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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龙入江湖

“呵……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呢?……嗯……言归正传,你到底想不想重振你神偷门往日声威,傲视武林群雄,扬眉吐气呢?“

“王爷!……王爷的意思是?……“

“不错!本王可以助你重振师门声威,挺起胸膛做人,从此不必再终日过着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日子!“

“王爷此话当真?“

“当然,本王一言九鼎,岂有虚言?”

“啊……王爷恕罪,小人失言!……只是小人等所行之事皆是鸡鸣狗盗之事,皆为江湖中人所不齿,再加上小人又生性风流,惹下无数仇家,这……“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王说可以,就可以!谁敢有怨言?只要你诚心归附于我,用心替本王办事,莫说是振兴光大神偷门,即便是他日掌控武林,统一江湖也不是不可以!”

花羽桐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帅案下,一脸感激涕零地泣声道,“……多……多谢王爷天恩!……小的感激不尽……小的定当全力效忠王爷,竭尽所能为王爷办事,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小人别无所求,不求本门可以领袖武林,只要可以将神偷门发扬光大,门中弟子可以堂堂正正行走于江湖之中便感恩不尽!”

“你先起来!……本王之所以收留你,是因为你有存在的价值!……你不必谢我……他日若你不能完成本王交给你的任务,那就证明你已无存在的价值,本王一样会杀了你!……你明白吗?”

“小的明白!……小的定当全力以赴,不让王爷失望!否则甘受王爷任何责罚,绝无怨言!”

“那就好!……你说清风剑派山门在燕州西昌府,具体位置你可清楚!待回到西昌后,本王倒想会一会这位剑圣的传人……石……石中天对吧!”

“正是!不过……王爷想要见他也不必等到返回西昌!”

“这是为何?”

“小人收到消息!日前秋雨剑派已向清风剑派发出邀战贴,相约于本月十五月圆之夜在并州开定决一死战,了却两派间宿年恩怨,据说石中天已经答应前来赴约!”

“这石中天是不傻子?……约他到自己家里决战,他也答应?这明摆着是陷井,还敢往里跳?

“石中天为人一向光明磊落,侠义心肠,脾性耿直,江湖中人人皆敬仰他的为人,敬其为一代大侠,送他一个尊号“寒星神剑。”依小人看估计是他艺高人胆大,再加上心中无愧,胸怀坦荡,这才敢坦然赴约,丝毫不惧秋雨剑派的阴谋!“

“大侠?大瞎!胸怀坦荡?死得更快!”蓝宇颇是不屑地说道。

“王爷所言甚是,这石中天实在是有些愚钝!不过王爷若要见石中天,只要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出二日夜便可赶到开定府,一定可以来得及赶上两派间的决斗!到时石中天和柳茹雨两位掌门和派中高手一定全数在场!”

“噢?……如此当然好,可以欣赏两大剑派的拼斗,一定精彩非常!不过,本王帐下带有五千兵马,行动起来速度必然会大大迟缓,恐怕很难如期赶到?!”

“……嗯……依小人之见,王爷不如微服简行前往,留大军随后缓行,待至开定后再与王爷汇合,如此便可以及时赶到开定!

“微服?……好主意!“蓝宇闻言心中一喜,终于可以感觉一下微服私访的滋味了,以前总是在电视电影中看到那些好玩的侨段,算起来到这异世已有两月有余,但自己却始终也未进入民间游玩过,一出门便是左呼右拥,大队人马随行,一点乐趣也没有!

“王爷即然同意,那就事不宜迟,不如现在就准备起程前往开定!”

“……嗯!好!你过来!”

花羽桐见蓝宇眼神突地一闪,以为其要辣施毒手,但又不敢躲避,心中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去,后者伸手在其肩头轻轻一按,花羽桐禁不住便是一个哆嗦,心中惨呼道,我的妈呀!来一次还不够,还要来第二次,这下完蛋了,估计是要废了我的武功!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运功试一试,看看体内经脉中有无阻滞淤塞之处?”

“啊?……啊……是……是!”花羽桐回过神来,忙依言行功运气,飞快地运转周身百脉,一个小周天之后,发觉体内那股奇异的真气已经消失无踪,所有阻滞淤塞的经脉经络也已畅通无阻,丹田内的真气也是运转自如,随心所欲,丝毫无半分损伤,不由狂喜过望,扑倒在地道,“多谢王爷恩典!多谢王爷!“

“不必谢我!……如果你日后背叛本王,或是有何行差踏错,本王随时可以轻而易举的废了你的武功,取你性命!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跑不出我的五指山,你明白吗?“

“小人明白!小人今生今世一定誓死效忠王爷,倘若他日心生异志,背叛王爷,便叫五雷轰顶,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行了!不用发毒誓,本王从不信这些花巧的誓言!行动才是最有力的证明!“

“是,小的遵命,小的一定用行动证明小的对王爷的忠心!“

蓝宇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玄冰筒,“这东西你还是收起来吧!本王收拾一下,便可起程赶往并州了!“

“是,多谢王爷!”花羽桐恭敬地取过那玄冰筒塞入了袖中,重新将空空如也的腰带系回腰间。

蓝宇起身进了内帐,还未开口已愣在原地,两名身材娇小的中年男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各自还背着一个大包袱,“你……你们搞什么鬼?”

“王爷!……怎么样?……是不是认不出妾身了?”那身材稍高些的中年男人刻意地扭曲声调娇声道,让人说不出的一阵头皮发麻!

身材较矮的那中年男子也弯腰作了个揖,“小的拜见王爷!”

“哈……简直是胡闹!……你们收拾好包袱准备去那?”

刘倩调皮的反问道,“王爷又想去那呢?”

蓝宇好笑地摇摇头,“本王想去江湖转一转,看看能否结识一些奇人异士!”

百合道,“王爷!什么是江湖?”

“啊?……你们也不知道江湖是什么?”蓝宇奇道,心中不禁十分疑惑,照理说她们可是地地道道地古人,如何会不知有江湖的存在?

刘倩见蓝宇一副诧异的表情,不禁十分奇怪地反问道,“王爷!不只百合不知,妾身也不知道江湖是什么?江湖到底在什么地方?王爷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江湖就是武林人士行走的地方!”

“那武林人士又是干什么的?”百合紧追不舍道。

一句话可把蓝宇问倒了,这个问题可是相当的复杂,相当的博大精深,相当的笼统模糊,“武林人士?……嗯……很多……很多……江湖好汉……绿林英豪……白道侠士……还有大侠……总之三山五岳、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总之武林人士非常的多,什么样的都有!”

蓝宇解释的含含乎乎,笼笼统统的,搞得刘倩是一头雾水,疑惑不解地追问道,“那江湖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

“唉!……江湖不是个东西!……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地方,只要有武林人士走动的地方就是江湖!……啊……其实江湖也就是黑社会的意思!”听得刘倩问出如此稚气未脱的问题,蓝宇也是苦笑不得!

“黑社会?……那又是什么东西?”百合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十分好奇的问道。

“哎……我都说了那不是东西!”

“不是东西?那是什么?”

“总之你们记住不是东西就行了!……我……我现在要赶时间,帮我把行装收拾一下!”蓝宇现在终于明白了刘倩主婢二人为何会不知道江湖是什么?也明白了为何她二人会独自溜出去四处玩耍游历?归结起来就一个字……纯!……太纯了,就是……钝!

“王爷,你别生气!……东西我们已经收拾好了,替换的衣物、日常用品、银票还有王爷的印玺都装好了!……不过,妾身也想去见识一下江湖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去作什么?……江湖很危险的,杀机四伏,血雨腥风,非常恐怖的!……你们女人家还是离江湖远点为妙!”

“真的很危险?……”刘倩一脸不相信的神情。

“那当然!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蓝宇理直气壮道。

“去……妾身不相信!”

“为什么?”

“那……因为这个!……”刘倩不知何时手上抓了一张契据,朝着蓝宇晃了晃,后者竟少有的脸红了一下,那张契据正是自己骗刘倩签下的卖身契,这……女人……唉……真是记仇呀!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到现在这个地步,仍然还不忘记将旧帐重翻……!……千万别得罪女人!

“嗯……上次……上次是意外,本王也是不得已!这次可不同,江湖确实是凶险重重之地,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绝不可大意!……你们听话,乖乖留在营中,随大军一同前往开定,到时我会与你们会合!时间不会太长,慢则十天八天,快则三五天!“

“不行!……王爷你好自私!有好玩的事情就一个人去,把妾身抛在一边!……”刘倩非常坚决地否定道,俏丽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蓝宇,一边的百合也走过来拉住蓝宇的袖角,“王爷……你就带上我们吧!……你放心,我们都会武艺,绝对不会拖累王爷的!”

“唉……本王不是不想带你们,只是江湖险恶,危险重重,本王也是担心你们的安全,再则你们两个女儿家行走江湖也多有不便!”

刘倩不以为然道,“……妾身还以为有什么难处呢!……姑且不论妾身与百合皆有一身武艺傍身,就算对敌不如,但自保却绰绰有余!再则,有王爷在身边,赁王爷一身出神入化的神功保护,还有何人可以伤害我们?……

至于行走不便,那王爷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和百合全部易容改装,扮成男儿身不就行了!而且之前我们也是这么做的,在外游玩了一个多月,也重未被人识破,更未遇到什么凶险!……依妾身看,王爷是存心蒙骗我们!……”

蓝宇估计了一下时间,现在已是破晓时分,再过半个时辰恐怕就要天明了,如果再和二女纠缠下去,到时不止摆脱不了两个女人的纠缠,恐怕还要应付刘海的喋喋劝谏,更别想轻易出营,不奈下只好应允,二女齐声欢呼,双双扑入了蓝宇的怀中,软玉温香在怀,蓝宇却是苦笑不已,有了这两个小精灵在身边,这趟江湖之旅一定会精彩无限!

