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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战神降世

此刻也无暇细想,想必刚才帅帐与天象的异变肯定会引起军中将士的恐慌,若不及时出面平息的话,很容易影响军心士气,更有可能为海原守国趁虚而入,想到这,蓝宇深呼一口气,回剑入鞘,佩于腰间,大步行至帐帘处,掀帘而出。

“……啊……末将等参见王爷!见蓝宇竟安然无恙地走出大帐,等候在帐外十帐处的刘海众将不约而同的惊呼失声,旋而跪地叩拜,语声中的关切与狂喜之情,任是一个瞎子也可以感受得到。

“都起来吧!……刚才本王练功一时不慎引来天火焚帐,亲军有无伤亡?蓝宇按剑立于大帐外,高大笔直的身形此时更加挺拔威武,如泰山般屹立昂然,英武贵气的俊脸更是玉光波转,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轻雾,让人看不真切,唯双止星目神光四射,瞳孔中竟隐隐透出丝丝蓝色的光芒,深身皆散发阵阵浓如烈酒般的萧杀之势,令人不敢直视。

“……回……王爷!中军周围军帐被燃五十余顶,所属军士由于正在外用午饭,所以并未有伤亡!不过王爷帅帐外守卫的亲卫被天火焚身伤亡约一百五十余人,除一百一十人已经阵亡收敛外,其余四十余人现正在派医官诊疗!”以刘海之武勇也被蓝宇无意间散发出的强横威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深深咽了口唾沫,惊喜交加地拱手回报道。

“……将他们的姓名籍贯记录在册,待回师后,恩恤加倍,其父母家人由王府奉养终老!”蓝宇一听自己无意间的随心而动,竟直接导致一百余人被天火烧死,心中也是有些许自责,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心绪再无半丝波动。

“是,王爷!谢王爷恩恤!”

“报!……启禀王爷,海原城西门突然大开,城中有大队骑兵陆续出城列阵,好象要与我军交战!”一名前军斥候快步跑到帅帐外跪地禀报道。

“噢?……哼!……我不找你便罢了,这还欺上门来了,简直是不自量力!”蓝宇冷哼一声,森然地骂道,深身的气势猛地暴涨,身前一众武将个个神情凛然,面色苍白,俯于地上禀报的斥候更是不堪,径直趴在地上,颤抖不已。

“众将听令,各归其职,防守大营!刘海点五千亲军与本王出营迎战!”蓝宇阴沉着脸果决的下达军令!

“诺!”众将气势一震,凛然接令。

片刻之后,蓝宇率刘海领五千亲军穿过辕门快速驰出大营,很快便来到护城河前二里之地勒马止步,五千骑兵迅速布成尖刀阵,士气如虹,人马如龙,一股股弥漫的杀气冲天而起。

而此时,崔呈斌点派出城作战的二万骑兵才只有不到一万人聚于城外,更多的骑兵犹自一队队通过城门向城外聚拢。

崔呈斌与连全二人面红耳赤,满身酒气地坐在西门城楼外锦绸圈垫的太师椅中,二人皆是一身的红袍玉带,高冠束发,显得格外的贵气逼人,极尽张扬之态,两人打着酒隔远远遥望着护城河对岸那整齐列阵的五千黑甲骑兵。

可能是老眼昏花,又或是醉眼朦胧,崔呈斌也瞧不清出营迎战的那队黑甲骑兵的主将旗和认军旗上写的是什么,只觉得那对面兵马黑压压的一片,灿烂的阳光下反烁着幽幽的光芒,偏偏头问道,“前来迎战的逆军主将是谁?”

“禀崔帅,敌军主将正是逆贼刘秀!”

“呵!刘秀胆子不小,仅率这么点兵马就敢出营迎战!……唔……那些骑兵跨下坐的、还有脚上蹬的是劳什子物什?”由于隔的太远,崔呈试也看不清楚那些东西的具体形状,只是觉得与官军的骑军装备完全不同,甚是觉得奇怪。

“……这……大帅,末将也不知道,估计是新式的军械吧!”

“崔帅,咱家估计那些物什可能就是黑风岭一战中令敌军大败我军的最新的奇异军械!……嗯……确实有些怪异……有意思!……”连全边咂吧着嘴边插话道,眼神闪烁不停,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哼……管他新不新的!满打满算也只有那么点兵马!呃……对面敌军有多少兵马?”有道是酒壮英雄胆……呃,不……应该是酒壮狗胆,崔呈斌,这位一军主帅,此刻确实已是醉了,不止说话含乎不清,就连胆量也是壮大了不少,令身边的亲卫将领大感惊讶。

“回大帅,护城河前的敌军骑兵应是一营之数……也就是五千之众!”

“……去……才五千人就不知死活的前来应战!来呀!传本帅令,放下吊桥,骑兵迅速冲过护城河,将敌军全部歼灭!如活捉刘秀逆贼……呃……赏银万两、官升三级!崔呈斌打着酒隔,不屑地望着远处那一队阵形齐整、刀明甲亮的黑甲骑兵,气势嚣张地喝令道。

“是,大帅!”守城校尉恭声接令,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对面那尊赤血杀神的凶名昭着,所有的官军将领可都是如雷贯耳,就这么大明大方的摆开阵势与对方嘶杀,这胜算还真是……。

一旁的连全斜瞄了一眼已经快摊入椅中的崔呈斌,白里透红的长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蔑视,却也不开口劝说,扭头继续观望着城下拒河而峙的两军骑兵。

须臾,西门城楼上响起激昂轰然的进兵战鼓声,箭楼上的守军迅速放下吊桥,而已聚至护城河前的二万近卫骑兵闻得进兵的战鼓声响起,也不敢迟疑,迅速纵马驰上吊桥,急急冲过护城河,在河对岸急促的摆开阵形。

稍顷,城楼上又响起节奏缓慢而又激昂的战鼓声,“咚……咚……咚……”迎战的鼓点沉闷短促,却充满了激情和热血,养精蓄锐已久的近卫将士们压抑的情绪瞬间得以释放,胸中的战意随着鼓点慢慢的汇聚摧发,杀气顿时盈于阵前,四溢而出。

一队队崔呈斌派出的亲兵督战队,一波波不停的来回纵马驰腾在二万近卫骑兵方阵中,不停的振臂大吼,“崔帅有令,活捉逆贼刘秀者,赏银万两,官升三级!”

刚刚摆好阵形的近卫骑兵闻得摧战的鼓声与悬赏令,早已心急难耐、两眼放光,恨不得一步便跨到黑甲军中将敌军主帅捉住,好去领取赏银,二万如疯狗出巷般的近卫骑兵一窝峰地哇哇大叫着高举着马刀、长枪,打马向前,气势汹汹地朝对面二里外的黑甲骑兵发起了集团冲锋。

蓝宇与刘海驻马立于五千亲军所布尖刀阵的最前方,身后便是随风高扬的黑龙战旗与书着唐字和刘字的主将旗和认军旗,蓝宇一身红色的战甲,黑色的云纹绣龙披风,随风飘摆,更显威武俊郎,气势凌人,自黑风岭一役后,原本银光烁烁的战甲就变成了血红色,甚至头盔也与盔顶的红樱须溶为一体。

他神情悠然地望着如河水决堤般朝已方奔腾而至的滚滚银色铁流,那高扬的马刀如白色耀眼的森林,锋锐的刀尖烈日下映射着烁烁寒光,随风腾舞的一面面战旗呼呼作响,万马奔腾、汹涌澎湃,二万骑兵发起冲锋形成强大的冲击力与震撼力绝不是可以赁空想象的,唯有亲身体验,亲眼目睹,才能感受到那种气势磅礴、骇浪滔天般的惊天威力。

轰隆隆地马蹄声响彻天际,沉闷地声响令大地似乎都在不停地颤抖,冲天的杀气如狂风呼啸般朝前急卷而来,漫天的尘土飞扬,铺天盖地,遮天盖日,马背上骑士们疯狂地吼叫声如狼嘶鬼嚎,慑人心魄……

城墙上稳陷太师椅中的崔呈斌得意洋洋,不耐烦地喝斥围拢于身前四周数百手持人高坚盾防卫的亲兵散开,方便自己更清楚地看到对面城下五千不自量力的黑甲骑兵如何覆没在自己二万悍勇的铁骑之下,一旁的连全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阴笑……

严阵以待的黑骑军阵形面对迎面扑来的冲天压力依然纹丝不动,如一片挺拔的松林稳如泰山,这五千骑兵是自数万黑甲骑兵中精挑细选而出,皆是久经战阵的沙场老兵,心志早已坚若磐石,心中对于武勇盖世的主帅又允满了无以伦比的强大的信心与无尽的崇敬,即使面对二万杀气腾腾,如狂风骇浪急卷而至的近卫铁骑,依然面不改色,手中紧握刀柄硬驽,只待主帅一声令下,便可发起冲锋,迎战汹涌而至的敌军骑兵,将敌人彻底淹没在自己的马蹄和战刀下……

眼见疾冲而来的近卫骑兵已越来越近,两军相距已不足一里之遥,敌骑挥刀呼喝那狰狞的面容都依稀可见,刘海手心中已隐隐渗出冷汗,瞅向一旁的蓝宇,仍然气定神闲地居于火红健挺的疾雷背上,双手扶鞍,目光竟是瞥向了北方极目处那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

那一片山峦叠加婉延如龙般的连天山脉,半山葱郁苍翠,其间夹杂大片红色的石岩,峰顶却是白雪皑皑,显得格外神奇美丽,蓝宇的神情也是悠闲犹如欣赏风景般轻松惬意,似乎已忘记了此时正处于两军交战之时,眼见敌骑冲阵已越来越近,那明晃晃的长枪马刀已是郝然在目,刘海再也沉不住气,沉声唤道,“王爷!……王爷!……王爷!”

连唤了数声,不断的加重声音,一旁的蓝宇才象被突然惊醒般,收回远眺地目光,扭头却莫名道,“刘海,远处那片高耸入云的巍峨山脉为何中间的峰峦竟是红色的,山上有大片的枫林吗?”

