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带着施浩男来到掩埋刘正文的荒岗之上,寻找那根木桩。终于在乱草丛之中找到那个快要腐烂了的木桩,依稀可见一“正”字形象。
“就是这里。”上官飞说。
施浩男看了看四周说:“这里虽然满是灌木丛林,如果伐去灌木,倒也能尽观汝阳全景,陵墓立于此间,也不失为一块风水宝地。再栽上松柏,一定是景致非凡!”他又对上官飞说,“多找些人来,尽早完工,我也好早日回去复命。”
“好,我这就去。”
不肖几日,陵墓修筑完工。苏婉和杜若秋趴在陵墓前哭得死去活来。上官飞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劝道:“大人,二夫人,你们可要保重啊?小宝还需要你们抚养成人呢?”
“是啊大人,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节哀顺变哪?皇上还等着你为他效力呢?”施浩男也劝道。
杜若秋一听,哭得更伤心了:“相公……,姐姐如今已做上官了,她有小宝,还有这么多人关心,我就只有相公你了?你怎么能看着我孤孤单单一个人受苦呢?你带我一起走吧?相公……!”
“若秋!你说什么傻话呢?……”苏婉上前一把抱住她说:“你还有我,有小宝。宝儿就是你亲身的孩子!今天我苏婉当作相公的陵墓发誓:我们从此结为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管什么时候,都绝不会抛下她的!”
“姐姐!”
“妹妹!”
这姐妹俩又抱头痛哭。上官飞看到这场景,心里也不好受,他耸了一下鼻子,对竹青说:“你把大人和夫人扶回去休息吧!”
他又拉过小宝说:“快过来给你爹磕个头,告诉他你乖不乖?”
小宝听话地跪在地上,脆生生地说道:“爹爹,宝儿很乖很听话的,没有惹娘生气。长大了也要当官,保护娘,抓坏人。”
“乖,你爹都听到了,起来吧!”上官飞把他扶了起来。
“我爹真的能听到吗?”小宝看着陵墓,天真地问。
“小宝!……”上官飞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轻声说,
“你爹一定能听得到,他在为你骄傲呢!”
“真的?”
“嗯。”上官飞使劲一点头,“乖,跟娘回去吧!”
“不嘛!我要你陪我再玩会儿?”小宝拉着他不放。
“乖啊?你先跟姨娘她们回去,叔叔一会儿就回去陪你玩,啊?”上官飞哄到。
“好吧!”小宝鼓着嘴被竹清牵走了。
“大哥,你也先回客栈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他又对施浩男说。
“你……,有心事?”施浩男盯着他问。
“没有。我跟大人同窗几载,情如兄弟,只是想多陪他呆会儿。”上官飞怅然若失地说道。
“那好吧!你也累了这么多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啊?”施浩男说完,跟着苏婉她们走了。
上官飞坐到陵墓前的石阶上,拿起酒壶倒上酒,然后端起酒杯洒一半在地上,另一半一饮而尽:
“刘兄,本以为能和你在一起了,就可以常常言诗答对,抚琴弄箫、把酒言欢。没想到……”他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干。
“这杯是恭喜你取了位好妻子!我们两个大男人做不到的事,她做到了!我敬你的独俱慧眼。……”他又斟了一杯干了,然后带着醉醺醺的语气说:“夫人她心地善良,虽为女流,却有男儿胸巾,办起事来有板有眼,一丝不苟,坚强得让人心疼,让人有种想要保护的冲动。……就是脾气大了点儿,火气一上来了不管不顾,说话能呛死人?……好事!就因为她这么个不着调的脾性,反而捡了一条命……”
上官飞又斟满一杯酒,倒到嘴里,然后“嘿嘿”笑道:“你说怪不怪?不但没受罚,反而荣升了。她如今是堂堂正正的巡案大人了!……你说她这官能当得下去吗?你担心啊?我也悬着呢?不过眼下为了保命,也只能先担着了!你请放心,只要有我在,就决不会让她有半点儿闪失!”
上官飞边喝酒边说,“二夫人生性温柔,与她倒是互补了。她们俩人共过患难,现在姐妹情谊已深,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小宝聪明可爱,又很懂事,我会好好教导他的,将来一定不比你差?……”上官飞又举起酒壶:“来,为她们姐妹相亲相爱干一杯!”……
施浩男一觉醒来,发现上官飞还没回来,就赶忙飞步赶到陵墓。
“阿飞,你怎么还在这里喝酒呢?走,快回去吧!”施浩男上来就拉他。
“别拉我!我跟刘兄还有好多话还没说完呢?”上官飞眯着醉眼说。
“看看你,都醉成这样了,还喝?起来,你跟个死人哪来这么多话?走,回家跟大哥说去。”
“你知道吗?我今天太高兴了!……大夫人她封官了,我们再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她封官又不是你封官,你高兴个什么劲?”施浩男一把把他拖了起来。
“不对,她封官比我自己当官更开心!”上官飞东倒西歪地晃着身子,醉醺醺地看着他摇一摇手指头说。
“好好好,你开心?走吧!回去慢慢偷乐吧?”施浩男连拉带抱,把他给拖走了。
皇上回到宫中,令人将状元府改为巡案府,还特令嘉奖,他要让朝野上下都知道当朝有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奇女子。
寝宫里,高力一边给皇上宽龙袍一边问道:“您不是说她放不得吗?怎么现在又封官又赐宅地的?”
“怎么连你也不懂朕?……你想,如果杀了她,正如她所说,让忠良寒了心,可就真的没有人敢忠谰直谏了!所以一定要封赏。可是朕是一国之君,如果不治她欺君之罪,如何立威于朝堂?故而封她个巡差。一个卖艺的女子,朕哪敢指望她固国安邦?但就她那不二的性格,倒是可以帮朕挖出不少隐患来?……”皇上笑了笑又说,“这样,一是安抚人心,二算是居无定所的流放,堵了大臣们的嘴。三,还能力谰忠谏,排除隐患,朕何乐而不为?”
“吾皇英明!江山永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高力诚服的叩首赞道。
“你是朕身边最亲近的人,日后少搞些阿臾奉承,多给朕些真知酌见?”皇上白了他一眼说。
“是,奴才一定改!”高力赶忙应诺。
“你去安排一下,等苏卿回来,让她立即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