留下了一封书柬,蓝宇一行四人牵上战马,悄悄地离开了大营,上马后朝青川方向急驰而去。

……

一个时辰后,旭日东升,朝霞满天,漫天的浓雾渐渐散去,早起的鸟儿迎空起舞,轻盈地歌唱,沐着晶莹清冷的晨风玉露,蓝宇一行四人已经离开军营足有三十余里之外,在一个路边的小茶寮短暂的休息了一下,用了些包子茶水之后,带足干粮清水,四人继续上马赶路,希望可以在日落前进入青川城投栈!

蓝宇和刘倩皆是一身浅蓝色劲装,窄领窄袖,外罩黑色披风,随着战马的奔驰,上下起伏,宽大的披风迎风抖舞,哗哗作响,更显得英姿勃发,威风凛凛!百合和花羽桐相形之下就要逊色不少,身着灰色的窄袍,扮作两个中年仆役的模样,马鞍旁还各挂着一个大包袱,跟随着蓝宇二骑身后。

四人一路马不停蹄,直奔行了约莫三个时辰之后,已经进入了青川地界,时已至申时,转脸看刘倩和百合都面有疲色,心中已知二女已经不堪战马的不断颠簸,蓝宇于是放缓马速,扬声道,“现在距青川城已不足百里,不如休息一下再赶路,估计日暮时分一定可以进入青川!”

见蓝宇主动提出休息,刘倩和百合都是喜出望外,这一路上纵马奔驰,急急赶路,不止十分消耗体力,更要命的是双腿和胯臀饱受折磨,即使是花羽桐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也是感觉有些疲备,更何况二女一向养尊处忧,锦衣玉食,娇柔弱弱的身子已是颇有些吃不消,尤其是两股间更是被磨得火辣辣的,但又不敢向蓝宇诉苦,生恐他会将自己赶回军营,这还是有牢固的马鞍和舒适的软垫保护胯股,若是在以前的话,恐怕二女那白嫩挺翘的美臀早已是血渍斑斑了,当真是暴缱天物!

说话间,四人已来到一座长满枯黄野草地土丘上,勒定马首,举目四望,远方皆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地带,山丘下有一个叉路口,向左的是通往青川方向的官道,路面即宽且平,而向右的则是一条象蛇一样蜿蜒延伸的道路,路面高低起伏,坑坑洼洼,也不知通向何处!

四人下得马来,取下干粮水袋,坐在枯黄的草地上,边吃干粮,边晒着暖洋洋的日光浴,四匹战马则游荡在周围,低头啃食着枯败的草茎,一阵阵轻风掠过,山丘上的野草丛发出一阵阵悉悉嗦嗦的声响,深秋季节,万物凋零,花残叶败,草木枯萎,周围的景色有些凄凉暗淡,但蓝宇三人却很享受这种苍茫空旷的感觉,不时的指点着远处的群山叠岭,谈笑风生,笑声不断,心情看起来十分舒畅,只有那花羽桐低着头默默地啃着干粮,丝毫也觉不出这种荒凉的景致有何称赞之处。

休息了大约一柱香时间,蓝宇站起身来正准备吩咐三人上马启程,忽然间耳中隐隐传来来一阵阵轰隆隆地声音,如同闷雷般震动着耳膜,心中猛然一惊,这是……这是战马奔行发出的声响……而且是大队骑兵才可以发出如此沉闷的声音,侧耳细听,声音传来的方位仍在三里之外,飞快地透出一丝神念,向远方疾射而去,很快那支骑兵队的身影便映入了脑海!

这是一支软甲轻骑,人数大约在二千人左右,身上的盔甲看不出颜色,灰秃秃的,斑斑点点,象是被硬物刮过一样,十分难看,但看甲胄的样式和质地以及手中的武器,很象是正规骑兵的装备,长枪、马刀、长弓、硬驽,装备十分齐全而且精良,但是没有马鞍、马蹬之类的东西,肯定不是黑甲骑兵!那这支骑兵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不是马匪,就是之前大战过后四处溃散的朝廷近卫骑兵!

再看骑兵队前的将旗,上书一个雪白亮眼的“宣”字!领头的将领一身银色的盔甲,手持一枝丈许黑色铁枪,年约二十上下,脸盘方正,眉角刚毅,但双眼中却透着丝丝凶狠残忍之色,蓝宇心中一动,猛然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对了!

从黄蛇岭赶来传送军报的骑兵小队就在青川城附近遇到小股骑兵偷袭,以致全队覆没,只余一名传令兵单身独骑冲出重围!没错!就是这支骑兵,那日传令兵所说的马匪旗号正是一个“宣”字!

但是蓝宇却实在想不出,近卫军中到底有没有姓宣的将领,而且这一带又怎会遗留下大量的溃散骑兵呢?而且这些溃军,看样还被有心人聚拔到了一起,成为了四处流窜劫掠的马匪!其实这也不能怪蓝宇,就算是赵康云、海熊灿之类军中老将,也不可能知道近卫军中到底有多少将领,更别提他们的姓名了,又何论蓝宇此类三军统帅,怎会去研究对方军所有将领的人数和姓名?

刘倩三人看着蓝宇忽然愣在了原地,眼睛直直地望着青川的方向,脸上神情也是不断变幻,不约而同地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远方极目处已是烟尘滚滚,隐隐可以听到一种非常沉闷的响声,刘倩和百合二女总算随大军一起行进过不少时日,依稀间可以分辨出这似乎是大队战马高速奔驰的声音,那花羽桐却纳闷地望着远方尘土翻滚的方向,不明所以!

“王爷!……是否有大队骑兵赶来?”刘倩不确定的问道。蓝宇闻言扭头道,“没错!有一支大约二千人的骑兵向这里疾驰而来!”

“啊?……”花羽桐闻言心中一惊,猛地跳了起来,急急道,“是那里的骑兵?”

蓝宇笑道,“你慌什么?……看旗号好象是一支马匪队伍!”

“哎……马匪?……青川什么时候也有马匪横行了?……王爷,我们还是先避一避吧!”

“避?……为什么要避?”蓝宇故作不解道。

刘倩此时也面有惧色道,“王爷!他们有二千骑兵呢!……我们……我们只有四个人,如何可以抗衡!……还是先躲一躲!”

“躲?……往那里躲?……这里地势开阔,虽然遍布丘陵土包,但高度都在一丈以下,居高临下看过必是一目了然,又如何能避开大队的骑兵?”

见刘倩和花羽桐都有些惊慌之色,百合也紧张起来,“王爷……那怎么办?……你肯定他们是马匪?……会不会是赵将军的骑兵?”

“如果不是马匪,那肯定就是溃散于青川一带的近卫骑兵!绝对不会是赵将军的骑兵,按时间和行程计算,此时赵将军应该已经统领大军赶到开定府了,断不会折返而来!”

刘倩一听蓝宇此话,心里犹如泼下一盆冰凉刺骨的冰水,不自禁地抓住了蓝宇的胳膊,“王爷……那我们该怎么办?”

唉!女人始终是女人,!再坚强再勇敢的女人也有胆小的时候,尤其是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危险猛然间降临的时候,她们那最柔软最傍惶的一面总会不经意的展现出来,即使是再聪慧灵巧、身手不凡的女子也不能例外!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们性格软弱,就连那号称武林二流高手的花羽桐,也是一脸恐惧之色,双拳紧握,骨节咯咯作响也不自知!

蓝宇温柔地搂住刘倩,百合也飞快地靠了过来,钻进蓝宇的怀中,轻抚着二女柔软纤滑的香肩道,“不用怕!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们!”在蓝宇温言抚慰下,二女紧张的心情慢慢缓和下来,四人一齐静静望着远处电驰而来的大队骑兵。

三里之距,看似甚远,但骑兵奔驰起来,也是转眼即至,蓝宇四人说话这会功夫,那支灰甲骑兵已急驰而至,卷起一大片漫天的尘土飞扬,吸气的功夫,已有数百名前队骑兵迅速地冲驰到土丘上,策马四绕,团团举枪将四人围了起来,尖锐的枪头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寒芒,一股股杀气迅速弥漫升腾,疾雷和另外三匹战马久经战场,反应速度丝毫不亚于训练有素的黑甲勇士,早已第一时间奔回蓝宇身边,主动地结成一个防御圈,将四人卫护在内!

一身火红的疾雷,鬃毛油光滑亮,膘肥体壮,高大神骏,威风凛凛,即使面对数百凶神恶煞、全副武装的马匪也丝毫无惧,双耳直竖,四蹄趴地,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暴狮,一双通灵的大眼警惕地望着这群明显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蓝宇则护着刘倩三人静静站在战马围成的防护圈子内,不发一言,冷冷地看着包围土丘的骑兵队!

那领队的年轻将领策着马围着中间的蓝宇等人绕了几圈,观察了半响方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有黑甲军的战马?”

蓝宇反手将刘倩和百合护在身后,语气冷冷道,“我们是过路的行商,这些战马是我们捡来的,这位军爷莫非有兴趣?”

蓝宇的语气和神情非常的冰冷,甚至还有一点嚣张,那骑兵将领气急反笑,“……呵……你小子口气还蛮硬的,不知道你的骨头是不是也一样硬?”顿了顿又道,“你说你们是行商,那贩的是什么货?从何处进货,至何处卖货?……这些战马你们是在何处捡来的?……讲来听听,让本将也去捡他十匹八匹战马如何?”

蓝宇现在虽然神情镇定,面容冷峻,但心中也有一些后悔,这次真不应该将疾雷也带上,赤血剑自己可以用布包起来挂在马鞍上,但疾雷这么神骏不凡的宝马又如何可以遮掩的住,倘若真如自己所料,这支骑兵是溃散的近卫骑兵,那保不准这支骑兵的将领就会知道自己有一匹先皇御赐的宝马神驹,自己的身份肯定泄露无遣,到时麻烦就大了!

想到这,蓝宇不禁放缓语气恭声道,“在下脾气不太好,请将军不要见怪!这里有些银票,请将军笑纳,权当在下给诸位军爷的小小见面礼,还望将军可以行个方便,放我等过去!”说着便从怀中取出厚厚一叠银票,抓在手里挥了挥。

那将领一见那叠迎空抖动的银票,眼睛猛地一亮,“……嗯……放你们过去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几匹战马得给本将留下!”