刘海苦笑不得,好不容易将王爷自迷梦中唤醒过来,换来的却是如此的问话,“王爷!那处山脉名曰冷云山脉,峰峦奇秀,山川峻美,确是难得的景观!中间那片山脉,末将曾去过,山中不止无枫林,而且连丛林也没有,整片山脉寸草不生,漫山巨石嶙峋遍布,奇异的是所有的峰峦山川皆是暗红色,包括山上的岩石与泥土,似被烈焚烧般竟粘合在一起,甚是怪异!若王爷有兴,待日后末将可陪同王爷前去一游!不过眼下……”

刘海尽量用婉转的语气说着,想要将王爷飞升天外的魂魄拉回来,岂料还未入正题,一旁蓝宇伸掌轻按马背,人已腾空飞起数十丈,立于半空之中,继而竟自虚空中向前大步奔行,犹如在平地间奔跑似,转瞬间已向前奔行了数十丈,而后站定于虚空中,铿地一声龙吟声中,久违地赤血剑已离鞘而出,划出一道丈余的红色剑芒。

拔剑在手,蓝宇默默感受着自剑身中透出的那股愈渐浓烈兴奋的情绪波动,那股与自己血脉相连、骨肉相溶的亲切感,暗叹无怪乎古人云,世间万物皆有其灵,此剑不正是如此,犹如一条鲜活的生命般有血有肉,有喜有怒!

蓝宇双手所剑,竖于胸前,不停地催动真元贯注于剑身,原本只有近丈的剑芒,猛然间不断暴涨而起,直射云层,霎那间已有近十丈长,半丈宽,红色的剑芒冲天而起,蓝宇贯挂红色战甲凌空而立,身后黑色披风迎风抖舞,猎猎作响,手握散发着烁烁巨长红光的赤血剑,仿若战神降世,威武不凡……

如狂浪怒浪般奔腾而来的二万近卫骑兵本已冲至距黑甲骑兵阵前不足半里之里,眼见转瞬间便可冲至黑骑军战阵之中,两军将士都已可瞧清对手的脸面,近卫骑兵愈冲愈勇,一个个面目狰狞,那是对悬赏的贪婪和对杀戮的渴望,他们兴奋的打马前冲,铁蹄阵阵,烟尘滚滚,刀枪闪烁着熠熠寒芒,浓重的杀气冲天而起……

两军距离越来越近,但黑骑军阵营却迟迟不动,丝毫没有接战的准备,这令近卫骑军出战的几员将领都是欣喜若狂,在如此猛烈强大的骑军冲锋下,对方即不变阵迎战,也不退避锋芒,反而挺立在原地,岂非是束手待毙?呵呵呵……心里想着,他们眼前似乎已可以瞧见那一颗颗在已军锋利的马刀下飞旋在半空的血色头颅,可以看见黑骑军在近卫士卒高举的马刀长枪下瑟瑟发抖,跪地请降!可以看见那一堆堆如小山般闪闪发光的银山金山、可以看见自己连升三级,平步青云,光宗耀祖,衣锦还乡的风光时刻!

冲阵的其余近卫军士也是同样的兴奋欲狂,不停的夹马前冲提升马速,一股股冲天扬起的烟尘处,他们手中的雪亮马刀扬的更高,平举的长枪端的更加突前,扣紧的硬驽机括已几乎施力扳动……

二万奋勇向前的近卫骑兵心中的美梦似已近在眼前,触手可摸,唾手可得!胜利就在前方,只需冲进毫无防备的黑骑军阵中大加杀戮,军功、荣耀就是囊中之物!

突然间,异变迭起,黑骑军阵前那员身着红色战甲肩系黑色披风的英武大将突然间腾空而起,竟可凌空而行,赁空站于高高的半空之中,手中握着的那把赤红色的宝剑,向天冲起十数丈的红芒,红色的光柱依然在不断激涨,似可直接插入九宵之上,天空中那片淡淡的云朵,竟被红芒捅得四散飘去,黑色的云龙披风顺风狂摆,猎猎风起,那员威武盖世的赤甲大将全身皆包裹在一层五寸余厚的淡蓝色光圈之中,光芒在闪烁,冲天的杀气在奔涌,在外溢,犹如战神下凡,威武盖世!

募然间,悬立在半空中的蓝宇双手紧握赤血剑高举过头,挥剑前劈,红芒爆涨的赤血剑,撕碎空气,自后向前疾劈而去,已近十余丈的红色剑芒,自半空中划出一道炫丽无比血红色的弧圈,犹如闪电惊雷般急劈而至,转瞬间那爆涨耀眼的红色剑光便已砸落地面。

轰……轰……轰一连串地暴响迭起,犹如平地里炸响无数惊雷,整个大地都在不停的震颤,强横无匹的剑气贯地而入,一股股浓浓的烟尘土屑暴然涨起,四散飞射,将方圆数百丈方圆全数包裹在内,整片空间尘土弥漫,沙土飞扬,随着强劲刚猛地冲击气流四散飞溅,迷人眼帘,百丈方圆都充斥在一片浓密的尘烟之中无可视物!

剑气一出,气贯长虹,惊慑日月,天地无光,杀气冲天的蓝宇高高悬空而立,前方不远处则是依然翻腾弥漫的冲天尘烟,见此惊人异象,再联想到城中收留的败军流兵传来的那个杀神的恐怖事迹,原本高速冲驰的近卫前排骑军心中猛地一凛,忍不住猛打了个冷战,心中惧意突起,手中不约而同的猛地一勒马缰。

已近两里的冲锋距离,早已使马速提升到了一个极点,突然间嘎然而止,其带起的巨大的惯性和后挫力使得无数的战马受惊吃痛之下纷纷人立而起,而抓坐不稳的骑兵则被直接扔下马背,后队的骑兵一时间也止不住跨下战马奔驰的脚步,顿时无数骑兵纵马驰过,沉重的马蹄狠狠地践踏着前方落马的同袍,一团团血色的肉泥混和着凄惨的悲嚎哭叫声响彻底整片旷野。

冲锋的骑兵一排排犹如翻涌的浪潮,一波接一波,一浪高一浪,前方的骑兵乱成一团,后方的骑兵却止不住冲驰的速度,一批接一批地冲入混乱的阵中,人沸马嘶,哭嚎悲叫声震天动地,越来越多的骑兵被扔下马背,很快便被后队骑兵践踏而死,喀……喀地骨碎肢断声渗人心魄,许多扭转马首急于后撤求生的骑兵则毫不犹豫的挥动手中的马刀狠狠地砍向敢于朝自己冲撞的同袍战友!

两军还未短兵相接,近卫军冲阵的骑兵们已自己杀成了一团,这群兵痞军汉不止好勇斗狠,即使残杀同袍也是毫不手软,刀枪箭驽齐上阵,箭雨刀林中,一队队近卫骑兵捉对儿开始嘶杀起来,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那令人惊魂动魄、惊天动地的彻地一剑。

风目云散,烈日当空,那漫天狂舞四溅的烟尘沙砾悄悄散去,原本立于半空中的蓝宇也落于地面上,全身依然沐在那层厚厚的淡蓝色护体罡气之中,稳稳站立在两军阵前那狭窄的空地上,面前几丈处赦然便是一条宽二丈,长十余丈,深达近丈的深深沟壑,整条深深的沟壑便象是刚被犁过一般新新的泥土翻开在阳光下,散发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这条沟壑便是刚才蓝宇凌空劈落的一剑之威,握剑在手,寒芒闪烁的剑尖依然竖直朝向天空,长达十丈的剑芒依然烁烁生辉,蓝宇冷冷看着前方不远处已陷入一片混战中的近卫骑兵,再次催动真元,不停的贯入剑身之中,赤红色的剑芒再次悄然暴涨,整束光柱烈日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不停的扭曲增长,急剧地射向青天,天空也再次风云变色,疾风骤起,暗云涌动,一团团云彩很快便再次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红色剑芒的上空形成一个灰色厚厚的云层!

周围的云团依然不停的向那陀厚暗的云层聚拢,灰色的云层越来越厚,慢慢开始形成一个缓慢转动的漩涡,紧接着一道道惊雷猛然间暴响起来,随着一声声惊天动地的闷雷声,一道道电光自暗云漩涡处竖直地劈了下来,正中下方那束犹自不停上冲增长的红色光柱,只见虚空中一道白色的气流沿着红色的光柱飞速地向下疾射,蓝宇正准备再次劈出手中剑芒,猛然间感受到上空一道强横无比、非常熟悉地灼热电流顺着剑身射出的红芒直冲而下,很快便会再次从剑身贯入自己体内,心中不由猛然一惊,旋尔便毫不犹豫地向前猛地劈出第二剑,因为他可不想再次尝试刚才自帅帐中那种蚀骨钻心、撕心裂肺的痛楚,已暴涨近二十丈长,一丈宽的红色剑束夹杂着一道接一道自云层砸落的白色电流以开天劈地般强横无无的速度迅猛地劈向前方百余丈外犹嘶杀不止的近卫骑兵阵中。

“崩……崩……崩……轰……轰……轰……轰……”一连串暴炸轰隆隆地炸响在近卫骑兵阵中,数以千计的骑兵连人带马被劈崩上了半空之中,一阵阵轰隆隆地炸雷声与爆响声混成一片,天地似乎也连成了一体,被强猛地爆裂与冲击气浪崩上半空中的骑兵声嘶力竭地惨叫悲嚎声完全被震天动地的炸雷爆响声淹没,只有那漫天四溅的蓬蓬血雨,凌空四射旋转如飞的残肢断臂,一阵阵强劲如箭漫天飞舞的沙尘土泥,完全诠释了这惊天一剑的盖世之威。

半响之后,烟尘散尽,尘土落地,天空中雷消电止,暗灰的云层漩涡也渐渐开始消散,阳光依旧,清风依然,地面上近卫骑兵阵中却是一片满目疮痍,惨绝人寰,没有哭喊,没有惨叫,没有呻吟,一千余骑兵连同战马伏尸当场,横七竖八遍布于那条长达数十丈,宽约两丈有余的沟峡之旁。

一具具残缺不堪的尸体横仆斜俯,干瘪的尸身上犹自冒着缕缕黑烟,一股股焦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原本应浓烈无比的血腥味竟是越来越淡,渐渐已不可闻,整片惨烈怪异的战场此时已寂静无声,无论黑骑军还是近卫军,全部目光呆滞地在坐在马背上愣愣地望着眼前这恐怖又诡异绝伦的一幕,心中除了恐惧就是震憾,强烈的震憾,这……这是天地之威还是……。

城墙上稳坐钓鱼台,准备看一出好戏的崔呈斌和连全,此时已是呆若木鸡,自看到远处黑甲军中那员红甲战将腾空而起,虚纵数十丈,凌空站于虚空之时,二人就已如同见鬼般,深身颤抖不停,却又动弹不得,再亲眼见到对方劈出惊天动地的两道十数丈长的红色剑芒,那种开天辟地毁灭一切的强横威力,绝对非人力可为!

