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听闻,也自莞尔,没再言语。
张来生二人搜了半晌,却是一个活口都未见到,当真心如死灰。
又寻片刻,仍是一无所获,张来生二人只得作罢,往方才歇息的废墟去了。
众人会面。
毛三修面如猪肝,咧着嘴大骂:“他姥姥地!太残暴了!简直是魔鬼!”。
张来生闻言,虽早有预料,但仍是开口问毛三修,说道:“你们也没找到……幸存者吗?”。
毛三修听罢,叹了口气,回道:“哎……别说活口了,这绥中县……真是连渣都不剩了”。
众人闻声,皆沉默不语,只连连叹气。
张来生静默地站在一旁,心中悲愤不已。
苗苗见状,到张来生一旁,轻抚他的臂膀,示以安慰,嘴中道:“想开些……”。
只说半句,她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何平安亦是呆立张来生身后,拍了拍他右肩,留下一个脏脏的手印,哽咽说不出话来。
气氛压抑。
娄萍萍的哭声尤为突兀,梨花带雨的她,在一旁不住抽泣,边抽泣边说道:“我们会报仇的……一定会的!”。
众人闻声未应,娄萍萍见状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复言道:“我们必须要报仇!这里的数万冤魂……都在看着我们呢!”
张来生几人仍然未答话,此刻心中皆被伤痛填满。
娄萍萍见状,还道众人软弱,顿时心有不甘,就喊道:“你们都被吓破胆了吗!”。
见娄萍萍愈发激动起来,玉灵不禁走到她身旁,轻轻安抚她后背,回应道:“嗯……会的会的……我们大家都相信”。
此刻,贫嘴如毛三修,都不再呛声。
顷时,张来生忽地出声,说道:“休息下吧,我这里还有些干粮,你们饿了吗?来吃些吧!”。
毛三修几人闻听张来生此话,才意识到,这刻竟已经到了晌午。
但他这时也无了胃口,就对张来生说道:“我不饿……老张……”。
娄萍萍哭声渐复,此刻见状,瞧竟连毛三修都道不饿,自己又哪有心思去吃,便摆手拒绝。
何平安和灵儿亦是如此。
苗苗瞧得,却安慰众人,说道:“别难过了,多少吃些吧,过会我们还得赶路呢!”。
张来生闻言忙接话道:“没错,这般难过下去……也不是办法,吃些吧!”。
众人仍一阵摇头。
见劝说无果,张来生亦不再劝。
这时,忽听得毛三修朝何平安说道:“何平安!咱们的马车呢?”。
何平安闻声,回头去瞧,见那街道上竟是空空如也,顿时结巴起来,就道:“刚,刚……才还在这的!怎么……没了?”。
众人闻言大惊。
张来生觉得事有蹊跷,忙当机立断道:“去城外看看!”。
说罢,一行人火速往城外跑去。
沿街道一路,众人跑了不远,便瞧见道上多了两道车辙,显然是刚压出不久。
顺着那车辙追去,直跑到城外,也没见到马车的影子。
众人城外站着,皆满脸惊怒,毛三修此刻终是强忍不住,炸了锅,大声道:“你姥姥地!看个车也看不好!白长这么大块头!”。
何平安一脸愧疚,还未说话,娄萍萍却一下火了起来,指着毛三修就道:“你骂人家何平安做什么!你就知道说人家!你怎么不看着点那马车呢?”。
娄萍萍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脸上再无半点悲伤神色,显是将哀痛抛诸脑后。
毛三修闻言,亦是跳脚而起,回道:“老子在城里寻人救人!唉唉……我说平安,干你鸟事了?怎地?莫非你相中人家了,这般护着他……”。
娄萍萍听罢,立即红了脸,“你”了半天,哑声说不出话。
毛三修嘴像连珠炮,话语间,全无断口。
便听他接着又道:“我告诉你!就你这样子蛮不讲理,你看上人家平安,人家还不一定瞧得上你呢!我劝你啊……趁早死心算了!”。
毛三修此话说的不留丝毫情面。
娄萍萍当场气结,委屈半晌,才道:“毛三修!你……你混蛋!”。
只骂了一声,娄萍萍便呜呜哭了起来。
毛三修见势,全当自己大胜一场,不禁沾沾自喜,又道:“我混蛋!也不干你屁事!”。
众人见得娄萍萍委屈,忙出言劝阻。
毛三修这才罢了,去到一旁,暗自发泄:“这下倒好!别说马车了!连马屎也没有了!”。
苗苗二女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安慰半天,娄萍萍终于止住了哭声。
张来生这才放下心来。
方才瞧二人吵闹,张来生便不住头大,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出。
这会他心中才开始想,那马车到底是何人偷了去。
刚思考半刻,突地听到玉灵大喊出声。
“生哥哥!你们快看那里!”
张来生闻言抬头,就见玉灵手指的方向,那马车竟又折返了回来。
远看,那驾车之人,竟是一老者。
几人望去,就见那马车沿大路飞驰,速度快的惊人。
张来生几人不住咂舌,那马车却是越来越近。
“怎么回事?!!”
巴掌大的黑影,迅速变大。
马车渐近,那赶车老者的喊声也愈来愈清晰。
“闪开!闪开!快跑!”
众人竖耳去听,吓得忙闪到一旁。
那马车飞也似地冲到张来生几人跟前。
“吁——!”,那老者瞧见众人,狠狠地拉住马缰。
“吱——!”,那马车足足冲出三四米,方才停下。
张来生众人见状,刚欲问话,便听那老者忙是大声道:“快上车!快!快!快!”。
六人闻声一脸茫然。
那老者一脸焦急,又催促道:“快上车!别磨磨蹭蹭地!”。
众人不明所以,却听那老者言辞肯肯,不容置疑。
张来生六人竟真不由自主的上了去。
众人上了车,那老者显然也不打算解释,反是仍急火火地挥起马鞭,大喝一声,道:“驾!”。
马车再次飞奔而起,那老者不断地挥舞着马鞭,马车摇摇晃晃,众人颠簸地晕头转向。
众人不住扶窗,亦是没有坐稳。
张来生强自捺住身体,掀开窗上的帘子,想瞧马车是往哪个方向。
不想这时,那车轮正压过一个土堆,忽地弹起一小个石块,险些砸到他的脸。