蓝宇心中一紧,“不瞒将军!这三匹战马,在下可以送给将军,不过这匹马……在下还指望靠他赚些银两做盘缠回乡,希望将军可以高抬贵手,在下感激不尽!”

那将领闻言皱起眉头,似在思考衡量,这时刘倩惊恐的心情似乎已经完全平复下来,竟在蓝宇身后插口道,“……没错!……我们的银子都可以给你!……不过这匹马就不行,这是我家公子最心爱之物,绝对不可以送给你!”

“噢?……”那将领眉毛一挑,再看蓝宇的眼神已有所不同,尽是怀疑的神色,刘倩此时也知道自己失言,刚才明明说是捡来的战马,转脸的功夫竟变成了心爱之物,行脚的商贩也变成了公子,这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揭其短?

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蓝宇心中暗道,女人真是误事!刚待出言圆谎,土丘下已传来一声低短的号角声,那将领一闻角声,迅速指挥部下策马斜驻两侧,在山丘正中处让开一条通道,只见土丘下集结的一千余骑兵阵中分出一队五百人的骑兵队,簇拥着那员宣姓的主将快马奔上了土丘!

这队骑兵一上土丘,蓝宇便发现了其中的分别,先前那支骑兵阵形比较整齐,枪明甲亮,但这队骑兵就显得有些杂乱,战马背上、骑兵的腰间、背上,皆是背挎着大大小小胀鼓鼓的包袱,颜色也是斑杂不齐,一看就知这支马匪肯定是刚刚才不知在何地大加劫掠了一番,满载而归,那一支支黑油油的长枪上都是血迹斑斑,盔甲上也染有一陀陀的血渍,所有骑兵的身上也明显带有一种刚刚杀戮发汇过的血腥之气,双目中尽是凶狠凌历之色,这种眼神蓝宇很熟悉,每场大战之后,帐下的黑甲骑兵几乎个个都是这种凶残嗜血的眼神!

“发生了什么事?耽搁这么久?……”那宣姓主将打马奔上丘顶,勒马止步,未及打量蓝宇等人,就不耐烦地责问道。

那先前的将领忙催马上前,拱手道,“回将军,属下正在与这几名行商商议缴纳过路费!”

“商议?……混帐!商议什么?……银两货物马匹全部没收!……还讨价还价?……你当我们是什么?……我们现在是马匪,不是设关收税的官军!……真是死不开窍!……”那主将十分气愤的骂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转头看向中间的蓝宇四人,脸色突然大变,眼神定在了那神骏威武的疾雷身上,一字一顿道,“这匹马你们是如何得来的?”

一见那主将的脸色变幻,蓝宇便知大事不妙,这将领十有八久是见过或是听说过自己的坐骑,但仍强自镇定地回道,“这几匹马是在下等在路上捡来的!

“捡来的?……”

“没错!的确是捡来的!”

“嗯!可否将这匹马送给本将?”

“这?……将军明鉴,这匹马在下准备作为庆祝家父五十大寿的贺礼所用,实在不便相送!”

“噢?……祝寿!……看起来你也是一个仁孝之人!……也罢……本将便成全你吧!……不过,其余的马匹和银两我们要全数拿走,你……没意见吧!”

“没有!在下当然没意见!所有的银两和这三匹马将军只管拿走,不必客气!多谢将军仁慈!”虽然蓝宇并不惧怕这区区二千骑兵,而且很想将他们全部屠杀,为那死在他们刀枪下的百余名传令骑兵报仇雪恨!但是双方一旦杀将起来,一翻混天大战之中自己势必很难顾及刘倩和百合的安全,因而是这不必要的一战是能免则免,钱财乃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保证刘倩二女的周全才最重要!有必要的话,自己随时可以派大队人马潜入中州,暗中将这批溃军组成的兵匪全数歼灭!

“好!……这位兄弟果然豪爽,本将实在佩服!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如何,本将姓宣名章!不知兄弟高姓大名?”

“不敢当!在下姓蓝名宇,无名小卒而已,实在不敢高攀与将军结交!”

“你太客气了!如此,本将就不耽搁你们的行程了!告辞!”那年轻地主将微微拱了拱手,扭转马首,就朝山下行去,谁也没发现他暗中朝旁边一名留着短须的灰鬓老将使的眼色是那么凶狠,那么怨毒,就象一匹受伤的恶狼!

很快,一千余围在山丘上的骑兵纷纷打马下行,那三匹战马和所有的银票也全数被他们带走,丘顶上只余蓝宇四人还有疾雷孤零零的立于丘顶上。

蓝宇依然冷静地观察着眼前一千骑兵整齐而熟练的动作,心中仍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因为心里始终有一股莫名的危险在缠绕,眼前这支骑兵绝对是正规骑兵,否则断不会如此令行禁止,进退有度,行进有序,丝毫无一丝混乱,而且这一支骑兵个个骑术娴熟,其中一些年纪稍长的骑兵更是个个神态镇定,但又十分警惕,双目炯炯有神,十分凌厉又有一种淡淡的漠视,这些人一定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只有经历过血火战争的洗礼,见过了血肉横飞,横尸遍野的惨野场面,他们身上才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出那种染尽腥风的萧杀之气!

待山丘上的骑兵全部归入丘下列阵的骑兵大队之后,刘倩三人方长吐了口气,“终于把他们骗过去了!……”刘倩话音未落,山丘下骑兵队中突然响起几声短促的号角声,蓝宇暗叫不好,被他们给骗了!这章宣真够狡滑,竟然将自己给蒙骗了,唉!自己也实在太过大意,只一心一意想要护住二女周全和保住疾雷神驹,竟未察觉出他话中的破绽,试问一名马匪头领又岂会如此仁慈孝义,如此好说话?

分明是他怕自己会突然出手,将其擒获,是以在施缓兵之计,使自己放松警惕,而后再布兵将自己包围,从远距离发动攻击!看不出,这名将领倒是十分机智,颇懂兵法之道,知道扬长避短,允分发挥已方的兵力优势!若是蓝宇知道这名将领是谁,而且又得知他昔日的品性为人的话,一定会大跌眼镜,感慨万千,磨难!尤其是艰苦屈辱的磨难,最可以磨练一个人的意志,甚至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脾气和性格,重新塑造一个暂新的个性,虽然这种个性有可能是扭典的人格,也有可能会有些分裂、有些变态的执着,很不健康,但确实可以令一个很不成熟的人快速的成长、成熟,更变得坚强独立起来!

随着那几声短促昂扬的号角声,山丘下骑兵大队中飞快地分出三支各五百人的骑兵,高声斥喝着,打马扬鞭快速地向山丘四面疾绕而去,一阵阵尘土飞扬,马蹄得得,一转眼功夫,已重新将土丘围得个水汇不通,紧接着又是一声紧凑激昂的号角声,四面包围的二千骑兵纷纷弯弓搭箭,雪亮的箭头阳光下耀得白花花一片,箭尖直指丘顶蓝宇四人一马!

一股股浓烈的有如实质的杀气腾地一下迅捷如潮水般地弥散在周围的空气中,很快便将整座方圆百余丈的土丘完全笼罩在内,如血如压的威势,压得刘倩二女完全喘不过气来,那花羽桐也是强自提起真气,全力抗衡这股莫名的威压之势,久经战场的军中勇士那种经历过无数次铁与血锻造出的强横杀气,绝不是普通武林人士之间小打小闹的江湖嘶杀可以比拟的!

刘倩百合二人似乎为这突然的异变惊呆了,圆张着小嘴说不出话来,蓝宇此时心情反倒平静下来,一手一个将刘倩和百合拎到疾雷背上,接着又把那一脸呆滞恐惧的花羽桐扔到马背上,反手抽出马鞍旁的赤血剑,铿地一声清脆幽长的龙呤声中,一道赤红色的剑芒斜划而出,如火焰般流转冲刷的剑身耀射着一片耀眼的寒芒,仗剑于胸,迅速催动真元,一层无形无影的护体罡气迅疾地将身后三人一马尽数包裹其间!

位于气罩中的三人立时就感觉到那股强大莫名的威压之气转眼间便消逝无踪,蓝宇挺身伫立在疾雷身前,眼神中冷寒如冰,两道有如实质的厉芒真逼宣章而去,暗中却传间于刘倩三人,“一会我会掩护你们冲出重围,不要停留,迅速向神木方向撤退,尽快与刘海会合!……不用担心我,这区区二千兵马伤不了我!……”

山丘下中军处那宣章感受到蓝宇如箭似刃的厉目,浑身只觉便象坠入了万年玄冰之中,阴寒透骨,那股浓烈如血的腥杀之气,即使远隔数十丈,也是感受得清晰无比,胯下的战马也不安地嘶啸刨腾不已,心头不由一股莫名的异火腾起,强行勒住战马,一挺手中长枪,厉声大吼道,“刘秀!……唐王殿下!……你如今是否还要藏头露尾,做个缩头乌龟!”

蓝宇随口接道,“本王剑下不收无名之鬼,你快快报上名来!”

宣章恨恨道,“你死到临头,还要逞口舌之利!……也罢,本将就让你死得瞑目!你听好了,本将姓张名宣,乃当朝虎威大将军之子!”

“噢?……原来是张天顺的儿子,果然是虎父犬子!想你父一生精忠报国,戎马一生,驰骋疆场,战功显赦,爱天下万民景仰!却不料你身为一代名将之子居然沦落到当马匪,四处涂毒祸害百姓的下作地步!哈哈……本王猜想,若你父在于有灵的话,一定会会棺材里跳出来痛骂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你……你个王八蛋!……大魔头!……乱臣贼子!……你杀我父亲,不止毁了我父一世英名,害得我全家数百口皆被朝庭抄斩,诛连九族!更害得我有家难归,流离失所,受尽苦楚,四处躲藏,以致于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杀父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我与你势不两立,不将你诛杀,我誓不罢休!……”

“你别这么激动!慢慢说,别咽着!……你父亲乃是战死沙场,两军交兵,刀枪无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令尊也算是一代名将,威名赦赦,如今可以马革裹尸,也算死得其所,又与我何干?再说,朝廷定你父亲为谋逆之罪,将你张氏满门抄斩,诛连九族,更与我毫无关系,要报仇的话,你应该找太师张之从那帮奸佞小人!要不就去找皇帝刘定去算帐!干嘛要把帐算在我头上?这是何道理?”