两人心中早已如死灰一片,全身犹如陷进了冰窑之中,刺骨的冰寒透肌入髓,空气中的温度似乎瞬间便降到了零点之下,这秋阳如火的正午时分也便成了数九寒冬的冰天雪地,两人面色已苍白如纸,毫无半点血色,全身地汗毛全数炸了起来,额头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流淌,真不知是寒冷还是炎热所致。

“快……快……快竖盾保护本帅……一群混蛋……快点……”直到远处那名红盔红甲,身后黑色披风迎空飞舞犹如杀神降世的大将昂然立于地面,施然回剑入鞘之时,那一声清脆深遂的龙吟声响彻底天际时,面色痴呆呆全身如筛糠般狂颤不停的崔呈斌才恍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喝斥着周围一众也隐入呆滞状态的亲兵上前围护。

很快,数百名自强烈的震憾与惊悸中缓过神来的亲兵飞快地竖起人高长盾团团将崔呈斌与连全两人护卫起来,密不透风,连头顶上也用圆盾遮盖起来,西门地校尉好不容易才挤进保卫圈,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帅,现在应该如何行事?是否命城外骑兵撤回城中?”

“混帐,当然是撤退,难不成等着敌军冲杀吗?……滚……”崔呈试惊惧交加之下,对这位不长眼色的校尉破口大骂,令后者好不委屈,却又无处反驳。

“是!小将愚味!小将这就传令!”挨了顿臭骂的校尉愤愤不平地又挤出如圆球铁桶般的保护圈,来到箭楼传令士兵鸣金收兵,准备将城外的近卫骑兵撤回城中。

急促的金钵声破锣般的响起,已回剑入鞘的蓝宇身形突然拔地而起,凌空身后腾跃数丈,去势如脱弦之剑,竟是如风般向后方的黑骑军阵倒射而去,转瞬已稳稳落于疾雷背上,坐稳之后,左手勒缰,右臂高高举起,沉声暴吼一声,“唐风!”

虎啸龙吟般地吼声响彻整片战场,身后五千黑甲骑兵齐声高呼,“唐风!……唐风!……唐风!……”

一阵阵如惊雷砸落、如巨浪拍岸般轰然地呼喝声一波波震颤着整片旷野,猛地蓝宇右手狠狠自上而下,陡然劈下,迅而五千黑甲铁骑犹如决提洪水,奔腾而出,轰轰隆隆地马蹄声使大地都不堪重负似摇摇欲坠般不停的震颤,一片明亮如雪高扬的唐刀铿然出鞘,迎着炫丽的烈日,散发着森森地寒芒,如惊浪骇浪般朝前方半里处正疯狂打马向护城河逃去的近卫骑兵席卷而去。

养精蓄锐、士气如虹,杀气熏天的五千黑甲铁骑犹如出栏的猛虎,人人奋勇,个个争先,铁蹄隆隆处,掀起漫天尘土,风驰电掣般向前冲锋,二里之地转瞬即至,前方的近卫骑兵也是争先恐后的涌上吊桥,但狭窄的吊桥又怎能一次通过数以千计的骑兵,成十上百的骑兵很快便被挤下吊桥,堕入护城河中,北方的士兵并不谙水性,猛地呛入几口河水,便沉入河底。

眼见部下撤退也是如此不守秩序,混乱不堪,后面又有如狼似虎的黑骑军追杀而来,近卫军中的各级将官大声喝斥着不听指挥疯狂挤腾的部下,却也丝毫不起任何作用,更有甚者,有不胜其烦的近卫骑兵直接将令人讨厌阻止自己过河的军官一刀斩于马下,一时间护城河前后乱成一团,一万余近卫骑兵挤成一团,人挨人马挤马,团团围聚在小小的空间里,人人都想抢先一步过河,逃离身后那片令人恐怖的战场。

如狂风般席卷而至的黑甲骑兵,手中平举的硬驽甚至用不着瞄准,径直对着前方护城河那一团雪白耀眼、骚乱不堪、人叫马嘶的硕大光球扳括发射即可,一波一波的黑甲骑兵射出手中驽箭,即转向两侧再行顶上驽箭,而后方的骑兵迅速补上,再次发射,如此往来循环,象剥桔子般一层一层将围在护城河处的近卫骑兵慢慢绞杀,片刻的功夫已有数千近卫骑兵中箭落马。

其余的近卫士兵不知扭头反击,却更加疯狂地向吊桥上挤捅而上,身后的黑甲骑兵则有条不絮地一批批轮换交替上前,从容的射杀眼前如羔羊般懦弱的近卫骑兵,眼神中尽是不屑与蔑视,似乎自己屠杀的并不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而只是一群鸡鸭鱼羊,很快越来越多的近卫骑兵倒在了血泊中。

更多的骑兵惊惧失措之下,在愈见混乱的乱军拥挤挣扎中连人带马被挤入护城河中,如同下饺子般,扑通通地大鸭小鸭齐坠河,靠着吊桥处护城河中两侧数百丈的河面上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竟全部塞满了坠河的骑兵和战马。

吊桥上更是混乱不堪,互相拥挤争抢的近卫骑兵,耳中听到身后哧哧哧如雨般疾射的驽箭破空入肉声,以及那一片片惨叫坠马声,心中更是惊惧不安,更是发狠抽打马股,手中马刀也不停歇,凡有敢阻挡自己前进者,一律斩下马去。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护城河外涌挤成堆的骑兵已被射杀五千余人,尸体一圈圈堆积得近丈高,圈外的黑甲骑兵依然悠闲地策马来回驰骋轻松惬意地上弦发射,纵情地杀戮仍在不停涌上吊桥的近卫骑兵,腰间那雪亮锋利的唐刀此时竟无用武之地,蓝宇此时依然驻马立于战场二里之外,周围是百余亲兵护卫,而护城河前的战事则由刘海在外围指挥。

城上的崔呈斌是越看越心慌,心中又气又急,城下护城河吊桥上悲惨而又混乱的情形他是看得清清楚楚,如此下去,恐怕不等骑兵全数通过吊桥就要被斩杀一空,又或是直接被敌军趁势冲过吊桥,挟裹着向城门溃散的骑兵一齐涌入城内,到时只怕海原城立时可破,当机立断道,“快……快传令,拉起吊桥……拉起吊桥!”

“大帅!对岸还有近千骑兵未上吊桥?……”

“放肆!本帅让你拉,你就拉!那么多废话,想掉脑袋吗?“崔呈斌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那城门校尉,心里已在寻思待战后定要寻个由头斩了这个敢于置疑自己军令的家伙!

“是!末将遵命!”崔呈试眼中的凶光让城门校尉心里一寒,也知多说无益,当下无奈的接令而去。

很快,护城河上的吊桥被强行拉起,造成的结果是桥板断裂无数缺口,险些轰然碎裂,而无可避免的,正在桥面上过河的骑兵则被无情地扔入河中,走运的则险险纵马跃到对岸,而后面尚未挤上桥的千余骑兵则被无情的抛弃于黑骑军的驽箭之下!

转瞬功夫之后,那被抛弃的近千近卫残军便被拔马上前的黑骑军围聚之后,以乱箭射成刺猥坠落地面,护城河边这块不足百丈的方圆之地,密密麻麻全部堆积的是战死的近卫骑兵,一圈一圈地摞成一座座近二人高的尸山!

数以千计的失去主人的战马四处驰腾游弋,仰天悲啸不止,刚刚渡过护城河劫后余生的数千近卫骑兵则是头也不敢回地打马奔向城门,很快便涌入城中,城门旋而紧闭,城门楼上的崔呈斌和连全也在亲兵的搀扶和团团护卫下,急急地奔下城墙缩回府衙烫酒压惊去了。

护城河外刘海命士卒将战场周围四散游弋的战马收拢,而后大获全胜的黑骑军齐集整队,驱赶着数千匹战马,高举着飘扬的战旗凯旋而归,蓝宇却未随军退回大营,而是仍然驻马立于原地,紧闭着双目,似在思考着什么,刘海不敢大意,令一佐尉率出战亲军归营,自己则带五百亲卫围护于蓝宇周围。

蓝宇稳稳坐于疾雷背上,双手交叉置于小腹,双目紧闭,神情淡然,犹如老僧入定,象是睡着了般安详无比,其实却正在不停地吸收散布于整个战阵上空,那一股股浓浓的怨气与死灵之气,包括那沉浸于护城河外战场上满地流淌地血河中腥红的煞气,也一滴不余全部吸收殆尽,此刻蓝宇腹中真元球就象一枚磁石。

向四周发射出强大地吸力不停将天空中与地面上所有的灵气吸附而入,继而转化为体内的天魔气,原本湛蓝中透着淡淡白色的真元球,很快便似被鲜血染红般赤红一片,不过须臾之后便被炼化一空,化为本体真元,运转于周身百脉之中,回转周天之后,重新返回真元球中,已是变成了淡淡的颜色。

真元球也旋尔又变回了原本的湛蓝色,依然晶莹惕透,玲珑璀璨,蓝色的光芒耀亮整个丹田,如同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球,又似一颗缓缓而旋淡蓝色的星体,置于一片光芒四射的宇宙之中。

而在蓝宇吸收战场上空的怨气、怨灵甚至战场中的鲜血厉气之时,腰间的赤血剑一直隐隐跳动,似乎躁动不安,好象非常渴望可以与蓝宇一起分享如此新鲜美味而又丰盛无比的午餐似的,蓝宇心中一动,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把握住其中的关键,左手握住剑柄,原本隐隐跳动的赤血剑霎时便安静下来,很快不断涌入体内的灵气便一股股被飞快地吸入剑身中,转瞬便消失无踪,而剑鞘上泛动的那层淡淡的红芒却不断跳动,不断地扭曲,似乎是剑体在快乐的跳舞,快乐的吟唱。

