“大人,上官师爷已经伏法,你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领罪吧?”另外一个侍卫也说道。
“什么?上官被抓了?”苏婉一听赶忙折了回来:“你们不要为难他,这是我们刘家的事,与他无关!”
“有没有关系你跟皇上说去?都绑上,带走!”
“哼!果然被上官说中了?这皇上还真不守信用?”苏婉边走边气愤地想。
皇上昨日待苏婉把童成他们的棂柩运走以后,才来到后堂稍作休息。回想着苏婉的种种事迹,不禁打了个唉声:
“唉!这个女子,朕要如何处置才好?”
“皇上不是说赦免她了吗?”高力一旁说道。
“她是刘卿的妻子,对汝阳平叛又是最大的功劳,朕理当不于降罪。可朕是一国之君,若对欺君大罪都不与追究的话?那朕的君威何在?……你说她倒是个男子还好办一点儿,可她偏偏是个女子?叫朕封也不是,罚也不是?……”
“皇上您不是说巾帼不让须眉的吗?”
“话虽如此,可她一民女怎可授官?”
“可皇上您金口已开,恐怕……?”高力忽然又说。
“哦,对了,他们不会趁给童成下葬的机会逃跑了吧?”皇上一听赶紧说:“坏了!上方宝剑还在她手上呢?……快传侍卫们把她劫下!”
施浩男这才领旨赶来十八里坡,将苏婉她们拦下,带回王府。
皇上听说苏婉她们被追回来了,便整整皇冠,坐到堂上。
“你知道朕因何拿你回来吗?”他看了看苏婉问。
“皇上说话不算数,说好不怪我假冒之罪却又来拿我?”
苏婉气鼓鼓的说。
“你携朕的御赐之物外逃,朕岂能不追?”皇上吊了吊眼说。
“谁希罕你的东西?我看你分明就是出尔反尔,过河拆桥?你是皇上,随便给我安个什么罪名都行?”苏婉倔着脑袋冷冷说道。
“你……,你大胆!”
“皇上息怒!”一看皇上又被激怒,上官飞慌忙跪倒:
“此事皆是草民一手策划,与夫人无关,她是头脑简单,才被我利用。皇上要想定罪就定上官一人之罪吧?”
“不!皇上!此事皆因方同而起,若不是草民传出歌谣,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皇上要降罪,请先罪罚小人吧?……”方同也忙跪下来说,“师爷与夫人平定了王府,救了汝阳无数百姓,理应嘉奖才是啊?”
“哦?你就是作歌赋之人?”
“正是草民。眼看汝阳王祸害百姓却无能为力,只有写歌赋让童子传与世人知。……”
“嗯,很好!文生忠义,曲线救民,你才是国之功臣!”皇上龙颜大悦。
“皇上,草民可不敢居功?刘巡案为此丢了性命,夫人与师爷不畏凶险,继续巡查,几经生死,他们才是有功之人,是汝阳百姓的福音!”
“皇上,他们现在成了汝阳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如若处置了他们,定会让百姓们寒心哪!”施浩男也跪地求情。
“怎么?你们都当朕是昏庸无道了吗?怎么处置还用你们来教?”皇上把脸一放说。
“你难倒不是吗?好坏不分、忠奸不辨,言而无信、忘恩负义!……你把忠良都杀光了,就只剩下奸臣了,活该被他们算计!”苏婉一见火“腾”地就上来了,破口大骂。
“姑奶奶,快住嘴?”上官飞一看吓坏了,赶忙阻止她急道:“还不快向皇上陪罪?”
“你不用求他,让他杀好了?看以后谁还敢替他卖命?”苏婉哪里理会,昂首怒视着皇上说。
“大胆!你个无知泼妇,竟敢辱骂皇上?来人!将她拿下!”高力也吓坏了,赶紧喝斥。
皇上被她骂得一头脑火,可转念一想:她说得也不无道理,我若就此杀了她,是必招来民愤?......没想到一个村妇,竟还有如此胆识?……
皇上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堂下跪着的这几个人,泄下火气,摆了摆手说:“算了!你们都起来吧!她说的也句句在理,朕如今想听句真话实在是很难了!再把她杀了,就真的没人敢跟朕讲真话了!”皇上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了。
上官飞一听大喜,赶紧一拽苏婉说:“大夫人,快!快谢恩哪?”
苏婉还没缓过劲来呢!被上官飞强拉着跪在地上,却一言不发。
“怎么?还认为朕是一个昏君吗?……”皇上看着她笑道,“封你个官怎么样?”
“你能封我什么官?”苏婉抬头看了看他,怀疑的说。
“你想要什么官?”
“你的话能算数吗?”苏婉表示不信。
“嗳?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朕还能诓你?”皇上正色说。
“那我就要这个官。”
“准了!”
“我还要那三个宝贝。”
“准奏!”皇上笑了,“还要什么?”
“嗯……,”
看苏婉如此率真,皇上不由陡生怜惜,望着她刚毅的脸上、因变故而夺走的女儿容颜,他忽然猛地一拍脑门说:“朕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皇上又看看她说,“刘巡案为国捐躯,理应厚葬,既然是早已入土,那朕就赐他金陵一座,也好让汝阳的百姓们时时铭记他的功德!”皇上又看看施浩男说,“这事就由施侍卫替朕去办吧!”
皇上看到苏婉骤变的脸色和眉宇之间隐忍的痛楚,沉重地安抚她说:“你可要节哀啊?朕朝务繁多,就不能亲自前去吊喑了。等把这边安顿好了,你尽快来京戍职吧!朕还等着你为国效力呢?”
“是。”苏婉忍住悲伤,哑音应了声,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