“哼……你真够卑鄙无耻的!……堂堂亲王殿下,居然不敢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我父亲是被你亲手所杀,与人何尤?……倘若不是你率军起兵谋反,家父又岂会重披甲胄,领军出征?又怎会兵败身死,反而被奸臣诬蔑谋逆,以至晚节不保,英名尽丧!连累得我也成为朝廷钦犯,四处躲藏?……”

“大胆!你这个卑贱的钦犯加马匪,也敢口出狂言,对王爷不敬,其罪当诛!“坐在疾雷背上的刘倩和百合听得张宣如此辱骂蓝宇,不由怒从心起,齐声怒斥道,竟忘记了自己已是深陷重围之中,性命随时不保!

“呵……好威风啊!……亲王就是亲王,就是手下几个奴仆也如此嚣张!……真是佩服!”

蓝宇回头瞪了一眼刘倩二女,传音道,“你们不要说话,抓紧时间积聚体力,一会准备突围!”而后扭头淡然道,“算了!本王也懒得与你争辩!……没错!你父亲确实是死于我剑下!不怕告诉你,他死得很惨,不过也很痛快,没有一丝痛苦,干净了当,一剑便被劈成两半,连血都没有流一丝出来!

而且我很仁慈,也很敬重你父亲的为人,特意吩咐部下将你父亲的残躯缝合起来安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你想报仇,我也不反对!……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乃我一手为之,与我身后三人无关,希望你可以让他们离开!”

“哈……哈哈……如今你被我重重包围,居然还想讨价还价?……呸!……要我放他们?……门都没有!……凡是你的人就该死!……嘿……要我放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别以为我是瞎子,是聋子,会看不出来你身后可是有两个身段玲珑的女子,古人云,观其形闻其声而后识其面,想来能够入王爷眼中的女子,容貌也绝差不到那去,待会杀了你之后,就让她们给我当压寨夫人吧!……哈哈哈……一大一小,刚刚好!”

“你……真的这么想?”蓝宇阴冷无比的眼光狠狠地射下张宣,后者止不住猛地一个激零。

“……是……是又怎样?……你想吓我不成?”

“不!本王怎会吓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不过,我要警告你们!现在是最后的机会,若是你们让我身后三人离开,那我只杀首恶,其余人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必定斩尽杀绝,一个不留!”蓝宇异常冷静地说道,语声十分的平缓,但其中那股浓烈的杀意,却令周围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点,那热辣辣的阳光似乎也不能给这块空间带来一丝温暖!

张宣颇好笑的接口道,“呵……你想威胁我们?……还是想分化我部下的军心、打击我们的士气?……哈哈……别做梦了!我部下这二千骑兵皆是一直追随家父的亲兵家将,世代饱受张氏恩德,岂会被你几句话给唬住!……你们说……他该不该死?”

“该死!……该死!……杀了他……为张帅报仇!……少将军……下令吧!……杀了他!……杀了他!……剥了他的皮祭大帅!……拆了他的骨头!……砍掉他的头颅……血债血偿!……”二千骑兵众志成城,齐声高呼怒吼,群情汹涌极致,一浪高似一浪的怒吼声,惊天动地,直入云宵,每个骑兵眼中皆是仇恨入骨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蓝宇,若是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恐怕蓝宇此时早已被碎尸万段,灰飞烟灭了!

若是张宣所带的这支骑兵经历过黑风岭血战的话,此刻一定会明智的在最短的时间内选择撤退,而不是叫嚣着要斩其头,拆其骨,剥其皮,饮其血,食其肉,这么嚣张,这么残忍!可惜的是,张宣并未随其父追击黑风岭,也未见识过那一战的恐怖和惨烈,更不知蓝宇的武功如何强横霸道,如何惊天动地、神鬼莫测……

自青川城重被黑甲军夺回之后,张宣便率领属下二千骑兵一路溃逃,远远遁入山林,其后又无粮无饷,根本无从补给军需,部下士兵衣食无着,无奈之下便只有扮作马匪,四处抢掠村寨为生,根本不知这一月之间中州大地上发生了许多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蓝宇那令人恐怖震颤的魔神之名,他更是闻所未闻!

甚至于其父惨死的消息也是从朝廷下达抄家灭族的旨意中得知的,虽然传说中唐王刘秀如何威武,如何神勇,但今日也不过单人独骑而已,在张宣眼中也不过一勇将矣,就算他是千人敌又如何,此时有二千精锐骑兵包围着他,数千支箭瞄准他,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任他刘秀有三头六臂,也得变成一只血淋淋的刺猥!

张宣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止住部下的吼声,很得意地看着蓝宇道,“怎么样?还要不要再试试?……”

“不必了!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本王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求仁得仁,求义得义,早日下黄泉继续追随你们的大帅!……”

张宣气得双眉倒竖,怒目圆睁,大喝道,“你死到临头,还要逞口舌之利!……今日你气数已尽,我要为父帅报仇,提你的头颅向皇上请旨替父帅诏雪沉冤,以慰父帅大人在天之灵!……话音未落,斜举的长枪已狠狠向下扫去,“放箭!……”

“箭”字未尽,二千支羽箭已脱弦而出,由四面八方向土丘顶漫射而去,“咻……咻……咻……”尖利的破空声划破长空,如雨如蝗的羽箭漫天遍野朝蓝宇等人头上疾射而去,来势如电,如风驰电掣,隐隐竟带起一阵阵低沉的闷雷声,分外骇人,几乎一瞬间,丘顶上空方圆半里之地竟是天昏地暗,黑压压天空的如同乌云盖顶,疾雷背上的刘倩三人早已闭上双目,静待死神的降临,在如此密集的箭雨攻势下,即使铜墙铁壁也会被贯穿,更何况人马之类的血肉之躯?

张宣高居马上,斜握长枪,阴森森地望着昏沉一片的丘顶,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地微笑,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这波箭雨之后,丘顶上的所有人都会变成全身插满箭枝,不停喷溅着鲜血的刺猥,即使是那号称烈焰神驹的宝马也不会例外!

数百尺的距离,瞬息即至,“噗……噗……噗噗……噗……”一连窜密集如雷的闷响声中,数千支羽箭准确无误的将土丘方圆方丈的地面完全覆盖,近千支羽箭将土丘完全包裹起来,远远看去小小的土丘就象是长满了倒刺的黑色铁球,但张宣嘴角的笑容却瞬间凝固了,插满羽箭的黑色土丘顶上,那四人一马仍稳稳屹立于地,但却不知道究竟有无损伤,为什么?

因为此时蓝宇四人一马皆被一层厚厚的如同实质的浅蓝色光罩笼罩其中,那层光罩缓缓的旋转着,散发着一丝丝耀眼晶亮的光晕,光罩的外层密密麻麻的吸附着数百支羽箭,箭尖仿佛被吸石粘住般竟凌空笔直的悬附在光罩的表面,随着光罩缓慢地旋转……

如此诡异的场面将土丘周围二千骑兵全数震在当场,人人张目结舌,望着眼前神鬼莫测的奇异景象,半响也未回过神来,很快那蓝色的光罩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已如疾速旋转的风车,肉眼根本难以看清光罩旋围的速度和轨迹,远看去就象是一圈高速飞旋的黑色光环,却散发着越来越耀眼夺目的蓝色光箭!

突然间那黑色的光环旋转速度猛地一顿,继而如允气的气球般狠狠一涨,紧接着更让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数百枝吸附悬停在光罩表面的羽箭,竟鬼使神差般向土丘下四面八方倒射而来,半空中所有的羽箭全数自动翻转,雪亮的箭头带着刺目的光芒,以肉眼难辩的速度向土丘下仍陷入强烈震惊中的骑兵队电射而来……

“嘶……嘶……嘶……”一阵阵如同狂风怒号般的破空啸声,惊醒了震惊中的骑兵大队,也惊醒了陷入了呆滞状态的张宣,惧意狂起,张宣止不住勒马不停向后倒退,身边的家将亲兵迅速上前,团团将他护在身后,几乎在电光火石间,那数百枝犹如中魔的羽箭就象长了眼睛般准确无误的将包围土丘的骑兵队前队骑兵数尺范围内全部无差别覆盖射击!

“哧……哧……哧……叮……叮……哧……”一阵阵密集地入肉破甲声中,一股股尘土弥漫,一阵阵如洪水般混乱地马啸嘶鸣声中,前队骑兵纷纷惨叫着堕下马背,甚至有数十骑竟是连人带马一起仆倒在地,一转眼间已有二百余骑兵阵亡当场,无一例外的全部象长满倒刺的刺猥,那黑亮的箭杆仍在不停的晃动,柔软的箭羽随风轻舞

殷红殷红地一道道血箭顺着伤口不停的向外溅射,鲜红的血液很快染红甲胄,沿着不停抽搐的身躯流淌在温暖的地面上,渐渐渗了下去,很快就变成了黑红色,一股股血腥味飞快地弥漫在空气中,升腾弥漫的一股股尘烟渐渐散去,土丘下四周横七竖八地布满了灰甲骑兵的尸体,几十匹无主的战马如脱缰地野马般向远方疾驰而去!