二个时辰过去了,高挂于中空的烈日已向西而斜,萧萧地秋风渐渐变得劲急,身后的黑龙帅旗抖摆的更疾,呼啦啦地响个不停,蓝宇身后的披风也随风舞动,猎猎作响,刘海及五百亲兵小心谨慎地警戒着四周,双眼则目不转睛注射着眼前似已陷入沉睡的年轻主帅。

唯有那一圈不停闪动流转的淡蓝色的光圈提醒着他们,自己的主帅此刻正在修练神功,绝不可以让人打扰,而远处海原城墙上的守军则战战战兢兢地躲在城楼中、城垛后,远远地偷望着城前三里外那名被护于一众黑骑军阵中,身沐蓝色光罩,威风凛凛的恶魔杀神,却丝毫也不敢有任何异动。

终于,酉时初刻,蓝宇方自修练中出定,睁开双眼,虎目中迅即射出两道凛冽彻骨而又阴寒无比的光芒,似电如火,如冰如峰,如刀锋利箭般直射向远处海原城墙上正在偷窥自己的守军,两名被射个正着的小校,混身猛地一颤,啊地一声惨叫,仰头便倒,口吐黄水,屎尿横流,竟是活生生被吓死了。

蓝宇很清楚地看清了城墙上非常滑稽而又恐怖诡异的一幕,甚至连那两名倒霉的士兵横死的惨叫声也听得清晰无比,心中又惊又喜,不想天魔神功练至大成时的威力竟会强横如斯,以前听说西楚霸王项羽一怒之威可活生生将人吓死,自己还不相信,认为不过是危言耸听,哗众取宠之言,不过现在事实就在眼前,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眼杰作,又如何让人不信!更出人意料的是自己现在的眼力与听力也会精远至此,可达三里之外,不由得意地笑了一声,掉转马首,率领众亲兵返回大营。

……

三日很快过去,转眼已是八月二十五。

秋意更浓,风萧霜降,草木枯黄,凄风瑟瑟,落叶飘零,原本金灿灿地麦浪早已消失无踪,只余一片片褐黄的旷野孤零零地卧于一片苍茫的大地上。

湛蓝的晴空,一碧如洗,天地相连处,一道如银蛇的白练划过天际,一头硕大地苍鹰盘旋于天空,窥视着原野上呼喝震天挥汗如雨拼命操练的黑骑军将士,一群群候鸟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南飞去。

三天的时间,海原城外黑甲军大营中,榴重营已将所有的石弹全部制作妥当,营中库存的火药也消耗殆尽,所有的攻城器械全部准备好,军卒将官也已休整操练完毕,刚刚换装的三万亲军骑兵已完全适应了新式的军械,战力也提升数倍,三军士气正旺,刀明甲亮,枕戈待旦,万事俱备,只待一战。

海原城中崔呈斌与连全二人,这三日来却是终日饮酒作乐,花天酒地,纵情声色,不是心情愉快,胜券在握,而是心中实在太过恐慌,惊惧不安,数日来一直夜不能眠,只好不停的把杯灌酒,借以压制心中的恐惧。

前日崔呈试挟醉酒之胆,冒然派军出战,不止没捞到半点好处,反而赁空折损了一万骑兵,顺带送给黑甲军一份数千匹战马的大礼,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城外一战,亲眼见视过蓝宇和他手中神剑通天彻地的惊人威力后,城中十三万军兵,自上而下,无论将帅军卒,皆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士气大跌!

一股颓废衰败的气氛很快便弥散于整个海原城中,弄得城中军民皆人心惶惶,许多富豪仕绅,更是收拾家中细软,大包小包装上马车,领着家眷仆从,自东门出城,直奔天京城逃难去也,崔呈斌眼见如此,却也是无计可施,原本就怨不得城中官商仕绅对自己失望,谁让自己手握十数万雄兵,却丝毫无法与城外乱军相抗。

前次正面对阵,近卫军以多战少也是一败涂地,尸堆成山,如今三军士气尽丧,军心动荡,崔呈斌一介文人,允其量不过是权臣奸臣而已,讲阴谋诡计,争斗倾辄,他是游刃有余,但若是论军事谋略统兵战阵,那是一窃不通!

唯有整日饮酒,麻醉自己,眼下崔呈斌和连全心思一般无二,一心只等江南军渡江勤王之师齐集之后,快速绕击青川,截断叛军粮道,断其后路,而后与已军前后夹攻,到时再派军出城作战吧,至于现在?死也不派一兵一卒出城,反正现在秋收已毕,城中粮抹榴重允足,索性将四门全部封闭,十三万军兵缩在城中闷声发大财。

城外黑甲连营帅帐中,蓝宇正坐在帅案后查看各处斥候细作传来的军情军报,其中当然也包括天京城中朝廷的消息。

三天来,蓝宇一定呆在帅帐中练功。说是练功,其实大半是内视体内情况,想要弄清楚自己的经脉或是丹田处的真元球发生了何种异变,为何三日前大战之时,竟然可以以体内真元催动引发天雷甚至闪电以为助力,大大增加了赤血剑的威力,而且其后自己竟然可以远隔数里将城墙上发生的情形甚至是声音,看得清楚、听得明白,犹如身临其境,如现眼前似的。

此外,一直令蓝宇不解的是,自己自打初战青川时起,体内真元球似乎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体外自然环境中的所有灵气、灵力,无论良莠,一盖大小通吃,全部吸收,虽然不知在战场上吸收的那一股股浓烈而又血腥的灵力究竟是来自何处,但是就算猜,蓝宇也猜得八九不离十,最大的可能便是战场上双方军卒战死的亡灵和怨气罢了。

现在想一想,任是蓝宇如今心坚如铁,心里仍觉得有些发毛和怪异之感,那些灵力中所蕴含的气息和能量是何等的强大,又是何等的阴暗和怨恨,其中包含着悲愤、不甘、绝望、怨恨、恐惧、悲伤、思念、痛苦,几乎所有人类感情之中的负面情绪都包含在其中,而且非常之浓烈,极度之强烈,如果这股灵力足够多的话,其威力随时可以吞嗜天地,毁灭一切。

沉思良久,蓝宇始终也得不出一个结论。

其实这也怨不得蓝宇蠢钝,其实自从他修练上古奇宝天魔录以来,一向是随心所欲,自然修练,重未细想其中根由,再加上那个便宜师你李长风也是非常之不负责任,连最基本的修武讲解与修道之法也未记录在册,蓝宇虽然天资聪颖,又如何可以想到如此深奥的道理。

要知李长风所传之天魔录乃上古奇宝,所讲的修练之法,乃以武入道,即以绝世的武功,强行修练入道,最后方可飞升成仙,其中的艰辛与魔难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天魔诀前三层皆是正统绝世的武功心法,修练有成不止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长保青春,更可以刀枪不入,武力盖世,而自第四层起,便可以由后天化为先天之境,至此方才正式迈入以武入道的修练之路,其后可将元神炼为金丹,而后金丹碎裂,将元神实体化为元婴,最后神功大成之日,方可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如此修炼之道,虽然看似简单之极,实则无比艰辛,其中更隐藏着无数的危机与凶险,稍有不甚便会走火入魔,甚至爆体而亡,蓝宇连最基本的修道之理也是不懂,又如何知道其中蕴含的天道天理和恐怖的风险。

时至今日,蓝宇仍然对天魔诀是一知半解,只知此功法确实绝妙无伦,夺天之化,修练起来也是顺风顺水,进境神速,却混然不知,死神已几次与自己擦肩而过,若无手中赤血神剑多次庇护,此时恐怕早已尸冷多时。

上回说道蓝宇于帅帐中苦思数日,始终无法参悟天魔气之奥妙玄疑之处,心中苦闷不已,虽说几次险象环生,最后都化险为夷,但他始终觉得这体内的天魔气,就好象安置的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不参透其中的奥妙和玄机,始终是心腹大患,说不定那天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要知道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莫过于散布于天地之间的灵气,世间万物皆是天地间的灵气孕育而出,无论一草一木,一山一川,一河一海,一湖一泊,一鸟一虫,一花一叶,都或多或少包含有些许灵气在其中,而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自然无可厚非的是天地之间的宠儿,身上包含着最丰富最纯正的灵气,因而可以超越天地之间的万物,凌然立于万物生灵的顶端,也就是自然界食物链的最上端。

人类作为万物之灵,有思想、有感情、会创造、会发明,可以不断地随着环境的改变而进化自身,不断的利用发达的大脑思想开创和拓展最尖端的科技和文化,统治这广阔浩瀚的世界,凌驾于所有生灵之上,予杀予夺,不可一世。

而强横霸道的人类却始终也逃脱不了自然界的生存和运转法则,那就是生老病死,优胜劣汰!最终仍是尘归尘,土归土,肉体死亡之后,身体内包含的所有灵气自然也会随之回归自然,重新回到天地之间,继续孕育新的生灵,如此往来循环,始为天道使然。

宇宙有阴阳,因而天地有黑暗与光明,万物有雄雌与男女。天地孕阴阳,阴阳衍五行。阴阳之力就是天地间最纯正最本元的灵力,而五行之力则是由阴阳之力衍化而来,金木水火土,互相之间相生相克,循环不息。

人类作为万物之灵,为天地间的宠儿,集五行之力与一身,心肝脾肺肾,即为金木水火土,人类在母胎中孕育之初,即如同天地之初始,包含着允盈地天地间最纯正的灵力,婴儿在胎盘内是用内息透过胎盘以及周身的毛孔自行地吸收母体和外界的能量与灵力,其后便会转化为阴阳两极,而后便由阴阳化为五行之力,待五脏发育完全之后,自然会呱呱堕地,诞生于世。

婴儿出生之后,即使便会由内息转为外息,而此时对外界能量与灵力的吸收也会慢慢停止。体内对五行能量的需求必须通过呼吸和饮食来满足,自然所吸收的五行之力也会大大减少,如果阴阳不调、五行不济,便会邪气入体,是为疾病,轻者伤痛卧床,重者一命呜呼。

人体内的灵气或是灵力,可以理解为人身体五脏六俯运转的动力,透过经脉,通过血液,流转身体百骸,提供身体各个器官脏腑的运转需要。而人体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的成长,由于不断地吸收食物中与外界空气中各种斑杂的物质,而身体五脏又无法及时大量的排除杂质,取其精华化为已用,因而体内的灵气不止得不到补允,反而在遂年不断流失,不断减少,不断消耗。

至成年后,基本上人体内的灵气已消耗殆尽,身体运转所需的灵力,必须完全依赖饮食与呼吸获得,而身体四肢包括五脏六腑,也会因为体内吸收的灵气越来越稀少,因而身体器官慢慢衰老、退化,直至灵气耗尽,后继无力,身体器官老化或外邪侵染而遂渐坏死,停止运转,人类也就会迈向死亡。

人类死亡之后,体内仅余的一丝灵气便会自然地离开身体回归自然,汇入天地灵气之中,继而孕育新的生命。

前世之中医之所以利用自然界天然的药材熬制药汁,外加以银针刺穴来治疗疾病,便是人体阴阳五行之术而来,以药汁补允调和体内阴阳五行之力,以银针刺穴来贯畅经脉,加强体内百脉对对能量与灵力的吸收,从而达到治病疗症的目的。

而学武之人,所修练的内功心法,目的也不外如是。通过对体内经脉的拓展加固,对身体肌肉的锻练,对呼吸调气的培养调节,人为的增加身体对外界空气以及食物中包含的灵力的吸收,借以达到修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目标,正所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说的便是练武要练功,练功要练气。

修习内功有成之人,体内所谓的真气,其实也就是最基本、最粗躁的五行之力,也可以说是天地间的灵气,只是非常斑杂,非常稀少而已,而如何利用体内的真气改变体质,如何运用体内的真气发于体外,攻击敌人,则成了习武之人研究的目标。

如同宇宙之阴阳,天地之光暗,世间之水火一般,人类也有男女之分。人类是感情动物,有七情,有六欲。而人类情感中的爱与恨,就如同阴阳,如同光暗,如同水火般,是人类感情世界中最强大的力量。极度强烈的爱与极度强烈的恨一般,可以左右人的思想,可以升华人的感情,给世界带来光明与希望,也可以摧残人的心灵,夺去人的生命,甚至毁灭这个世界。

人的肉体死亡之后,大部份人体内仅余的一丝灵力会回归自然,而极少一部份心中蕴含强烈到极点的爱或恨的人体内的灵力,则不由于心中的强大地爱或恨之力产生的怨念,因而不愿或不甘消失于世间,这些带着残存的心念凝聚不散的灵气,继续徘徊游荡在空气中,是所谓灵魂。

这些不愿消失于天地之间,不愿回归自然的灵魂,不论心中是由于爱还是由于恨,却无一例外的心中都有强烈的怨念、强烈的不甘或不舍,因而应该被统称为怨灵,又或是俗称的冤魂野鬼。

而在两军交兵的血肉战场之上,成千上万的士兵战死当场,由于心中或多或少都有爱恨之意,有不舍的牵挂或是强烈的怨恨与不甘,甚至是死后仍懵然不知,不知自己已经死亡,因而亡灵继续徘徊在战场的上空,久久也不肯散去,整个战场上空所包含的灵力有多少便可以想象了。

整个战场上空尽允满了无数的怨灵,其中心中饱含恨意与怨意的怨灵其中包含的灵力也是最为强大,而蓝宇由于已所修练的天魔诀的关系,本身的功诀就可以自外界强行吸取灵力,只是由于功力有限因而吸收灵力的数量很稀少而已,而待其功力突入第四层境界后,身体已由后天转化为先天之境。

也即是蓝宇的本体已由外息重又化为内息,如同在母胎中一般,周身毛孔、体内百脉皆可自行由外界缓慢地汲取无穷无尽的灵力,再加上天魔心诀的推动以及赤血剑的帮助,因而吸收外界灵力的速度也不断呈几何状增长,最后就直接导至了蓝宇险些被全身允盈膨胀、来不及转化吸收的灵力撑爆身体而亡,幸尔有赤血剑相救,吸收了大部分多余的灵力,这才幸免遇难。

至于催动汲化真元可以引来天雷、闪电相助,纯粹是蓝宇侥幸之举,倘若蓝宇不是灵机一动,将剑身上穿梭的电火劈向敌人,又有赤血剑暗中帮助牵引,恐怕此时早已被强横无匹的电火之威炸得尸骨无存,化为尘埃消失空气中多时了。

宇宙天地,乃至世间万物,皆有其自然的规律,又或是一定的规则,而这个法则,就是平衡,是和谐。所有世间万物都必须遵守这个法则,蓝宇修练的天魔诀,包括其他修道修仙之人,所走的路,皆可以说是逆天而行,反天地自然法则而行之。所有修练的功诀,都是强行吸收外界的灵气与灵力,存于体内,化为已用,以求有朝一日可以永存于世,甚至飞天遁地,移山全倒海,是为成仙成神,傲然巡游于天地之上、宇宙之中。

如此一来,倘若有世间生灵体内吸收了过多的灵气,破坏了天地万物间的平衡规则,自然而然地便会引来天雷相摧,体内积聚的天地灵力越强大,引来的天雷也势必越猛烈、越强横,势将此违反天道规则的生灵化为焦炭,自天地间抹去,将其体内所吸收积聚的灵力重新散入天地之地,此即修道之人所称之天劫。

蓝宇原本心性平和纯厚,遇事喜随遇而安,修练天魔诀之后,因受天魔功法境界的影响,心性大变,不止日渐嗜杀嗜血,更是残暴多疑,视人命如草芥,渐渐变得有些自私自大起来,除了自己亲近之人,世间万物生灵皆可踩于脚下!

唯一未变的却仍是他练功的习性,那就是随心所欲,顺其自然,原本此法是凶险无比,稍有差池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此事已有二次前车之鉴,黑风岭与三日前帅帐之事,皆可为证!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两次险境皆被蓝宇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不止化险为夷,毫发未伤,更未走火入魔或是爆体而亡,甚至功力更是缕次精进,日进千里,天魔诀也隐隐达到了第四层的顶端,眼见体内元神即将炼为金丹,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造成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却是蓝宇手中的赤血神剑,虽然蓝宇并不知道,只是感觉到手中宝剑似非常有灵性,与自己身体已有血脉相连溶为一体的亲密感觉,有几次甚至可以感受到赤血剑欣喜的跳动,而且似乎经历这两次危机之时,在周身百脉内疯狂窜涨的大量强横暴狂的真元皆是被赤血剑所化解,但其中原由却是浑然不解,这三日来虽然蓝宇日思夜想却始终不得其解,也不敢再行将真元贯入剑身中研究,生恐再次引来天雷惹火上身。

三日前于两军阵前,蓝宇神乎其神的听力与视力竟可突然远至三里开外,如同身临其境之奇迹,其实并非他的听力和视力可以精进至斯,其实是其双眼中电射出的两道灵力,挟裹着一丝思感,又或者可以称之为心念或神念,道家又称之为元神,瞬间疾射而出,远至三里外城墙之上,自然可以很清晰、很清楚地看到和听到城墙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和声响!

人体内的灵力累积到一定程度,便可以发诸于体外,只是方法和际遇有所不同。练武之人有所谓之“千里传音。”其实也是一种灵力散于体外,其间包裹部分思感或神念,又或可以称为元神,其距离远近也取决于体内散射于外灵力的多少和强弱,此时灵力所包裹的元神非常之少,其实并不能称之为元神,允其量只是非常细小的一丝丝思感或心念,可以称之为神念更为妥当,而练武之人所说之“千里传音”是功力高深之人,以内力束气成声,无声无息便可直接传入远在十里甚至千里之外之人的耳朵里,纯粹是无稷之谈!

所谓“千里传音”实质上,便是武功练到顶端,体内灵力累积到很强的高度之后,灵力便可以不同的方式散射于体外,其间包裹部分神念,而后便可传送于几里甚至几十上百里之外,直接透入所要传达之人的脑海中,其中所用之表达方法也绝不是声音,而是直接将所要说的话转化为心念印入人的脑海中,其人便感觉象是有人在其耳边说话一般清晰,但周围之人却毫无所觉。

实际上,一个人的观感能力无论如何强悍,如何修练,功力如何高深,不论视力、听力或者声音,也不可以远达上千里之距,听力和视力以不断修练所积聚的强大的灵力,改造双眼与双耳之后,或可以看到、听到数里之外的声响景物,但绝不可能远达百里千里之外,而声音也是如此,即使以强大的灵力或是真元包裹透射而出,或可达到数十里,甚至是百里之外,但却绝不可能只有一人可以听到,而是声音所透射至的地界方圆百丈之人都应该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才对。

之所以,人的听力、视力可以远达百里千里之遥,声音可以透出百里、千里外单个人的耳中而不被其他人听到,所依靠的便是思感心念的护展延伸,而这种延伸所依赖的工具便是灵力,灵力的多少和强弱,以及运用灵力方法的难易,就直接决定了思感神念传送距离的远近强弱。

而蓝宇三日前所发生的奇迹便是灵力散射于体外的一种际遇和表现,由于其散射出的灵力和其间包裹的神念都非常少,而且他也不知其中道理,更不知该如何控制了运用体内的灵力,因此时间很短,灵力透射转瞬即逝,因此便会造成一种是自身听力和视力暴涨的错觉。

蓝宇对自己修练的功诀以及自身的变化,甚至是手中的赤血剑的了解都是一知半解,又如何可以想透其中的关键,想来想去始终也不得其解,到最后直想得头痛不已,蓝宇索性便不再去想,暗付,只要自己按天魔功诀,勤加修练,待功法大成之时,自然会明白个中原由,到时再作打算吧!

此刻蓝宇手展军报,一份份地仔细翻阅,越看心中越是高兴,最后竟自抚掌笑了出来,“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正笑得开心,刘海自掀开帐帘入内,拱手道,“参见王爷!”

“嗯!……有何事?”蓝宇止住笑问道。

“回王爷,静乐赵将军有军报至!”刘海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支火漆封印的竹筒双手置交给蓝宇。

蓝宇熟练地揭去封印,打开竹筒,自筒中取出军报,展开来瞧,很快便看完,随手置于案上,面无表情道,“这些个军报你也瞧瞧吧!”