更多的近百匹战马随主人一般卧在地上,慢慢地抽动着躯体,眼睁睁地感觉着生命飞快离自己而去,越来越多的鲜血溶入土中,一阵阵让人嘶心裂肺哀号声此起彼伏,重伤但却未即时死去的骑士和战马,目光中的神色是那么的相似,一样允满绝望,允满悲哀,允满渴望,又同样是那么无助、无奈,那湛蓝的天空似乎一瞬间都变成了鲜红的色彩,雾蒙蒙的一片片遮住了阳光……

张宣看着眼前悲壮惨烈的场面,心中狠狠抽动了一下,战场嘶杀绝不会不死人,伤亡也在所难免,但象今日这样一面倒的场景,他还真是没见过,以往都是他们在不停的屠杀敌人,几乎从未遇到过象样点的抵抗,但此时此地……

当被屠杀的命运降临到自己头上时,他喉头间竟有想呕吐的感觉,一阵阵翻胃的感觉涌上心头,前队那些垂死挣扎士兵绝望无助地表情象一把把刀狠狠刺入心口,钻心的痛,更多的则是从未有过的那种恐怖的感觉,死神……死亡的恐惧从未象今天这样清晰……离自己这么的近……几乎近在只尺!

努力地压住胸口一阵阵恶心的翻腾,使劲握住几乎脱手的长枪,张宣刚想继续下令放箭,旁边那名老家将已靠了过来,低声道,“少将军!……今日之战,恐怕胜算不大!……刘秀的武功实在太过高绝,简直已至超凡入圣之境,非一般武力可以对付!依属下看,用一般战法对付刘秀似乎用处不大,不如用人海战术,拖住他!即使伤不了他,也可以将他拖疲拖垮……属下会掩护少将军先行撤退!”

张宣眉头一挑,刚想反驳,但抬眼间却看见了丘顶蓝宇那阴冷如冰、允满杀气的眼神,心中不由一阵惊悸,不自觉的就点了点头,那老家将低声应喏,迅速开始调动兵马,一队骑兵很快接令开始上前将堆积在丘底四周尸体和伤兵搬开,腾出进攻的道路,其余骑兵则一队队向外围散开,腾出足够大批战马高速冲驰的空间,准备发起一波更加凶狠的集团冲锋,稍顷之后,所有战前准备均已布置妥当,所有骑兵队也各自就位!

山丘下的敌军骑兵在迅速的调整攻击队形,准备发起下一轮更凶猛的冲锋,蓝宇看在眼里,却是毫无惊慌的感觉,悠然地转身眼神关切地拍了拍疾雷高扬的马首,“老朋友,待会要靠你驮她们冲出重围了!……我想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那疾雷明亮清彻的大眼睛竟然通灵般的眨了眨,象是肯定的答应了蓝宇的嘱托,刘倩焦急地道,“王爷,要走我们就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妾身绝不怕死,更不会让王爷身陷险境,独自偷生!”

百合也急切地接口道,“是呀!王爷,我们一起冲出重围吧!……刘统领率领的五千骑兵就在百里之外,只需要三个时辰就可以赶到,到时便可以将这股马匪全部歼灭!”花羽桐也劝道,“王爷!小人也觉得此时不宜久战,而应先行突围,容后再战!王爷万金之躯,尊贵无比,又岂可自贬身份,与这些低贱的马匪纠缠嘶杀?”

蓝宇笑着摇摇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张宣是虎威大将军张天顺之子,他与本王有杀父灭族之仇,此仇不共戴天,今日若是不能彻底了断这段恩怨,恐怕他这辈子都会阴魂不散地纠缠着我,何不快刀斩乱麻,了结了他也好一劳永逸?……而且前些日子,他曾派兵偷袭本王属下骑兵小队,斩杀近百骑兵!这个仇本王也一定要报!今日若突围而逃,日后又如何面对帐下千千万万的黑甲勇士?……”

刘倩闻言眼圈一红,凄声道,“王爷……妾身要留下与王爷并肩作战,要死也要死在一起!“百合也啜泣着说道,“奴婢也要与王爷一起对敌!绝不离开!”

蓝宇失口笑道,“你们哭什么?……我还没死吧!……就赁这二千蟹兵虾将能伤得了我吗?……哈哈……只黑风岭一役,本王剑下的亡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眼前这区区兵马又能奈我何,还不够本王填牙缝的!……

本王是担心你们留在这会让我分心,待会大战起来,无暇照顾你们,因而要你们先行突围,待我将这帮马匪收拾干净之后,自会前去与你们会合!……不用担心,这天下间想要我命的人不少!不过可以威胁到我的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见过!”

花羽桐稍一思量,便咬牙道,“王爷,不如让小人与您并肩作战也好有个照应!”蓝宇满意地点点头,“本王总算没看错你,危急关头还算有几分男儿血性,就赁这一点,日后若有机会,本王一定会达成你的心愿!……不过,此时乱军之中,你一身武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好好替本王保护好两位姑娘!……也算是大功一件!”

蓝宇从容而镇定地边说边伸手将一道真元贯注入疾雷体内,霎那间,疾雷身上飞快地升起一轮蓝色的光罩,紧紧的将刘倩三人包裹在内,淡蓝色的光晕流转罩顶,丝丝星芒冲刷着罩面,耀眼的光芒四散飞射,如升腾的水泡般五彩斑斓,光怪流离!

蓝宇朝疾雷轻轻点点头,转身挥臂出剑,几乎同一时间,土丘下响起了第一波冲锋的号角声,近千骑兵随着激昂的号角声,震马急驰,由丘底四面八方如潮水般向上急涌而来,蓝宇手中的赤血剑也划起一道炫丽夺目的红芒气势万丈的向下疾劈而去,数丈长的红色剑气,犹如一条飞腾的火龙,拖着长长的焰尾,以雷庭万均之势自天空中向下狠狠劈落!

哧哧哧地破空声中,空气似乎都要燃烧起来,一波波灼热无匹的气浪挟裹着惊雷般强横无匹的剑气,如一道红光闪电般急劈而下,剑芒劈落的方向正是那张宣所在的中军位置,“轰……”地一声巨响,一股股冲升的烟尘腾空而起,千百道挟杂着碎屑残箭的气浪四散疾射,中军处顿时一片尘土飞扬,灰蒙蒙的一片,数以百计冲锋的骑兵连人带马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通……通……通……”

一声声闷响此起彼伏,象下饺子一样,混乱陡起正在高速冲锋的骑兵气势顿挫,一阵阵惊悸的马嘶悲鸣声中,数百骑战马纷纷人立而起,马上的骑士止不住高速向冲之势,纷纷坠马,惨呼声、叫骂声、哭喊声顿时响成一片,屹立在队列中的几面匪旗认旗也迅速歪倒在地,很快便被来回杂乱奔腾的骑兵践踏得一片狼籍、破破烂烂!

漫天飞扬的尘土尚未散去,丘底的中军处却更加混乱,将官亲兵的大声喝骂声,骑兵的惨叫怒斥声,战马的长啸嘶鸣声,犹如一典混乱无章的交响乐,乐声中一道红色的火焰自浓浓的尘烟处电射而出,犹如一颗掠空低飞的红色流星,拖着一道红色的火焰,快若闪电般穿过浓尘滚滚的中军处,朝远方疾驰去去,几乎一转眼间,已在里许之外,去势不见,很快便消失在眼帘处……

烟尘刚刚散去,土丘三面向上冲锋的骑兵已冲至丘顶,四面将蓝宇包围起来,数百支长枪划着飘忽地弧线由各个方向朝蓝宇狠狠刺去,蓝宇依然气定神闲地仗剑在手,衣袍上更是纤尘未染,唯有那双明亮深遂地眼睛却隐隐透出一种血红色,犹如一团火苗在跳动,在燃烧,那俊朗飘逸的脸上更是布满浓烈如浆的杀意,深身皆散发着一股股允满血腥的杀气和漫天的威势,手腕轻舞,赤血剑转若****,赤焰飞旋……

一波波赤芒掠空而去,嘶嘶地清啸声中,平空卷起一圈圈腥红的光晕,犹如一朵朵迎空绽放的玫瑰,流光溢彩,炫丽夺目,“当……当……当……当……”一声响似一声的脆响声中,数十上百枝长枪竟寸寸折断,断口处还冒着一丝丝淡淡的白烟,灼热如炭的枪柄让人抓握不住,纷纷扔了出去,毫不停歇,蓝宇身形晃动,将全身功力运行至顶端,脚下如风旋转,全速运转飞龙步法,全身就象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只见一道黑影快疾如风般游移在数百名骑兵中间……

“叮……叮……叮……“一阵阵脆响不断,几乎只是一个呼吸间的时间,丘顶数百名骑兵手上的刀枪竟全数被斩得寸寸折断,“乒……乒……乓……乓……”之声响个不停,冒着道道白烟的断枪断刀被扔了一地,一众骑兵皆惊骇欲绝,经历过大大小小数次战斗,但却从未经过这种奇怪的打法,对方的那把剑更是象有莫大的魔力,所过之处,无坚不摧,而且手中断折的兵器就象被烈火焚烧过一样,灼烫无比,吃痛声中众骑兵不由自主的便纷纷扔下了赖以战斗和活命的兵刃!

那道黑色的影子更象一阵阵阴风掠过,偏又炙热无比,象一道飞旋的火焰,一波波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感觉就象在蒸笼中烘烤般让人热汗直流,空气中的温度也迅速升高,一股股热浪袭卷着整个山丘,丘顶那怪异无比的场景,张宣已是看得真切,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淌,乱成一团的中军处刚刚平定下来,稍一点算,刚才那一剑之威,竟让中军骑兵硬生生折损了近三百人,还有数十名陷入恐怖的疯狂中的骑兵打马狂奔而去,此时已是不见踪影……

恨恨地啐了口,张宣抹了把冷汗,朝旁边正指挥作战的老家将打了个眼色,后者了然地点点头,张宣再次朝丘顶那道旋转如飞的黑影深深地望了一眼,暗道,山水有相逢,你我之间的仇恨暂且记住,来日方长,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了却我们的恩怨!扭转马首,悄悄地向后掩去,待脱离中军骑队时,张宣猛地一夹马腹,反手一抡长枪,狠狠地击打在马股上,战马猛然吃痛,四蹄翻飞,飞快地向前急奔而去,丘顶上的蓝宇看得真切,赤血剑猛地下顿,向上一挑,一只羽箭已被挑上半空,反剑一拍!