刘海见蓝宇似乎心情突然转坏,小心翼翼地一一拿起摊于案上的数卷军报展开来看,半响之后,将看完的军报拢齐置于案上一角,有些不解地道,“王爷,依军报来看目前形势对我军极为有利,为何王爷心情似乎反而不佳?”

“心情不佳?……哈哈……谁说我心情不佳?我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哈哈……”蓝宇突地脸色一缓,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把刘海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半响刘海才想明白其中原由,当下脸色也舒展开来,“王爷,依各地传来情报看,我军很快便可以逼迫朝廷息兵议和!”

“不错!刘定这个昏君,真是头大无脑,昏溃之极,竟硬生生断掉了自己的二条臂膀,不止将黑风岭兵败的罪责全数扣在死战殉国的张天顺头上,诛其九族,更荒唐地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忠心耿耿的兵部尚书抄家斩首,而后又严旨斥令千里回师勤王护国的李信退回狼牙关,摆着现成的十万彪勇善战、如狼似虎的狼牙军不用,反而舍近求远,下诏谕令江南诸州起兵渡江勤王,真是滑稽可笑……哈哈……”

说罢,蓝宇哈哈大笑不止,眼睛都有泪花在闪动,心中却是一片苍凉寂然,历史总是如此惊人的相似,一幕幕悲苍凄凉的画面竟如同电影般不停的在不同的空间上映,眼前形势与前世明末清初之时何其相似,简直就如出一辙,如同画面重演,李信、张天顺便如同明朝的袁、孙二将,而平宗刘定则是崇祯朱由检的翻版,甚至还略有不如,不过两人相同的地方就是性格都刚愎自用,而又多疑善妒,放着忠臣良将不用,反而一心信奸任佞,以致自毁长城,亡国灭种,却给整个民族带来无穷的毁灭性的灾难,实在可恨之极。

“王爷所言甚是,昏君只一心一意等着江南百万之军千里渡江勤王,还痴心妄想可以挥军绕至我军后方,夺回青川,而后与坚守海原的十数万近卫军,将我军团团包围,最后一举击溃!

那昏君却全然不知,王爷早已成竹在胸,布置妥当!据赵将军传回军报所说,天花江对岸虽然战船云集,各种军用物资堆积如山,但至今也无一支江南之军前来集结渡江,而江北会州、东州、海州三州之地,由于今夏豪雨成灾,致使各地数万倾田地农物欠收,大水更淹没了无数的村镇城池,百万百姓流离失所,灾祸连绵下哀鸿遍野,各州府更有乱民围攻府城,哄抢府库粮仓,各州各府守军弹压暴民尚且应顾不暇,又何来多余的兵丁抽调勤王?”

“哼……刘定如此忠奸不分、是非不辨,上天也不会眷顾于他,因而降下豪雨,致使三州洪水泛滥,百姓衣食无着,无瓦遮头,而朝廷不但不拔银赈灾,开仓放粮,设粥活民,反而雪上加霜,大加征收粮草军饷,再加上秋风又起,天气已经转凉,寒冬转眼即至,百姓已没有活路,又如何不心存怨恨,奋起暴动!这下中州后院起火,江南之军迟迟难聚,我看刘定还有何本钱与我相抗!”

到此时,蓝宇心中巨石终于落地,李信这个最难应付的对手已被皇帝严旨斥返边关,江南军自顾无暇,短期很难齐集渡江,眼前只有那胆小无能的崔、连二人所统率的十万士气低靡的近卫军,对于如虎狼悍勇善战的黑骑军来说,已是毫无威胁!

“王爷,那现下我军是继续围困海原,还是先行攻占海原,而后进逼京师。”情势急转而下,如今一片大好,刘海原本沉疑地心思也活泛起来,跃跃欲试地说道。

“……当然是围城,自海原一路打到京师损失太大,我军兵力本就不足,折损之后又无处补允兵员,实在不宜持续作战!不过,还是要在海原和官军再打一场仗,而且要狠狠地打,要把缩居于海原城中的十几万号称精锐的近卫军,打残、打痛、打怕,这样一来,天京城中的狗皇帝才会害怕,而后我军便可发出邀请,让朝廷派员与我们和谈!”这种招数蓝宇前世在影视剧集中可是见过无数次,对付那些昏群和奸臣可是屡试不爽的妙招!

“传令海熊灿,明日卯时造饭,辰时攻城。出动三万步军,携营中所有的抛石车、车驽、移动箭楼,全力打击西门,给崔熊灿和连全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计量妥当,蓝宇定下心思,目光一沉,森然地下令道。

“喏!末将这就去传令!”刘海颇为兴奋地接令掀帐而出。

……

八月二十六,卯时初刻,天刚微明,迎着晨风霜露,城外黑甲军营中炊烟四起,各军兵卒开始埋锅造饭。

辰时初刻,朝阳初升,霞光万丈,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

三军用饭完毕,三万准备出战的步军已集结于营外三里处,距海原护城河二里许结阵待命。

三万黑甲步兵结成三个方阵,一字排开,人头躜动,兵明甲亮,阵前旌旗如炽,铺天盖地,遮天蔽日,黑压压的将整个海原西门外横宽数里之地排的满满当当,阵前则是数以千计的各式攻城器械,抛石车、车驽、移动箭楼,密密麻麻地将护城河前二里外的旷野围的是水汇不通,空气中弥漫的气息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压抑,那股愈来愈浓烈的肃杀和阴冷的气息让耀眼的阳光也黯然失色。

海原西门的守军,自城外黑甲军营中刚刚吹响聚兵的号角声,便全体动员起来,一万驻于于城墙上的守军全数武装起来,张弓搭箭,刀剑出鞘,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一队队自城外大营中开出的黑甲步军,那明晃晃雪亮一片的战刀,遮天盖日的战旗旌幔,高大耸立的移动箭楼、抛石车,如林木般齐密地车驽,一次又一次崩紧他们原本已惊惧无比的心弦,城下瓮城中担任预备队的士兵也一波接一波被守门的都尉调上城墙,分布于各处城墙、角台、箭楼之中,所有的守城器具物资也一批批源源不断的搬上城墙,分散配置于各处角台、垛口、女墙处。

驻守西门的都尉站在城楼二楼的围栏处,手抚栏杆,仔细察看着列阵于城下护城河外的黑甲军阵,额头的冷汗不停的向下滑落,即使不停的用手帕擦试也无济于事,眼前的这支军队真是很可怕,即使大战仍未开始,那浓浓的血腥与杀伐之气已不停的奔涌,整个西城外广阔的天空中似乎空气已被抽去了大半,那股压抑得令人窒息地萧杀和压迫感即使远在二里之外的城墙上也感同身受。

步军后方中军处帅旗、认军旗是刘、唐,主将旗是海字,副将旗是崔字,成千上万的黑甲军卒毫无杂声地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在军佐的指挥下迅速而从容的结兵布阵,奇怪的是参加攻城的三万黑甲步军清一色的都是体格彪悍的刀盾兵,攻城器械的布署也径渭分明,居中是抛石车方阵,居左是移动箭楼方阵,居右是车驽方阵,三个整齐的方阵列阵于空旷的田野上,非常的醒目刺眼,杀气腾腾!

攻城器械也是数之不尽,入目处皆是黑压压高耸入云的移动箭楼和巨大的抛石机,而右侧的车驽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守城都尉只觉心中一片冰冷,从军已近二十载,攻防战也参加过不少,不过却从未见过任何军队、也未试过指挥军队如此大规模、如此密集的使用如此多的攻城器械进行攻城作战,看着城下那一车车被黑甲军士从大营中推来的整车垒得又高又尖的石弹车,还有那如山堆积的黑亮的羽箭和驽箭,守城都尉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不详地预感和疑虑,西门在对方的强力攻击下还能守多久,海原城又可以坚持几日?

叛军大规模集结城下,已经准备全力攻城的军报已经送至府衙,大帅回令却只是坚守二字而已,都尉心中是越来越忐忑不安,西门上下城墙此时共驻有二万士兵,守城器械物资也十分足,按理说坚守城墙是绰绰有余,即使攻城的士兵是已方的两倍以上,也丝毫不用担心城墙会有失守之余,但都尉心中那丝恐慌却始终也抹不去。

虽然他从未与黑甲军直接交过手,不过盛名之下无虚士,黑甲军纵横西北草原沙漠数年间,身经大小百余战,向来是无往而不利,威名郝郝震天下,即使面对骁勇善战的马背民族古勒骑兵也是少有败绩,唐王刘秀更是大魏百年来数得着的皇族名将,不止神力天赋,武功冠绝,统兵布阵,征战沙场也是独步天下,就连当朝老将张天顺都不是他的对手,一战之下便被黑甲军全部歼灭,三十万近卫精锐毁于一夕之间,自己也是身首异处,死无全尸,到最后还落得个欺君误国,抄诛九族的凄凉下场,恐怕当今朝中文武百官之中也只有李信和胡秀清可以与之一较高下,唉……可惜的是圣……

想到这里,那都尉不仅仰天长叹一声,正唏嘘不已时,却闻对面黑甲大营中牛角战鼓再次吹响擂动,鼓声震天,角号齐鸣,这是驻守边关的边军独有的作战指挥方式,那就是牛角和战鼓两者兼使,主因是边关守军与内地官军不同,他们是以骑军为主,而且多半是在平坦无垠的旷野上与蛮夷骑兵交战,用牛角号传令指挥军队作战即方便又快捷!

都尉猛地一惊,抬眼望去,只见城外黑甲军营中又涌出二支步军,人数各万余,同样推动着大批攻城器械向两侧行去,看方向应该是北门和南门,都尉暗叫一声不好,难道对方想三面围攻,一战而下海原城?