“嗖……”那支羽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远处急驰的张宣电射而去,“哧……”一地怕闷响,羽箭没顶而入,自张宣左股疾透而入,余势未减,强横的劲力贯穿之下,那箭尖竟径直穿过他的胯股斜射入他的右大腿,一股血泉顿时涌了出来!

张宣那一身半新不旧的近卫将官制式锁子战甲瞬间便被狂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大半边,连带着半个马身也是血盈盈的一片,浠漓漓的鲜血飞快地向下滴淌,那一阵阵钻心彻骨的疼痛让张宣止不住惨叫一声,身形摇了几摇险些栽下马背,本能地双手紧紧抓住马缰,终于趴在了马背上,再不动弹,那战马奔行的速度丝毫不减,快若闪电,依然直直地朝神木方向亡命而逃,远过只见马背上一团灰色的影子随着奔驰的战马上下颠簸起伏,就象一只破烂的麻包……

蓝宇望着远去的战马,阴森森地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洁的牙齿,看在四周那些骑兵眼中却不亚于森森白骨,深身散发的杀气也愈见浓烈,那股强横的威势不断弥漫,越来越重,压得人直喘不过气来,深吸一口气,蓝宇四目一望,此时土丘下所余的一千余骑兵已全部掩杀上来,那些颠伏在高速奔驰马背上的骑士眼中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愤和极度的绝望,高举着雪亮的长刀和冷森的长枪,烈阳下闪发着一片片耀眼的光芒,也许此刻死亡也难以阻止他们复仇的脚步……

刚才蓝宇那一箭已带走了他们所有的希望,他们昔日的主帅便是葬于蓝宇之手,亡主的厚恩尚示得报,血仇尚未得雪,今日老帅唯一的独子也命丧于蓝宇箭下,旧恨未雪,又添新仇,当真是份外眼红,又如何不让这些血战余生的以忠义报主为信条的铮铮军弃们悲痛欲绝,那老家将斜挥着长刀,双目血红地带领一千余骑兵凶猛无匹地朝蓝宇疾冲而来!

轰轰地马蹄声,掀起一股股弥天的尘土飞扬,一众骑兵席卷着冲天的杀气狂奔突进,那就是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赞许地点点头,蓝宇暗暗称赞,不愧是张天顺近侍亲兵,确实悍勇异常,视死如归,当下也是一整脸色,严肃而郑重地面对这群无愧百战勇士称号的精锐近卫骑兵发起的决死冲锋!

蓝宇转手横剑于胸,急剧地摧动真元,赤血剑身顿时映射出道道灼热的红芒,而此刻,丘下周围那几百手中已无兵器的骑兵也各自上官的喝斥和指挥下迅速地重整队形三面而围,娴熟地弯弓搭箭,驽箭上弦,齐刷刷地瞄准蓝宇,领队将官一声令下,箭驽齐发,一蓬蓬箭雨拖着尖利的破空声朝蓝宇疾射而来……

赤火燎原……蓝宇低喝一声,手中赤血剑暴起狂舞,横身一旋,一圈圈赤色的气浪如水波般飞速朝四方疾射而去,那数百箭羽稍一触及那一圈赤浪便如雪入热水,瞬间消融,变成一团团火焰坠落下来,地一圈圈赤浪去势不减,不断的扩涨、不断的蔓延,犹如巨石沉入水中溅起的一圈圈涟漪,飞快地向那几百名骑兵突射而而去!

一片凄厉绝望的惨叫声中,数百名骑兵全身突然冒起火焰,惨声哀嚎着跳下马来,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挣扎,却完全是徒劳无功,那火焰愈烧愈旺,就象添加了催化剂,瞬间之时,那布满一地的红色火球便冒着团团黑烟,那百余匹被火苗燃身受惊的战马四处狂乱地踢腾狂奔,一声声惨烈的嘶鸣,惊人心魄,混杂着地上那些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骑兵绝望的哭喊声……

整个山丘间仿佛一霎那间就变成了人间炼狱,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停步,自丘下高速冲驰而来的近千骑兵已冲上了丘顶,却被四处遍布的火球火墙阻住了进攻的脚步,一声声悠长尖利的嘶声中,精强骠壮的喀丹青战马也是受惊之下纷纷人立而起……

那环绕在真元球外围的一层层白蓝相间的光圈,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就象一圈圈美丽的光环,整个丹田内光芒一片,那真元球一边高速旋转,一边快速地将遍布于周围空气中的那一道道允满浓烈地怨气和极度的绝望和恐惧的死灵吸收融合,随着一波波如涨潮般奔涌而入的血色灵气汇入真元球内,那蓝色球体的体积也在飞快地涨大,光芒更盛,速度更快,很快就再也看不清其旋转的轨迹,就象一颗恒星毁灭前发出的那一圈圈耀眼夺目的七彩光晕,光怪流离,迷人眼帘,如梦似幻!

赤地千里……剑随身走,心随意动,蓝宇飞快地振臂急挥,手中那火红一片的赤血剑划出一道数丈长宽的血色剑芒,如狂风扫落叶之势,横空疾朝被火墙阻挡在外的骑兵队中电扫而去,灼热的气浪犹如奔涌的岩浆,强大的能量将整个空气都点燃了,空气中尽是哧哧哧地燃烧声,那一波波有如实质的气箭、火箭快若闪电般疾扫而过,数十上百名骑兵连人带马,就象被割麦子般整齐划一的分成两半,残缺的尸体和马尸一般无二皆滋滋滋地冒着一股股白烟!

瞬间之内,那冲锋而上的近卫骑兵那满腔的热血便被蒸发一干,扑扑声中一具具半截的尸首仆倒在地,极度的恐惧令质素极好的战马也象发了狂似的暴躁不安,疯狂地掉头奔逃,丝毫不理会同样陷入疯狂中的骑士凶狠抽打的马鞭,转眼之间又有数百名骑兵阵亡,而且死状极惨,尸首不全,那撒乱一地的腑脏肝肠内里的血水,就象被吸水般很快便被抽得一干二净,霎那间就变得焦黑一片,丘顶的场景恐怖至极……

那老家将却丝毫不惧,大声高喝着率领最后的五百余骑兵更猛烈的朝蓝宇冲击而来,远隔数丈,那老家将一声令下,五百余骑兵纷纷狠狠贯出手中长枪,反手抽出战刀在手,高高挥舞着雪亮的长刀,齐声凶狠如狼般朝蓝宇猛冲过来,五百余枝丈余长枪划破长空,发出的沉闷破空声,犹如一阵阵闷雷,震荡在人的耳际心间,令人胆战心颤,蓝宇却毫无惧色,反而哈哈一笑,反抓长剑,倒划而起,真指青天,……赤焰焚天……

震聋发馈的吼声中,一道飞腾如电的火焰诡异地自蓝宇手中剑尖倒卷而起,就象地火溶岩般灼热无匹,迷天翻滚的热浪就象烧红的溶岩,冷不丁半空中突地射下一道扭曲如蛇的红色闪电,喀嚓嚓声响中,那道红色的霹雳随着轰隆一声闷雷声中,笔直地射入上指的赤血剑中,那赤血剑身陡然间光华大盛,万丈红芒暴涨而起,近丈的剑气就象一把掣天巨剑,直插长空,赤剑斜舞,划空长空,红色的剑柱开天劈地般狠狠身下急旋而去,一波波强横无匹,烈焰如火的气浪,如同涨潮般卷起数以千计的惊涛骇浪,狂猛地朝四周急涌而去……

那老家将首当其冲,高举的长刀还未落下,身子已诡异地定在马背上,几乎一瞬间,他的身躯包括一身甲胄竟奇异的升起湛蓝色的火焰,瞬息之间已被燃成灰尽,一股轻风吹过,那些零零散散地灰尽便迅速弥漫飘浮在空气中,强横的气劲丝毫无减的,那一道道火浪更加迅猛,更加强横的向四面八方急扫而去,所过之处,五百余名高举长刀的骑兵,无论人马,尽数化为熊熊蓝火,转眼间便灰飞烟灰!

“铛锒……铛锒……”金铁碰撞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却听不到一声惨叫声,就连战马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嘶啸,便被烈火焚为灰尽,只余那些全铁打造的兵器和头盔掉落于地,互相间磕磕碰碰,脆响不绝,上面还冒着丝丝热气,象是被高温冶炼过似的,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二千骑兵尽数命丧当场,整个土丘都象蒸笼般散发着炙热的高温,熊熊的火光中,一股股青烟飘入天空,一股股焦臭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直欲作呕……

火光青烟弥漫中,一个高大如山的身影昂然挺立在丘顶,黑色的披风迎风飞舞哗哗作响,犹如魔神降世,气势熏天,那柄透着数丈火红剑芒的赤血剑,依然散发着如烈火般耀眼灼热的剑气,一股股炙热如火的气浪,如潮水般不断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空气中的温度高得可以煮熟鸡蛋,成百上千股无形的死灵争先恐后般朝那赤血剑急涌而去,快捷地穿过剑身,直透入蓝宇体内,运转周身奇经八脉,周天运行之后,迅速如百川入河般汇入丹田!

成千上万道细密的灵气朝丹田中那高速旋转不断增大的真元球急涌而入,那蓝色的真元球也愈转愈快,那一圈圈蓝白五彩的光晕,也在不断扩张,间或间还会短暂收缩一下,继而就会再次鼓胀,丹田中此时已是光芒一片,根本看不清任何情形,但蓝宇却可以感受到那真元球已经极乎涨到了临界点,不可以再增长下去,否则允盈到无处可泄又无处可容纳的强横无匹的真气会将自己的全身经脉包括丹田全部撑裂,后果可想而知,那就是自己也会暴体而亡!

周围的那千百道灵气仍毫不停歇的向赤血剑中狂涌不止,赤血剑那粗长达数十丈方圆的红色剑柱中,闪耀着五彩的光华,如波光流转,五彩斑斓,远远看去就象一支通天巨柱般直耸云天,天剑相连处,一圈圈暗红色的漩涡飞快地形成,缓缓地转动,天空中突然间暗云翻滚,一条条赤色的闪电疾劈而下,很快便结成一张张耀眼刺目的红色蛛网!

原本斜挂中空的那颗太阳也消失不见,恐惧地躲在了厚厚的云层后,此时也不过是申时,但却似进入了黄昏时分,天地间一片混混沌沌,隐暗密布的云层越压越低,暗红色的霹雳接连不停的劈下云端,轰隆隆炸响不断的惊雷震天动地,仿佛要将这黑压压的大地劈得四分五裂,狂风呼啸,电闪雷鸣,飞沙走石,那土丘上却是红芒芒一片,所有的事物都象被烈火溶炼过似的散发着耀眼的红光……

黑暗的云层中那圈暗红色的漩涡也越渐浓厚,范围也在飞快地扩张,数以百计的闪电强猛地劈入剑柱,一条条如火舌般的电流顺着剑柱直入剑身,再穿入蓝宇的身体,剑柱四面八方则是一道道颜色各异的灵气不停的在剑柱内冲刷着那血红的剑柱,而后则汇聚在一起,穿过剑身透入蓝宇体内!

蓝宇心中叫苦不迭,但却又毫无办法,自己即使耗尽所功力,也丝毫不能将那些如潮水般奔涌而入的灵气阻止片刻,丹田中的真元球仍在不断暴涨,很快丹田处就会被那蓝色的真元球涨满,不过此时那真元球的颜色已是十分斑驳,花花绿绿的,散发出的道道光芒也是五彩的颜色,更多的无法挤入丹田的强横灵气则在蓝宇周身经脉处四处奔涌游走,疯狂暴躁的涌动,就象狂怒的雄狮,又象是决提的洪水,犹如万马奔腾,威势无匹……

很快蓝宇那原本宽阔而坚恝的经脉就已不堪重负,犹如大厦将倾,提坝欲绝般,摇摇欲坠,数十处经脉相交相连处已是伤痕累累,随时会被那一股股狂乱不堪的真气撕裂,蓝宇心中一片惨然,即焦急万分,却又是无可奈何,虽然已经全力阻止涌入体内的灵气,但却毫无作用,反而愈演愈烈,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几个呼吸之间,自己就会暴体而亡!

这……真是刚极则易折,过犹不及啊!……刚才吸收那些散布空中的允满能量地死灵是多么畅快,通体舒畅不已,就象吃了罗汉仙果似的,全身的毛孔都张了开来,说不出的畅快淋漓,但即乎是在转眼间,自己便由夸飘飘欲仙的云端狠很载了下来,很快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自己实在是太过大意,一致得意忘形,竟忘记了之前已有二次前车之鉴,但自己仍不知克制自己心中的欲望,不知收敛心性,巩固自己的境界,贪心不足蛇吞象,一切皆随心所欲,任意妄为,以致有今日之劫!

难道……难道今日我蓝宇就要死在这里,化为灰烬消失于天地之间?……不知我的灵魂会不会回到前世?……难道还要再用一次天魔解体大法?……蓝宇心中犹豫不定,强行运用天魔解体大法,固然可以元神出窃,附身于赤血剑中,破碎虚空,性命是绝对可以保住,但也只有生命的烙印存在,身躯瞬间便会化为粉末,就这样离开吗?……离开之后呢,自己能否再找到一副如此完美的身躯重新修炼尚未可知,但现在即使蓝宇想要运功解体遁空而去也是有心无力……

全身的功力虽然浩瀚如海,强横无匹,但却似乎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越来越多真气的汇入真元球之中,虽然功力是突飞猛进,进境千里,按理早应该突破第四层进入第五层,但却始终无法破关而入,这还不止,真元球中那些疯狂涌入的未及炼化的真元根本就不听自己的指挥,更多的一股股非常陌生的游离真气则在自己的周身百脉中四处狂奔乱窜,犹如黄河决提,狂风暴雨般摧残着自己已渐渐变得又窄又弱的经脉,到处伤痕累累,破破烂烂!

体内奇经八脉所能承受的极限很快就会到来,到时自己根本没得选择,唯一的结局便是被强横流窜的真元撑的暴体而亡,灰飞烟灭!蓝宇心中从未象此时这样绝望,这样恐惧,心里渐渐可以感受到那成千上万死于自己赤血剑下的亡魂临死之前的心情,身体内四处冲撞撕扯自己经脉的那一股股真气,就象千万只心中允满怨恨的亡灵,不停的啃咬着自己的躯体,那种刻骨的仇恨,让人不寒而栗、毛骨耸然!

蓝宇心中不停的在呐喊着,召唤着赤血剑,希望他可以象上次一样,突然显灵,拯救自己于危难关头,但是那赤血剑却始终无动于衷,无论蓝宇如何刺激他,如何疯狂的召唤着他,不断的摧动注入一道道真元在红芒四射的剑身中四处冲驰,激荡起一波波耀眼的光华!

但那赤血剑今日却象是沉睡过去,又象是他从未显灵,上次的异变也只是蓝宇心中的错觉似的,全无一点反应,任由那一股股狂乱强横的灵气不停的奔涌入蓝宇体内,这次蓝宇的一直以来的好运气似乎已经走到尽头,体内那些仍可以指挥的真元少得可怜,唯一的作用也只能稍稍延缓奔涌入体内的灵气的速度,但却也是于事无补,杯水车薪!

他心中很不甘……非常不甘……强烈的不甘,历尽艰辛磨难,一路劈荆斩棘,排除万难才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地步,一身功力已经重新修炼至天魔诀第四层顶端,随时可以进入第五层,到时自己便可以随时用赤血剑,破碎虚空,返回前世,报那血海深仇,一雪前耻!但此时却要功亏一匮,所有的努力和辛苦都会化为乌有,一切的一切都会付诸流水,是非成败转头空,浪花淘尽英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运?……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人力始终难以胜天?……苍天根本就是在玩弄自己,就象是在玩弄一只牵线的木偶,苦苦的折磨自己,给自己希望……转眼间又毁灭自己所有的希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

蓝宇心中悲愤交加,疯狂地在心中呐喊着,不!……我绝不低头!……天要灭我!……我必逆天而行!……神挡杀神……佛挡诛佛!……所有妨碍我复仇的一切,我会一一将其扫平毁灭!……贼老天!……你想亡我?没那么容易!我绝不会轻易认输!……不……绝不认输!

就在这生死存亡皆在千钧一发间紧要关头,蓝宇心中突然腾起旺盛的斗志,高大的身躯瞬间便如同一团熊熊燃烧地烈火,迸射出万丈耀眼的光芒,整个身体就象一具被炉火治炼的通红的铁人,红艳耀眼的光芒中,他的身体渐渐竟变得半透明起来,一圈圈蓝色的光环飞快地透体而出,围绕着他火红通亮的身躯飞快地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渐渐溢出一圈圈如涟漪般炫丽夺目的五彩光晕!

那根直耸入云的粗大的红色剑柱霎那间光华暴涨,直插入那越来越宽、越来越厚的暗红色漩涡之中,红云中的闪电霹雳劈落的速度也更加猛烈,一道接一道赤色的电光接连不停的射入剑柱之中,那赤红剑柱也是透明一片,五彩的电流在剑柱内来往冲刷,而后汇聚成流,奔腾入剑身,接着狂涌入蓝宇红通通的身体内,丹田处那团耀眼夺目的真元球已此时也变得红艳如血,疯狂的运转着,飞速地吸纳着涌入的一股股强猛的电流和灵气……

那丹田转眼间已是一片耀眼刺目的光芒覆盖,蓝宇赤红一片的身躯也象允气的气球般,不停的扩张,间歇性还会向内收缩,红茫茫一片的丘顶地景象无比诡异,眼开蓝宇的身体就象涨满气的球体,很快就会被撑得暴碎,电光火石间,蓝宇脑海突地清明一片,一道灵光一闪而逝,福至心灵,蓝宇心一横,狠咬钢牙,拼了……

蓝宇迅速撤去所有阻止灵气涌入的那些真气,任赁那一条条如江河入海般奔腾倾泻的灵气急涌入身体,几乎在同一时间,蓝宇倒运天魔解体大法,强行摧动身体内所有可以指挥的真元,双手握剑,振臂急挥,全身猛地一涨一缩,那耀眼的红芒顿时敛入身体内,丘顶的光芒刹那间猛地一暗,紧接着那支通天的剑柱狠狠朝东南方一座方圆数里的丘陵劈落下去,成千上百道五彩的灵气还有那一道接一道凶猛无匹的红色闪电紧追着剑柱的方向同样狠狠地劈落下去……6

“……哧……”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之后,那座诺大的土丘轻微地震动……准确地说是跳动了一下,而后即复于平静,那道数百丈长的红色剑柱也瞬间便消失或是溶入了那座丘陵之下,就象从未存在过一样,稍顷之后,那座丘陵猛然间狠狠地震动起来,带动着方圆数十里之地都猛烈地震动起来!

山崩地裂般地巨响轰轰隆隆响彻大地,划破虚空,那黑压压的云层中成千上百道闪电结成的蛛网瞬间消失无踪,那一圈宽厚的暗红漩涡也慢慢停止,一波一波的云团渐渐向四面八方溃散而去,转眼便消失在空气中,昏沉一片地天地渐渐恢复了光亮,而那座震动的丘陵却仍在不断地加剧地抖动,轰轰轰轰轰……

一阵阵密集如爆豆,却巨如惊雷贯顶般的响声,却来越猛烈,整个大地都震动起来,就象地震来临时,刚刚恢复一丝光明的天空,转眼间又变得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声中,一道道轰然的闷雷炸响在半空,天地变色,风起云涌,凛冽的狂风呼啸着掠过大地,飞沙走石疯狂地击打着干燥热烈的空气……

终于那座方圆数里的丘陵终于慢慢地……慢慢地,身两边分裂开去,吱吱吱地一阵阵沉闷但却刺耳的惊天脆响声中,一股股冲天的烟尘如云般腾空卷起,朝黑云密布的天空狂涌而起,整座丘陵都陷入一种混沌地景象中,漫天迷漫的厚重的尘土将整座丘陵笼罩其中,一条暗红色的气流自裂缝中腾空而起,就象一条飞舞九天的赤龙,游移在墨云翻滚的天际云端,随着疯狂奔走嘶啸的狂风在云层中上下翻飞,盘旋数周之后,慢慢消失在云端!