半个时辰后,阳光已洒满大地,晨风渐逝,气温慢慢回升,城外黑甲步军方阵已全数就位,准备妥当,弓驽兵已爬上箭楼,床驽箭已上弦,石弹也已放于抛座上,火把早已点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守城军卒也已备战完毕,沙土清水,滚木、擂石一堆堆摆放好,热油已渐渐在大铁锅中冒着腾腾热气,粗长锐利的床驽也已上弦完毕,弓箭手、砍刀手都已箭上弦,刀在手,大战一触即发。

刘海率领五千骑兵护卫着蓝宇自大营缓缓而出,片刻后来到位于步军阵后里许处的中军处,海熊灿率帐下二千亲卫骑兵在此指挥攻城。

“启禀王爷,三军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攻城!”海熊灿自马背上拱手行了一礼道。

“石从虎与云峰两部是否已到达南北两门?”蓝宇偏偏头问向一旁的刘海道。

“回王爷,石、云两部均回报已到达两门,部下军卒已做好攻城准备!”

“擂鼓!攻城!”蓝宇简短干练的下令道。

“是,王爷!”海熊灿大声领命,语声中竟透出一丝激动。

稍顷后,中军五十余架一人高的牛皮战鼓同时擂响,轰隆隆地战鼓声震天动地,响彻天际,中军旗手挥动令旗,前方三块步军方阵同时应声而动,缓缓向前推进,刹那间冲天的杀气朝海原城直逼而去。

中间的抛石车方阵首先开始攻击,数百架抛石车旁的士兵迅速点燃石弹上的绵绳,棉绳已搓紧压实,用灯油、松脂泡而成,遇火即燃,燃烧地速度却很缓慢,猛地拉下套绳,长长的抛臂突地一声弹起,成百上千攻拖着火舌的石弹冲天而起,带着阵阵沉闷的破空啸声,划着一道道红色的轨迹疾射向远方的城墙。

须臾,传来石弹砸地的轰然响声,大多数石弹准确的抛掷到西门宽阔的城墙上,少数石弹则坠落在城下以及护城河中,溅起一片片水花、一阵阵烟尘,城墙上则砰砰砰响个不停,数以千计的拖着火焰地石弹砸落在守军的头顶,有倒霉的士兵便被砸个正着,脑浆迸裂,其余受到殃及的士卒则鬼哭狼嚎着四处逃窜,更多的石弹则砸在油锅及城墙上。

石弹遇滚油烧得更旺,转眼间便将内里装填的火药引燃,狭小的空间,大量的火药,强大灼炙的热量无处散发,瞬间便砰然爆裂,石渣碎屑四处疾射,滚烫地菜油也随着石弹的爆炸四散落喷溅,周围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躲闪,便被疾射的碎石击中,其中还混杂着一道道如水箭般的滚油,很快便在城墙上滚成一团,捂着脸孔胸腹,大声哭嚎,翻滚挣扎,其状甚惨!

城上急堕砸落的石弹如流星雨连绵密集,一片片火头蓬然跃起,与此同时,城下的抛石车毫不停歇,一波接一波毫不间断的将更多的燃烧着的石弹抛射而出,成千上万的石弹带着呜呜地破空声不停地砸向城墙,一蓬蓬火花油花飞溅,一声接一声砰然轰响的爆炸声不停的响彻在城墙上,越来越多的守军被爆炸的石块击中,凄厉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更有许多士兵身上的单薄皮质的衣甲被碎火点燃,再加上迸溅在身上的菜油,很快被烧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转眼间已变成燃烧地火人,半空中飞射四溅的火星、碎火不停地迸射至城墙上堆积的滚木上,下值初秋,天干物燥,一阵阵青烟自堆积的木缝中陡然冒起,看来用不了多少时间那一堆堆巨大的滚木便会被暗火引燃。

半盏茶的功夫,西门城墙上已是火光四现,黑烟枭枭,数以百计身燃烈火的士兵来回窜腾,更多的士兵满地打滚,哀号不止,试图将身上燃着的火头熄灭,那阵阵冲天的哭喊叫骂声震天动地,渐渐汇成一片,城墙上碎火四溅,碎石四射,砰砰砰的砸硌声响个不停。

半个天空都是拖着火星的小黑点,不停的一波接一波如大雨倾般不断朝城墙上疾倾而下,漫天的烟尘火星将整个西门都笼罩在其中,不时有衣甲火起的士兵大叫着跳下城墙,转瞬便静止不动,只有那身的火焰更加剧烈的跳跃,吞噬着无数条鲜活的生命,直到化为灰烬。

守城的都尉躲在城楼中遥控指挥部下,一边命令士兵用城墙上的清水和沙土扑灭四起的火头,一面指挥其余的士兵尽量躲在垛口下及箭楼、和四周的藏兵洞中,以逃过这铺天盖地恐怖可怕的石火弹的猛烈攻击。

很快,城墙上再也看不见守军的身影,仅余那些依然满地打滚哭喊不停的受伤地士兵,不过很快也在陆续倾泻而下的火石雨中悄无声息,整个城墙此时已如同无人之境,所有的守军全部躲了起来。

天上的石弹火雨依然在不停的倾泻,数以万计燃烧地石弹如同冰雹似的不停狠狠地砸下,继而轰然爆炸,一蓬蓬火星四溅的碎石四散疾射,越来越多城上的擂木被引燃,熊熊烈火卷起滚滚浓烟升天而起,城墙上几十口人抱大锅中的滚油都被砸翻,滚烫炙热的菜油四处流淌溅射,更加助长了火势,若非床驽上涂了厚厚的防火汁层,恐怕也会被焚燃殆尽。

城上四处火起,大火燃起一片,浓烟滚滚,翻卷着冲天而起,天上石如雨倾盆而下,漫天的烟尘弥漫,整片城墙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守城都尉不停的喝令手下士兵前去灭火,却收效甚微,在见识了数百名猫腰走出藏兵洞前去取水、取沙土灭火的士兵被火焰以及石弹淹没之后,其余的士兵全数缩在藏兵洞与箭楼、角台之中,再也不肯露出脑袋,都尉也只能干瞪眼,这个时候即使派出亲兵督战队前去震慑也是无用。

二柱香之后,城下的抛石车方阵终于停歇下来,而西城墙此时已是一片熊熊火海,数个箭楼都被大火引燃,烧成一片,噼里拍拉火势愈烧愈旺,冲天的火光十里可见,浓烟翻滚直上九宵,半边天际的云彩都被熏成了灰黑色,一条条如巨龙般升腾扭动的烟柱张牙舞爪,奔涌入云层中。

漫天的石火弹雨停止了,但原本抛石车方阵的黑甲步兵却未停止进攻,随着中军处的令旗舞动,一万名士兵手持刀盾,二人一组互相掩护着抬着早已装填好的沙土袋飞快地冲向护城河,而两侧的箭楼方阵以及车驽方阵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发射箭矢掩护中间的袍泽向前冲锋填埋护城河,为全军攻城铺平道路。

很快一万冲锋的黑甲步兵已经冲到了护城河前,而后开始不停地投下手中的沙袋,半刻功夫,深达近丈的护城河水流一滞,更多的沙袋一批批被黑甲步兵轮番投入河中,河水此时已渐渐停止了流动,而城墙上的守军此时才刚刚从墙垛后、角台上露出头来,眼见黑甲军竟已冲至了护城河前,开始投填河道。

城上守军慌忙在上官的指挥下扭动床驽、投石机,对准城下护城河方向,开始发射,刚刚发射一波,杀伤了约百余名黑甲步兵后,只见城下两侧原本沉寂的箭楼方阵与车驽方阵开始咆哮起来,呼呼呼……咻咻咻……嗖嗖嗖,一阵紧似一阵地密集而猛烈地破空尖啸声中,铺天盖地如同蝗虫般的箭驽疾射而起,瞬间便将整个西门城墙彻底覆盖。

随着一波波漫天飞射如同乌云盖顶般的箭雨疾射,箭楼方阵和车驽方阵却在缓慢但有力的向前移动,而城上守军又再次被打蒙了,头都抬不起来,如雨如蝗的箭驽铺天盖地,如同黑压压的云层,整个城墙上空都是一片灰黑色,尖啸的破空声如同激涛拍岸,狂风呼啸,一阵高过一阵越来越响,数以千计刚刚松一口气,以为可以大加杀伐城下的黑甲军兵的守军,大多只放了一箭,弹出一石,还来不及顶上第二支驽箭、石块,便被迎头泼下的箭雨彻底淹没。

三息的时间,原本被石弹砸得坑坑洼洼的城墙已变了个模样,象刺猬一样被密密麻麻的羽箭长驽包裹的严严实实,熊熊的烈火很快便将羽箭和长驽引燃,西门城墙此时就象一个长满倒刺、烈火熊熊的怪兽,不停的喷吐着浓浓的烟柱,还有更加惨烈不似人类的悲嚎哭鸣声,扔下近二千名士兵的尸体在城墙上之后,其余的守军又一次躲进了藏兵洞以及仅余的箭楼中。

城下的箭楼方阵和车驽方阵向前推进的速度已越来越快,趁着敌军被猛烈的箭雨和熊熊的火势压得抬不起头来之时,不断的向前挺进,很快便已到达护城河边,与中间仍不停朝河中投掷沙袋的步兵,平行列阵于护城河边,弓箭手和车驽兵,纷纷在上官的指挥下调好车驽的仰角,上好驽箭,再次开始了更加猛烈的打击。

其实刚才的羽箭和驽箭,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大多数未射及城墙,劲势便已耗尽,完全是掉落下来,当然除了强劲的车驽,可以将驽箭狠狠地贯钉于城墙上,其余的羽箭就是漫天掉落,除了侥幸地直接插入守军士兵的身体之外,大多数是直接掉在城墙上或是火海之中,纯粹是允当了木料的作用,而刚刚城上守军之所以有如此多的伤亡,纯粹是指挥混乱与士兵惊慌所致,互相践踏,火光浓烟中又看不清楚附近的情况,为了缓解心中的恐惧只有不不停的胡乱挥砍,八成的士兵不是被自己人杀死,就是被踏入火海烧死。

而当城下的箭楼与车驽全数推进至护城河前之时,此刻两者强横的威力才终于显现出来,箭楼上强弓手与下方车驽的射手全数将羽箭和驽箭绑上浸油的布条,以火引燃,而后朝城上发射,强劲无匹的箭驽拖着一尾尾噗噗地火焰和呼啸的破空声,朝城墙上疾射而出,转瞬即至,主城楼与两侧仅余完整的箭楼很快便插满了哧哧燃烧的火箭。