闪电更急,惊雷阵阵,天地间一片昏暗,风声啸起,狂沙迷漫,冲天的烟尘慢慢散去,那丘陵已裂开了一条长约十里,宽四里的峡谷,整条峡谷从高空俯览望去,就象是一支通天的巨剑劈入大地,而后沉入地心的模样,蓝宇浑身血光一片,就象黑夜中一尊熊熊燃烧的赤甲战神,巍巍挺立于土丘之上,原本一片狼籍的土丘上而今竟是焦黑一片,寸草不生,所有战死的骑兵和马尸全部都消失不见!

原本散落一地的战甲和头盔随着狂风的怒号四处翻飞,蓝宇双目也是血红一片,两团刺目耀眼的火焰在眼眶中凶猛地跳动着,就象两只翻腾的火炬,光芒四射,却毫无神彩,丹田内那团火红的真元球仍在疯狂的旋转着,猛然间那真元球嘎然而止,继而狂猛地收缩,接着轰然一声闷响中,那涨大到蓝球大小的真元球终于砰然碎裂,千万道火红的赤芒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去!

整个丹田此刻就象爆炸的恒星,溅起一圈圈五彩耀眼的光环,蓝宇突然竟觉得身体好热,口中好渴,全身就象被烈火焚烧般炙热难挡,丹田中碎射而出的千万道强横的真元,飞速如电般奔涌入体内周身百脉,疯狂地冲击着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经脉,他的身体不停的鼓胀,不断的收缩,红芒一阵阵透射出身体,就象一只闪闪发光的红色水晶……

好热……好热……滚烫如火的身体飞快地散射出一波波有形的白色气流,就象是冒着滚滚浓烟,蓝宇已渐渐不能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身体热得就象是身在烈火岩浆中烘烤,火红的双目就象喷火的巨龙,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那种灼热得难以铭状,透心彻骨!终于蓝宇再也按耐不住心中如火山爆发的暴躁,啊……,狂吼一声,如龙啸九天,声传百里,疯狂地怒吼就象虎跃山林,龙怒九宵!

那种莫名的狂怒发泄着蓝宇身体的强烈炙热的感觉,但却似是丝毫无用,蓝宇的脑中忽然间轰地一声闷响,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朦朦胧胧间他似乎看到前方有一条奔腾汹涌的河流,奔涌如潮的浪花翻飞四射,轰轰地水声紧扣着心弦,那种湿润的温度就象重回母体般深深吸引着他,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倒提着赤血剑,疯狂地拔足向前狂奔而去,黑暗的天空下就象一只拖着长长焰尾的火红流星,转瞬间便消失在十里之外……

此时半空中猛地炸响一个惊天闷雷,一条闪电拖着银色的焰尾狠狠地砸落在那丘顶上,轰地一声闷响,蓝宇身立的地方瞬间便炸出了一个方圆十数丈的黑色深坑,一道道焦烟升腾而起,烟未散尽,狂风又起,劲势而急,风啸怒号声中,瓢泷大雨倾盆而下,黄豆大小的雨点狠狠地坠落地面,一转眼间远近高低起伏的丘陵便尽沐在一片风雨交加的雨幕之中,昏暗地天空更加阴沉,闪电一道道不停的撕裂长空,如银蛇般穿插在厚如漆墨的云层中,一道道电光划破夜空,犹如苍龙飞天,挤入云端,撕布裂帛,轰隆隆地惊雷声一阵密似一阵……

磅礴的大雨越来越急,风雨交加,巨雷阵阵,厚重低沉的雨幕下,大地上很快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洼,远处一片片高低起伏的密林上迎着风雨,掀起一波波林涛松浪,风雨飘摇,雷电交加中,一道道闪电的曳光不停地耀亮大地,时隐时现的光芒中,透过重重雨幕,哗拉拉的雨声中,一道火红的影子风驰电掣般朝神木方向急掠而去,就象一条飞腾的火焰,拖着长长的焰尾,一腾一跃间足有十丈之远,高低起伏的水坑,丝毫也不能阻挡它如风的速度,红影起伏间隐约可以看到上面还有三个模糊的身影,那正是急急奔行的刘倩三人……

一路急行,疾雷的神速一览无遣,不足半个时辰已奔行了五十余里,眼见很快就可以与刘海率领的五千骑兵汇合,刘倩三人脸上尽露喜色,却不料突然间天降大雨,电闪雷鸣,天地为之变色,巨雷急电阵阵密集如幕,暴雨倾盆,狂风怒吼,刘倩心中不自禁地升起一丝不详地预感,扭头后望,黑压压的云层下,尽是如幕如珠的雨帘,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官道两旁的密林也是随着狂风暴雨飘摇不定……

哗哗的暴雨声中,狂风猛裂地怒号着,飞石走砾,扑面而来,似在发泄着苍天的不满和怒气,虽然此刻大雨倾盆,沙石狂舞,但刘倩三人一马却是寸发未湿,一颗石子也击打不到身上,未及身前三寸之地便象撞到了一层无形的气罩,砰砰声中被反弹得倒射而去,那如幕如帘的豪雨也是一滴也落不到三人身上,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蓝宇输入疾雷体内的那股强大的真元,形成了一层气罩,暗暗保护着三人一马,无形中也大大提升了疾雷的速度!

如此高速地奔行了近五十里,那疾雷却丝毫无半分疲备,滴汗未出,反而愈奔愈勇,速度越来越快,反而是一直在马背上颠簸的三人有些吃不消了,但刘倩心系蓝宇安危一心想快点搬刘海救兵来援,紧咬银牙,愣是一声不吭,百合和花羽桐也是有此心思,三人一马快若奔雷流星般朝神木方向电驰而去!

远远地刘倩三人看见一支浩浩荡荡的商队缓缓而来,前后蜿蜒近三里之许,狂风暴雨中队形却丝毫不乱,近五十辆马车艰难在大雨中向前行进,商队左右还紧紧护卫着近五百骑兵,看服饰却是镖师模样,不及刘倩细看,疾雷已拖着一条火红的光影一闪而逝,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中……

长长的商队依然顶着大雨狂风继续向前行驶,那车队中部的一辆外表平平的马车的窗帘却轻轻地放了下来,车内燃着一只杯烛,跳动的烛光中,一名身着浅黄僧袍,紫色袈裟,大红佛冠的留着长须的老和尚,盘膝而坐,旁边斜放着一只金灿灿的金刚伏魔杵,这老和尚正是自天京而来,刚刚为平宗刘定册封为护国法师的灵宏大师!

灵宏法师双目虚睁,口中喃喃自语,“适才巨雷阵阵,地动山摇,红云翻滚,赤龙飞天,而后天降异象,雷雨交加!莫非……是兆示唐王刘秀……不对,看适才那匹赤焰宝马,劈风避水,快若闪电,神驹非凡,应该正是刘秀的坐骑……烈焰疾雷!……

但为什么竟是三个仆役骑乘?……难道刘秀……也不对!……刚才经过的那支骑兵营中帅旗是唐、刘无误,但为何却神驹却在此出现?……唉……。”长叹一声,灵宏法师望着那跳动摇摆的烛苗竟出起了神……

马车一路上下颠簸,原本还算平整的官道,经过一阵阵猛烈的狂风暴雨地冲刷,也是变得坑坑洼洼,起伏不平,灵宏法师却毫无所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大约一柱香之后,行进的马车突然间竟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阵阵高声的斥喝声,其间还挟杂着马匹的嘶鸣踢腾声,紧接着就是那些车夫高甩地啪啪马鞭声!

灵宠伸手掀开窗帘,旁边一名身披蓑衣笠帽的护卫已纵马上前,俯在车帘处低声道,“启禀国师大人,前面发现一匹驮着死尸的死马,以致惊拢了拉车的马匹,不过大人放心,属下已派人搬开尸首,很快就可以继续启程!……”

灵宏法师微微颌首,放下了窗帘,忽然间心神一动,猛地又掀开窗帘道,“马上所驮的尸体是什么人?……身穿什么服饰?”

那护卫道,“这个末将不知,还未前去察看!”

灵宏法师沉声道,“速将尸首搬来察看!”

“是,属下遒命!”那护卫一拱手低声应道,打马向前,冲进雨帘,稍倾之后,骚乱的车队已恢复平静,那护卫驱马而回,手上牵着那匹驮着一具黑乎乎湿淋淋的尸体的战马的缰绳!

那护卫骑在马上还未开口,那灵宏法师已开口道,“将他放在车厢内,本座要亲自察看!传令车队继续前行!务必在天亮前赶到青川城!”“是,末将遵令!”

片刻之后,这支蜿蜒如蛇地车队继续顶着倾盆的大雨向前艰难的行进,半个时辰之后,雨势虽急,但风声已稍缓,电闪雷鸣声也慢慢停了下来,灵宏法师轻叹口气道,“这莫名的惊雷豪雨也该停了!”

几乎同一时间,外面的暴雨竟突然间弱了下来,很快便雨住风停,雷止云散,天空中浓浓的墨云迅速散去,一道道光明重回大地,却已是夕阳西下,日落西山时分,火红的太阳已慢慢向远山下坠了下去,天边一道色彩斑斓的七色虹桥,横跨天地,直入云端!

那道虹桥散发出的炫丽夺目的七色彩芒映射着大地,红通通一片的天地相连处升起团团红艳艳的晚霞,就象是一朵朵飘浮地木棉花,如奇丽炫烂的奇观异景让人禁不住失声赞叹天地之造化,确实是鬼斧神工的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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