根本不容楼中士兵将火箭拔除,更多的火箭又破空而至,一片片漫天的火箭如同流星雨似,前波未息,后波又至,如同赶海遂浪般,不停的汹涌向前,奔腾而至,很快城门楼与其余的箭楼便被火箭引燃,慢慢燃烧起来,而此时护城河也已被步军填平,大批黑甲步军均以湿巾掩住口鼻,一手持刀或盾,一手互相协调着抬着沙袋,大声呐喊着冲过护城河,身后的步军则是推着一辆辆装满沙土袋的独轮木车紧紧追赶等冲到城墙下后,步军开始搬下土袋顺着城墙根开始扔土袋,一层层自城墙向后方延伸,一层摞一层,层层向上,一队持盾掩护,一队抛掷摆放土袋。

两侧的数百座箭楼和车驽上的士兵则一左一右斜瞄着城墙上的守军,时不时间隔性的来上一性集群射击,密集的火箭雨始终压得守军不敢露头,再加上城上的火势已愈来愈旺,完全不受控制,大半个城墙都是火光熊熊,浓烟翻滚,陷入火海中的守军自顾尚且无暇,又何来余力向城下射箭、抛石,大堆大堆的滚木此时早已烧得啪啦啦响个不停,一座座高大耸立的箭楼轰然倒塌。

隐身于藏匿兵洞中的士兵此时已可以允分感受到烤猪架在火上熏烤是什么滋味,筑砌城墙的巨大的条石此时已滚烫如火,空气中散播着一阵阵热浪和烟尘,还有那种烧焦了的人肉的焦臭味,灼势的高温再加上呛鼻的浓烟和略带微香和焦糊肉味,已经让守军几乎窒息,又阵阵欲呕,大量的士兵再也承受不住这非人的炙烤与折磨,纷纷从藏匿兵洞中跑了出来,大声喊叫嘶嚎着朝两侧城下逃去,城下的箭雨适时而至,再次给守军带来大量的伤亡,数千士兵未逃及城墙出口,便倒在箭雨下,葬身于熊熊烈火中。

西门的守军在黑甲军连翻如同暴风骤雨般密集而猛烈的攻势下,伤亡惨重,士气尽丧,城下的预备队则完全不敢动弹,此时即使冲上城墙,也纯粹是找死而已,倒不如死死守在瓮城中的好,守城的都尉在攻击停顿的瞬间便已把握住时机在亲兵的护卫下退出城楼,撤入瓮城,清点之后,城下士兵竟已不足万人之数,而城墙上一阵阵如浪潮般密集地声嘶力尽、哭天呛地的惨叫声则告诉他,此时城墙上仍有很多未撤下城墙的士兵。

但现在也毫无办法将他们救下来,即使是瓮城中,此时也是火光四起,时不时也有数百支燃火的箭驽自空中疾射而下,这里也不知可以安全多久,若不是大帅已下严令,必须坚守西门,此时都尉早已率军撤退了。

这会儿,西门整个就是一人间炼狱,空气中那股浓浓的焦臭与呛鼻的气味,熏得人直想呕吐,都尉经历过许多次守城战,却从未有一次象今天这般感到恐怖和绝望,对方的攻击一波接一波,丝毫也不停顿,密集而强烈的火力打击之下,守军根本做不出有效的反击,甚至连撤退都没有时间,不只西门,此时南门和北门也远远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攻城的嘶杀呐喊声,这真是令人费解,真不知城外的大军是如何打造出如此之多的攻城器械?

尤其是那恐怖的石火弹,竟然会爆炸喷火,更是闻所未闻,简直就如同天雷天火般令人无法抵挡,这城根本就没法守!请求大帅派军支援的传令兵已经派出,只不知大帅会不会派兵来援,若是再过半个时辰,仍无援兵赶到,自己就得先行逃跑了,毕竟与升官发财来说,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要知道自己天京城中仍有家有小呢!把守西门的都尉暗暗打定主意。

此时海原南门与北门,也陷入一片震天动地的嘶杀呐喊声中,各有一万黑甲步军,携带大量移动箭楼与抛石机、床驽,正如潮水般猛烈地攻击南北二门。

南门是由黑甲战将中的后起之秀,在金沙滩一役中屡立奇功的云峰指挥攻城,而北门是由悍将石从虎指挥攻城,不过与西门有所不同的是,南北两门的攻守双方,都非常的有节制。

攻城的黑甲军是只喊打喊杀,战鼓震天,杀气腾腾,箭驽上弦,石弹上座,却始终是寸箭不发,颗弹不放,只在护城河外一里外摇旗呐喊,一队队黑甲士兵不停的来回奔跑,口中大声喝骂叫嚷着,气势煞是惊人。

而城墙上的守军,自然也是毫不示弱,在都尉的强烈要求下,与城下的黑甲军打起了口水战,比起了嗓门,嘹亮昂扬的回骂嘶喊声,同样是震天动地,毫不逊色。

云峰饶有兴趣地坐在战马上,远远看着城上城下两军士兵互相的叫骂喝斥声,心中对统帅的奇计充满了崇敬,他从未想过战争也可以这样打?!

出营之初,蓝宇便早有严令,云峰与石从虎二部开至南门与北门外,只可虚张声势,邀战扰敌,拖住敌军兵力,但绝不可轻易攻城。

原因嘛?很简单,这两万步军,表面看起来,威风凛凛,士气如虹,杀气熏天,但其实却是纸老虎一个。倒不是说这两万步军战力有多低,虽然只是临时收编的各府降军组成的,但训练了这么些日子,再加上军中安插的低级军官全部都是经验丰富,勇悍善战的黑甲老兵,这两支军队战力提升的很快,虽比不上老牌的黑甲军,但与守城的所谓近卫精锐相比,也是不逞多让。

关键的是,这两军中携带的攻城器械,虽说看起来似模似样,同样的数量惊人,一排排箭楼、冲车、抛石车,如森如林,密密麻麻,阵势甚是骇人,但其实这些粗制滥造的攻城器械完全没有半点攻击能力,全部是堆积木似的拼凑而出的,别说推动冲锋或是上弓箭手驽手发射了,就是推得急了,太过颠簸,都有可能将这些箭楼、抛石车、车驽给震散架了。

因而,云峰与石从虎率军赶到两门城外后,便慢悠悠地摆兵布阵,折腾完了后,一队队士兵开始交替上前缴战,但城门守军非常精明,严守崔呈斌的帅令,绝不出城迎战。

于是两门城下,便出现了一幕幕怪异而荒唐的场面。攻守两军皆是杀气腾腾,一脸地穷凶极恶,目露凶光,刀箭出鞘,箭驽上弦,滚油沸腾,一副不死不休的强硬表现,但却是始终不发一箭,不投一石,城上城下两支军队,就这么僵持着,你吼我吼,你骂我回,寸步不让。

石从虎最讨厌这种无聊的口水战,将指挥权交给帐下两名校尉,自己干脆就在中军将旗下铺上一张毛毯,躺在上面晒太阳打起磕睡来了。

海原府衙之中,此时也是乱成一团。

知府苏正秋缩在大堂一角珠帘之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间一片忙乱的景象,不时的擦着额上的冷汗,自晨时起,公堂之上便一片混乱,城中四门防守的都尉,除去东门,其余三门皆不时派来传令兵请求崔呈斌派兵增援,而西门的传令信使更是一柱香一拔,来往奔行,一次比一次急切,一次比一次狼狈,到此刻这名传令兵奔进大堂,趴在地上已是快哭出声来了,全身的衣甲似被烈火熏烤过一般,黑漆漆的,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的,深身汗流颊背,气喘吁吁。

崔呈斌与连会一同坐于上首长案后,两人面上表情都是非常严肃,又或是非常紧张,眉头皱成一团,案上放的手帕也是湿溻溻的。

堂下落坐的是十数名崔连二人的心腹党羽,一个个身披银甲,膀大肚凸,满面油光,看胸巾颜色全部是都尉以上的大将,不过此刻脸上却也是一片愁容,面色苍白。

“禀大帅,西门……告急!……都尉大人派小人传报……请大帅速派兵支援!”西门的传令信使自冲入堂中,跪在地上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呛道。

“西门现在情形究竟如何?……二万守军竟然才抵挡了两个时辰就要失守了?……快说!”崔呈斌猛地一拍惊堂木,十分气火地大喝道。

“回大帅……西门外有黑甲军三万士兵猛烈地攻城,所携带的移动箭楼、抛石车、车驽如以万千计,火箭如雨倾盆,雷火神弹似冰雹般铺天盖地砸将下来,整个城墙现在已是一片火海,空气炙热,烟尘呛鼻,所有的箭楼、角楼包括主门楼都已被烈火焚毁,我军伤亡惨重!眼下都尉大人已率残部退入瓮城紧守,不过照目前敌军的攻势来看,火势很快便会蔓延至瓮城之中,恐怕瓮城也守不了多久……“

“什么雷火神弹?……你说清楚点!”连全疑惑地捏着下巴问道。

“回监军大人,那雷火弹是黑甲军抛石车抛出的石头,不知为何竟能熊熊燃烧,而且可以爆炸,就似天雷天火般强横无匹,威力十分惊人!”传令兵仔细地描述脑海中那雷火神弹的强大威力,眼中充满了无知的恐惧!

“噢?……莫不是如同三日前一般,逆军竟可引天雷助战,祭天火焚城?”崔呈斌骇然失色道。

“回大帅,小人也不知道,不过看今日城上雷火弹的威力,似乎毫不亚于三日前城外一战天雷之威!”传令使目光惶然却信誓旦旦地肯定道,这更让堂上众将惶恐不安。

“这……”崔呈斌一听此言,面色大变,苍白一片,口中嗫嗫无言,扭头望向一侧的连全,却见后者也是满面惊恐之色,显然是也想起了三日前城外两军战阵中,刘秀于阵前迎空劈下的那惊天二剑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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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世10年宠,一昭离别——再遇万年前。重逢代表着命运的齿轮将再次转动,今生该何去何从。再见洛轩已是来这未知世界1年后,沐月莲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相爱的人再遇,相知相爱水到渠成,然而前世种种却也今生再续。面对强敌“执子之手,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神女归,天下平”且看他们如何与命运对抗,相守今生。【本文一对一,小虐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